C14 窟窿
賀宗林的突發(fā)之感越想越覺得好,恨不得今天懷上了,明天就出生。他摟著她,勸道,“你不要吃藥了,我們生個孩子好不好?” 白清曼搖搖頭,從他的懷里翻身背對他,“不合適……”她不想生個私生子。 她的父母不過離婚了,她在她的弟妹面前就局促得很,不敢想象一個私生子會受到怎樣的冷眼。 “你是擔(dān)心結(jié)婚的時候大肚子不好看?”雖然他知道他和蔣幼薇是和平離婚,但在外人眼里,他就是過錯方了。連帶她的名聲受損。為了不必要的麻煩,“那就等一等吧……” 白清曼本來還擔(dān)心他會生氣,結(jié)果看他按著自己的思路也想通了,就閉嘴了。然后又被他壓了…… 賀宗林今晚真是越戰(zhàn)越勇,恨不得把六年里的份兒都補(bǔ)回來。最后,白清曼累得連根手指都抬不起來。 眼睛再睜開,是中午了。 她瞇著眼睛摸到床頭柜上的保溫杯,里面的溫水正好,她一口氣喝了半杯。隨后擁著被子點開手機(jī)。 先回復(fù)了賀宗林的微信,然后給袁越發(fā)消息。問他起了沒,打算什么時候去公司。 哦,袁越已經(jīng)回來了。 就在前兩天,賀宗林去機(jī)場接蔣幼薇的同時,白清曼在機(jī)場里面等到了失聯(lián)一個月的袁越。 袁越是個正經(jīng)紈绔,平日里打扮sao包得不行。不過這次還記得他大哥剛走,身上就一個手表亮晶晶的。 卡其色的長款大衣,黑色馬丁靴,利落的深棕色短發(fā),手上拎了一只行李袋。把機(jī)場活生生走成了T臺秀。 走近了,他冷淡俊俏的臉上微微露出笑容,“等久了?” 袁越長得像他們的母親,袁豐更像他們的父親,以前看著并不像。今天,她卻從他臉上看到了袁豐的影子,眼睛一酸,竟?jié)L出熱淚。 他隨手?jǐn)R了行李,把她抱住,輕聲道,“好了,別怕,我回來了?!?/br> 白清曼嗚咽道,“你怎么才回來呀?”她都怕死了,不知道袁家誰能信,苦苦挨著。 機(jī)場里,離別重逢隨處可見,擁抱痛哭更是常景??梢粚∧忻琅偸悄苁斋@更多的目光。 “真般配?!甭愤^的行人這樣說。 白清曼聽到后“噗嗤”一聲又笑了,從他懷里出來,掏了紙巾擦眼淚??吹剿锩婢痛┝吮”〉尼樋椛溃L嫂狀態(tài)啟動,“外面很冷的,你怎么只穿這一點,連個圍巾都不戴?!?/br> “我不冷啊。”袁越笑道,一手行李一手她,往門口走去,“你開車來的吧?” “嗯?!卑浊迓鼞?yīng)了一聲。賀宗林在新城花苑留了一輛車給她代步,今天開著它來接袁越的。 剛到門口,白清曼不經(jīng)心地一瞥,然后觸電般地縮了回去。順便拉住袁越,一把把他塞到她身后。 袁越不解,“怎么了?”他順著她的眼神看,咦?有點眼熟,輕呵一聲,“你那個前男友?” 白清曼轉(zhuǎn)頭看他似笑非笑,不自在道,“你回來的事不是要保密嗎?還是先不要讓他知道了?!?/br> 袁越點點頭,跟她一起做了偷窺賊。等到賀宗林的妻子出現(xiàn),上了車。他還有心思點評,“身材不錯,臉蛋兒更好,賀宗林艷福不淺啊。” “你看著有感覺?”白清曼熟練地回嘴。 袁越嘻嘻笑道,“只有你有這本事哦?!?/br> 白清曼才不當(dāng)真。之前有次開玩笑,他也這么說過,當(dāng)著袁豐的面說的,被袁豐揍得鬼哭狼嚎,說再不敢嘴賤。后來這個對話都成兩人之間的一個梗了。每次白清曼說不過他了,就叫袁豐來揍人。反正袁越從來不跟她生氣。 現(xiàn)在袁豐不能來揍人了,她想想又失落了。 “好了,他們走了?!?/br> 賀宗林是踩著點來的,車子開到了門口,接了人就走。她的車則停在外面的停車場,要走一段路才到。不過還好是這樣,不然撞上了才不妙。 袁越已經(jīng)知道袁家被他們的叔叔一家占領(lǐng)了,袁豐和白清曼名下的資產(chǎn)都被凍結(jié)了。他的雖然幸免于難,可動作大了一定會被發(fā)現(xiàn)。他現(xiàn)在還不能露面。 “我有一個房子沒人知道,在紫玉園。我們到那邊去?!?/br> 白清曼遲疑,“你不先去看看你哥嗎?”她連花都訂好了。 “不,先看箱子里的東西?!?/br> 白清曼也不堅持,跟著導(dǎo)航開到紫玉園的地下車庫。然后把后備箱里的那個皮箱拿出來。 這個房子一看就沒住過人,家具上都蒙著白布,空氣里rou眼可見的灰塵。兩個人被嗆得直咳嗽,在房門口面面相覷,最后決定先找個家政來打掃一下。他們先出去吃飯。 吃完飯回來,房子終于有了能住人的樣子。而剛才的交談中,袁越也知道她現(xiàn)在住在賀宗林的房子里。便問她要不要搬到他這兒來。 “總不好一直麻煩人家?!彼沁@么說的。 白清曼自然也覺得住他這兒更名正言順,可又覺得賀宗林一定會生氣。含糊道,“我的事不急,你現(xiàn)在才要緊……” 他們還不知道公司現(xiàn)在怎么樣了,白清曼說,“我讓賀宗林幫忙打聽一下的,可他只說賬務(wù)有問題。別的不知道是沒打聽出來,還是不肯告訴我?!?/br> 袁越坐在地上試皮箱的密碼,問道,“你是怎么知道袁家的人有問題的?”他大哥養(yǎng)白清曼的方式他知道,這些年她就盡長歲數(shù)了,心眼兒可沒怎么長。 白清曼回憶袁豐出事的那天,“我接到電話說袁豐出車禍了,就讓司機(jī)送我去醫(yī)院。我到醫(yī)院的時候,袁豐的……遺體已經(jīng)蒙了白布……” 袁越:“你掀開看了嗎?” 白清曼慘白著臉,“沒有。我當(dāng)時一見就暈過去了……” 袁越若有所思,“他們直接推尸體去火化了?” “嗯。他們說袁豐已經(jīng)面目全非了,看了更加難過。我當(dāng)時覺得有點不對勁,可實在沒有精力去想,又聯(lián)系不上你。等辦完了喪事,我才能確定他們的確有問題??晌矣植恢勒l能信,誰也不敢說……”白清曼想起那段時間的孤苦無依,心中悲寂。 她濕著眼眶叮囑他,“你這次一定要小心,我擔(dān)心他們會給你栽贓。我什么都不懂,也幫不上你忙。你也沒在公司里呆過,要不要找信得過的朋友幫你呢?” 袁越拍拍她的手臂,“搶遺產(chǎn)是很顯然的,可我還懷疑大哥的死,他們也脫不了干系……” 白清曼一凜,不敢置信,“他們敢殺人?袁豐是被害死的?!” 袁越告訴她,袁豐之前跟他提過,袁氏有一個飲料的配方。公司內(nèi)部以袁合松為首的想把這個配方賣給蔣氏。袁豐不同意。彼此僵持不下。 “就為了一個配方?”殺了袁豐?! 袁越答道,“不止。他們想賣配方是想用這筆錢填一個窟窿,他們以為大哥沒發(fā)現(xiàn),其實大哥已經(jīng)知道了……” 正說著,手中的密碼鎖發(fā)出“噠”的一聲,開了。白清曼低頭去看。 幾個鼓囊囊的文件袋,十幾塊金條和好幾沓現(xiàn)金,另外還有一個紅木小匣子。文件袋被袁越拿去仔細(xì)看了,白清曼伸手拿起那個紅木匣子。 打開之后,她愣在了那里,任淚水在臉上肆虐。 袁越看她呆在原地,喊都喊不動,便起身過來??吹酱蜷_的匣子里鋪滿了金首飾,上面零星兩三條舊紅繩。還有一條新的,應(yīng)該是準(zhǔn)備給她換的。 他嘆了口氣,輕聲道,“幫你換上?” 白清曼躲開他,合上盒子,寶貝地抱在懷里,“就剩一條了……” 他看看沙發(fā)上的文件,又不放心她,“你要是累了,就去臥室睡吧。我在這里看文件?!?/br> 這種情況,他可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去。 白清曼也累了,點點頭,抱著她的寶貝匣子去臥室了。 袁越看著她進(jìn)了臥室,才轉(zhuǎn)頭繼續(xù)盯這些文件。大哥留給他的秘密十分驚人。有一份文件袋里是他們?nèi)说募僮C,連國外的銀行里都預(yù)留了錢。 袁豐都謀劃到這一步了,怎么會那么輕易地出了車禍呢?到底是對手太厲害,還是他們都在局里? 袁越看這些文件看了一晚上。凌晨時迷迷糊糊睡在了沙發(fā)上。好在屋里有暖氣,沒把他凍著。 早上,白清曼情緒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了。她也沒問袁越看文件看出了什么結(jié)果,只問她能幫什么忙?要是讓她安靜待著,她就什么都不做。她對自己的定位清楚得很,不添麻煩就行。 沒想到,袁越還真有事要她去做。 “讓賀宗林查?他不一定聽我的啊?最重要的是,他一定不會告訴我的!” 袁越胸有成竹,“只要他查出結(jié)果,告不告訴你,我都會知道的?!?/br> 行吧,既然他這么說了,白清曼沒有不答應(yīng)的道理。她乖順地坐在沙發(fā)上,以指為梳,慢慢理她的頭發(fā)。早上的陽光照進(jìn)來,給她的全身鍍了一層金光。他枕在她的大腿上,想著文件里的秘密。 他們本來想把那個窟窿推到他們兄弟身上,想讓這件事隨著袁豐的死消失匿跡,巴不得抖出來呢?,F(xiàn)在嘛,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那個小窟窿已經(jīng)變成大窟窿,沒法兒補(bǔ)救了,正想法兒遮呢吧? 真是可笑!他在暖洋洋的冬陽里,補(bǔ)了個回籠覺。 作者有話說:為了慶祝袁越登場,投幾個珠珠來點星星吧~~~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