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皇帝的面子
李郃來到前廳,看到穿著一身樸素道袍的清秀道姑,果然就是當(dāng)初在京城時留信而別的美女刺客莫憐,臉上不由得帶上了微笑。 “莫憐啊莫憐,你怎么這身打扮,不要告訴我你出家了?”李郃走入廳內(nèi),打量著莫憐說道。 莫憐看著他,眼中神色復(fù)雜,過了一會才低下頭,輕聲道:“我本想在清觀內(nèi)終此一生,不插手你和天琊教的事,兩不相幫??伞?/br> 李郃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打斷她道:“可是現(xiàn)在你的教主被我所擒,你念及他的恩情,又來向我求情了?” 莫憐輕輕嘆口氣,抬起頭和李郃對視,道:“我已不再是天琊教中人。但教主……他畢競于我有過救命授武之恩,我又如何能眼睜睜著著他被押送京城凌……凌遲處死?” 李郃仍是面帶微笑:“這么說,你讓我放了他?” “我知道,這很讓你為難。若你拒絕,我也理解。教主他一世英雄,只求你不要讓他受凌遲之苦,給他一個痛快。” 李郃差點(diǎn)沒笑噴出來,“一世英雄”四個字,他可是怎么也沒法同阿莫赫迪那個在他面前卑躬屈膝的莽漢聯(lián)想在一起。 “他若真是英雄,那凌退之苦又算得了什么?反正一刀下去是死,一千刀下去也是死?!崩钹A故意說道。 “你如何才肯答應(yīng)?” 李郃悠悠道:“不是我肯不肯,而是我能不能?!?/br> 莫憐微急:“他現(xiàn)在在你手里,你若愿意,怎么會做不到?連皇宮你都敢闖,又會怕什么?” 李郃看著她清秀的面龐,忽然道:“如果是我被阿莫赫迪抓了,他要?dú)⑽?。你會去求他?” “不會?!蹦獞z的回答居然斬釘截鐵,大是超出了李郃的意料,之前見到她的喜悅之心也瞬間冷了下來,臉上的微笑慢慢凝結(jié)。 李部自嘲地笑了起來,“對啊,我和你才認(rèn)識了多久,雖然是有了肌膚之親。但那阿莫赫迪可是你的恩師啊,哼哼,關(guān)系當(dāng)然比不了了?!?/br> 莫憐繼續(xù)道:“教主是個固執(zhí)的人,如果他擒住了你,絕對不會因?yàn)槲业那笄槎胚^你。” 李郃道:“那你覺得我就不是一個固執(zhí)的人?” 莫憐并不理他的反問,看著他的眼睛,道:“若你被教主抓住,我不會去求教主。但即便拼了性命,我也會救你。若無法救你。黃泉路上,也會同你一起?!?/br> 李郃一愣。 “我說過,我己是你的女人。生不能在一起,死也要同一道?!蹦獞z緩慢卻堅(jiān)決地說道。 李郃轉(zhuǎn)過身:“如果我饒阿莫赫迪一命的話,你要怎么報答我?” 這回?fù)Q莫憐怔住了,在來洪城以前。她本是不指望李郃能答應(yīng)放過阿莫赫迪的,畢竟阿莫是天琊教教主,而天琊教又是這次西南造反的表面領(lǐng)頭人,罪魁禍?zhǔn)棕M是說放就放的?她本只求能讓阿莫免受凌遲之苦,得個一刀的痛快。但李郃此時的話卻顯然是說,要放過阿莫一命也不是不可能。 “你……肯不殺教主?”莫憐似乎并不相信身為平叛大軍主帥的李會會放過叛軍首領(lǐng)。 “你覺得,我會騙你嗎?”李郃背對著她,慢悠悠地說道。 “那……你想要我怎么報答你?我己經(jīng)是你的女人了,你要我如何?” 李郃轉(zhuǎn)過身,看著莫憐:“我要你從今往后都聽我的話。不許再留封信就離我而去!” 莫憐怔怔地看著他。似乎不知道說什么。 李郃微微一笑,“啪!啪!”拍了拍手,門外立刻閃進(jìn)一人,莫憐望去。不由得一臉驚異,那不是天琊教教主阿莫赫迪又是誰? 只見阿莫赫迪一臉恭謹(jǐn)?shù)刈叩嚼钹A身前,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一禮:“大將軍。” 李郃一擺手,阿莫才恭身站到了一邊,偷偷瞥了莫憐一眼。 莫憐看目瞪口呆,以前無比自負(fù)的天琊教教主,此時競會在身為朝廷平叛大軍主帥的李郃面前卑躬屈膝一副下人模樣,實(shí)在讓她難以置信。而且按理來說阿莫應(yīng)是待斬的階下囚,正準(zhǔn)備押回京城受叛凌遲,又怎會衣裳光鮮的出入將軍府前廳? 李郃道:“當(dāng)初在京城時你留信離開,是因?yàn)椴幌電A在天琊教和我之間為難?,F(xiàn)在,天琊教上到教主下到教眾,都已是我的人。你的兩難境地己不復(fù)存在,還有什么好猶豫的?” “天琊教是……是你的人……?”莫憐顯然還沒有消化李郃的話,一副驚異莫名的表情,看看他,又看看阿莫赫迪。 阿莫老眉一挑,對莫憐低聲喝道:“莫憐!大將軍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氣,你還磨磨蹭蹭的做什么?還不快跪下謝恩?!” 李郃聞言眉頭大皺,瞪了阿莫一眼,斥道:“我讓你說話了嗎?她是你能命令的嗎?” 阿莫一愣,忙躬身道:“小人知罪。” 莫憐的表情更加驚愕了。她雖然身為天琊教的幾大高手之一,但卻并不怎么參與天琊教的權(quán)利組建和起事準(zhǔn)備,一心練武只為有朝一日殺了皇帝復(fù)仇。根本不知道,天琊教起事西南,背后真正的支持者是洪煉門和北極門。阿莫在司空明和雪山吟兩位門主面前已經(jīng)是低聲下氣了,待到李郃大軍平西南,又收服了洪煉、北極二門后,他忽然發(fā)現(xiàn),那兩位連朝廷都沒放在眼里的門主競對這個虎威將軍言聽計(jì)從一副甘做手下的架勢。而且這個朝廷剛剛?cè)蚊奈髂峡偠胶孟襁€是幽冥天幽后的人,不僅握有兵權(quán)為一方霸主,還能夠控制江湖上最可怕、最龐大的勢力,他自然知道,現(xiàn)在該為誰效命。又該如何表現(xiàn)了。 李郃輕輕拉起莫憐的手,看了一眼香香,小狐妖跟了他那么久,馬上就知道主人要做什么,身形一閃,從側(cè)門出去,沒一會又閃了回來。速度之快看得旁邊的阿莫赫迪心里直發(fā)涼,不由得又想起上次攻城城破時,李郃手持百變無敵騎著火麒麟的可怖情形,暗暗告訴自己,和誰作對也不能和眼前這個少年。 香香將一個巴掌大的漂亮錦盒遞到李郃伸出的手上,后者打開錦盒,拿出一個翡翠鐲子戴上了莫憐的皓腕,這個鐲子就和香香、芊芊她們腕上的一樣,是李郃的母親甄氏專門為李家媳婦打造的。結(jié)果被李郃要了一大堆回去,遇見心儀打算娶過門的女子就送一個。 捉阿莫赫迪、平定西南并得知天琊教背后乃是洪煉、北極二門后,李郃便想到了引莫憐出來的辦法,所以叫香香回譚平鎮(zhèn)叫楓火莜蘭時,順便帶來了一個鐲子。 莫憐看著手上鐲子,不解道:“這是……” 李郃道:”是我李家媳婦的信物。戴上它之后,你便是我李家的人了。等到時機(jī)適當(dāng)時,我便娶你過門?!?/br> 莫憐一怔,看著他道:“可……我曾經(jīng)是刺客?!?/br> 李郃笑了起來:“刺客?呵呵,你覺得我在乎這個嗎?你不要忘了,在皇宮的時候,我做的事情可比你多呀!”旁邊的阿莫赫聽得稀里糊涂,皇宮的事情?在皇宮里,莫憐和李郃發(fā)生了什么?他看向莫憐,隱約明白了些什么。但顯然。李郃并不在乎他是否知道。 聽了這話。莫憐似乎釋然了,便由著李郃將自己抱入杯里。 李郃在她耳邊壞壞地笑道:“我說,你穿這身道袍還真是別有一番風(fēng)味呢,。嗯,真聽話。胸部沒再用布條束住,抱起來舒服多了?!彼蛔杂X地想起了前世讀大學(xué)時舍友看地**電影里的制服誘惑,想來,道袍也算是制服的一種吧。若是袍子里的褲子換成絲襪,那就更性感了。 莫憐并不知道李郃此時心里的齷齪想法,但聽到他的話,仍是紅了臉頰??吹綄γ嬲局奈羧臻L輩阿莫赫迪低頭看的卻不時偷瞟幾眼的樣子,臉上更紅了,將頭埋在李郃胸前,問道:“你私自放了教主,朝廷不會怪罪嗎?” 李郃道:“為了你,就算違抗朝廷之命又如何?” “朝廷若要定你的罪怎么辦?”莫憐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看這樣子,似乎如果要選擇的話,她還是寧愿阿莫老頭去凌遲,也不要這失而復(fù)得的老公受到牽連。 李郃笑道:“朝廷有什么理由定我的罪?” 莫憐糊涂了:“你私放天琊教教主……”李郃臉一板“誰說我要放他了?” 莫憐更糊涂了。 “天琊教教主阿莫赫迪,蠱惑西南百姓,聚眾起事,犯上作亂,罪大惡極,自當(dāng)押往京城凌遲處死。”李郃慢慢說道。 莫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著眼前的李郃,腦子里亂哄哄的,她真是被搞糊涂了。 李郃這時卻忽然咧嘴一笑,語氣一轉(zhuǎn),道:“不過,送去京城凌遲的阿莫,當(dāng)然不是真的阿莫了。正所謂貍貓換太子,烏龜換王八,嘿嘿,朝廷也無話可說。而真的阿莫赫迪嘛,自然也不會放了,他還得在我手下做事呢?!?/br> 莫憐這才明白,李郃是在跟她開玩笑呢。 而站在一旁徹底被無視的阿莫赫迪大教主,聽到自己被比做烏龜、王八,則也是無話可說,只能在心里憋屈。 六月,在安排好了西南的事宜后,李郃率領(lǐng)部分平叛大軍和一眾將領(lǐng)帶著俘虜回京。 無論是什么時候,只要虎威將軍李郃的坐騎火麒麟在,那么緊跟李郃之后的,必是一眾步軍,騎兵定是押后或是在前探路。 大軍浩浩蕩蕩由西南北上,沿途雖然仍舊有許多百姓迎接,欲睹虎威軍尊嚴(yán)和火麒麟的威風(fēng),但情景卻遠(yuǎn)非當(dāng)初北定草原歸來之時的熱鬧。 究其原因,一是西南叛亂所造成的戰(zhàn)禍由南往北一直延伸。隕族對夏族進(jìn)行屠殺,一度使得周邊的夏族人大規(guī)模遷徒以避戰(zhàn)禍,二是東北發(fā)生旱災(zāi),朝廷又無賑災(zāi)之糧和任何賑災(zāi)舉措,難民無糧可食,紛紛南下。這么一來,全國南往北,又東至西。幾乎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建國幾百年后的大夏帝國,正艱難地跨越著一個大坎。 李郃等人回到京城時,自然是熱鬧非凡。就算全國的百姓都成了災(zāi)民,京城也是繁鬧依舊,就算全國都燃起了戰(zhàn)火,京城也仍是歌舞升平。 如今,平滅了胡人的虎威將軍、西南總督、平叛大軍主帥、武威侯于西南再次立功而歸,攜俘返京,又騎著早已聞名天下的火麒麟。最愛熱鬧、見英雄的京城百姓們,能不爭著相迎嗎? 于是,京城羽林軍全部調(diào)動、皇城羽林軍出動一半,就連城外的皇家禁軍都調(diào)了一半進(jìn)城幫忙維護(hù)秩序,仍是讓蜂擁而至的百姓將原本寬可數(shù)車同行的京城主街變成了羊腸小道。周圍的酒樓和房屋上也是站滿了人,情形之熱烈前所未有。簡直讓人禁不住要以為,整個京城上百萬的人都集結(jié)到了這主街周圍,只為一睹虎威將軍和火麒麟的風(fēng)采。 不過讓京城百姓們失望的是,火麒麟并沒有隨李郃一同入城。這位名震天下的虎威將軍騎的是一匹黑色駿馬,身著一身黑亮鍇甲,頭盔有兩塊護(hù)頰,包住了臉面,讓人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幾乎所有人都不會懷疑他的身份。 為什么?笑話!除了虎威將軍,誰還能有那種傲視天下無人可敵的氣勢?誰能讓曾經(jīng)的武狀元如今的副帥大人黎布甘心緊護(hù)左右?弄看后面那三個快要把馬壓骨折的大個子。不正是傳說中的三大牛魔王嗎?除了李郃。又有誰能讓他們緊跟其后? 李郃和他的黑甲虎軍一入城,滿街立刻歡聲雷動起來,特別是街道兩旁建筑上的許多少女,尖叫聲瞬間爆發(fā)。甚至令許多人耳殺暫時失聰。 為了迎接勝利歸來的將士,京城的百姓們向天空灑起了花辮和彩帶。鮮艷的彩帶、花辮和虎軍騎士的黑色戰(zhàn)甲,形成了鮮明的色彩對比。 許多少年和女子甚至硬要推擠開羽林軍和禁軍士兵的人墻,呼喊著“虎威將軍”,試圖更近距離地看看這位無敵的年輕名將。而旁邊一些花樓上的女子,甚至尖叫著直接躍了下來,似于想一躍到李郃的身上。不過京城主街實(shí)在太寬,女子們多是墜到了街旁的人群頭頂上。 在進(jìn)城前,負(fù)責(zé)迎接到京城禁衛(wèi)軍和羽林軍將軍都先對李郃說了城內(nèi)百姓極為熱情,他已經(jīng)有了些心理準(zhǔn)備,想想在扈陽時的場面已經(jīng)夠熱烈的了,京城雖比扈陽大,也不至于再熱烈到哪去吧,畢竟扈陽可是自己的家鄉(xiāng)。 可是沒想到,京城百姓居然對他有那么大的熱情。這是他史料未及的,剛一進(jìn)城,聽到這驚天動地的歡呼聲,心下都不由得一跳。還好他和這次一起入城的虎軍將士都聽?wèi)T了火麒麟的吼叫,否則真說不定直接給嚇得墜馬。 此情此景,又讓李郃想起了前世的偶像明星出場。按照眼前的情景,估計(jì)自己在前世,怎么著也至少是個國際級的超級天皇巨星吧? 李郃對身旁的楊堇打了個手勢,后者在馬上點(diǎn)了下頭,一提長槍,豎著用槍尾往地上一砸,高聲吼道:“虎威!” 這聲音在如滔天浪潮般的歡呼聲中幾乎無法聽到,但李郃身后的數(shù)十名虎軍騎士卻都看到了楊堇的動作,一齊將長槍豎提,跟著高聲喝道:“虎威!!!” 李郃本想讓虎軍士兵用軍中的齊喝震住周圍京城百姓的聲音,卻忘記了這次入城的只有幾十騎,而周圍是京城數(shù)以萬計(jì)的百姓,如何能震得住? 結(jié)果,虎軍騎士開始高喊“虎威”之后,滿城的百也都跟著喊了起來,本來七七八八的歡呼聲,全部匯成了倆字。一時間,滿城盡是“虎威”聲。其聲之大。傳震十?dāng)?shù)里。 今日過后,京城坊間便開始流行這一句歌謠: “北定胡蠻南平亂, 生擒胡漢俘賊王。 待到功成將軍歸, 滿城盡是虎威聲?!?/br> 京城主街旁的建筑上皆是站滿了為迎接虎威將軍而歡呼的百姓,但也有些人卻并不如其他人一般狂熱,而是在旁邊的酒樓上冷眼旁觀。 比如主街旁一家酒樓上,四層靠窗的包間內(nèi)。兩個人便剛剛把窗戶合上,雖然外面的嘈雜高喊聲仍舊震耳,但畢竟隔絕了部分聲音,相互說話可以聽見了。 “瘋了,真是瘋了!這群人,都瘋了!”一個富家子弟打扮的公子哥忿忿地說道。 包間中的另一人不急不緩地呷了口茶,道:“王爺,你生什么氣呢?現(xiàn)在的大夏國需要英雄,那些百姓的心里需要英雄?!甭曇艏饧?xì)難聽。一點(diǎn)都沒有男子該有的陽剛。 “哼!為什么當(dāng)英雄的,總是他!”那位年輕的王爺氣急敗壞道,現(xiàn)在他不僅在軍隊(duì)里、朝廷里有著極高的聲譽(yù),連平民百姓都如此推崇他。再這樣下去,韓家的江山,遲早有一天要姓李!范總管。你難道,就不急嗎?” 原來另一人就是宮中第一總管范薦。 “王爺啊王爺,他要當(dāng)英雄,就由得他去當(dāng)。也沒有人可以當(dāng)?shù)帽人昧恕,F(xiàn)在大夏國千瘡百孔,到處危機(jī)重重,讓他們頂在風(fēng)口浪尖,賣命賣力,我們何樂不為呢?”范薦尖聲細(xì)氣地道。 那年輕王爺?shù)?“讓他當(dāng)英雄?說的輕巧,現(xiàn)在他們李家在大夏國無論軍力、政力還是勢力范圍,有誰可擋?如今那李二更是硬向朝廷要了個西南總督去,等到全國都無事后??峙略庋甑木褪俏覀兞?李家可從來沒有善男信女!” 范薦道:“嘿嘿。要和李家硬拼,z大夏國,無論是誰,無論是什么時候。那都是自尋死路。他們拼死拼打江山,我們當(dāng)然不能去和他們拼,我們得智取?!?/br> “你說話怎么和我母后一個調(diào)調(diào)?”那王爺狐疑道。 “呵呵,王爺,少安毋躁,雖然目前我們處于劣勢,李家風(fēng)光無限,但物極必反,總有我們反戈的時侯?!狈端]說著拉開窗戶的一角瞥了眼剛剛經(jīng)過他們下面的李郃等人,又合上窗戶,對那王爺?shù)?“王爺,走吧,李家小子快到玄武門,我們也該入宮上朝了。” 入京后,按照皇帝的要求,當(dāng)先入宮晉見,受封行禮。所以李郃等人押著“天琊教教主”和“一干共犯”一直沿主街到了玄武門外,同等候在那里迎接的幾名大臣一起,下馬入皇宮。 而唯一沒有下馬的,反倒是被罩在囚車內(nèi)的“天琊教主”和“一干共犯”。 跟著李郃的幾十騎虎軍騎士倒是都和那些平叛大軍的將領(lǐng)一起進(jìn)了玄武門,不過能上威武殿,卻是只有李郃和黎布。 李郃的頭盔依舊沒摘,雖然他現(xiàn)在并不懼這個坐在皇位上的陰陽人,但現(xiàn)在他還不想惹太多麻煩,所以仍是盡量不讓其看到自己真面目以免記起當(dāng)年那一抓之仇。 不過他卻沒想到,年輕的皇帝早已知道了他就是當(dāng)年酒樓上的那人,但此時即便知道,也沒法拿他怎么辦。 所以,李郃在忍,皇帝亦是在忍。 太后仍是垂簾聽政,不過這次卻一句話都沒說,全是皇帝在發(fā)言,一副一切交由皇命主持的架勢。 李郃裝模作樣的參拜過后,皇帝也是裝模作樣的慰問嘉獎了一番,不過也都是寫可有可無的封賞,李郃連記都懶得去記。但說起來也是,都已經(jīng)封西南總督了,又能封什么呢?難道還未滿二十,就將他封為王公? 封賞完后,皇帝忽然道:朕聽說李愛御的坐騎火麒麟,威猛的很啊,這次可有騎入京來?” 李郃道:“回皇上,為免擾民,巨將其歇于京城外。” “哦?”皇帝在龍椅上微側(cè)身子,道:朕的愛駒最近腿有點(diǎn)毛病,跑起來一點(diǎn)都不穩(wěn)……” 李郃一聽這話,就知道這皇帝小閹人動的什么歪腦筋。他就故意裝不懂,道:“恭喜皇上?!?/br> 皇帝一愣:“喜從何來?” “熟話說,瘸腿的馬兒跑得歡,皇上得此瘸腿良駒,跑起來如坐搖籃,馬歡人也歡,當(dāng)然歡喜了?!崩畈亢鷣y道。 皇帝自然也知道他是在瞎掰。干咳了兩聲,道:“李愛卿此言差矣,聯(lián)喜歡駕乘穩(wěn)重的坐騎。聽聞愛卿的火麒麟奔跑如風(fēng)、迅捷如電,而且坐在上面穩(wěn)如泰山,不知可否……割愛給聯(lián),做聯(lián)的坐騎?” 李郃聞言,心里立刻罵開了:你娘卡好!想坐的穩(wěn)怎么不干脆坐馬車?還想打我家二飛的主意!媽拉個逼!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jìn)來,那就別怪我心狠了。 “皇上。巨那坐騎長相兇蠻,性子又暴烈。臣怕嚇著、傷著皇上,那臣的罪過可就大了?!崩钹A假意憂慮道。 皇帝一揮手:“無防,朕還沒膽小到那個地步,嚇不著,也傷不著。 李郃暗暗一聲冷笑。面上則略顯為難的恭聲道:“這個……皇上既然有命,臣下……莫敢不從。那就請皇上擇一日與臣下前去乘坐火麒麟,若皇上可以駕乘而不會受到驚嚇,那臣也只有……嗯……愿將火麒麟送予皇上做坐騎?!?/br> 皇帶面露喜色:“愛卿放心,火麒麟到了聯(lián)這里,朕絕對不會虧待它的。當(dāng)然,聯(lián)也不會虧待你的。范薦,傳朕旨意,今后朕的御馬,都可任由李愛卿挑選!”在他看來。有了李郃的神獸火麒麟之后。那些個什么寶馬良駒,全都是雞肋了。 “謝皇上?!崩钹A高聲謝完恩后,又陰笑著低聲罵了一句:“摔不死你……” 皇帝又道:“那阿莫赫迪呢?帶上來給朕瞧瞧?!?/br> 本來以為該散朝回家的李郃和黎布都是一愣,沒想到這皇帝和他老爹一樣。也喜歡當(dāng)朝看俘虜。 李郃道:“阿莫赫迪武功極高,臣擔(dān)心……可能會驚到皇上和眾位大臣?!?/br> 皇帝又是一擺手:“李愛卿怎么總是把聯(lián)想的那么膽小?再說了,有李愛卿天下第一無敵武將在此,難道那阿莫赫迪還能怎么樣嗎?” 李郃只得點(diǎn)頭應(yīng)是。 威武殿的侍衛(wèi)立刻對等侯在殿外的虎軍將士喝道:“帶阿莫赫迪!” 不過那些將士沒一個理他,都是一動不動地站著。 那侍衛(wèi)又喊了一聲:“帶阿莫赫迪!!” 仍是沒人理他,只有兩個將軍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經(jīng)歷了萬千殺陣后的眼神,冰冷銳利,看得那侍衛(wèi)心下一顫,再出聲時,連聲音都帶上了一絲顫音:“帶……帶阿莫赫迪?!?/br> 此時大殿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李郃身上,皇帝的臉色相當(dāng)難看,顯然面子有些掛不住。 感覺到前首的爺爺和大哥在給自己遞眼色,李郃才悠悠喊了一聲:“把阿莫赫迪帶上來。” 殿外立刻響起打開牢車的聲音,緊接著是“哐嚓哐嚓”鍇甲磨擦和“啪嗒啪嗒”整齊的腳步聲,還有鐵鏈拖地的嘈雜聲。 皇帝看著殿中間若無其事站著的李郃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陰陽怪氣的道了一句:“好聽話的狗啊?!?/br> 李郃談?wù)劦貞?yīng)了句:“過獎過獎,不及皇上?!边@話聽起來意思含糊,倒似在說皇帝不夠聽話了。 “大膽……”皇帝氣極,似要發(fā)作。 滿朝文武皆將目光移向了他,李太師則看了李郃一眼,略微搖了搖頭。 “咳”皇位旁的簾子里傳來一聲輕咳,皇帝瞳孔一縮,督了眼太后所在的地方,暗暗呼了口氣,臉上重新帶上了微笑,似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似的,閉口不言,看向威武殿門口,這一看不要緊,年輕的皇帝嚇得差點(diǎn)沒從龍椅上滑下來。 只見四名身著鍇甲的軍士抬著一名衣衫襤褸一身血漬的人走入威武殿,那被抬之人,混身上下除了臉之外,裸露的地方幾乎看不到一片好rou,用皮開rou綻來形容一點(diǎn)都不為過。即便是那臉,也是極為可怖。兩個眼眶就是兩個血窟窿,根本就沒有眼球,可想而知是被人挖去。而嘴巴則是張張合合,只能聽到啪嗒啪嗒血水沾粘的聲音??梢钥匆?他既被敲光了一嘴的牙齒,也被割了舌頭。再看兩個耳殺,被削得像兩朵大紅花似的,形狀怪異、可怖。 這人一被抬上大殿,立刻滿朝嘩然,連簾子內(nèi)的太后也沒有例外的發(fā)出了一聲驚呼。而驚訝聲最大的,無疑是總管范薦了,他的一張臉,此時競是白得毫無人色,顯然受到了很大的驚嚇。 “武……武威侯,你……你……你怎么能私自對犯人……行……行如此大刑?”一個老大臣皺著眉臉出列說道。 皇帝硬吞了幾口唾沫,才算是將涌到喉頭的穢物壓住,澀聲道:“李……李……這是怎么回事?” 李郃瞥了眼那傷痕累累的“阿莫赫迪”,淡淡道:“稟皇上,這阿莫赫迪武功極高,為了抓住他不讓他逃跑,臣不得以下,才將他傷成這樣,望皇上體諒。 “他!他怎么可能是阿莫赫迪!!??”就在這時,范薦忽然大聲喊道。聲音尖細(xì)刺耳,一眾大臣皆是不由得皺起了眉,連皇帝也是不滿點(diǎn)看著他——在朝堂之上,可沒有他說話的份。 李郃冷笑道:“范總管,你認(rèn)識阿莫赫迪?” 范薦一愣,忙道:“不……不,我怎么會認(rèn)識那個邪教的妖孽,不認(rèn)識,不認(rèn)識……” “那你為何說這不是阿莫赫迪?” “我……我不認(rèn)識阿莫赫迪,可是……可是這個人是……” “這個人就是阿莫赫迪!”李部打斷范薦的話,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和阿莫赫迪交過手,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 李郃站在威武殿中心,一手背于身后,一手指著那四個虎軍軍士抬著的人,緩緩卻清楚地朗聲道:“他!就是阿莫赫迪!” 聲音在大殿回響縈繞,無人再提出異議。 直到散朝,直到那“阿莫赫迪”被推往刑場開始執(zhí)行凌遲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