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之后,皇帝、太后還有大總管范薦都到了御書房內(nèi)。

    “豈有此理!簡直是豈有此理!”年輕的皇帝如火山爆發(fā)般,憤怒地咆哮著,將書房內(nèi)一件件價值連乘的古董花瓶砸爛于地。

    “這個李郃,實在是太不把聯(lián)放在眼里了!太過分!太過分了!!”御桌之上已是連個硯臺都沒有了,皇帝氣憤的用雙拳拉著桌j子,聲嘶力竭的暴喊著。怒極之時顧不得變聲,他現(xiàn)在的聲音聽起來,似男非男,似女又非女,尖細刺耳,比起太監(jiān)范薦來,也好不到哪去。

    烏太后靜靜的佇立在一旁,冷眼看著兒子在那發(fā)飚,身旁站著總管范薦,一副低眉垂眼的樣子。

    待到皇帝氣喘吁吁地停下了發(fā)泄,太后才緩緩地道;“范總管,你能肯定威武殿上的天琊教教主是你meimei的兒子?”

    范薦點頭:“老奴可以肯定,殿上那被李郃當(dāng)作是‘阿莫赫迪,打得遍體鱗傷的人,確實是老奴的外甥納蘭博?！?/br>
    太后眉頭微皺:“他怎么會落到了李家小子手里?又怎么會被他當(dāng)成阿莫赫迪?”

    皇帝聽到里又喝罵起來:“這個李郃,太無法無天了!競敢公然欺君!聯(lián)定要滅他滿門,扒他皮,抽他筋!母后,他這次這么做,簡直是目中無人,我們定不可就這么算了!”

    太后不悅地瞥了他一眼,道;“那你想怎么樣?人都已經(jīng)當(dāng)成天琊教教主殺了,你拿什么去責(zé)問他?你還真想現(xiàn)在就滅他門、抽他筋啊?”

    “聯(lián)……”皇帝又看向范薦,喝道;“范薦!你既然認得那是你的外甥,為什么不說出來?文武大臣都在,只要你能指認出來,我們就能當(dāng)場定李郃的罪!可你……你居然直到退朝后才說,眼看著自己的外甥含冤蒙受凌遲酷刑而無動于哀!你究竟在搞什鬼!?”

    范薦微垂著眼簾,低聲回道;“皇上。李郃不是不知道納蘭博和老奴的關(guān)系,他既然敢當(dāng)著百官的面將其帶上,就不怕老奴來認出來。甚至從納蘭博混身皆rou綻卻唯臉上沒什么傷的情況來看,他還有意要讓老奴將其認出。按照當(dāng)時的情形。老奴就算當(dāng)?shù)钪赋黾{蘭博的真正身份,也救不了他的命,甚至?xí)焕钹A倒打一扒也未可而知?！彼恼Z氣冷漠平靜。但一旁的太后仍是聽出了一絲的異樣,可見親外甥的死對這個不能生育的太監(jiān)總管而言,并不像他表面上表現(xiàn)的那樣無動于衷。

    “你……”皇帝聽了范薦的話愣了好一會,才指著他張口欲罵,卻又不知該罵什么好。

    太后道;“皇上,范總管這是顧全大局的做法。李家小子這次在西南又是順利平叛,如今李家威望如日中天,目前我們確實不宜與他們公然對抗。而今日威武殿上李郃表現(xiàn)如此強硬,又將天琊教教主換成了范總管的外甥。分明是有意挑釁。此舉若是李郃自己的張表現(xiàn)還好,若是李霄的授意,那事情就麻煩了?！?/br>
    范薦道;“依老奴來看,今日李郃的表現(xiàn),應(yīng)不是李宵的意思?！?/br>
    “嗯。本宮也覺得按李宵的性格,不會做得這么囂張,若真是他的意思,那便是表示他已有反意了。此時李家若反,我們還真是無能為力。”太后頗有憂色地道。

    皇帝聞言一怔;“李家……要……要造反?那……那我們怎么辦?聯(lián)……聯(lián)馬上命令禁軍護城。將李家逆賊全部捉起來!”

    太后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斥道;“瞧你這毛躁的樣子,哪里還有一國之君的威嚴?我以前怎么教你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就是像你這樣的嗎?”

    皇帝囁嚅道;“可……可李家要造反……”

    “李家若真是現(xiàn)在要造反的話。你以為你還能調(diào)動得了禁軍?你以為這皇家羽林軍和禁軍里有多少真正忠于你我的人?”

    “我……朕……”

    太后搖頭暗嘆,比起李宵的兩個兒子,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實在是差得太遠了。就連發(fā)脾氣,都那么沒個性。不由想起李郃在威武殿上傲視眾臣,連皇帝和她都不放在眼里的樣子,心中微悸——該不會是這小子想造反了吧?

    此時范薦忽然道:“李郃帶回來的阿莫赫迪是假的,那真的阿莫赫迪又去了哪?”

    太后想了想,道:“他或許是沒抓到吧?！?/br>
    范薦搖頭:“這不大可能,按照平叛大軍將士的說法,阿莫赫迪是在恭城被李郃生擒的。太后,您想想,以天琊教教眾之多、在西南扎根時間之久,怎會在李郃駐扎西南不到一月的時間內(nèi)就完全銷聲匿跡?”

    太后看向范薦,陰聲道:“你是說……李郃與天琊邪教勾結(jié)?”

    旁邊的皇帝聽得此言,更是目瞪口呆:“好個大膽李賊……”

    范薦道;“依李郃的性格,此事十分可能。不過我們并無證據(jù),即便有,眼下也奈何不了他。只是如此一來,有了天琊教的幫助,西南算是徹底落到李家手中了?！?/br>
    太后凝眉道:“若是有朝一日讓李郃成了李家的主事人,這小子十有**要造反,我們的計劃必須得盡快了?！?/br>
    皇帝奇道:“計劃,什么計劃?母后,你們在計劃什么,為何朕卻不知。”

    太后看向他,道;“你不必知道太多,你只需記住,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萬事當(dāng)以大局為重,忍字當(dāng)先。特別是對李家,對李郃,切不可爭一時痛快,而公開與他們決裂。今日殿上,你為何向李郃索要他的坐騎?那怪獸火麒麟豈是常人可駕馭的?”

    皇帝不服氣地道;“聯(lián)是真命天子,怎么會是普通人?他李郃可騎得,聯(lián)會騎不得?火麒麟乃是天山神獸,正是應(yīng)該給聯(lián)騎才合身份。”

    “本宮不準你去?！?/br>
    “不行,聯(lián)必須得去。今日殿上聯(lián)已經(jīng)在百官面前說了。怎能不去?君無戲言!若聯(lián)不去,那李會豈不是要以為聯(lián)怕他了!”

    太后皺眉,看向范薦,道:“范總管。你陪皇上去吧。切記莫要讓皇上摔著,若皇上與李郃起沖突,你要出面調(diào)和。”

    范薦應(yīng)道;“太后放心。老奴會照顧好皇上的?！?/br>
    此時,散朝后的李郃沒有回自己的武威候府,而是到了兄長侍郎府上,正逗著李明剛出世不久的兒子,玩得不亦樂乎。

    李明的妻子劉氏懷胎十一個月,終是產(chǎn)下了一名男嬰,取名李康。如今李家也算是四世同堂了。

    李都抱著小李康,自言自語道:“小康啊小康,還好你是生在我們李家。不是生在楊家……”

    旁邊的李明奇道;“為什么這么說?楊家怎么了?”

    李都轉(zhuǎn)過頭道:“要生在楊家,那不就成楊康了嗎?”

    “楊康?”李明想了想,搖頭道;“沒聽過呀。”

    “楊康可是個大壞蛋!”李郃喃喃說著看向懷中抱著的小李康,嘿嘿笑道;“我們李康就不同了,以后一定是個大人物。瞧這鼻子。眼晴,這小嘴,顯然是萬里無一的在野霸主相,在朝帝王相。”

    李明笑道:“你就少吹了,還帝王相呢。這話可不能隨便亂說?！?/br>
    呃……”

    “怎么了?”

    “尿了……”李郃從小李康的屁股下抽出**的手,苦笑道。

    旁邊的奶媽忙接過了孩子,李明則是哈哈大笑起來;“童子尿啊,可以僻邪的哦?！?/br>
    “哇。你不用笑得這么開心吧,我小時候可沒賜給你童子尿過!”

    “你小子才幾個月就跟猴似的到處跑了,我哪敢抱你呀?！?/br>
    兩兄弟正說著,一位下人走了過來;“二公子,老太師請你到府上去,有事相商?！?/br>
    李明道:“鐵郎,你去吧,今日在朝堂之上,你可是讓爺爺有些不高興啊,待會說話的時候自己多看著點?！?/br>
    李郃應(yīng)了聲知道,便去了太師府。

    到了太師府書房外,李郃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吧?！崩钐珟煹穆曇繇懫?。

    李郃推門而入,看到書房內(nèi)光線有些昏暗,爺爺正坐在桌后的椅子上,看不清表情。

    “爺爺?！?/br>
    “嗯,鐵郎回來啦。這次平叛的過程,我都從戰(zhàn)報上看到了。一切都還順利吧?！?/br>
    “是,拖爺爺?shù)母?一切順利。成功平滅西南叛賊,并安撫好了隕族及其他西南百姓。”李郃恭聲道。

    “你沒有騎火麒麟入城,只帶了幾十騎隨從和軍隊將領(lǐng),這點做的不錯?，F(xiàn)在這時候,不宜過分張揚?！崩钐珟熅従彽?。

    李郃低聲應(yīng)是。其實他本來是想騎火麒麟入城的,不過若是如此,那其他人就沒法騎馬了。若是士兵還好說,可跟他入城的有許多都是黎布這類的高級將領(lǐng),若讓他們都步行跟在火麒麟屁股后面,可就太沒面子了。不過即便是騎馬入城,造成的轟動也已經(jīng)是熱烈空前的了。

    李太師繼續(xù)道:“不過今日威武殿上,你可是表現(xiàn)得有些過了。即便我們私下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但明面上,我們還是臣,他還是君。你明白了嗎?”

    李郃卻沒有回答,沉默了起來,李太師眉頭微皺,抬頭看著這個小孫兒,只見他眼望著書桌,似乎正在想著什么。

    鐵郎?”

    李郃慢慢抬起頭,道:“爺爺,為何那小太監(jiān)做君,我們卻要為臣?”

    李太師一愣;‘.你怎么這么問。”

    李郃道:“爺爺,我們現(xiàn)在無論是控制的軍隊數(shù)量、在朝堂上的影響力或是地方上的勢力,在大夏國都是沒有人能比的,那太監(jiān)小皇帝更是比不了。為什么我們要尊他為君,自己卻稱臣呢?”

    “你……”李太師一臉的震驚:“你如何說得這樣的話,莫非你想造反不成?”

    李郃眼晴微瞇:“爺爺,這天下也不是從一開始就姓韓的吧,韓家的大夏王朝,亦是從他人手里搶過來的。他們搶得。我們?yōu)楹螕尣坏?。如今時機已經(jīng)成熟,我們大可取而代之。爺爺你登基為帝,號令天下,豈不比現(xiàn)在痛快?”

    李太師淡淡笑了笑。道:“年少得志太輕狂啊,鐵郎,雖然現(xiàn)在我們李家在大夏國是勢力最大、無人可擋。無帝王只名,卻行帝王之實。但若是真的有朝一日我們反了大夏王朝,你可知會發(fā)生什么事嗎?”

    李郃撇嘴道:“誰敢有異議?我們的千軍萬馬可不是擺著好看的。順者猖,逆者亡,不服的通通殺掉,孫兒就不信,誰還會那么不要命。在這大夏國,要論打仗,孫兒認第二。誰敢認第一?”

    李太師看著他,忽然道:“鐵郎,你就那么想做皇帝?”

    李郃忙道:“爺爺,孫兒絕不當(dāng)皇帝,也從沒想過要當(dāng)皇帝?！?/br>
    李太師奇了:“那你為何老想著改朝換代?”

    “嘿嘿。爺爺你若是當(dāng)了皇帝,那每次上朝孫兒就給自己親人行禮,心理感覺和給那太監(jiān)小皇帝行禮可完全不一樣?！?/br>
    “就只為這?”

    “哦,還有。若是爺爺當(dāng)了皇帝,那接下來就是父親。再下來就是大哥。老大都是自家人,我怎么說也能當(dāng)個小王。這當(dāng)江上的主人還是管家,感覺可是大不相同的。”

    李太師搖頭:“爺爺不是迂腐愚忠之臣,但取夏皇而自代之的想法。卻從來沒有過,你知道為什么嗎?”

    “為何?”

    “大夏國建國已經(jīng)數(shù)百年,可謂史上建立時間最長的皇朝,在大夏的根基非常之深。而韓氏皇族雖然近幾代皇帝皆碌碌無為,卻并未犯什么大錯,反是平了北胡……”

    李郃低聲插嘴道:“北胡是我平的……”

    李太師道:“你只是將,有你的功,卻也算他的績。你可知道,你若是帶兵造反的,第一個起來反你的是誰?”

    李郃眉頭一挑:“神擋殺神,佛擋殺佛?！?/br>
    “連你外公你也殺嗎?”

    李郃聞言愕然:“外公?”

    “不錯,若是我們現(xiàn)在就反夏的話,第一個起來勤王的,就是你的外公延?xùn)|王?！崩钐珟熣f道。

    李郃不解,吶吶道;“外公和我們可是姻親啊,怎會……”

    “鐵郎啊,你還是太年輕,有些事情根本就沒有去考慮。你外公祖上延?xùn)|王的封號可知是誰封的?”

    “呃……好像是開國皇帝?！?/br>
    “對,太祖,夏朝的開國皇帝。雖然現(xiàn)在幾代的皇帝都碌碌無為,但對于像你外那樣的老一輩王公貴族和大世家而言,韓氏皇族對他們是有恩的,這種歸屬感,是你所無法理解的?！?/br>
    李臺區(qū)皺眉道:“歸屬感?爺爺,咱們李家也算是大世家了,你有這歸屬感嗎?”

    李太師看了他一眼,道;“咱們李家不一樣?！?/br>
    “不一樣?”

    “你先別問這些了,總之現(xiàn)在先別動造反的念頭,好好做你該做的事?！崩钐珟熀鋈幌肫鹗裁此频?問道:“今日在威武殿上,那個阿莫赫迪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你已經(jīng)收買了天琊教,那這個阿莫赫迪是怎么回事?為何范薦看到他會有那么大反應(yīng)的?”李郃知道自己平西南后收服天琊教是瞞不過爺爺?shù)?所以一早便派人通報了京城,不過有關(guān)幽冥天的事卻都沒有透露。

    李郃回道:“那是孫兒找來的替死鬼,叫納蘭博,以前同孫兒有過些過節(jié)并與孫兒的幾個朋友有仇,所以這次就順便把他拿來當(dāng)了替死鬼。這納蘭博是范薦老閻雞的外甥?！薄胺端]的外甥……就是那個武林上的納蘭世家?”

    “正是?！?/br>
    李太師道:“你敢抓了一個納蘭博來?”

    李郃嘿嘿笑了笑,抬手虛空一斬,兩眼放光地道;“整個納蘭世家都被孫兒剿了。”

    李太師有些吃驚地道:“你什么時候下的手?為何我這還沒得到消息?”

    “這個……是孫兒在回京的路上派手下去干的,所以爺爺這邊要得到消息,恐怕得過幾天。”在阿莫赫迪的替死鬼人選上,李郃當(dāng)然可以隨便抓個人來,不過也該納蘭世家倒霉,北極門既然成了李郃的手下,那么當(dāng)年萬利鏢局的仇自然而然的就算到了納蘭博的身上。于是李郃在路上命北極門門主司空明派人將納蘭世家掃平。除了納蘭博外,其他人一個不留。

    被稱為武林四大世家之首的納蘭世家,在一夜間消失。因為事出突然,又沒有活口。所以直到現(xiàn)在,這個消息仍未在江湖上傳開。

    “你是派天琊教的人去做的?”

    “算是吧。”

    “范薦只是小角色,倒不必擔(dān)心。只是對太后。有時候要賣她點面子?！崩钐珟焽诟赖馈囊郧暗摹坝惺卤M管放手去做”到現(xiàn)在的“不要太張揚”,李太師已是覺得有些管不住自己這個小孫兒了。

    李郃不明白爺爺為何特別強調(diào)太后,不過也沒多想,點頭答應(yīng)便是,實際心里,他對所有的皇室都沒放在眼里。

    “對了,叫你來的正事差點忘了說。”李太師忽然道。

    “啊?正事?”

    “嗯,本來是今日大殿上皇上要頒旨的。不過后來被你那‘阿莫赫迪’一嚇,還沒說就散朝了?！?/br>
    李郃疑惑道:“什么正事?”

    “東北難民起義了?！?/br>
    啊……”李郃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聲壞了。

    果然。李太師繼續(xù)道:“朝廷決定了,由你帶兵繼續(xù)平亂,三天后出發(fā)?！?/br>
    李郃的嘴巴張得老大:“不是吧……”

    李太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繞過書桌,走到李郃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爺爺相信你?！?/br>
    李郃艱難地吞了口唾沫:“我才剛打完仗回來呀,就不能換別人嗎?爺爺你怎么能讓他們就這樣把我又往火坑里推啊?”

    李太師低聲道:“是我推薦你的?！?/br>
    “啊?!”李郃目瞪口呆地望著爺爺。

    李太師干咳兩聲,道:“這是個機會,若能像西南一樣順利,對我們進一步掌控東北。很有利。要知道,東北可是韓家勢力最大的地盤。而且……現(xiàn)在朝廷也沒有其他更合適的將領(lǐng)可用了?！?/br>
    李郃苦著張臉,道:“我的大軍都還在西南趴著呢,朝廷可有兵給我?guī)?總不能叫我一人去獨挑那群餓慌了的難民軍吧。”

    “沒有十萬。四五萬也是能給你湊夠的?！崩钐珟熡峙牧伺乃募绨虻?。

    “那難民軍有多少人?”

    “有報說十萬的,也有報說三十萬的,具體數(shù)字到底是多少,朝廷也不知道?？赡莛I死了不少,也可能又新增了不少,難說?！?/br>
    “不是吧……爺爺……”

    “爺爺相信你,你是無敵的?！?/br>
    “呃……”

    李郃垂頭喪氣,本來打算平完西南回譚平鎮(zhèn)后就和幾個未婚妻把婚禮辦了,然后再將jiejie云琳和表妹甄瑤接回來,過自己的逍遙日子,輕松快活,樂哉樂哉。沒想到現(xiàn)在逍遙日子過不成,又得去打仗,都快成戰(zhàn)爭機器了。

    李太師又道;“還有個消息得告訴你?！?/br>
    “什么消息?”

    “黎布要成婚了,女方是林家的女兒林虹,是我和周大人、魯大人主的媒。所以這次上東北平亂,他無法與你同行。”

    “啊?黎布要成婚?我怎么不知道,他沒跟我說起過啊。”

    “他可能現(xiàn)在也才知道,周大人今日后上黎府,明日就讓他帶聘禮上林家,這事我們做長輩的的已經(jīng)給他定了,不會有什么變化?！崩钐珟熣f道。

    李都暗道,又是包辦婚姻,不過以黎布那家伙來看,似乎也只有用這法才能逼他娶個老婆了。

    “爺爺,這么一來我豈不是喝不上他的喜酒?

    “等你凱旋歸來,再補上嘛,你們倆還怕沒機會喝嗎?”

    “我說爺爺,能不能拖幾日再出發(fā)?”李郃商量道。

    李太師一愣,隨即搖頭感慨道:“一天可就是幾百上千條人命啊……”

    “好好好,三天后是吧,我走,按時走……”李郃苦著個臉,道:“爺爺還有其他事嗎?沒有的話我先走了?！?/br>
    “嗯?！崩钐珟熡峙呐男O兒的肩膀,對他道:“這兩天好好休息。明天皇上若是真找你要騎火麒麟的話,別把他摔太重了,否則太后那不好交代?！?/br>
    李郃點頭道:“放心吧爺爺,我不會把那小太監(jiān)摔死的。”不過才一轉(zhuǎn)身,又低低地道了聲“才怪。”

    李郃剛推門準備離開,忽然想起一事,猶豫了一下,身子停在了門口。

    李太師道:“怎么,鐵郎,你還有事?”

    李郃轉(zhuǎn)過身,看著爺爺,道;“爺爺,我有一事,不知當(dāng)問不當(dāng)問。

    呵,你我爺孫之間,還見外什么?問吧。

    李郃想了想,才小心地問道;“爺爺記得趙清雅此人嗎?”

    聽到這個名宇,李太師整個人忽然怔住,眼晴似乎下意識地瞇了起來,李郃不由得有些擔(dān)心起來,醫(yī)仙趙清雅可以說和奶奶和爺爺?shù)乃烙幸欢ǖ年P(guān)系,問起她,爺爺難免會想起奶奶來。

    過了許久,李郃仿佛聽到爺爺輕輕的嘆了口氣,道:“你是怎么知道這個名字的?”

    李郃將為了救治婧姬、靈兒三女而前往萬林宗的過程一一道出,不過將他到幽冥島過程刻意略過了,只說醫(yī)仙知道自己是李家的人后,就傾力救治三女,并將過去的事情講給他聽。

    “爺爺,趙前輩說她一直很后悔,對不起你,不敢來見你?！?/br>
    李太師聽完后,表情似乎有些疲憊,緩緩坐到了椅子上,搖頭道:“一切都已經(jīng)過去了,我從未怪過她。你奶奶……這都是命啊?！?/br>
    李郃看到爺爺?shù)难壑蟹路鹩袦I光在閃,這時候說話的聲音也不再像剛剛與自己談?wù)摮⑻煜聲r的底氣中足抑揚頓挫?，F(xiàn)在的爺爺,只是個為情所困的普通老人……

    “爺爺,我有個疑問?！?/br>
    “你問吧?！?/br>
    “那個秀妃韓秀云現(xiàn)在去了哪里?”李郃問道。他記得他從出生起,李家便從未聽說過有跟這么一個人來往。但聽醫(yī)仙的話,這韓秀云一直在李家才對啊,難道已經(jīng)過世了?

    李太師道:“秀云,不就是你的鬼姨嗎?！?/br>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