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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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動了臉上的傷口,他“嘶”一聲,連忙上手捂住,下意識又看了眼蕭明燦曼妙的身姿背影,忍不住自言自語。 “長得挺好看一姑娘,怎么動起手來那么粗魯……” 沈彥安捂著被揍得青腫的一張臉,拖著腿回到了壽安院。 沈老夫人剛睡過一個回籠覺起來,看見沈彥安腫成雞蛋的臉,瞪大了眼睛:“彥安,怎么回事?誰弄的?” 沈彥安撇了撇嘴,忍著痛坐下來后,讓丫鬟下去給他準備冰敷的毛巾和清水,沈彥安身邊的小廝忍不住和沈老夫人解釋了方才的事情。 “哼!”沈老夫人聽后一拍桌子,冷冷道:“我就知道肯定是她,沐禾凝!” 沈彥安用潤了水的冰帕子覆在臉上,傷痛也緩解了許多,他睜大眼睛道:“母親,那打我的人是蕭家姑娘,您怎么說是大嫂?” 沈老夫人看著就心疼,嘆氣道:“我的傻兒,那蕭家姑娘與你無冤無仇為何傷你,自然是那沐禾凝指使她做的,想要報復你呢?!?/br> 沈彥安眨眨眼睛,他倒是不同意母親的說法了,方才的事情他看得很清楚,是他在前院見到陌生的蕭明燦闖進來,盤問了她幾句惹怒到她,才使得她對自己動手的,和沐禾凝又無關系,且她方才還一直勸架呢。 他咬了咬唇,正要說些什么,卻見沈老夫人又冷哼一聲,恨恨道:“這個沐禾凝,我和她之間的賬還未算清,她現(xiàn)在又開始對我兒下手了,我必不放過她!” 她說著俯下身子來,看著沈彥安溫聲道:“兒啊,你放心,母親之前在莊子上都已經(jīng)細細籌劃很久了,他們二人還以為自己這王爺王妃的位置坐得穩(wěn)呢,如今國事動蕩,母親只需從中煽煽風點點火,就能將他們二人從座位上拉下來?!?/br> 沈彥安越聽越覺得不對勁,瞪大了眼睛看著沈老夫人:“娘,您說什么呢?什么拉他們下來?我們是一家人,就算你不喜歡兄長,可我們現(xiàn)在怎么說也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你毀了他豈不是等于毀了沈家?” “兒啊,你怎么不明白呢?!鄙蚶戏蛉藢鹤诱Z重心長道:“我們?nèi)缃竦拇_是在一條船上,可娘要是不把他扯下來,又如何將你送到這船頭去親自駛船呢?” 沈老夫人說著便暗暗咬牙道:“娘早就覺得不甘心了,你的才華明明不遜色于他,卻只是因為比他晚生了幾年,讓他襲了爵位繼承家業(yè),而你卻什么都沒有!” 沈彥安卻收緊了神色,對沈老夫人認真道:“母親,你怎么會這么想?哥哥他是長子,襲爵是天經(jīng)地義之事?!?/br> 他頓了頓,又道:“再說,兒子也從未想過要和他爭,那些所謂地位名利都不是我想要的?!?/br> 他是個讀書人,讀書是為了修身,為了明理,為了通曉世事。他若是看重名利地位,早就發(fā)了奮去考科舉了。 而這些,也恰恰是在他讀書啟蒙之時沈敘懷告訴他的,教會他讀書的真正初心與目的,而不是那些旁門左道。 他如今想起來便有些恍惚,雖然已經(jīng)過去了十多年,可兒時跟在兄長身后牙牙學語的畫面還印在腦海中,那時父親也常在自己面前夸他,童年的沈彥安一直是把自己的哥哥當做偶像一樣崇拜的。 一直到了后來沈敘懷離京,沈彥安再也見不到他了,他自己慢慢長大,母親也常在耳邊灌輸些沈敘懷不好的話。 他雖然不贊同,可也不好違逆母親,只是漸漸的,從前兄長的記憶便在腦中慢慢淡去了…… 直到如今,兄弟二人重逢,當他重新站在沈敘懷跟前,看著他那雙眼睛,聽到他說的話,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從未忘記過兄長對自己的教導,也從不曾忘卻他對自己的啟蒙之恩。 若要他親自從自己兄長手上奪了爵位,恐怕他自己坐著也不會安心吧。 沈彥安凝視著沈老夫人:“母親,你就不要費這個心思了,你口口聲聲為兒子爭取,可有問過兒子的想法?” 沈老夫人愣了半晌,仔細盯著兒子的眼睛,狐疑道:“你真不想要?” 沈彥安微微一笑,俯身在沈老夫人身邊:“兒子對那爵位真的沒有興趣,那王爺?shù)奈恢秘M是好做的?兒子只愿一生自由放縱,承歡母親膝下。” 沈敘懷說著,便討老人家歡心似的,在她跟前捶背捏肩,沈老夫人心神愉悅,也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我這傻兒……” 罷了罷了,她活了半載,圖的是什么,還不是她這唯一兒子的前途。 如今他都親口說不要了,她還堅持什么呢。 * 賜封的圣旨沒過兩天就下來了,沈敘懷看了半晌,最后悄悄將那圣旨收了起來。 皇上冊封他為鎮(zhèn)國大將軍,率領靖國十萬精兵出征邊境,對抗寧軍。 他只是猶豫著,該怎么告訴沐禾凝。 雖然一早就和她打過預防針了,可眼下真的到了這一刻,那小姑娘真能接受嗎? 沐禾凝此時正站在桌前,挑選著冬日做斗篷要用的料子,沈敘懷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從背后環(huán)住了她的腰,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 “禾凝,我要走了。” 沐禾凝此時還沒意識到他說的意思,隨口道:“去哪呀?” 沈敘懷咽了咽嗓子,道:“去邊境戰(zhàn)場?!?/br> 沐禾凝身子一僵,面色愣了半晌,隨即扭過頭來,有些不自然道:“什么時候走?” 她說著就怕自己的眼淚會隨時掉落下來,忙道:“那我讓人多給你做些冬日要穿的衣裳鞋襪,天兒馬上就要冷了,你……” 沈敘懷適時打斷了她:“三日后?!?/br> 沐禾凝錯愕:“這么快?” 搭在料子上的手一空,沐禾凝知道,這下也是來不及了。 她的聲音隨即變得哽咽:“什么時候回來???” 沈敘懷的喉嚨也變得guntang,啞著嗓子道:“短則半年,長則……不知道?!?/br> 將軍百戰(zhàn)死,壯士十年歸。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若一個不小心,人沒了都是常有之事。 沐禾凝一想到面對他的是兵荒馬亂,前路茫茫,她就心慌難受。 “要不然帶我一起走吧?我實在不想和你分開那么久,離你那么遙遠,連你累了病了都不知道,說不定還……” 說不定還連最后一面都見不到。 沐禾凝幾乎不敢想這個結(jié)局。 沈敘懷卻松開了她的手,嚴肅道:“萬萬不可,邊境艱苦,戰(zhàn)場上有危機重重,你若是去了,我不僅不能護著你,可能還會分我的心……” 沐禾凝沉默地望著他,嘆氣:“你就這么斷定,我去了只會拖累你嗎?” 沈敘懷見她這模樣,終究是不忍太過嚴肅,軟化了神色道:“乖,我在邊境為國殺敵,你就在府上好好替我看著家,我向你保證,一定會惜命,好好的回來見你。” 第49章 有喜了 雖說圣旨安排的是三日后離京,可沈敘懷思考了許久,還是打算提前一天悄悄離開。 他這還沒有走,沐禾凝就已經(jīng)悲天慟地,他不敢想象真的到了離開的那一天,她會不會哭暈過去。 若是真有那個場面,他不敢保證自己還能狠著心一個人離開。 于是到了第二日,沈敘懷便已經(jīng)私下安排了人替他準備好行李馬車,計劃著晚上等沐禾凝睡熟了就悄悄離開。 晚間用膳的時候,沈姜過來默默告訴沈敘懷,所有要出行的東西都已經(jīng)在外頭收拾好了。 沈敘懷點頭,再抬首間,望向沐禾凝的目光,就染上了萬般的不舍與留戀。 今天晚上,他必須得走了。 沐禾凝此時還全然不覺,她正埋頭用著飯菜,不時還往沈敘懷的碗里添幾口:“你多吃些?!?/br> 沈敘懷愣了愣,發(fā)現(xiàn)自從那日圣旨下來時她難過了一會兒,后來就好像沒事人了似的,渾身上下再也沒有離愁的情緒了,好似忘了那日告訴她要離別的事。 但無論如何,沈敘懷都得走了。 “禾凝,今年冬天天冷,你自己要記著多穿些衣物,不要凍著了?!?/br> “我不在的時候要記得好好吃飯,少挑食?!?/br> “平日里不喜歡便不和壽安院來往,我已經(jīng)和彥安說過了,他不會再欺負你了。” 沈敘懷不知不覺間,就忍不住對沐禾凝叮囑了許多,惦念與不舍溢于言表。 沐禾凝卻沒多大情緒,只是低頭扒著碗里的飯,隨口接了句:“……沈彥安他不敢欺負我。” 沈敘懷無奈,也不曉得他方才那么多叮囑她聽進去了幾句,兩人默默用完膳后,各自洗漱上床就寢。 待到燭火微熄,帳幔放下,沈敘懷望向沐禾凝的眼神就變了味。 往日里他總是惦記著她還小,所以盡量克制,可這次是臨別的最后一夜,沈敘懷顯得有些失控,不知疲倦地重復了無數(shù)遍,直到最后聽見她嗓子都變啞了,才放下她去要水。 幫她清洗擦拭過后,沐禾凝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睡著了,沈敘懷看著她熟睡的小臉,終究是狠下心起身,換上了出行的衣物。 離開前,他還是回到床邊,在她的額頭上印下輕輕一吻。 心中祈禱著,希望這次出行一切順利,可以早些回來見她。 沈敘懷吹熄了燭火,幫她把被子掖好,紗?;\罩下來,月光撒了一地。 沈敘懷先是去了前院,清點了下人準備的東西,看看有沒有遺漏什么。 而后又見了沈姜,安排一路出行的路線和注意事項。 最后召來了府上的管事,最后交代了幾句,讓他在自己走后協(xié)助好沐禾凝執(zhí)掌中饋。 待安排好一切后,沈敘懷才揉了揉疲憊的眉心,最后看了眼這偌大的府邸一眼,而后出門朝外面的馬車走去。 可當他一手撩開馬車的車簾時,卻一時間愣在原地,一臉的錯愕驚詫。 那個原本應該在臥房熟睡的女子,此時正神采奕奕坐在馬車上,好整以暇地望著他。 見到他,還抱怨似的說:“你怎么才出來,我都等了你半天了!” 沈敘懷驚呆,脫口而出: “你怎么會在這里?” 好半晌,他又想起來問:“你知道我今晚要走?” “當然了,你以為你能瞞得過我嗎?”沐禾凝一把將他拉上車,催促道:“快走吧,我都等不及了?!?/br> 沈敘懷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詫異的眼神平靜下來,面色嚴肅道:“不行,你快下車。” “為什么?”沐禾凝緊蹙起眉頭。 “此行危險,我不能帶你一起走。”沈敘懷正色。 沐禾凝卻辯解道:“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我會顧好自己,我不想和你分開嘛……” 她說著回了頭,掀開一旁的窗簾,指著后面的幾個箱籠道:“你看,我東西都收拾好了,你就讓我跟你一起去嘛……” “那也不行?!鄙驍汛驍嗨裆軋远?,旁的事情可以妥協(xié),可這涉及到她人身安危的事情,他決不能容許她自作主張。 沐禾凝看到他一臉不容置疑,自己也生氣了,她將簾子放下,頭扭到一邊去,別扭道:“我不管,你要是不讓我同行,那我就雇一輛馬車,一路跟在你們隊伍后面。反正我是要跟你一起去邊境的,你別想甩下我?!?/br> 沈敘懷對她的堅持無奈,語氣軟化下來,試著和她講道理:“禾凝,聽話,此去一路艱難險阻,上戰(zhàn)場也不是兒戲,你就老老實實聽我的,安心留在京城等我回來好嗎?” “我不。”沐禾凝仍是堅持:“你都說了艱難險阻,我怎么能讓你一個人去,我一定要和你一起。” “你若是真不同意我與你同意,那我現(xiàn)在就下車,讓甘棠她們給我叫一輛馬車尾隨你?!彼f著作勢就要下車。 而此時車窗外也響起沈姜的聲音:“王爺,時候不早了,該啟程了,待到天亮人多路就不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