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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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過獎了。如今敵人密電已破,在下想告退了……” “先生打算去哪里?兵荒馬亂的,還是這里比較安全。”戴笠著急地問。 “算命先生,四海為家,我們這群人走南闖北跑習(xí)慣了,如果長久待在一個地方,會不自在的。況且我手下幾十個徒弟,整日白吃白喝,于心不忍。我準(zhǔn)備先行一步去廣西,廣西會戰(zhàn)要開始了,我在那里等將軍?!弊鏍斉麓黧覒岩勺约喝ス伯a(chǎn)黨那邊,故而想好了退路。 戴笠聽到這兒,眼珠子滴溜溜地亂轉(zhuǎn)。他早就有招安祖爺?shù)南敕?,但又知道祖爺不是甘居人下之人,進而又怕逼得太急,反而讓祖爺生疏遠之心。 想到這兒,戴笠一笑:“呵呵,先生啊,您和我想到一處去了!我正要勞煩先生去一趟廣西,親自看看昆侖關(guān)的周圍地勢,從風(fēng)水學(xué)的角度給國軍排兵布陣提提意見。昆侖關(guān)絕對不能丟!” “我這就聯(lián)系白崇禧將軍,你到了廣西自會有人接待?!贝黧疫呎f邊端起酒杯,“先生,廣西見!” 祖爺舉起杯,一飲而盡。 在戴笠的精心安排下,三輛重卡載著祖爺和幾十號兄弟駛向廣西。 祖爺知道自己來廣西的真正目的——江飛燕。戰(zhàn)爭要打響了,“越海棠”不能滅絕。祖爺萬萬沒想到,這次來廣西找江飛燕,卻遇到一個天大的意外。 路上,朱瑾對祖爺說:“先生,如今已經(jīng)脫離險境,我也該走了……” 祖爺看了看她的身子說:“夫人,如今的狀況已非昔日可比,夫人不再是占山為王的‘雙刀女俠’,而是一個即將分娩的母親。窮鄉(xiāng)僻壤、荒山野嶺,夫人還是安心把孩子生下來再行長遠打算?!?/br> 朱瑾低下頭,想起洪老虎,眼淚又來了。 后面的卡車里,三壩頭一路上嘿嘿直笑,有時想忍住,忽而又忍不住噗地笑出來。 “有病?。俊倍晤^不解地問。 “有熱鬧看了……”三壩頭說。 “熱鬧?鬼子攻廣西,要死人了,還熱鬧?”二壩頭說。 “我不是說打仗的事,我是說祖爺?!?/br> “祖爺怎么了?”眾壩頭都湊過來。 “燕娘暗戀祖爺這么多年,祖爺卻娶了妻,還是土匪的遺孀,你說這……事大了,撐不下了,呵呵……” 眾人一聽:“是啊,這次祖爺可麻煩了。” “你們說燕娘和朱瑾誰更好看?”三壩頭眨著眼問。 二壩頭大聲說:“還用說嗎?當(dāng)然是燕娘了!1932年我陪祖爺去南粵時,第一次看到燕娘,腦袋就嗡的一下,心里撲騰一下,底下?lián)淅庖幌?,太美了,而且燕娘身上有香味兒,走過去,讓人……讓人……” “陶醉!”三壩頭替二壩頭說了出來。 “對對,陶醉。”二壩頭沒文化,總想用詞卻用不上。 “此言差矣!”五壩頭湊了過來,“依我看,各有千秋。燕娘是南方人,身材不如朱瑾高,而且朱瑾久居山中,肌膚護理不好,如果讓朱瑾在城里待上一段時間,把燕娘那些臉上擦的、身上抹的,都給朱瑾,不出一個月,我保管朱瑾出落成一個大美人,你看那身姿,凹凸有致,眉眼輪廓分明,一笑還有兩個酒窩……” 三壩頭聽到這兒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歪了歪腦袋說:“酒窩,對!是有兩個酒窩!下輩子她肯定還找洪老虎!” “為什么?”眾人不解。 三壩頭一晃腦袋:“你們知道酒窩怎么來的嗎?” 眾人搖搖頭,等待他解釋。三壩頭微微點點頭,一副高深莫測的牛逼相。 二壩頭等不及了:“你倒是快放啊!” 三壩頭趕忙說:“人死后,要過奈何橋,要喝孟婆湯,喝了孟婆湯就把一輩子的事都忘了,所以來世投胎做人記不得前世的事。但有些情種死后念念不忘自己的情人,死活不喝孟婆湯,對這類人孟婆就會在他們臉上做個記號,歷經(jīng)千難萬險受盡折磨方能轉(zhuǎn)世做人。這些人一出生臉上就帶著酒窩,他們對前世的事或多或少都有記憶,一直找到自己等待的那個人才罷休。” “哈哈哈哈!”二壩頭大笑,“三兒,你別的本事沒長,扯淡的功夫越來越強!照你們這么說,朱瑾前世應(yīng)該有兩個情人,一個是洪老虎,一個是祖爺……” “你們有意思嗎?背后妄議大師爸!”四壩頭冷冷地來了一句。 二壩頭看了四壩頭一眼:“四弟,別老想著弟妹了,到了廣西二哥再給你找一個!” 四壩頭瞥了他一眼,轉(zhuǎn)過頭,不應(yīng)聲。 二壩頭瞬間尷尬了,為了給自己找個臺階下,他拍了拍一直默不作聲望著車后滾滾風(fēng)塵的大壩頭:“大哥看啥呢?” “看土呢?!?/br> “土有什么好看的?” “那也比聽你們閑扯淡強!” 眾人一愣,哈哈大笑起來。 “唉……好久沒逛窯子了?!倍晤^一聲慨嘆,“祖爺也娶妻了,我受不了了?!?/br> “廣西有窯子嗎?”三壩頭瞪著眼珠子問。 “有啊,哪里都有,壘上茅坑就有拉屎的。信不信?”二壩頭堅定地說。 “逛窯子!逛窯子!就他媽知道逛窯子!小心鬼子的炸彈掉下來,讓你光著屁股上天!我到了廣西,先買上十斤熏rou,再買一大壺酒,吃!喝!”大壩頭說。 “然后呢?”二壩頭問。 “然后再去逛窯子!” “哈哈哈哈。”眾壩頭又笑了。 幾日顛簸后,祖爺一行到達廣西。 落腳之后,祖爺根據(jù)先前江飛燕書信中的地址去找“越海棠”堂口。好久不聯(lián)系,祖爺擔(dān)心她們已經(jīng)換地方了。 廣西民居以寨子為主,老百姓住的地方分上下兩層,俗稱“干欄”,樓上住人,樓下養(yǎng)牲畜或堆放雜物。 祖爺帶著小六子來到一處民居前,輕叩寨門。 一個丫鬟走了出來,萬分驚訝:“祖爺?” 說完砰的一聲把門關(guān)上,飛一樣地跑了回去。 把祖爺弄得一愣,六壩頭也一愣:“什么情況?” 過了一會兒,丫鬟又走了出來,看了看祖爺和六壩頭說:“燕娘有令,今日不見客!” “咦?”六壩頭來氣了,“小妹,看清楚點,誰是客???這是大師爸!” “燕娘說了,今日誰也不見?!毙」媚锊焕頃鶋晤^。 “你……”六壩頭鼻子都氣歪了。 祖爺也在琢磨:究竟怎么回事?這不符合江飛燕的作風(fēng)啊,難道是她已經(jīng)知道我“結(jié)婚”之事?沒這么快吧?如果是這樣,我更應(yīng)該進去解釋。 “你這姑娘好無禮,我找燕姐有要事相告,快去通稟!”祖爺故作慍怒。 “不見!”砰的一聲,門又關(guān)上了。 祖爺連吃兩次閉門羹,心中有些起火,身為堂堂大師爸,被小腳拒之門外,尤其是又有小六子在場,太失大師爸威儀了。 六壩頭看了看那圍墻,飛身就要往上躥,被祖爺一把拉住:“你干什么?” “那怎么辦?”六壩頭說。 “回去!”祖爺頭也不回地走了。 六壩頭看了看,無奈地跟了過去。 晚上,祖爺月下獨酌,心想江飛燕這是干什么,無論怎么生氣,好歹也要讓我進去解釋清楚吧。 正思忖間,有叩門聲,一會兒小六子領(lǐng)著一個女阿寶走了進來。 “祖爺,燕娘有請。” “你怎么找到這兒的?”祖爺問。 “跟來的。燕娘有請?!?/br> “嗯?!弊鏍斉弦患庖拢瑢π×诱f,“走吧,這次不會吃閉門羹了?!?/br> “燕娘說了,只許祖爺一個人去?!迸氄f。 “這……”祖爺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看了看小六子,又看了看那女阿寶,“好吧?!?/br> 三拐兩拐,祖爺來到了江飛燕的駐地。 江飛燕親自出門迎接:“祖爺,請——” “噢,好?!弊鏍敳恢w燕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兩人落座后,都不說話,似乎都有心事。祖爺想了想:唉,還是我先說吧。 “燕姐,我結(jié)婚一事……” “什么?”祖爺還沒說完,江飛燕就驚了,“祖爺結(jié)婚了?” “怎么,燕姐不知道這事???”祖爺也驚了。 “我現(xiàn)在知道了。”江飛燕失落地說,“祖爺不是說我們的身份不適合結(jié)婚嗎?” “燕姐,是這么回事……”祖爺一五一十地將實情相告。 江飛燕聽完,臉上綻出笑容,隨即又消失了。弄得祖爺莫名其妙,今天這是怎么了,如此反常! “燕姐既然不知道這個事,那白天為何不讓我進門?”祖爺覺得這事很蹊蹺。 江飛燕看了一眼祖爺,又將眼光移開,抬頭看了看屋頂,又將目光移到祖爺身上,撇撇嘴,一副牙疼的樣子。 “燕姐?”祖爺急切地等待著。 江飛燕深吸一口氣:“祖爺,一會兒無論發(fā)生什么,你都要冷靜,冷靜!好嗎?” 黃法蓉在南洋開算命館 祖爺徹底被弄暈了,聽這話好像要天塌地陷似的:“燕姐,怎么了?” 江飛燕又深吸一口氣,然后對著閣樓喊了一嗓子:“出來吧!” 祖爺循聲而望,閣樓里走出一個人,微弱的燈光下,那身影越來越熟悉。是她?是她!祖爺一陣心痛,眼睛止不住濕潤了。 那人走了過來,慢慢跪倒在祖爺跟前,輕輕地喊了一句:“祖爺。” 四年了,祖爺再也沒聽過這個聲音;四年了,祖爺再也沒看過這個身影;無數(shù)次,祖爺想到她、惦念她,本以為這輩子不可能再見了,現(xiàn)在,她卻出現(xiàn)了。 “祖爺?!蹦侨擞挚拗傲艘宦?。 “法蓉。”祖爺已淚流不止。 祖爺對黃法蓉早已恨不起來,有的只是愧疚,他也不知愧疚什么,愧疚這罪惡的“江相派”將善人變惡,還是愧疚這風(fēng)月錯亂的是是非非讓人咫尺天涯?祖爺說不出,祖爺不知道。那一刻,祖爺?shù)男膩y了,多年的往事一起涌上心頭,南粵提親、裝瘋做局大破小鬼將、千杯不醉的酒場捉內(nèi)鬼、酒醉后的梔子花前痛哭、舟山群島上的死里逃生……往昔的一幕幕和這個姑娘一起交織在祖爺?shù)难矍啊?/br> 祖爺站起來,親手扶起黃法蓉,仔細端詳這個四年未見的丫頭。 黃法蓉眼淚汪汪地望著祖爺,慢慢地靠在祖爺?shù)膽牙铩W鏍敍]有躲,而是緊緊地抱著黃法蓉,就像游子回鄉(xiāng),父母緊緊抱著自己的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