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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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傳來的簫聲,仿佛是故事中的那名熏衣草少女正在訴說著一個比永恒還要漫長的故事,忽而清澈透明,酣暢淋漓,清越如泉水,忽而凄楚哀婉,慟人心神…… 當然,這些高雅情調(diào)玄嬰都聽不懂,她只聽其聲嗚嗚然,余音裊裊,不絕如縷……怪聒噪的。 她的認知有時候還是她自己吐槽就好,省得說出來惹得天怒人怨。 這種僻靜襄無業(yè)的地界,出現(xiàn)了這么一個詭譎異常的男人,說不好奇也是假的,她的視線最終還是轉(zhuǎn)了回去,順勢而上,男子披了一件曲水妖嬈的紅紗與瑰麗的紫錦織交纏的寬大袍子,露出一截的腕節(jié),肌膚賽雪,袍子束了一條金紅編制的滌條,將那修長如水蛇般盈盈一握的腰身展露無遺。 光是背影,就能給人一種翩然驚鴻的想法。 玄嬰想,事出有異必有妖,可是她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立刻確認,那些故弄玄虛的鬼魅魍魎,她決定視而不見,可卻不想她想走,偏有人不許,就像有人放長線釣大魚,恰巧該收線一般,她想走,卻給她重新緊緊地拽了回來。 感應到身后有人,男子的簫聲停頓了一瞬,緩緩轉(zhuǎn)過臉來…… 眉如水黛,眼眸中寒水清鎏,瀲瀲滟滟,如水光渡金似的,跳躍在他的眉梢、發(fā)際,唇角,眉眼竟似糅合了仙氣與妖氣,清麗出塵中攜帶了入骨的媚惑,微微一勾唇,便是能令人神魔皆瘋狂追逐的神態(tài)。 那雙含水秋水春杏眸只那么輕輕一掃,人的心就似被剜了去,只知隨他眼波流轉(zhuǎn)而起伏跳動,他修長的玉指持了一根湘妃翠青龍鳳長簫,美色瑩如碎玉,光線一閃,明晃晃刺痛玄嬰的眼。 玄嬰怔了怔,接著嚴肅地暗忖:第一反應就是她好像遇到了一只山中修煉多年的妖孽狐精了! 是的,在她心中的“妖孽”并非什么驚艷句,而是較真地指——那些從動物畜生吸食日月精華修煉成人類模樣的驚嘆句。 “妖?”玄嬰十分客氣地問了一聲,看他停下吹蕭,凝望著她,緩緩從秋千上飄落而下,如無骨纖弱的羽毛,亦如紅塵飄舞的緋色花瓣,如妖似精,紫袍紅紗搖曳鼓飛似九天玄衣,輕裾似彩蝶展渺,冰肌玉骨,那修長而引人遐思的*雙腿,簡直就是赤果果的——勾引。 沒得到回應,玄嬰蹙眉,難道猜錯了…… 莫非是……“怪?” 他赤著足,行若紅霞,綻若妖嬈地款款而來,玄嬰目不斜視,看他依舊沒有回應,于是她禮貌地道了一聲:“再見?!?/br> 說完,便十分干凈利落地轉(zhuǎn)身就走,那不知是妖是精的男子腳步一僵,明顯因為她的動作怔愣住了。 但下一秒,才跨出一步的玄嬰便身上便纏上了一具如上好冰綢般滑膩柔軟無骨的身子……如果讓她更確切一點地形容,那種感覺就是——跟個背后靈似的。 “為什么……要走了呢?”玄嬰沒有回頭,所以看不到男子那黑色而嫵媚的青絲,放蕩不羈地與腰后飄舞,邪魅得引人墮落,他朝著她眉眼,勾魂一笑:“嬰兒,我一個人好無聊哦~你難道就不能留下來陪我好好地玩—玩—嘛~” 嬰、兒?!玄嬰一聽這甜膩到掉牙的稱呼,眉毛古怪地顫了顫,一寒,正準備出頂他的肺,直接扭斷他脖子的時候,突地腦中某根神經(jīng)一緊,行動暫緩。 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還有…… “舞樂?” 那道略微熟悉的聲線令玄嬰這才后知后覺地轉(zhuǎn)過頭去。 她這才認真地看清楚妖精男的模樣,那又弱又女氣的五官,陰柔嫵媚,雌雄莫辨,老實說剛才那一瞬間她真將他當成了一個陌生人……可是,他真不是陌生人?玄嬰探究地審視著他。 他不是下身癱瘓,什么時候能夠行走自如了,還有剛才兩人隔著數(shù)十步距離,他一瞬間便掛上她背后,什么時候“舞樂”還懂得耍輕功了? 難不成,他被妖怪附身了? “你怎么會在這里?”玄嬰看不出他的臉是假是真,基本上跟舞樂無異,舞樂身上那常年浸yin藥物的淡淡味道跟“他”身上的味道相似,身形相似,身高相似,她一時辨別不出真假,唯有闐靜下心思,用言語試探一番。 可以說,這還是玄嬰第一次如此認真地打量記錄著“舞樂”的一切,以往雖待他比一般人寬厚些許,但她卻從未在意過他的一切,所以此刻有很多的觀察,她都只能得出“基本上”“相似”的這種模糊印象。 “才不輕易告訴你呢~”舞樂微抬起下頜,嗔怨地嘀咕了一句,但瞧著玄嬰那雙黑黑沉沉,不半分分柔和的眸子,他似碰上什么有趣的事什,竟勾唇放蕩一笑:“不過,如果是嬰兒你摸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他低靡而纏綿迷離的嗓音,似每個字詞在他舌尖上玩味,染上了不可思議的蠱惑意味,他輕輕抬手,寬松柔滑的袖擺滑至肘處,他將松垮虛攏的衣襟扯低下幾分,露出精致似蝶翼的鎖骨,笑靨如花,擺出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 等了半晌,他眼底那抹戲謔的笑意越來越濃之時,本以為這般女子,要么大打出手,要么直接冷顏拒絕,可她接著來的反應,對是舞樂始料未及的。 但見她面無表情,直接伸手便從他扯開的那個角度,滑入他的衣襟內(nèi),那溫涼如玉的指尖不經(jīng)意擦過他某處,令他禁不住紅唇微張,輕輕難耐一顫,然后她那小巧的掌心微蜷縮貼于他心臟處,一時之間一種難以言喻的心悸響動在兩人心上。 “現(xiàn)在可以說了?”玄嬰很快斂神,那即使無任何流光轉(zhuǎn)動,似能令人警惕的黑瞳,沉出幾分煞氣。 見她認真了,舞樂這才收斂起了滿臉漫不經(jīng)心曖昧的笑意,與之變臉之后,他便像褪了一層妖皮,透著出一種中世紀時期,站在神圣教堂念著禱告詞中,渾身上下透著嚴謹禁欲高貴氣質(zhì)的大祭師,只可惜他本身的存在就是一種強烈引人犯罪的春,,藥,哪里還需得著別的神態(tài)動作刻意勾引。 “這樣啊,要不你再親我一下,我就原原本本地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一切,嗯?”他端著一逼高端大氣的禁欲的偽正經(jīng)模樣,輕輕靠近,那身子骨軟得不可思議,如冬去秋來融化的一池春水蕩漾靠蹭于玄嬰肩胛處,纖長紅蔻的指尖若有似無地摩挲著玄嬰腰肢軟rou,尖尖的美人臉,腮上還帶著桃花一樣淡淡的粉紅。 玄嬰看他就跟一條無骨懶蛇一樣,隨時隨地地想纏上來,瞇了瞇睫,抽回手后,神色莫諱,靜凝不動。 他真的會是舞樂嗎?雖然這張臉沒有任何破綻,身上的氣息也相似,但不相似的地方也太多了,比如他的腿,比如他此刻這種跟中了媚藥似地顛倒眾生的魅惑氣質(zhì),比如他這一身令她警惕的武功…… “你究竟是……” 想必知道她要說的話,他抬起頭,如浸在水中水晶般透亮的眼珠子一轉(zhuǎn)似透出絲絲縷縷妖意,不等她一句話說完,便直起軟綿綿的身子,一口含住了她的嘴唇,鮮艷欲滴的紅唇像吃著一塊上好軟糯的糕點,又舔又咬又吃。 玄嬰眸中似燈心爆出一團火花,她陰鶩地盯著眼前這個斗膽敢占她便宜的男人,掌中蓄滿殺意,直接一掌劈向他心脈處,卻不想他竟完全不準備反抗,她眸光掃過那張無法分辨的面容,稍微遲疑一瞬,便放過他的命脈,襲上他肩膀。 呯!地一聲,舞樂被如高處飛疾,衣袂飛舞,狠摔進熏衣草田間,即使最狼狽的時候,依舊絕代風華無處覓,唯纖風投影落如塵。 “~哈哈哈哈哈~你果然不一樣~~~哈哈哈~” 倒落花田間的舞樂,一反剛才那副妖妖嬈嬈的急色模樣,反而是邪魅張揚地躺在地上,抱腹一陣猖狂大笑,那一雙暗墨得似要滴血般重瞳恍若輪回,唇角的淺笑魔魅無雙,他就用著那么一張絕世妖嬈,唇點桃花的仕女面容,笑得就像一個精神失常、過度興奮激動又癲狂莫名的病態(tài)妖精。 看他全身顫抖得跟個篩子似的,被風吹亂的及腰長發(fā),因為笑得過激,薄透白皙的面容如丹鳳泣血,紅猩一片,那上佻狹長的雙眸瞠大,明晃晃地閃爍著寒光猙獰…… 究竟是什么原因讓他放棄了治療,由一個男妖精變成一個男神經(jīng)的呢?玄嬰臉皮僵硬,表示疑惑一瞬。 就在玄嬰怔愣期間,突地她腦袋又是一陣昏眩。 她倏地攥緊手指,指甲深深地陷入rou中,但她沒有痛覺,所以效果甚微。 等再次回過神后,熏衣草堆中空無一人,除了那熏衣草編織的秋千隨風搖搖晃晃,便只剩下一根被遺落的玉簫。 玄嬰臉色一木,攤開手掌,看著掌中的印上的月牙彎指甲印,雖然深卻沒有留下血痕,這表示剛才她僅昏迷了轉(zhuǎn)瞬即逝的時間罷了,但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卻有人在她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去自如,難道……她真遇到山間妖精了不成? 對于這個荒謬的推論,玄嬰冷嗤一聲,便撇撇嘴,四周一片寧靜,風起云飄,再沒任何動靜,她視線環(huán)顧一周后,便準備往回趕去,可沒邁出幾步,最終還是轉(zhuǎn)回了身,將那只隨便扔在地上,卻看起來價值不菲的玉簫揣進懷里。 費了一點功夫認準路玄嬰趕回去了原處,但是熏衣草地除了一雙凌亂的腳印紛踏,卻見不到任何人的蹤跡。 她猜測若是嫉妒在這一片找不到她,想必會先回去大峽谷一趟確認,果然當她趕回到隊伍停留的地方時,嫉妒不知道從哪里便一陣風似地撲過來,那沙啞的聲音拔高尖銳:“你剛才去哪里了?” 華铘、舞樂還有留守的十三騎看到玄嬰回來,都是一陣詫異驚愣。 玄嬰盯著他氣喘吁吁,發(fā)指眥裂的模樣,想必是真的著急了,便微微放軟了表情,解釋道:“剛才我被人迷暈帶走了,在那里遇到一個可疑之人……但是他好像是抓錯了人,不待我仔細詢問眨眼睛,人便不見了,于是我自己就尋路回來了?!?/br> 嫉妒倒是沒有懷疑她的話,而是陰沉著一張蒼白精致面容,視線如陰冷濕黏的石頭舐舔著移向大峽谷,滿身透著殺意森森道:“哼呵呵~看來是那些騰蛇族的活死人終于舍得爬出墳墓了?” 對于他的誤會玄嬰并沒有出聲解釋,其實,玄嬰沒有太仔細聽嫉妒說話,因為她的全副心神都定定地看向不遠處按耐著要沖上來的舞樂,正巧他也杏眸灼灼如焰地盯著她,一接觸到她投注過來的眼神,他眼晴徒然一亮,眼中有著擔憂后的釋然,也有被她第一時間投注過來“關(guān)心”的頎喜羞澀。 果然是不一樣……現(xiàn)在她可以確認這一點了。 可是,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要說沒有關(guān)系這很難讓人信服,難道是雙胞胎? 或者是易容,雖然她看不出破綻,但這并不表示那張臉就是真的。 她的目光就像是ct的x射線束對著舞樂一陣掃描,舞樂的眼神是那種江南風味的湄水,媚而不妖,不透著邪冷之氣,可剛才那個人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渾妖霏糜的氣息,那像是隨時隨地在散發(fā)一種信息,那就是“上我”。 舞樂看玄嬰一直用一雙黑黑沉沉、諱莫如深的視線,定定地盯著他看,面無表情,不知道為何突然有一種被人拆骨剝皮,里里外外都掃描一遍的透視感,只覺背脊發(fā)涼,心中滲得慌的感覺。 他干巴巴地眨了眨眼睫,雖然她能將目光從嫉妒身上轉(zhuǎn)移到他身上,他很榮幸也很高興,但現(xiàn)在卻有些吃不消地想轉(zhuǎn)過眼睛,可是又怕她誤會,他在躲她,于是只好硬生生地停留在原處,僵直脖子,權(quán)當自己是一塊石頭,任她慢慢地看。 “咳咳,你……你沒事吧?!奔刀收倩販蕚浞稚⑷と说氖T,便重新將注意力放在玄嬰身上,他碧眸閃爍,別扭地關(guān)心了她一句后,看她看著他時,又像是被火舌舔舐了一下,耳根泛紅,煩躁又全身發(fā)熱地口是心非道:“你、你千萬別想太多,本殿才不是關(guān)心你,只是怕你拖延了我們的行程?!?/br> “嗯。”玄嬰不著痕跡地收回視線,認真重復一遍道:“我知道你絕對不會關(guān)心我,你只是擔心我會拖延隊伍的行程,我是絕對不會誤會的?!?/br> “……”嫉一窒,感覺心正在嘩啦啦地滴血,遂眼紅紅地瞪眼咬牙地剜了玄嬰一眼。 這個得了失魂癥的白癡腦子難道真的就是石頭做的嗎?!這種話有必要全部都相信嗎?!她難道就不能稍微懷疑一下嗎?! 活該她現(xiàn)在還一直單身,他是絕對不會接受她這種蠢貨的! ☆、第二十五章 深不可測躺著中槍 嫉妒此刻的心理表現(xiàn)就如同他那張扭曲憤忿的表情一樣明顯,而玄嬰那一本正經(jīng)的表情下,卻是焉兒壞的腹黑。 逗弄完炮竹性子的嫉妒后,玄嬰覺得私事一了,就該好好談談正事了。 “剛才擄走我的人,莫非就是你要找的騰蛇七宗?”玄嬰偏頭問道。 嫉妒瞧不上一個面攤的賣萌,只是這也后知后覺她臉上又重新纏滿了繃帶,想著他之前的特意地吩咐,她卻視若罔為,正想質(zhì)問一番時,卻突然感受從身后射來一道不能忽視的覬覦目光。 不用回頭他都能知道是哪朵爛花,他氣息紊亂氣極便產(chǎn)生一種絞痛,差一點就忍不住出手剜掉那人的兩顆眼珠子,可是……他不想好不容易緩和的關(guān)系,在這種時候,再跟玄嬰起沖突,無論她是因為什么原因保下他,反正結(jié)果都是一樣……殺了他,她絕對會跟他鬧! 穩(wěn)了穩(wěn)嗆酸沖鼻的怒意,他有些隱晦陰險地暗忖——果然還是私下拆掉繃帶只給他一個人看就好了,省得被那些惡心蛆生的蒼蠅粘上,哼! “看在你旺盛的好奇心已經(jīng)強到令人不得不哀求本殿的份上,那姑且告訴你一些情況也無妨,等一下我們從多隆克多大峽谷下去后,就會正式進入峽谷腹地,那個地方就是本殿此行的目的——騰蛇七宗?!?/br> 倨傲的少年,輕蔑地勾勒起薄唇,伸手朝某山線輪廓一指,少年那清晰明媚的五官,就像漂亮得不染浮塵的白玉雕像,暈著柔和光澤,眼底如毒蛇般的陰鶩與一身張牙舞爪的陰森煞氣,似乎只有在這名面攤少女面前,就會散褪得消彌無蹤。 東皇十三騎守在一旁,關(guān)于他們的談話神情都一覽無遺,但是他們此刻神情極度不適應,似躲閃又似遇到什么難解的疑題般怪異,看到站在少女旁邊那陌生得令人難以置信的主上,此時他真的很正常,就像一名漂亮纖弱而高貴倨傲的美少年,可是、可是、他是東皇國的鬼見愁的嫉殿啊! 他這種正常的模樣,根本就不正常??!好不好!殿下您那標志性的陰陽怪氣慘淡森冷表情呢?您那全世界都欠您一百萬金的憤世嫉俗呢?您的變態(tài)殺氣,一步殺一千一日一殺的兇殘跑哪里去了呢?! 總之,他們眼睛快被這一幕閃瞎了! “哦,那你怎么確定那個人就是騰蛇七宗的人呢?” “嗤嗤嗤嗤~你長的那對眼珠子難道真的只是拿來湊數(shù)的嗎,嗯?這可是多隆克多大峽谷,在這里荒圓百里都不會有任何人敢靠近,敢堂而皇之做出擄人行為的,除了騰蛇七宗還有誰……戚,若再讓本殿遇到他,呵呵呵呵~……”他諷刺完玄嬰,便微耷拉下頭顱,細碎的發(fā)絲掩蓋住他半邊臉,覆下一片深沉的陰影,他血紅嘴角深勾如彎鐮,陰測測地冷笑幾聲,碧瞳閃爍其中危險的意味不言而喻。 “那個人……深不可測?!?/br> 玄嬰看他急欲將人拆骨入腹的表情,微微暗下眸色,覺得有必要提醒一句,她很少會將誰真正地放在眼中過,到目前為止除了異域的惰皇、朝淵國景帝貪婪之外,便是之前跟舞樂長得一模一樣之人。 他即使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危險的舉動,但她卻有一種忌憚的感覺。 顯然嫉妒覺得玄嬰對那個人太過在意了,雖然他們相處很多時候都是別扭而疏遠的,可是他卻一直在暗中、咳咳,在一直監(jiān)視著她,她不是那種能夠輕易說出這種類似慎重結(jié)論的人,這說明,在她心中,那個人的份量不輕。 他蹙眉,一把牽起她的手,仰起尖細的下頜,眸光直視某處,嗡動的鼻翼哼哼道:“蠢貨,深不可測這種詞是拿來指多隆克多大峽谷的,不懂成語就別亂用,像那種人……頂多就是一個藏頭露尾的鼠輩罷了,戚~” 玄嬰一聽,略微沉暗的表情呆呆地,她掀開耷拉下的眼睫毛,看向身旁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牽她的手就跟出入自家房門,不需要通知便闖門而入。 想到這一點,她突然覺得好笑。 當然,繃帶下的臉究竟笑沒笑,誰也看不到,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輕輕地回握他的手,鄭重地頷首:“沒錯,藏頭藏毛的鼠輩。” 完全順著他的話,她知道,有些時候人們想聽到的,并非經(jīng)過合理化分析后的結(jié)果或義正言辭的正確理論,而是別人的全然的信任與依賴,這會讓他產(chǎn)生一種他人強烈需要的滿足感。 嫉妒聽她像一個應聲蟲般跟著自己屁股后面答話,腳步一怔,然后倨傲而矜持地回頭看著她,那高高在上姿態(tài)仿佛是神祇對于螻蟻的蔑視,然而那熠熠光輝,就像注入漫天星辰般的碧眸,微微上佻地彎起,卻是那般璀璨迷人。 嗯,看來還是儒子可教也,想來即使得了失魂癥的白癡也還是僅存一點腦子的,之前雖斬鐵截鐵地準備一口拒絕她的暗示,但現(xiàn)在……既然她知錯能改,或許,他可以重新考慮一下,接受她也是可以…… 接受她…… 接受…… 接…… 咳咳——嫉妒不慎被嗆到一口口水,伸手掩著嘴咳得是滿臉通紅,連耳根都不能避免,火辣辣地燒著,玄嬰看他難受,盡義務地想替他拍拍背,可他卻死活不肯再拿正眼瞧上玄嬰一下。 接、接受什么的,他、他才沒有從回來到現(xiàn)在,一直慎重反復地考慮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