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秦二強躲閃著,笑得卻更歡:“大哥你甭不好意思,娘說了,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你也該娶媳婦了。你趕緊的,你娶完媳婦才輪得到我啊!” “臭小子,現(xiàn)在就想媳婦了,也不害臊!”李春花笑罵了一句,又看向秦大強道,“大強,你也別急,過兩天我就去隔壁村瞅瞅,娘一定給你說個白胖媳婦!” “娘,我沒急,我真沒急……”秦大強紅著臉訥訥道。 “娘,我也要白胖媳婦!”秦四強大聲道。 李春花夾了一筷子雞蛋丟到秦四強碗里,笑罵:“你才幾歲啊就想媳婦了?等你跟你大哥一般大了再說!” “不嘛不嘛,我現(xiàn)在就要娶媳婦!”秦四強撒潑道。 李春花哄道:“行行,明天娘就給你說個媳婦!” “太好了!”秦四強高興地扭了起來,“明天我就有媳婦了,明天我就有媳婦了!” 他的憨態(tài),看得秦家人都笑了起來。 一家人其樂融融,連秦三強都在靦腆地笑著,唯有秦曉彤低頭扒拉著飯,沉默不語。 給秦大強說媳婦,就意味著她危險了,她怎么可能高興得起來? 之前已經(jīng)說過,這是個相當(dāng)閉塞的小山村,村里總共有三十三戶人家,沒人家里有電視,更別說手機之類的了。電倒是有的,家里也有電燈,但因為沒有什么電器,電的需求也就不高,村人也覺得晚上點燈浪費,因此天一黑,整個天然村基本上就是漆黑一片。 吃過飯后,趁著天還亮著,秦曉彤把剩飯拿去喂了雞,又打了井水洗了碗。等干完這一切,天都黑了下來。秦曉彤雖然沒有睡意,卻也逼迫自己早點入睡,明天一早她還要去山上砍柴呢,不早睡就起不來,起不來就會被李春花打罵。在離開之前,她總要先習(xí)慣這種生活的。 第二天一早天還蒙蒙亮,秦曉彤一個人背著個竹簍,帶著柴刀上了山。 秦曉彤這個身體今年十五歲,身體因為長期的營養(yǎng)不良而顯得很瘦小,身高才一米五的樣子。她的樣貌隨了李春花,看上去濃眉大眼,還算耐看,然而面黃肌瘦讓她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小了點,當(dāng)她沉默的時候,就是個活脫脫的山里姑娘,唯有那雙清澈的眼睛里,流轉(zhuǎn)的是有別于這閉塞小山村的光芒。 秦曉彤帶著柴刀只為以防萬一,大多數(shù)時候,她只是撿地上的枯枝?,F(xiàn)在正是三月底四月初,正是春意盎然的時候,天已經(jīng)越來越熱了,太陽一出來,人汗就往下掉。 秦曉彤邊撿邊往上走,在半山腰時停下腳步,向下望去。 天然村坐落于大山的山腰,整個村子都被群山包圍,一眼望過去,青山連綿不絕,望不到盡頭。秦曉彤不知道大門鄉(xiāng)在哪個方向,她只是隨意地選了個方向,定定地看著。 秦曉彤撿滿大半竹簍的時候,聽到山下傳來喧鬧的聲音。不一會兒,她看到那個被拐賣的女孩滿臉淚痕跌跌撞撞地跑了上來,而人群也遠(yuǎn)遠(yuǎn)地搜索了過來。 秦曉彤正好待在一叢低矮的樹后撿拾枯枝,茂盛的樹葉枝椏將她的身形完美遮擋,那女孩沒能早早發(fā)現(xiàn)她,等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樹后,她才看到了秦曉彤。跟秦曉彤視線相對的那刻,她的眼里一片驚慌,然而當(dāng)她看清楚秦曉彤的年齡后,她忙伏下.身體,顫聲懇求道:“你別告訴他們我在這里!” 秦曉彤黑漆漆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女孩,用帶著普通話口音的方言說道:“你逃不掉的。” 女孩一怔,隨即捂著臉小聲哭了起來:“我想回家……嗚嗚……早知道我就不偷偷出來打工了……我一定要回家的……” “你天天逃,只會讓他們更警惕,遲早有一天會挑斷你的手筋腳筋?!鼻貢酝肫鹆死畲夯ǖ脑?,依然用一半普通話一半方言說道。 女孩并不懂這邊的方言,秦曉彤的話她勉強能聽懂,臉色霎時就白了。 秦曉彤道:“這里在大山深處,一整天才能走得出去,你就算能逃出村子,沒人帶路也逃不掉的,甚至可能被野獸吃掉?!?/br> 我也想讀書 女孩在這邊待了將近一個月,周圍的人說得都是她聽不太懂的語言,根本沒人跟她交流,也沒人同情她,秦曉彤的話雖然打擊了她逃走的希望,卻可以聽得出善意,女孩忙撲過來抓住了秦曉彤的肩膀,低聲急切地說道:“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幫幫我好不好?你帶我出去,我一定給你很多很多錢!你有了錢就能買很多漂亮的衣服,吃很多好吃的東西了!” 女孩因為著急而下手不知輕重,手上的力道捏痛了秦曉彤,然而秦曉彤卻毫不在意,只是望著女孩道:“我也不知道出去的路?!?/br> 女孩眼中頓生絕望,她頹廢地垂下了雙眸,眼淚如掉了線的珠子般落下。 秦曉彤心里也很難受,她接著說:“不要再跑了。讓他們先相信你,遲早有一天你能找到機會逃走的?!?/br> 女孩驀地抬頭望著秦曉彤,那雙漂亮的大眼睛里滿是淚水,卻充滿了希望:“你、你是說……讓我假裝認(rèn)命,讓他們以為我不再逃了,再找機會逃跑?” 秦曉彤正要點頭,突然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的一個村人已經(jīng)看到了女孩,正招呼所有人圍過來,她眉頭微皺,忙站起來大聲道:“她在這里!她在這里!” 女孩愕然地看著秦曉彤,然而當(dāng)她看到秦曉彤眼睛里的漆黑時,她明白秦曉彤也只是為了自保,更何況,這次她本也逃不出去。 “我叫石秀秀,謝謝你!”女孩低聲說完,一扭頭往山下走去,邊走邊大聲喊道:“我不跑了!我不跑了!” 村人們一把抓住石秀秀,推搡叫罵著將她扭送了回去。 秦曉彤遙遙地望著石秀秀纖細(xì)的背影,那個女孩被粗魯?shù)拇迦藗兺仆妻貛律?,走到中途,她突然回望了一眼,對秦曉彤露出了個感激的笑。 秦曉彤只覺那笑刺痛了她的心,驀地別開了視線。 拐賣婦女這種事,向來離她很遠(yuǎn),然而現(xiàn)在,這樣的慘劇真實地發(fā)生在她身邊,她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花季女孩遭受這樣的苦難。 秦曉彤拳頭緊握,她一定要盡快想辦法逃出大山,為了她自己,也為了石秀秀。 秦曉彤此刻的身體雖然未成年人,但農(nóng)活卻是一樣都不能少干的。早上要去山上撿拾柴火,回來吃過早飯后之后要照顧家里養(yǎng)的雞,田里種的菜,中午幫著李春花做飯。下午經(jīng)常沒什么事,而這個時候,就是秦曉彤在整個村子里到處溜達(dá),熟悉地形的時間。 這個只有三十三戶人家的小村子,雖然村落小,但地形很復(fù)雜,小山坡和小樹林的存在讓不熟悉這個村子地形的人很容易迷路。秦曉彤前幾次在村子里走的時候,就差點迷路了。 經(jīng)過秦大柱家的時候,秦曉彤忍不住沖著他家的院子看了眼。令她驚訝的是,石秀秀并沒有如同她所料的被關(guān)在屋子里,而是坐在院子中。不過此刻她并非一個人,身邊坐著的是秦大柱的娘和一個同樣年輕的女孩,她跟石秀秀差不多年紀(jì),但比石秀秀看上去堅強一些。 那女孩似乎注意到了秦曉彤的視線,驀地轉(zhuǎn)頭看了過來。 秦曉彤微微一驚。這個女孩的氣質(zhì),竟跟這個村子格格不入,似乎……并不屬于這個村子。 秦曉彤正疑惑,秦大柱的娘也看到了秦曉彤,對她招了招手:“三丫,過來!” 秦曉彤只遲疑了會兒,就走了過去。 秦大柱的娘在秦曉彤走到跟前時,一把將她拉住,在小板凳上坐下,利落地吩咐道:“趕緊跟我家這媳婦說說,在這里住多么自在多么適意,讓她息了再逃的心思!” “我、我真的不會再逃跑了……”石秀秀小聲地說,表情怯怯的,眼神忍不住往秦曉彤身上飄去,又飛快地收了回來。她的手臂上,臉上都有一些紅腫,顯然早上被帶回來后受到了毒打。 “呸!這話你都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老娘要是還信你,就真傻了!”秦大柱的娘啐了一聲,指著那女孩道,“你給我好好看看二狗家的媳婦,學(xué)學(xué)她!半年前剛來那會兒她也瞎跑,可如今不也能干農(nóng)活,好好伺候二狗了?現(xiàn)在就差一個大胖兒子了,你給我好好學(xué)學(xué),趕緊給我家大柱生個兒子!” 秦曉彤聽得一陣心驚,忍不住看向那二狗家的媳婦。原來,她也是被拐賣來的嗎?怪不得給人的感覺都不一樣。 這個村子里,到底有多少女人,是被拐賣來的?而那些完全看不出來是不是被拐賣來的女人,是否也有被拐來的?她們是否也曾經(jīng)有過反抗,但最終認(rèn)了命,決定在村子里過一輩子? 秦曉彤心中不由得有些沉重。 在秦大柱家坐立不安地待了會兒,秦曉彤就借口李春花要找自己,趕緊離開了。 秦曉彤并沒有注意到,當(dāng)她如逢大赦地跑出院子的時候,二狗家的媳婦抬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回到自己家后,秦曉彤忍不住來到了自己的秘密基地。說是秘密基地,其實不過是她家院子后的一小塊陰影處而已,那里放著一塊扁平的石頭。她掀開石頭,一臉失落地望著那下面的東西。 兩個硬幣,一個是一毛錢,加起來總共兩毛錢。 這是她在逃跑失敗后,從家里搜到的,拿走不會被懷疑的所有錢。 秦曉彤仔細(xì)考慮過逃走的問題。 她不是被拐來的,只要逃走后回家就可以了。對于她所熟悉的那個城市來說,她如果就這么逃回去了,就是個黑戶。重生這種事,別人不信也就罷了,萬一有人把她當(dāng)成精神病就糟糕了。所以,她沒辦法找以前的朋友和親人,就算找了,也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所以在考慮過后,秦曉彤知道自己必須具備以下幾個條件:第一,她要知道去大門鄉(xiāng)的路。大山太可怕,她要是不好好弄清楚地形,弄清楚路的話,迷路就真的兇多吉少了;第二,她要有身份證。有了身份證,在城里她才能合法地打工賺錢,讓自己能活下去,萬一被查到,也不會因沒有身份證而惹上各種麻煩;第三,她要有足夠的錢。這點自然不用多說,吃飯路費住宿都需要錢。 這幾樣條件,目前來說她一樣都不滿足。第一條還好,只要時間充足,她總能弄清楚去鄉(xiāng)里的路線的。到了鄉(xiāng)里,就能坐車離開了。第二條有點麻煩,她自己那個房間里的東西很有限,她可沒看到什么身份證之類的東西,她的身份證是在李春花那里保管著,還是還沒辦?她不清楚,之后得想辦法問問。第三條雖然也同樣麻煩,但也算是最容易解決的。只要能帶著身份證離開天然村,在大門鄉(xiāng)里她總能找到臨時工作賺錢,就算乞討她也要回去。 一番考慮下來之后,秦曉彤知道自己只能暫時留在這里。她只希望她的那位大哥不要那么快找媳婦,不然她的處境就危險了,如果真到了那時候,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孤注一擲逃走。 而在她自己只能等待的時候,石秀秀的事卻可以先考慮。短時間內(nèi)石秀秀一定不會被允許下山,她自己倒是能試試看找機會去鄉(xiāng)里。如果她能到鄉(xiāng)里打個電話通知石秀秀的家人,他們就能來救她了。所以,第一她要準(zhǔn)備好打電話的錢,第二她得去向石秀秀要她家電話。 秦曉彤也想過直接去鄉(xiāng)里報警,然而這個偏僻的地方,鄉(xiāng)里的警察可能跟村里的人都認(rèn)識,萬一對方?jīng)]有受理,那她這個“叛徒”就會暴露在全村人面前,不但救不出石秀秀,恐怕連她自己都會再沒有逃走的機會。上回逃跑沒有暴露是她運氣好,以后她只有一次逃走的機會,在那之前她不能做任何會暴露自己真實意圖或者阻礙她未來的逃跑之路的事。 之后幾天,秦曉彤始終沒有找到跟石秀秀單獨說話的機會,自然也沒有要到她家電話。石秀秀聽了她的意見,自從那次逃跑后就不再逃,乖乖地干著農(nóng)活,伺候秦大柱。唯有她偶爾幾次望向秦曉彤的眼神,令秦曉彤明白,石秀秀并沒有放棄逃走。秦大柱的娘看石秀秀一直看得很緊,不讓她離開眼皮底下一步。要讓秦大柱的娘放松警惕,恐怕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 “老婆子,我聽村長說,有大學(xué)生來……來什么支教?!边@天晚飯,秦土根邊吃邊說,“村長說,可以把咱家四強送去讀書。” 大學(xué)生……支教? 秦曉彤心中一動,這個村里的人、大門鄉(xiāng)里的人都不可信,那外來支教的大學(xué)生呢?她是不是可以拜托他們將石秀秀的情況傳遞出去? 李春花聽了眼睛一亮:“咱家四強這么機靈,要是送去讀書了,一準(zhǔn)能考上大學(xué)!” “我才不去!”誰知秦四強卻大聲嚷嚷道,“讀書有什么好玩的?有蛐蛐好玩嗎?” “讀書可好玩了?!崩畲夯ㄏ窈迦龤q小孩一樣哄道,“四強,娘可跟你說了,你要是考上大學(xué)了,就能去城里。你知道城里有多少好玩的東西嗎?可多了!” 秦四強這個年紀(jì)最喜歡玩,一聽李春花這么說,立刻叫起來:“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讀書!我要去城里!我要當(dāng)大學(xué)生!我要玩好玩的!” 李春花見狀,立刻笑容滿面地給秦四強加了塊雞蛋道:“來,多吃點,咱家的大學(xué)生!” “娘,我也想去讀書……”原本吃飯時從來默不作聲的秦曉彤突然開了口。 李春花瞪了她一眼:“你個小丫頭片子湊什么熱鬧?你也想考大學(xué)?就你?” 秦曉彤被李春花嗆了一頓,但她并沒有放棄,堅持道:“娘,我想去……”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李春花劈頭蓋臉地打了一巴掌。 李春花橫眉豎目地喊道:“你反了天了是不是?去個屁!你去讀書了,誰來干活????都讓你老娘我干了是不是?你想累死老娘???快點吃完滾去燒水去!讀書的事你一點都不要想!” 支教大學(xué)生 秦曉彤捂臉垂著視線,沒有再說話。 “哈哈活該!你一個丫頭片子也想考大學(xué)!”秦四強平??偮犂畲夯R秦曉彤,此刻笑嘻嘻地拍手學(xué)舌。 “好了四強。”秦土根溫聲溫氣地叫住秦四強,又對李春花道,“你也行了,老婆子。三丫一向身體不好,你還這么用力,打壞了咋辦?” “要不是還要留著她給她哥娶媳婦,我早把她趕走了,沒用的東西!”李春花啐了一口。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原本偃旗息鼓的怒氣又蹭蹭地冒了上來,瞪著秦曉彤道:“我說我每天好吃好喝地供你,你都吃什么鬼地方去了????到現(xiàn)在你月經(jīng)還沒來,人家問起,你叫我怎么說????就因為你這個不爭氣的死丫頭,大強的婚事都被你耽誤了!” 秦曉彤只是低頭聽著,沒有回話,甚至沒有抬頭看她。 李春花見她這要死不活的樣子,怒氣更甚,剛要再動手,卻被秦土根拉住。 “行了行了!”秦土根皺著眉攔著李春花,又扭頭對秦曉彤道,“三丫,還不快去燒水?” “好?!鼻貢酝偷偷貞?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李春花還在堂屋里罵罵咧咧,秦土根低聲勸著,秦四強咋咋呼呼地鬧騰著,另三個兒子也不多話,實在是那話題男兒不宜,只是管自己低頭吃飯。 秦曉彤跑到廚房,長舒了口氣。 李春花干慣了農(nóng)活,力氣很大,被她扇了這么一巴掌,秦曉彤只覺得半邊臉都腫了。不過現(xiàn)在她的心情卻有些放松。李春花的那些話,是告訴她,她被迫嫁人的危機不會那么快到來。她才到這身體半個月,因此也不知道三丫的月經(jīng)初潮有沒有來,現(xiàn)在聽李春花這么一說,她才知道三丫估計是因為營養(yǎng)不良,身體發(fā)育遲緩,這才導(dǎo)致月經(jīng)遲遲不來。從她的處境來看,這可真是件好事。估計是她月經(jīng)沒來,李春花準(zhǔn)備交換的那家人就不肯同意,畢竟月經(jīng)沒來又生不了孩子,嫁過去也是擺設(shè)。 秦曉彤摸摸肚子,她希望她這身體的月經(jīng)來得越晚越好,至少等她離開這深山之后再說。 第二天,村長秦國慶來秦土根家,通知關(guān)于送小孩上學(xué)的事。秦曉彤借機拿了毛豆坐在堂屋門口剝,偷聽著里面秦國慶和秦土根的對話。 “土根啊,我跟你說,這來支教的大學(xué)生啊,聽說是個挺有名的大學(xué)來的,叫什么什么……啊對了,西梁大學(xué)!啊呀,我聽說啊,這大學(xué)是香江省的這個??!”秦國慶舉起大拇指,嘖嘖稱奇。 秦曉彤往里瞥了一眼,秦國慶口中的香江省,正是她的老家,香江省的省會江城市正是她成長、學(xué)習(xí)、工作的地方。至于秦國慶口中的西梁大學(xué)…… 秦曉彤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想到西梁大學(xué)到底是個什么大學(xué),能跟香江省的top1大學(xué)對上號。香江省大學(xué)不少,不過重點大學(xué)就一所,正是她的母校香江大學(xué),在全國都是排得上前十的,其他的都是些連211都不是的大學(xué)……等一下,這個所謂的西梁大學(xué),不會是西梁學(xué)院吧?那似乎是個三本大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