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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毕栠_(dá)同樣意識到了這點。此時,兩人已經(jīng)到了地鐵站,時近午夜,長長的站道內(nèi)空曠寂寥,唯有頭頂上的燈光長久的亮著,越發(fā)襯出哥譚夜晚的孤寂。她們誰也沒有再說話,只是沉默著等待著末班地鐵。 然而,這樣的平靜卻注定無法在哥譚長存。 當(dāng)那低低的哼唱聲從地鐵站樓梯上響起的時候,瑪?shù)倌染鸵呀?jīng)有了不好的預(yù)感。在哥譚,恐懼往往不需要過多的行動,只需要一些聲音……一些不同尋常的聲音,也許是腳步聲,也許是垃圾桶翻動時發(fā)出的悉簌聲,也許是重物落地的聲音,又或者,就像今天這樣,空曠地鐵站內(nèi),帶著隱隱回音的哼唱聲。 對于夜晚繃緊了神經(jīng)的哥譚人來說,音樂并非放松神經(jīng)的安慰劑,反而更像危險到來之前的預(yù)告。 瑪?shù)倌缺M量小幅度地偏過臉,將視線投向聲音發(fā)出的地方:那是一個穿著緊身性感T恤和超短褲的女人,她有著淺金色頭發(fā),發(fā)尾被隨意地染成鮮亮顏色,披散在身后。 她一步步走下下了地鐵,哼著不成調(diào)的曲子,一支銀色的棒球棒被她反手架在了肩膀上。她沒有注意到希爾達(dá)和瑪?shù)倌?,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快樂世界里?/br> 在午夜陳舊的地鐵站車站中,她的模樣如此的突兀和詭異。那歌聲卻如此歡快,但正是因為它的歡快,反而讓人產(chǎn)生了一絲莫名的恐懼——因為這一切都和“正常”截然相反。她跳下了最后一階臺階,站在了距離他們不到5米的站臺上。 瑪?shù)倌戎挥X得這個女人無比眼熟。 她的余光依舊落在她的身上,想要從記憶中搜尋她的面貌。然而這個詭異的女人卻突然轉(zhuǎn)過頭來,直直地注視著瑪?shù)倌取?/br> “!”瑪?shù)倌肉Р患胺溃粐樍艘惶?,她立即收回余光,假裝自己只是全神貫注地等著地鐵。 “……你剛才是在看我嗎?小甜心?”女人卻并沒有被瑪?shù)倌日f騙過去——或許,她根本不在意事實,她“嗬嗬”地笑起來,似乎覺得十分有趣,依舊注視著瑪?shù)倌取?/br> 還沒有等瑪?shù)倌认牒檬欠駪?yīng)該忽視這問話,站在她們兩人之間的希爾達(dá)已經(jīng)側(cè)過頭一臉莫名其妙地瞟了一眼對方:“什么?” 瑪?shù)倌龋骸埃 边@下不回答也不行了,她頭皮發(fā)麻看了過去,對上那張笑嘻嘻的面孔,“……是我?!彼M力維持自己的面部表情,“因為你太美了?!?/br> “你可真是會說話,甜心?!彼ζ饋?,一只手按住自己的嘴唇,于是另一只拿著棒球棒的手自然垂落,“我太匆忙啦,還沒有化妝呢。” “你有皮筋嗎,甜心?也許我應(yīng)該把我的頭發(fā)扎起來,你說呢?嗯——?”她歪著頭,將自己的頭發(fā)分成兩股,攏到肩前,瑪?shù)倌痊F(xiàn)在才注意到,原來她的頭發(fā)一邊是紅色,一邊是藍(lán)色……她是—— ——小丑女! 瑪?shù)倌让偷刈プ×讼栠_(dá)的手腕。 ——冷靜下來,瑪?shù)倌?!小丑女雖然也難以對付,但是誰都知道,她性格怪異,只要找對了方向,未必不能輕松而退。更何況……更何況希爾達(dá)還在她的身邊,沒錯,她還有希爾達(dá)。 她略微鎮(zhèn)定了一些:畢竟她從未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過那些精神失常的罪犯。 此刻唯一不在狀態(tài)的只有希爾達(dá),她低下頭看了一眼瑪?shù)倌鹊氖?,有些疑惑地問道:“你怎么了??/br> “對呀,你怎么了,甜心?”小丑女問道,她的視線同樣落在瑪?shù)倌染o緊抓住希爾達(dá)的那只手上,她好像什么都明白了,卻非要裝作一無所知,滿懷惡意欣賞著弱者的恐懼。 瑪?shù)倌葎傁胍f話,卻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小丑女身側(cè)那支自然垂落的球棒,紅得發(fā)黑的液體順著那支球棒自然滴落,滴答,滴答。 她梗了一下,那句“沒事”硬是被噎了回去。 希爾達(dá)順著她的視線看向了哈莉·奎因那滴血的球棒,隨即視線緩緩上移,落在了她的臉上。她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那只沒有被抓住的右手,對著哈莉·奎因緩緩點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上方:“這里,有血跡?!?/br> 瑪?shù)倌龋骸啊?/br> 哈莉·奎因用手指抹去那幾乎干掉的血:“哇噢,這可是……難得的紀(jì)念品。”她看著那點紅色,一邊如同看著自己的獵物那樣盯住希爾達(dá),一邊伸出舌頭緩慢地將手上那抹紅色舔掉。 瑪?shù)倌扔X得自己一定是瘋了,不然她為什么會覺得小丑女在色/誘希爾達(dá)?哈莉·奎因是個精神不正常的家伙,她肯定不是那個意思!但是……瑪?shù)倌仍谛睦锏偷椭淞R了一聲——她臉紅了。 希爾達(dá)卻像一個不解風(fēng)情的鋼鐵直男,露出一言難盡的嫌棄表情:“……不臟嗎?” 瑪?shù)倌龋哼@他媽是重點嗎?? 小丑女對她的話置若罔聞,只是自顧自地開口:“我今天很高興……非常高興,你知道為什么嗎?” 希爾達(dá)莫名其妙:“……?小姐,你是不是喝酒了?” 她不明白這個看起來不是很正常的女人干嘛要說這個,他們不是陌生人嗎? 哈莉·奎因卻毫不在意,她好像一個懷揣巨大秘密和快樂的孩子,此刻恰巧遇到了發(fā)泄口,于是她故意壓低了聲調(diào),身體微微前傾,搖晃著身體,笑瞇瞇道:“因為J先生——我的J先生,我的愛情——我最重要的人,我們很快就能在一起了?!笨v然她壓低了一點聲音,但是在這地鐵站中,她的聲音依舊非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