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語氣平靜道，“我以前和那條街上的大多數(shù)女人一樣，我是一個□□?！?/br>
    煙霧散去了。

    瑪?shù)倌鹊穆曇袈犉饋硐袷菑倪b遠的河岸那邊傳過來似的：“我的母親，是包厘街上一個普通的流鶯，我不知道她是懷著什么樣的心情生下的我……總之，我還很小的時候，她就去世了。那一年哥譚經濟寒冬，為了活下去，我選擇出賣了自己?！?/br>
    “……后來，我長大了，漸漸無法忍受那種生活。為了讓我的生活狀態(tài)稍微好一點，我找了一個幫派頭目做他的情人……直到他死。”她聲音輕緩，略去了大量的細節(jié)，然而，那些過去還是一一浮現(xiàn)，令人難以忍受，“再之后，因為一些事情，我下定決定要擺脫泥沼，徹底搬出了那里，我用了一些……手段，和過往徹底一刀兩斷。直到今天，那個男人找上門來，我其實都不記得他是誰了，可他卻以為我還是過去的我，哈?！?/br>
    “——然后我就沖他開了槍?！亍彼ζ饋恚讣鉄熁壹娂姄P揚散落一地，她用另一只手比劃了一個開槍的手勢，“……人命真的很脆弱，對吧？”

    希爾達篤定：“你是故意殺他的?！?/br>
    “不不不不，”瑪?shù)倌鹊男€殘留在嘴角，眼底一片冰冷，“怎么會呢？明明是他糾纏不清，我只是正當防衛(wèi)?！?/br>
    一只飛鳥從她們的頭頂掠過。

    不知不覺中，她們已經走到了下城島的邊緣，芬格河在夜色中靜靜流淌，河岸那邊，羅賓遜公園安靜的蟄伏在黑暗中，河岸這邊，是沉默的哥特式建筑群，天空之中，蝙蝠燈依舊高懸。

    “還記得那天我們聊起超級英雄嗎？”瑪?shù)倌韧蝗婚_口，“也許你才是對的，蝙蝠俠改變不了我的本性。超級英雄拯救不了這個cao蛋的世界……你知道嗎？我離開包厘街的時候，以為我終于徹底擺脫了低賤的生活，我以為我過去生活的地方是世界上唯一糟糕的地方，結果是我大錯特錯，所有人都在被生活玩弄□□，你、我，甚至……他?！?/br>
    她指向蝙蝠燈投影：“可憐的蝙蝠俠，他居然要試圖拯救一座注定沉淪的城市，多么絕望的英雄主義。只要燈一亮，他就要像狗一樣，去追逐那些恐怖的罪犯?！幪幨苤?，罪犯們卻肆無忌憚，而我們呢？”

    “……”

    “……我們在看他的笑話，我們把蝙蝠俠稱為‘可笑的法外之人’、‘一個隱藏在黑暗中的暴力分子’、‘嘩眾取寵的義警’——”她大笑起來，沖天空比了個中指，“FU！”

    “……”

    她回過頭：“你為什么不說話？希爾達？”

    “我只是在想，那個男人為什么會在現(xiàn)在找上你？”希爾達回答道，“純粹意外？又或者是早有預謀？你確定你只是被他一個人盯上了嗎？”

    瑪?shù)倌葘熮魷?，沉默地看向了她：“……如果不是呢？?/br>
    第18章 無名之輩

    “如果不是呢？”

    希爾達牽起嘴角，臉上透出一絲兇狠：“如果不是——那不是挺好嗎？正好讓我一并處理了他們，徹底解決這些臭蟲?！?/br>
    瑪?shù)倌葐枺骸澳銥槭裁催@么生氣？”

    希爾達說：“因為他們膽敢冒犯我，我許諾保護你，誰敢對你動手，誰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br>
    “哈，”瑪?shù)倌任孀☆~頭，低笑出聲，“……但是他們都不認識你。他們根本不知道，對我這樣一個人動手，就會惹到你。”

    “那么，這次他們就會記住了?！毕栠_冷笑。

    瑪?shù)倌刃σ馕聪骸耙苍S這只是一個意外，親愛的希爾達。也許他只是碰巧遇見了我，起了不該有的心思?！?/br>
    希爾達卻并不在意這個假設：“無所謂，如果他還有團伙，那么遲早會繼續(xù)找上門來——從今天開始，我會好好保護你，如果有人敢跳出來……”她活動了一下手腕。

    瑪?shù)倌龋骸翱晌业墓ぷ餍枰疽?，你睡覺怎么辦？”

    “我可以白天睡。你不就是這么做的？”

    “但你白天不是還要……你不打算繼續(xù)自己街頭表演的工作了？”她有些吃驚。

    “我可以暫停那份工作，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保證你的安全?！毕栠_認真道，“因為那關乎我的臉面?！?/br>
    瑪?shù)倌龋骸啊绻悴患幼詈笠痪?，我一定會非常感動。?/br>
    希爾達無語地看了她一眼，瑪?shù)倌葟乃壑凶x出“你真無聊”四個大字。

    “所以沒有收入怎么辦？”她攤開手問道，“而且難道你每天都坐在那里等我到下班？……我很感動，希爾達，但是你知道，這不顯示?！?/br>
    “有什么不現(xiàn)實？”希爾達不解，“我可以和你一起工作，你工作的酒吧還缺人嗎？”

    “……”瑪?shù)倌瘸聊艘粫?，“……缺舞女，你能行嗎？?/br>
    空氣一時間有些凝滯。

    希爾達：“……他們缺打手嗎？會搬磚的那種？”

    瑪?shù)倌葥u頭：“我之前就有聽說過，‘燈下’的背后有幫派勢力在支撐，你覺得這種情況下他們會缺打手嗎？就算他們真的缺，你覺得如果能拿到這份工作，你能夠不加入他們的幫派？”

    希爾達：“我也可以去做歌手?！?/br>
    瑪?shù)倌龋骸斑@個聽起來還有點希望?！闭f著，她突然想起了之前和希爾達探討過的職業(yè)規(guī)劃問題，不由失笑，“……所以最后還是繞回了你原本對自己的規(guī)劃？嗯，酒吧駐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