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藍眼睛又是哄又是親又是許諾，希爾達默默享受了一會兒這待遇，才裝出一副勉強滿意的樣子，敷衍道：“好吧好吧，下次就下次，你就仗著我喜歡你，唉！”

    布魯斯低低笑了起來，他一邊幫希爾達解開手銬，一邊柔聲道：是“啊，親愛的，你不知道我多少次為此感到幸運?！?/br>
    *

    晚餐十分豐盛。

    潘尼沃斯先生精心準備的牛排外表焦脆，香嫩可口，配上口味清新的杜松子酒，恰到好處。餐桌上的三個人，除了布魯斯都不擅長西餐禮儀，相較于布魯斯的嫻熟優(yōu)雅的動作，杰森則顯得僵硬兇狠——至于希爾達，她完全沒有注意到什么禮儀不禮儀，只是按照自己的習慣，以最為省力迅速的方式切割牛排，然后獨自享受起牛rou的美味。

    飯畢，布魯斯便帶著希爾達在韋恩莊園內(nèi)散步。阿爾弗雷德滿意地一邊整理著餐桌，一邊透過采光良好的落地窗注視著兩人在黃昏里牽手的背影，不由感謝起上帝的仁慈，讓他看到了新的希望——如果未來的每一天都能夠在韋恩莊園里看到如此溫馨的場景，那么即使他離開了韋恩老爺，也不必過分擔憂了。

    然而，同一幅場景，落在不同人眼里，感受可能恰恰相反。

    杰森·陶德可不能從這幅場景中看出什么溫馨來：眼前兩人手牽手的樣子只能讓他想起那天晚上蝙蝠俠和希爾達對他的“聯(lián)手迫害”——他一邊幫阿爾弗雷德遞過去抹布，一邊警惕地觀察著那兩個人，思索著這兩人之間真正的關(guān)系。

    “他們看起來很配，不是嗎？”阿爾弗雷德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欣慰，對杰森說道。

    杰森懷疑自己耳朵出了毛?。喊⒏５囊馑际?，蝙蝠俠和黑幫大佬很配？

    如果蝙蝠俠會和希爾達·沃克這種家伙在一起，四舍五入他就能夠和疤臉、馬羅尼、企鵝人等等等一系列哥譚黑幫人士配對。

    這太恐怖了。

    杰森忍不住抖落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打賭阿福根本就不知道希爾達的身份和職業(yè)，更不知道她是個什么樣的恐怖家伙——希爾達在整個街區(qū)迅速出名可不僅僅只是因為她武力值出眾，而是因為她是個狠角色。杰森曾經(jīng)偷偷圍觀過希爾達打人的架勢，她戴著耳機一邊聽歌一邊把敵人往墻上掄的樣子，像極了阿卡姆那群瘋子。

    他遲疑地想要提醒老管家：“……呃，也許，我們不該這么早下定論?！?/br>
    阿?？聪蚪苌?，若有所思：“或許您是在擔心雙重身份的事情？我得說，這也是我所擔憂的，畢竟，沒有一位女士能夠接受枕邊人對自己身份的隱瞞?！?/br>
    杰森沉默了一會兒：“……差不多吧?！?/br>
    他憂心忡忡，決定隱瞞阿福自己真正的擔憂，畢竟，現(xiàn)在只這個家里唯一清醒著的，只有他杰森·陶德一個人而已。

    就在杰森絞盡腦汁思考著如何保護布魯斯不被打死之時，布魯斯已經(jīng)帶著希爾達走了進來。

    阿爾弗雷德：“老爺？”

    “天已經(jīng)晚了，”布魯斯對管家解釋道，“希爾達該回家了?！?/br>
    “是啊，”希爾達嘆氣道，“雖然我真的很想多呆一會兒，但是，我可不敢獨自穿行天黑后的哥譚。”

    布魯斯和杰森同時看向裝模作樣的希爾達：“……”

    阿爾弗雷德了然地看了一眼希爾達，露出微笑：“讓一位女士在夜晚單獨回去的確不太合適?！绻挥X得冒犯的話，為什么不留宿一夜呢？”

    布魯斯看向管家：“阿福——”

    “我非常樂意?！毕栠_打斷了他未出口的話，顯然管家的建議頗得她心，“非常感謝您的挽留，潘尼沃斯先生，您真是一位體貼的紳士。”

    阿爾弗雷德忍俊不禁，他包容地看著眼前兩個年輕人，微微欠身：“那么，我就去為沃克小姐準備一些必需品。”

    希爾達歡快回答：“您叫我希爾達就好，先生?！?/br>
    管家對她笑了笑：“好的，希爾達小姐，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希望您能像老爺那樣稱呼我為阿福?！?/br>
    “好的！阿福！”

    一老一少彼此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瞬間就在稱呼上拉近了距離。

    布魯斯：“……”真是一點也不讓人意外。

    他伸出手，半懲罰一般輕輕拽了拽希爾達的馬尾，希爾達捂住后腦勺，抬頭看他：“？”

    布魯斯：“不是說‘下次’？”他壓低聲音，“騙子?！?/br>
    希爾達立刻想到剛才在床上，她是如何這么叫布魯斯的——她眨了眨眼睛，腦內(nèi)浮想聯(lián)翩，表面上卻只是對布魯斯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原諒我吧，布魯斯，我太喜歡你啦?！?/br>
    布魯斯一點也不信這話，他默默嘆氣，已經(jīng)可以預感到今晚的夜巡注定推遲——

    *

    他是對的。

    在夜貓子們裝模作樣打著呵欠互道晚安熄滅燈光不久之后，希爾達的門就迅速打開了一條縫。

    她躡手躡腳穿過二樓的長廊，路過抱著手臂坐在床上聽著走廊動靜糾結(jié)今晚到底還能不能訓練的杰森，路過對一切心知肚明在房間里暗自搖頭好笑的阿爾弗雷德，然后迅速推開了布魯斯那扇完全沒有鎖死的臥室門。

    布魯斯半躺在床上背靠枕頭，捧著一本書，仿佛完全沒有預料到希爾達的到訪。他故作驚訝地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希爾達，裝模作樣問道：“……希爾達？你迷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