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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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陰寡月全然不以為意,手捂著唇咳咳喘喘著,朝那考官笑。 后排站著的考官及圍欄外的才子們也連連搖頭,這人可是真懦弱的讓人看不起,別人罵他他只會邊咳邊喘的賠笑。 唯那頭蕭楨眉頭一皺,眸光一黯,朝身后站著的青衣使了個眼色。 青衣立馬會意,往那方走去:“這是你們閑聊的地方嗎?” 幾個審考官一聽,連忙住嘴,后頭的幾個看戲的也不笑了。 “去那邊簾帷后面把衣服脫了?!睂徔脊贈]好氣的看了一眼陰寡月,就是因為他遭了罵。 正在這時那邊隊伍里發(fā)生一幕。 “官人饒命,官人饒命!學生沒有……”那考生穿的學生服也不知是哪個書院的,他已跪下地,一連磕著頭,頭都流血了還在磕頭。 那審考官不理會,踹了他一腳朝蕭楨那邊走去。 “侍郎大人,此人冒名頂替,還請侍郎大人定奪。” 大雍國令,凡科舉冒名頂替者,重者即頂替未被查出還取得名次著處極刑斬首示眾,輕者與科舉舞弊同視充軍發(fā)配邊疆。 蕭楨看了一眼那考生道:“查明原因若罪行坐牢充軍。” 這方審考官們都嘆了一口氣,寡月從簾帷那頭探出頭來正想問為什么他脫衣服半天了還有沒有人來檢查? 簾幔外一審考官看了他一眼道;“檢查完了?” 寡月眸光一黯頭輕不可聞的點了下。 “沒事了就快入科!” 寡月?lián)Q好衣服,拿起這三天準備好的吃食干糧入了科場。 成敗,功名,只看今朝。 —— 顧九一連在這府宅里住了六日。 今日正是今科開考的日子,卿泓給的那本《黃帝內(nèi)經(jīng)》她都給念完了,卿泓卻依舊沒有要她回去的意思。 “今日是最后一場了么?”顧九望著身旁的少年道。 “是?!鼻溷鸬溃瓶戳艘谎厶焐?,又道,“最末一場,時務(wù)策五道?!?/br> “談?wù)摃r務(wù)之對策,是否科舉的重點在此呢?”顧九心不在焉的說了一句,沒有看著身旁那人,只是把玩著手中曬好的野菊花,她三日前在卿泓的指導下將它們用蒸籠蒸了,殺蟲后一連曬了三日,再過幾天估計可以飲用了。寡月經(jīng)常看書,她還可以用這些花給他做個枕頭,有利于睡眠,也有利于他的視力保持。 卿泓卻是詫異的看了眼顧九,本以為她不過一商家女,不過會識些字罷了,沒想到她竟還能知曉這些。 “是的,科舉的重點也許如你所說,就在這里?!鼻溷鼑@了一句,再看顧九心思早就放在野菊花身上去了,哪里還聽得見他說了什么。 他不由輕笑,絕美的鳳眸之中似有流光暗涌,于墨瞳深處化作一抹妖冶華彩。 今日,最后一場了,半月之后這天下又是一番怎樣之光景……。 顧九突然抬頭,道:“卿公子,寡月今日最后一場了,您看我是不是該走了,他說要我等他的,可是我想去考場接他。” 少年一怔,頷首。 顧九很開心,這么多日,他終于肯放她走了,“卿公子,這曬好的野菊花能分我一點么?!?/br> “當然可以,你全帶走都可以?!敝皇请m是這么說,還是有些遺憾他沒有機會品嘗了。 顧九卻是笑道:“不了,我不拿多了?!?/br> 卿泓沉思片刻道:“我送你一程吧?!?/br> “不……”顧九沒能拒絕,那人已由仆從推著輪椅走出去。 只是門外等著的不是御賜四輪車,而是一個較上次普通些的馬車。 —— 考場之中全然不似外面的平靜,連考三日后有考生是在精神高度集中后疲憊不堪,有考生是依舊處于神經(jīng)緊繃狀態(tài),更有拿到時務(wù)策題目后驚喜的說不出話來的。 唯有陰寡月手捧著卷子,秀眉擰成一團,鳳眸陰鷙,薄唇快咬出了血來。 他手緊捏著竹制狼毫,似乎是差一點那濃墨就要灑在卷面了。 怎么可能! 他本以為不過是他們猜的題目而已,他本以為如他們所說是先生出的題目,或者聽人訛傳的會考。 時務(wù)策五道有一道蒙對了不算什么,時務(wù)策五道蒙對了三道,那又算什么? 唯一的解釋是:今科泄題! 他確實答了,而且同樣的題目他從來不屑于寫第二便。 他想拿到了他的答案的人定會找別人加以改造,而不難有人和他給的答卷一模一樣! 此刻陷于驚懼的還有一人,便是與寡月一頭一尾的柳汀。 “止于至善……”男子手中的筆“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數(shù)日之前的一幕入腦,那宣紙之上的墨字斑斑點點般印入腦海。 他沒有在意墨筆把衣衫弄臟,修長的手插入發(fā)髻,這一刻竟然還有心思去擔憂一個人的命運,而忘記了自己。 陰寡月一篇文從不寫第二遍,這一刻,最難受的是他吧。 但腦海里清醒的認清一個事實:科舉泄題了。 申時一至,一聲鐘鳴,宣告著今科結(jié)束。 禮部外早已圍滿了人,有攜家?guī)Э诘膵D人抱著牽著孩子的,也有白發(fā)蒼蒼的老人……顧九看著這場景不禁想起現(xiàn)代的高考,可是高考選拔的是人才,而科舉選拔的官員,一榮俱榮,甚至改變整個家族的命運。 “出來了,出來了!”當一個婦人最先叫出來的時候,顧九竟然察覺到心下猛地一跳。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還能這么緊張…… “相公受苦了?!庇屑沂业谋蛔约旱钠拮影参恐患胰撕⒆雍蛬D人熱淚盈眶。 顧九看著那些考生的邋遢憔悴的模樣就能想到此刻的陰寡月,應該不會好到哪里去吧。 ☆、031、不可深交(一) 顧九等了許久都不見那人身影,一旁卿泓不露痕跡的安慰著,又給她遞去一些吃食,顧九不甚在意,只是巴望著禮部的大門。 突然聽得一聲尖叫:“里面有個考生暈倒了!” 顧九竟然是一個踉蹌沖出馬車。 “寡月……”她喚著。 這么多日子了,就算是對條哈巴狗都會有了感情,何況還是一個溫柔的男子。 她朝那禮部的大門奔去,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那么篤定暈倒的人就是陰寡月那藥罐子,但是她等了他那么久一直未見他人影也只能是他了。 果然瞧見柳汀背著一人出現(xiàn)。 柳汀從考場出來已經(jīng)很晚了,等了許久不見寡月,便去問了一下考官,考官想了一下道:“陰寡月啊,他不是早就交了卷么?” 柳汀一聽這話,心一緊朝寡月所在的那間考間而去。 只見那素白衣衫的人就倒在簡陋的榻上,似乎是在收拾好筆墨紙硯準備離開的時候倒下的…… 柳汀一見心一顫,忙上去探他的鼻息,還好,還有氣。 他一手拾起寡月的包袱,一手去攬寡月的臂膀,望著一旁的考官道: “考官大人您幫個忙,幫我把他弄到我背上,我背他出去?!?/br> 考官最忌諱考場死人,當即就幫了一把。大雍朝有令科舉除了帶吃食不得攜帶任何藥物,主要是防止人投毒,所以那些痼疾纏身的考生都得忍著過三天。 寡月命顧九將藥丸縫到自己的中衣衣袖內(nèi),就是料定自己撐不過三日。 一切都似在他的意料之中。 柳汀看到是顧九,有些詫異與欣喜,一臉憨厚的對她笑。 顧九忙皆過柳汀手臂上的兩個包袱,一面又督促面前張望的人給出道來。 “你,你帶了藥沒有?”柳汀忙問道。 顧九心“咯噔”一跳,她都在卿公子家住了六日了,她出門的時候身上可是什么都沒有帶的。 “沒……沒有?!鳖櫨艙u頭。 柳汀微詫異于她能開口說話,卻沒有多問什么。他這才認真審視起顧九,見她身上穿著的不是他那日所見的麻布衣裙,而是綢緞上衣褙子絹質(zhì)裙裾,他正欲皺眉的時候,一個一身墨衣的男子朝他們這方走來。 “柳公子,我家公子請陰公子和你過去。”來人說道。 柳汀濃眉皺成一團,如果他沒認錯這人當是當今禮部侍郎蕭楨的屬下,可是這人怎么會和他或者寡月有交集呢。 “陰公子急需治療耽誤不得請柳公子移駕。” 顧九、柳汀隨青衣走向那御賜四輪車,車內(nèi)大得如同一間屋子一般,顧九這才想起那日西街路遇郎凌霄的一幕。 車內(nèi)蕭楨與卿泓都在,顧九與這才想起那日這白衣公子說青衣是他的家仆,原來卿泓和這個人認識,而這個人又認得郎凌霄,那么這人也是高官嘍?那這個卿泓官位自也不會低吧? 被震撼到的是柳汀,御賜的四輪車是什么概念?當朝一品大員也不會有這么大的殊榮,蕭侍郎父系蕭時當朝太傅,他兒子能駕馭這車當?shù)闷稹?/br> 可是當他的目光落在輪椅上的卿泓身上時,就不止是震撼二字能形容的了。 水藍色長褙子下,淺灰藍色的腰封旁垂著的,可是……銀魚袋? 蕭楨乃三品侍郎都沒有佩戴銀魚袋的殊榮,這個人莫非是位列三公為今朝一品? 不!柳汀在心里否認,這人還那么年輕,當朝能配銀魚袋的人他曾聽父親提及,都是些老頭子了,父親提及的最年輕的也都有五十歲了。 而這個人他看起來不過十六爾爾…… 柳汀正發(fā)愣的時候,背上的人已經(jīng)被蕭楨平放至車內(nèi)一個矮榻上。 那輪椅上的少年已淺淺把脈后,給陰寡月口中塞入一粒藥丸,開始給他施針。 柳汀這才望向身旁的顧九,見她一身華服,膚色紅潤,不禁心生一股悲痛,她也不過是個愛慕虛榮的虛偽女人?一時間他真替寡月感到悲哀。 罷了,等寡月醒來,他就帶寡月走!這種女人不要也罷!也許他只是一時氣憤這般想了,他自心底依舊在為顧九尋找著理由否認自己此刻的想法。 顧九還不知道此刻柳汀內(nèi)心的矛盾心理,在卿泓身邊打下手,照顧著寡月。 車簾外青衣已駕起了馬車,車這么一動的時候寡月就醒來。 睜開那絕美的鳳目,一瞬的斂艷之光,看得顧九心臟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