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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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月呼吸一窒,意識到方才自己的“表白”,似乎是被人給“無視”了。 俊臉一紅又頗為尷尬的低下頭,他白皙的手捂住嘴,想咳又不敢咳,這會兒若是咳了,顧九便是回過頭來,那他便是無地自容了……想著他轉過身去,神情頗有些哀怨。 第一次,說的煽情的話啊,被無視了……。 他的臉瞬間變得越來越紅。 顧九抱著小兔子,抬眼就看到那少年“瑟瑟發(fā)抖”的背影。 “呀?!鳖櫨啪拖胍话褋G了兔子沖上去了,自己忙著尷尬,忙著躲開他,便把他給拋一邊去了。 “你,你沒事吧?”顧九抱著兔子再走近他方發(fā)現(xiàn)他沒有咳,只是捂著嘴,一副將咳未咳的模樣。 寡月見顧九回過頭來尋他,身子稍稍好些了,便試圖放緩身子,他知道冬季每日剛出門的時候,他都有一段適應的時間。等適應了,便無什么大礙了。 他偏頭以如水的眸子打量著顧九,目光又落在她懷中的兔子身上,經(jīng)過多日的馴養(yǎng),這小野兔,已經(jīng)長成了乖巧的兔子,可他還是擔心,便伸手要接過顧九懷中的兔子。 顧九手往后縮了縮,寡月眸光黯了下,道:“九兒給我,這兔子就算家養(yǎng)了幾個月,終究還是野的,等他們下了崽再給你玩……” 下了崽?兩人的小臉集體一紅,很是默契的低頭,顧九臉臊紅的將兔子遞給寡月。 果然兔子一驚,后腿一蹬。 還好那人手快接過了她手中的兔子。 寡月忙問道:“沒事吧?”說著呢,就只差一手扔了手中的兔子。 “別。沒,沒事?!鳖櫨艙u搖頭。 寡月這才用他溫柔的手去安撫受驚的兔子,那兔子被他這么一撫摸,溫順的閉起眼睛。 顧九很是好奇的望著那只兔子,怎么就那么聽那人的話呢?那人只要摸摸便乖巧的睡著了。 二人站了良久,寡月待那兔子睡著后才將它放到窩里。 末了,他站直了些,游離的目掃了一眼四周的風景后,目光又落在顧九身上。 “九兒,二皇子被削權了。”他淡淡道,鳳眸卻是一瞬不瞬的凝著顧九,想將她眼底的情愫都印在腦海里。 她怔了一瞬,末了,也沒開口多問什么。卿泓于他們的確是有恩情的,可是皇家的事情她不懂也不想懂。 她理了一下,被風吹得凌亂的頭發(fā),才道:“璃王,算計成殤,終是棋差一步,將自己算了進去……” 少年愣了一下,轉過身去,修長的手搭在籬笆欄上,眉目里飽含深思。 “璃王被削權,不好……”他淡淡道,“他參政期間一直主張興科舉,舉孝廉,若是科舉廢了,便是正巧稱了那些外戚的心,璃王母系勢力單薄,獲得支持的大部分都是科舉之中脫穎而出的人,只是隨著科舉走向,外戚的勢力滲入翰林,便令他舉步維艱,步步算計?!?/br> 他轉身望向顧九道:“朝堂之事紛亂復雜。只是,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 顧九她懂,一日不入翰林,他便一日不得入靳氏門楣,更無法完成南衣同自己的心愿。 “若是無了科舉,就沒有什么別的辦法了?”顧九擰著眉問道。 “有,御賜封官,非世族不得行此舉?!鄙倌旰苁钦J真的答道。 顧九表示無語,問了和沒問一樣。 “看來只能等了?!彼龂@了口氣說道。 寡月白袖中的手捏握成拳,的確得等,等二皇子歸權。科舉之事,解鈴還須系鈴人。 一場科舉舞弊案,起初看似最占得便宜的是二皇子,如今明理的人眼一看,便知獲得最大利益的是太子,科舉廢了,太子黨不是讓更多的外戚勢力滲透朝堂了嗎? 璃王卿泓,苦心算計,卻沒想到形式會變得這么嚴峻,一舉讓無數(shù)學子流放,讓千千萬萬苦讀的才子無法參考,最難受的是他吧,這權也是他主動相交的吧! “等之前我要去趟萬安寺?!彼蝗徽f了這么一句,把顧九駭了一跳。 她還想著找什么說辭讓他去萬安寺一趟,沒想到他倒是主動開口了。那么他到底是因何轉變呢?顧九表示她這次真猜不到,沒有半點頭緒。 她伸手踮起腳尖將寡月身上的斗篷攏了攏,只是突然手滯了一下,意識到這人長高了好多。也不知給他做的新衣,他穿得不? 是不是生活條件好了,營養(yǎng)跟上了,他便長高了? 可是同樣的吃穿用度,他怎么可以長的這么快,落下了她? 想到這里,顧九心里起了計較,不行,改日去找凡羽再開些藥,她要長得高些跟上他的“節(jié)奏” 她眼睛眨巴了下,落入寡月眼里,便知道她又在想些小心思,他也伸手想給她攏衣攏頭發(fā),卻想著自己的手剛剛抱過兔子,便垂了下來。 顧九在房里找了很多天都沒有找到,原來夾在行囊里夜風留給她的信箋,一個醫(yī)生的地址,她本來是可以去那里寄宿的,那信箋她沒有打開過只知道上面寫著軒城誰親啟。忘了,她記性真差,她表示看來是真的要和夜風錯過了,或許多年以后再回長安,會在那處陰家破宅子里遇見他。 說道這里,顧九頗有些懷念起以前在那宅院里的生活,不知林叔林嬸、還有村尾的李嬸他們還好么? “九爺,您想什么想的這么出神呢?”衛(wèi)箕打她面前走過將一個多層錦盒放在她的妝臺上。 “咦,這是什么?”顧九不解的問道。 “哦,是主子前日應一些公子們的約去一品樓,便在一樓給九爺挑的些物件兒?!毙l(wèi)箕說道,如今這“九爺”“九爺”的叫都叫順口了,一時間叫他改口叫“九姑娘”還頗有些不習慣了。 “是什么東西,捎過來我看看?!鳖櫨艖醒笱蟮呐吭谧雷由希种械墓P有一下,沒一下的在宣紙上畫著。再過幾日她就要變成小白豬了,雖然每日都得往毓秀坊跑,這班也是上一天不上一天的,忙的時候多上,不忙的時候少上。最近毓秀坊在趕制服飾,便是沒她什么事情了,窩在園子里,多畫些繡稿子,也省的衛(wèi)箕載著她兩邊跑。 衛(wèi)箕將錦盒子給顧九捎了過來,又在書案上打開盒子。 “這是一個脂粉盒子,里面有胭脂一盒,口脂一盒,黛墨一盒,還有丹蔻油一盒……” 顧九眉頭凝得越來越緊,成無語狀,正要開口卻被衛(wèi)箕給攔下了,衛(wèi)箕繼續(xù)笑著道:“主子說了,這胭脂水粉的,你是不能用的,但不可少了,就先給你安置著?!毙l(wèi)箕頓了下來,靠得顧九更近了些,“九爺,衛(wèi)箕認為這是主子的心意,這世間任何意都可以拂,唯獨這心意不可拂,九爺若是在外人眼里不能用,九爺便在廬里用給公子看便是了?!?/br> “……”顧九被他這么一說心內愈加覺得難堪,正要伸手揚他一掌,哪知衛(wèi)箕捂著嘴笑著跑開了。 顧九在梅花廬輕輕松松的度過兩天的好時光后,赭石就風風火火的跑過來,告訴她衣裳都做好了,這一次也著實很花了些日子做好這精美的衣物。 赭石將吳娘交給他的包袱遞與顧九。 顧九眸光一亮知曉是她托吳娘做的衣裳做好了,當著赭石的面,打開淺淺的望了幾眼,心中甚是滿意,僅根據(jù)她描述的就能做成這個樣子,吳娘果真是吳娘,這江南之地屈指可數(shù)的大家。 顧九遞給赭石一吊錢道:“你拿著這些錢去集市給姑娘們買些好吃的,割幾斤rou,買只雞交給蘇娘讓她安置一場。再放三天假吧?!?/br> 赭石愣了下接過那吊錢,只是不懂爺說放三天假是何意? “就是要你們自行休息幾天?!币娝桓弊郊钡臉幼?,顧九笑道。 赭石懂了,正要走時,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道:“那三天后呢?” 顧九美目微瞇,道:“暫不告訴你,三日后你就知道了?!?/br> 赭石走后,顧九便喚來衛(wèi)箕。 “載我去華胥樓!” 是找慕華胥兌現(xiàn)承諾借場子的時候了,她披了一件長褙子便出了門。 “對了,可知主子去哪里了?”顧九邊走邊問衛(wèi)箕。 “哦,主子本來是要去玉石坊查賬的,后來應了原軒城書院的一群先生的約又去了一品樓。”衛(wèi)箕答道。 玉石坊是南衣名下的一家玉器制作行,只是玉器成本不高,多做些普通的玉石簪子、耳珰、帶鉤、冠冕……什么的。 顧九點了點頭,她知道他棄了去玉石坊,去會那些窮酸大儒自有他的理由。倒是她成天只會做些小打小鬧的事情來,想到這里顧九無奈搖搖頭…… 華胥樓 顧九拿出前幾日慕華胥給的牌子來,將將用完牌子,前腳入了華胥樓,華胥樓的守衛(wèi)后腳就去給慕華胥通報去了。 顧九剛走至聲幽臺門前,就瞧見慕華胥正朝著她走來。 顧九扶額道:“我還打算事后再去找樓主,沒想到樓主就來了。還好我有給樓主準備厚禮,不若便是我堂而皇之不請自來了?!?/br> 那人來了性味,靠近她幾分道:“什么厚禮?” 慕華胥妖嬈一笑,手中素白的翎羽扇搖動起來。長廊上的客人們都駐足了,似乎在等著顧九拿出這厚禮一睹為快。 顧九一瞇眼,也靠近那人幾分,道:“慕七爺,你就這么不給我面子?你明知我一窮酸人,怎么會有能入得了這江南富庶貴裔們的眼的厚……禮、呢?” 慕華胥臉上笑意更深幾許,他抱著胸輕聲笑道:“既然都入不了他們這些蠢物的眼,九爺怎地就覺得會入得了我的眼呢?!?/br> 顧九偏頭望向他,兩人距離如此之近,這一對視就如同刀光劍影,雷電相擊一般,顧九一勾唇角,繼而佯裝著咬牙道:“既然慕爺都這么說了,我是不拿出來不行了,免得你說我把你當了‘蠢物’?!鳖櫨艑ⅰ按牢铩倍忠У脴O重。 慕華胥笑意更深,就只差笑到唇角抽筋,只是未及一秒,他便收了笑容,咬牙道:“這么說就算不是厚禮,入不了本樓主的眼,本樓主也得咬著牙說入眼了?這不滿意,本樓主豈不與他們一樣,也成了‘蠢物’?”這人也將“蠢物”二字咬得死死的。 顧九“嗖”的一下褪掉手中的包袱的青布,身后的衛(wèi)箕接過顧九遞去的青布包袱。 “樓主請笑納?!鳖櫨藕芙o他面子的將那火紅的衣袍雙手奉上,又在微勾唇間微低下巴。 慕華胥怔動了一下,素白的手指落在顧九手中火紅的袍子上。 長手一揚,那火紅的衣袍就展了開來。 “哇——”有婦人尖叫了一聲。 接著眾人贊嘆了幾句:“好美……從未見過這么美的華服。” 這種贊嘆對顧九很是受用,她滿意的瞇起眸子。 慕華胥妖嬈的美目盯著火紅衣袍上的那只血紅的狐貍,用白線勾勒的很有層次感,狐貍的表情慵懶而狡猾,牡丹雍容卻不失雅致……他心悸了一下,見慣世間珍寶如他,本以為自己早就喪失了對物質的喜愛,尋尋覓覓,求盡世間無數(shù)奇珍異寶,求而不得,或者說求卻不能滿足于心,哪知珍寶就在眼前,她,總能讓人眼前一亮,他微勾唇角,此次卻是發(fā)自內心的笑了。 “袁捷?!彼麊玖艘宦?,“替我穿上。” “這……”袁捷愣了下,余光掃視一眼眾人,主子于這里穿衣,不好吧? “還不快點?”那人展開雙臂,督促道。 連顧九也是愣了一下,再抬眼掃視眾人,卻瞧見不一會兒長廊里便圍了個水泄不通,聲幽臺的歌女舞女都出來了。 少女們眼中一臉欽羨,那眼神如狼似虎。 顧九惡汗了一下,若是有報紙,明日的頭條便是:華胥樓主當眾寬衣,醉死群芳。 那人還真將外袍脫下,露出白色的中衣,顧九表示連她都醉了,別人還有活路嗎? 只是慕華胥褪去外袍的那么一瞬,一旁傳來的咿咿呀呀的尖叫聲快將她耳膜都震破了。 她想潘郎(潘安)擲果盈車,不是噓誕了,總有人有這種本事,走到哪里都能成其風景,惹得人駐足。 驚得神鬼如畫目,借得潘郎一縷魂。她想這后一句,終究是卿泓太含蓄了些…… 火紅的袍子披在那人身上,拽地三尺,知他sao包,她便由著他sao包一次。 血狐躺在他的左胸,她看迷了眼,卻是還能鎮(zhèn)定過了,這一刻她竟想到了寡月的那件靛青色的白狐袍,若是那人穿著,又將是怎樣一番風景? 衛(wèi)箕給袁捷遞去腰封,腰封的細節(jié)處理的微妙,不繁復不艷麗,腰封一角隱隱的繡著一個“七”字。腰帶尾翼有緋色流蘇,亦穿有一個銅質鈴鐺,隨著他的走動間發(fā)出悅耳的聲響。 待慕華胥裝扮完整,周遭響起雷鳴般的掌聲。顧九想,更多的是因為慕華胥的“顏”吧。不過,廣告能做到這種效果已經(jīng)很不錯了。 末了,那人還添了一句:“這位便是‘毓秀坊’的九爺,九爺,這可是‘毓秀坊’的新貨?” 顧九震了一下,隨即默默的點頭,沒想到她小小的利用了他,他竟然全然不以為意,還順水推舟,成她一場“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