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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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婦被送上皇家的喜轎,浩浩蕩蕩的隊伍,禁軍、侍衛(wèi)、宮人、女官、宮女……行了一路,緊護在中間的是晉候送出的奢華無比的嫁妝。 眾人臉上寫滿了欽慕與崇敬,似乎無人記得稟德十年的七夕,也從這里抬出一頂花轎,直朝著長安城郊而去…… 宮門外一池荷花盛開,盛裝的宮人站在外頭,幾個品階極高的女官大人親自迎接。 待朱紅的宮門打開,從里頭走來一個一身緋衣的男子。 他一行一動之間極有風(fēng)度,他微微勾唇,面上似乎是在笑著的,而眉眼里看不出悲喜。 太子妃被迎接下來,他伸手扶住她。 一步一步,邁向?qū)m門。 從宮門到正中門,再至乾元殿,他們都要攜手走過,走過群臣與百官。 正中門前五品以上的官員,無論文武都在。 他二人走向金殿行了禮。 安雨翎手捧夜帝圣旨,一番承辭后,郎凌霄就正式成為大雍太子妃。 真正的設(shè)宴在東宮。 孤蘇郁如今深得太子重用,能自由出入東宮,帶著顧九來也并不稀奇,只是太子竟然讓他入席東宮正殿,這是二品以上的官員才有的殊榮。 他一直同顧九坐在一處,顧九已取下了斗笠,蒙著面。 他們的位置靠后了些,孤蘇郁也難得清靜。 太子與太子妃們都坐在了東宮的正殿前,皇上與皇后坐在高處,有宮人前來上菜,殿前的歌舞演了一場又一場。 許久之后一個人朝這方走來,喚走了孤蘇郁。 孤蘇郁自是擔(dān)心顧九的不愿就此離去,他叮囑了一番,又叫來一個宮人來盯著顧九,才安心離去。 顧九早就坐得有些厭煩了,又耐著性子坐了許久,突然覺得有些腹痛難忍。 “夫人,您要起來嗎?” 她身后的小太監(jiān)問了一句,顧九點點頭。 那太監(jiān)忙上前一步扶她。 “我想出恭?!鳖櫨耪f道,蒙著面的臉上染上一股紅暈。 太監(jiān)忙將她扶起,往殿門一側(cè)走去,又想著自己不能進去,這夫人眼睛又不好使。 “夫人,咱家去給你喚個宮女來?!?/br> 顧九搖搖頭道:“不用了,你回去吧,我出去走走不會有事的?!?/br> 她掙脫開那宮人的手,朝外邊走去。 那宮人豈能聽她的話不跟著她?這夫人若是有事了,孤將軍可不將他給剮了。 顧九知曉那小太監(jiān)是跟著她的,她也沒惱,繼續(xù)往外走著,想吹吹風(fēng),殿內(nèi)的歌舞吵得她耳朵發(fā)麻,空氣也太過燥熱了些。 東宮偏院設(shè)宴的是六部和翰林的人,當(dāng)然只有少數(shù)。 寡月自是跟著來了,本來是可以跟著三皇子入東宮正殿的,只是規(guī)矩不可壞,還有他不想見到晉候。 晉候已有一個月未上早朝,也只有那次狩獵的時候出現(xiàn)過一次,他們隔的遠也未有什么,這次太子大婚晉候是會來的。 寡月坐在那里面色依舊平靜,他曾經(jīng)的未婚妻子,終于成了她夢寐以求的太子妃,他薄唇微微勾起,無悲無喜。 這時一個身著三品朝服的女子朝他走來,驚起了不小的動靜。 “靳大人?!笔掗瘸笆帧?/br> 寡月品階在蕭槿之下,自然是要朝她拱手的。 “聽聞靳大人擅書畫,又通音律,能否請靳大人來一曲?” 蕭槿恭敬地開口問道。 寡月身子一震,朝蕭槿拱手,回絕道:“蕭大人就不要取笑下官了,下官之伎不登臺面?!?/br> 蕭槿眸子一瞇,顯然心中不悅,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 寡月心中自有自己的計較,只是他不想吹給別人聽。 見美人遭拒,許多官員都開始起哄起來。 “靳大人美人之意不可卻!” “靳大人來一曲,讓大家聽聽?!?/br> “……” 寡月面露尷尬,微紅了臉,知道再執(zhí)意拒絕便說不過去了。 他拱手朝著眾位一作揖。 “那南衣獻丑了,勞煩取一橫笛來?!?/br> 說著就有宮人取來一個橫笛,通體翠綠,看得人心中一震,一看便知是極品。 蕭槿美目微瞇,心中微甜,她不料靳南衣會這般爽快的應(yīng)下來。 蕭槿在寡月身旁坐下,靜靜的聽著。 寡月試了一下音,便開始吹奏起來。 笛聲婉轉(zhuǎn),如泣如訴—— 相較于南衣擅畫,寡月自小就擅音律,尤以橫笛見長。 他吹奏不是因為蕭槿,只是難以推脫眾人的請求。 只是一碰到笛子,他便是如同著了魔一般,入了意境,每個人都有他特別的天賦,寡月尤擅音律辭工,惜時在學(xué)府讀書,他跑過茶樓,他能立馬聽出那些彈琵琶的伶人們哪里彈錯了。 只是這終究只是一個興趣而已。 眾人凝神屏息聽著,寡月漸入佳境,微閉起鳳目,絲毫不覺自己身在皇宮。 詞曲根據(jù)他的遭遇所編,似乎是唇一貼上橫笛就是詞曲,歷經(jīng)歲月,淌過流年,此曲也漸漸豐富起來—— 不是愛風(fēng)塵,卻被風(fēng)塵誤,不是自涼薄,終成涼薄語 …… 算計成梏,匪君有意,半生君夢半生灰 …… 江南風(fēng)骨,天水成碧,天教心愿與身違—— 長廊外的顧九愕然止步,竹竿“啪嗒”一聲落在地上。 身后的小太監(jiān)忙追了上去。 “孤夫人——” 顧九是自己爬起來的,她推開那小太監(jiān),從地上站起。 這首曲,是這首曲。 曲聲戛然而止—— 偏殿里爆出哄堂的掌聲來。 “靳大人果真才絕一流!” “靳大人吹的太好了!” 靳大人? 顧九愣了一瞬,那個靳南衣?似乎不需要托宮人進去確定什么了。 顧九邁著步伐進了金殿,重新坐到原來的位置上,這個時候,金殿的夜宴才將將開始。 太子妃已經(jīng)被人攙扶下去,夜帝,慕后,太子等人皆在。 顧九隔著老遠,藏在許多大臣們的身后,坐在后排的大臣家眷自然是看不到那些人的。 她并不擔(dān)心孤蘇郁去了哪里。 她沉默的拿起面前的杯盞,蒙著面紗的臉上,清澈的鳳目一瞬清明。 歌舞演繹了一場又一場,她無心歌舞,卻也不知道腦海里再想些什么。 或許是那個白衣的少年,或許是與她有過幾次交集的“靳”姓公子。 再或者是那悠揚的笛聲。 接著她似乎是聽到了一個男子的說話聲,越來越近了。 片刻后她才分辨出,是太子來敬酒了。 她自是不甚在意,她是女眷,自然不會有什么,況且太子敬的都是當(dāng)朝一品大員。 腳步聲似乎遠去,她面上波瀾不驚,依舊在太監(jiān)的幫助下默默無聲的用著膳。 這紅燒鵝rou做得不錯,她心生贊賞,多吃了數(shù)塊,等她反應(yīng)過來有人朝她走來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 許多人都駭了一跳,更何況顧九。 “孤夫人,本宮先干為敬?!?/br> 太子? 太子要給她敬酒? 她一非朝中一品,況且那孤蘇羽也不是,這太子怎么想的 顧九躬身行了女子該行的禮儀。 又去摸索著太監(jiān)手中的杯盞,不料踩到了某個硬物,腳一軟朝某一方跌去,正巧撞到了某太子的懷里。 少女的清香拂面,還有淡淡的草藥味,太子難免一怔,他只是隨手禮貌性的一扶罷了。 可是落入別人眼里,倒是像這夫人投懷送抱。 顧九低垂的面上,雙眸閃過一絲陰鷙,這分明是誰有意絆倒她的。 她眼盲分不清方才紛亂中是誰,卻也知道這附近哪里有可以絆住她的東西,方才那一刻,分明是誰有意伸出了一只腳來,然后快速的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