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節(jié)
他不想,一個人演著自己的獨角戲,或者也可以理解為,他不想一個人這么努力拼搏著,若是他追逐著的人都不愿回頭了,他的努力還有什么意義? 顧九怔在當(dāng)場。 她凝著寡月的眼神愈來愈深沉,她不想對這個問題作答,愛情不是交易,她不要他給她許諾保護(hù)那種能力,她想要的,他們的將來,她會去努力?;蛟S,她只是不想讓這種藏在心底的事情,抬到臺面上來…… 她本以為她的默不作聲會再度傷了那人的“玻璃心”。 可那人卻是勾唇笑道:“九兒不說便是默認(rèn)了。” 顧九儼然又被怔到,這一刻她又覺得,陰寡月與以前,不一樣了…… 只是她不知,少年只是害怕她在下一刻說出什么拒絕的話來…… 不料,下一刻,顧九會心的笑了。 接著,聽聞一陣急急忙忙地腳步聲還有車輪滾動的聲音,二人都是一驚。 “王爺吉祥。”門外小易顫顫地行禮聲傳來。 “聽說你家主子病了,本王來瞧瞧。” 顧九與寡月相視一望,還不待寡月開口,顧九掙脫開寡月的手,一骨碌地鉆到床榻下,也恰巧這時候大門被推開了。 小易是個精明人,看了一眼坐在床榻上的寡月,沒有瞧見那九姑娘,便也不會傻到再問:九姑娘去哪里了? 雖是心中有疑惑,卻也不甚在意的道:“主子您醒了,王爺來看你了。” 小易側(cè)身讓出道來,等青衣將卿泓推了進(jìn)來。 車輪滾滾,直至床榻前才停下,輪椅上的少年睿智的鳳目掃了一眼四周,未覺什么異樣,目光卻落在抵在陰寡月背后的一個被褥子上。 寡月又是如何心細(xì)如塵,豈會未注意到。 只是先道了句:“下官不料王爺會來瞧下官,有失遠(yuǎn)迎?!?/br> 寡月也不拘泥的人,坐在榻上不動,只是作揖行禮。 卿泓更不是拘泥的人,淺淺回了一句:“一回來便聽說你病倒了,靳大人,可要當(dāng)心身子?!彼言?,眸中深意只有他二人知曉。 寡月知道璃王卿泓,從初見他開始就未曾對他打消過懷疑,便是如此他才行的尤其小心。 顧九橫躺在床榻下,這也許是三年來,她離璃王卿泓最近的一次…… 對于卿泓,她心中的感恩多余其他情愫,她一直把他當(dāng)作恩人、貴人…… 寡月此刻應(yīng)對著璃王的問話,心中卻想著不要將顧九給憋壞了,他還是頭一次,想著讓來看望他的人快些走。 只是,卿泓就是不如他的意,問完了病情,還同他談了一下鄰縣的情況,還有今日江南那邊的干紫藤都到了,這瘟疫治理進(jìn)展的又如何了…… 寡月心里暗自道:這些本不歸他管的不是么。 連躺在床榻下的顧九也不由的皺眉,卿泓,卿公子,璃王爺你是要憋死我嗎? 因為古代的床榻矮,顧九也著實是被憋的慌。 正巧這時候外頭的縣尹大人又來了。 “璃王爺,您回來了,將將出了些事本來下官是要來看靳大人的,不料被事情耽擱了,正巧王爺和大人都在這里!” ------題外話------ 謝謝親們花花鉆鉆票票,九兒要被憋死了,來這么多人…… ☆、第四十章 復(fù)官齊歸 躺在床榻下的顧九聽到這李縣尹的聲音,頓然又xiele氣,連陰寡月這么溫潤的人也黑了臉…… 這還要等多久啊? 從門外頭走進(jìn)來的李縣尹連忙跪地朝璃王行禮。 卻聽得卿泓道:“無需多禮,出了什么事情?” 璃王免禮,李縣尹頗為尷尬地拱手道:“回王爺,將將……將將……” “說!”璃王有些不耐的皺眉。 “下官還是跪著說吧?!痹捯暨€未落,那李縣尹便跪在地上,“下官治管不嚴(yán),請王爺責(zé)罰……” “說下去。”卿泓沉聲道。 李縣尹再叩一首:“王爺,從江南來的那隊車中有一輛是后到的,將將才道,那車的主人把車停在了縣府的醫(yī)官閣前,說馬后上裝著的全是酒,后來……后來那少年將酒檢查了下發(fā)現(xiàn)有幾壇的酒壇子裂開了灑了出來,本也沒怎么在意便將那破壇子清點了一下放在了醫(yī)官閣門口,說是等他主子來了再處理,哪里曉得……” 顧九聽到這縣尹說道送酒的少年的時候就知道縣尹說的是紫砂,沒有想到只隔了半天紫砂就到了。 “哪里曉得,那放在外頭的幾個破壇子的酒被幾個感染了瘟疫的病患抱走了將那里頭的酒也喝光了?!崩羁h尹再叩首,“王爺,那幾個人平素就是縣里好吃懶做的酒鬼,嗜酒如命,但也沒見過偷搶別人的,這要入土去了卻想著沾點別人的便宜,您不知我們縣有個規(guī)矩,立了百年了,凡是偷盜的都要被砍頭的,這酒就算是裂了也是別人的財產(chǎn)啊……下官還是請王爺定奪吧?!?/br> 卿泓聽完了,沉默了片刻,只問了一句:“這酒的主人是誰?” 李縣尹想了想道:“是跟陳大人一起來的一個公子的。咦?怎么好半天沒見著那公子的人了。” 顧九駭了一跳,這個縣尹不會是要領(lǐng)著璃王去找她吧? 卿泓不甚在意問道:“那個陳大人呢?” “陳大人下官命小廝領(lǐng)著他去了廂房,那公子下官將他和陳大人安排在一間?!崩羁h尹小心翼翼地答道,卻沒有瞧見床榻上某個少年越來越難看的臉。 床榻上的少年蒼白的臉頓時黑沉。 竟敢將他的九兒和男人安排在一間房? 寡月表示他真想回一句:縣尹家里就沒有空房了嗎?若是不行可以讓九兒跟他住一間房啊…… 顧九也絕對想不到,陰寡月還會在乎到這種事情上來…… “這事還是問了那酒的主人再定奪。”卿泓只是這么說了一句,又深望了一眼床榻上的少年,命著青衣推著他離開了。 李縣尹當(dāng)然知道璃王是何意,便是那幾個“酒鬼”的生死都由那酒的主人來定了,只是他身為縣尹因這次瘟疫已經(jīng)見到無數(shù)的百姓白發(fā)送黑發(fā),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了,再用極刑,他于心不忍啊。 璃王一走,縣尹同寡月嘮叨了幾句也離開了。 聽著眾人離開的步伐聲,顧九表示她要憋死了! 小易忙上前去掩門,卻不料,輪椅突然停下,那水藍(lán)色衣衫的少年突然回頭道了一句:“不要老閉著門窗,通通風(fēng)。” 卿泓說完便離開了。 小易點頭,榻上的陰寡月勾唇、眸有深意,榻下的顧九卻是驚出一身冷汗來。 寡月朝小易督促道:“關(guān)門。” 小易愣了下,方要開口說:璃王將才不是要通風(fēng)么?似是想到了什么,趕緊關(guān)上門。 小易一關(guān)門,寡月忙對床榻的顧九說道:“九兒,人都走了,快出來吧。” 小易聽主子這么一說,才知道九爺原是在屋子里頭的,就是呢,他守在門口也沒有瞧見九爺出去啊。 “九兒?”寡月愣了片刻,只因床榻下半晌沒有動靜,他慌了神趕緊一掀被子,這時候卻見顧九蹭著蹭著蹭出床榻。 “呼……憋死我了……”顧九長吁一口氣,只覺得大腦有些缺氧。 寡月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小易忙敢過來問道:“九姑娘你沒事吧?我扶您起來……” 他話音還未落,床榻上的男人已下榻,朝躺著的顧九走去,鞋已不知去了哪里,他赤著腳,去扶顧九。 “九兒,你怎么了?”他神色慌張,伸手要去拍顧九的小臉。 顧九卻是“騰”地坐起,恰巧撞到了那人的腦袋。 “唔!” “唔……” 兩人齊聲呼痛,小易有覺得好笑又暗自替這兩人痛了一番啊,上前去扶主子又問主子痛不痛,想扶九爺,又怕主子心里“計較”,小易想著還是算了。 寡月站起身子,顧九揉著腦袋起身,抬眼凝了一眼寡月,見他臉頰微紅,一臉哀怨,便也沒再想說什么,垂下手只道了一句:不痛。 小易見他二人神情交流如此默契,忽地又頓覺自己是個“礙眼的”,撓撓頭,癟癟嘴,邊朝門口走邊道:“我去給主子們早些吃的來?!?/br> “吱呀”一聲小易開門閃了,再“吱呀”一聲門被帶上了。 穿過長廊小易長吁一口氣,煮熟的臉也好受了些許。 屋內(nèi),顧九轉(zhuǎn)身背對著寡月,頭其實依舊嗡嗡有些痛的,只是她不想讓他擔(dān)心罷了。 “對了……那個……”少年支支吾吾地開口,卻止住了嘴,他本想問顧九該怎么處理方才縣尹說的那事的,卻又想這事還是交給顧九去處理吧。 “我知道的……”顧九說道,“我不會讓他認(rèn)出我的?!?/br> 顧九說道,又去找她進(jìn)門的時候遺失的那條汗巾子。 在寡月床榻上尋到了,纏在臉上,轉(zhuǎn)身卻瞧見寡月一直是光著腳。 “你,這春日雖回暖,可別凍著了?!鳖櫨盘嵝训馈?/br> 春捂秋凍本是陰寡月教她的道理,如今卻要她來提醒他了,顧九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去尋他的布鞋,末了,才在床榻里找到了。 顧九將布鞋放在他的腳下,方才拾起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他的鞋子穿的有些破舊了,這才想起……已經(jīng)許久未給他納鞋了…… “穿上吧?!彼崧暤?,未曾注意到少年盯著她,目光灼灼地瞧了許久了。 顧九見他沒動,緩緩地蹲下身子,一手拿著那布鞋,一手伸出去握他的腳。 “寡月……穿了鞋我還要出去……”她低聲誘哄,溫?zé)岬闹讣庥|到他微涼的足,那人顫了一下,緩緩地抬起腳。 顧九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第一次給他穿鞋子,記不清了,好像確實是第一次。 那人穿上一只后又抬起腳穿第二只。 顧九見他穿好,起身,柔聲道:“我去了……再、會……” 再會吧,只是此刻璃王卿泓在,她不可能與他走的這么近的,畢竟璃王沒有證據(jù)說他就是陰寡月,雖然一切都會有攤牌的一天,只是現(xiàn)在形勢、時局原因,他們還不能攤牌。顧九倉皇從屋內(nèi)而出,沒有看身后那人此刻的神情,她知,她若是回頭,難保做出什么事情來。陰寡月既然是被貶揚州花溪縣,以后相見的日子不一定短的。 少年站在房中凝望著顧九遠(yuǎn)去的身影,屋外陽光大好,春風(fēng)拂面帶著些許暖意,他怔了片刻,末了,咳嗽幾聲,又回到床榻。 顧九剛走至院子里頭瞧見了陳大人。 “顧九爺哪里去了,本官一正好找!”那陳大人也瞧見了顧九,急忙道。 顧九尷尬道:“這院子里走走轉(zhuǎn)轉(zhuǎn),耽擱了,陳大人有什么事嗎?” “是有件重大的事,顧九爺同我一道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