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節(jié)
“主子們坐穩(wěn)了!” 寡月這才鼓起勇氣,坐到顧九身邊去。 感受到身旁一緊,顧九身形一滯。 馬車駛動了,不知是馬車拐彎,慣性什么的,還是其他原因,顧九總覺得,那廝往她這邊在靠。 這廝也沒有長胖吧?這么大的車她睡覺都可以,這家伙怎么就偏要擠她了? 顧九偏頭凝了那人一眼,本沒想著說什么,卻見那人麋鹿般的目頓轉(zhuǎn)哀怨,喚了一聲:“九兒……” 顧九怔了一瞬,凝著他哀怨的目,眉頭一皺。 許久才勾唇道:“靳大人,這名聲不是你的你便不擔(dān)心了?被人領(lǐng)著從花樓里頭出來,很光榮嗎?” “九兒……” 哼! 顧九偏過頭。 “九兒,是趙大人要我去的……還有那不是花樓……”少年動了動唇柔聲說道。 “嗯?那抱女人也是那趙大人要你抱的?” “不是花樓?還真當(dāng)是歌舞坊了?” “怎么?想抱女人了?” 寡月頓時緊抿起唇,不再多說一句,他這一句就可以換顧九三句…… 可是…… “怎么不說話了?心虛了?”顧九眉頭越皺越深,看著這笨木樁子,就腳癢想踹他下車…… 顧九偏過頭去,凝著車壁。 寡月又是一愣,他說話不是,不說話也不是了,要他如何做? “我沒有抱女人?!?/br> 許久,少年沉聲道,似是無奈辯解,又是無比肯定的陳述。眉目低垂,溫潤的眸子沉郁哀傷,他確實(shí)是想推開那個女人的。 一陣涼風(fēng)吹過車窗的簾子,風(fēng)夾雜著雨水,正巧落在顧九的臉上,她伸手抹了抹,指尖有些濕漉漉的涼。 “罷了,料你也不會抱女人。” 顧九淡淡道,她低頭瞧著自己的指尖,沒有注意到身旁少年沉郁的鳳眸閃過一瞬欣然之色。 “不過……” 顧九方啟唇,語鋒一轉(zhuǎn),那少年又殃了下去…… “不過這種歌樓舞館到底是去不得的!” 寡月愣了許久,又想說是趙大人要帶他去的,再說以后也少不了這種應(yīng)酬,可是怎么開口? 顧九面向他,再補(bǔ)充道: “酒樓茶肆可去,歌樓舞館少去!” 不為別的那地方女人多!不是她讓他不接觸女人,只是那里的女人難保對這他生了那種心思! 遇上個清高的還好,遇上些死纏爛打的,便是徒生些破事來。而這呆瓜笨木樁子卻又不知他自己多大的“魅力”,姐兒愛俏,還專愛他這種面上溫雅謙和的。 “不是我狠心偏執(zhí)不想讓你接觸女子,你瞧瞧如今這破事滋生,纏上你的女人哪個不是死纏爛打像狗皮膏藥似的甩都甩不掉!” “九兒不是……” “噗!——” 車簾外傳來一聲嗤笑,接著又聽到“啊”一聲慘叫。 小易揉著自己的腦袋,將將是被什么東西打了?好像是一只鞋,再往一旁一偏頭紫砂已從車板上拾起那只布鞋。 九爺好準(zhǔn)!小易心里想著,九爺如何知道是他,不是紫砂,而且砸的這么準(zhǔn)?小易后怕的一驚!以后再不豎起耳朵偷聽了。 顧九表示她的肺都要?dú)庹耍?/br> 寡月很是哀怨地想,本來就顧九不是嘛,她要是能像狗皮膏藥一樣貼著他,甩都甩不掉就好了。 顧九一甩衣袖,身子往一旁偏去,不再看他。 寡月見此心中緊張忙道:“九兒……我都記住了,酒樓茶肆可去,歌樓舞館不去。” 他知曉顧九的用心,確實(shí)是這樣的,被人纏上又不是什么光榮的事情,一個蕭槿已是夠他頭疼的了。 不過,今日這一出鬧了下來,靳南衣不憐香惜玉而且還好男風(fēng)的傳言估計會愈演愈烈了。 不料他這么乖,聽懂了她說的中心思想,顧九微訝了一下。 末了,她點(diǎn)頭“嗯”了一聲后,再偏過頭去。 —— 馬車先在江南司衙門處停了一會兒,等小易將馬車牽了出來以后,再上了回花溪縣的官道,小易駕著車走在最前頭,紫砂駕著車跟在后頭。 “九爺、靳公子,到了!”約莫是過了一個時辰以后,聽得停下車的紫砂朝著車簾喚了一聲。在年三十以前啊,紫砂心里也迷糊著,九爺和這靳公子是不是好的不正常了一些兒?后來得知九爺是女子,紫砂那叫個訝異,不適應(yīng)了許久,后來又像沒事的人一樣了,便也不提了,反正他當(dāng)小廝使當(dāng)丫鬟使,都是九爺?shù)娜恕?/br> 進(jìn)了花溪縣尹住的房子,寡月又是端茶又是遞水。 “九兒餓了嗎?”見顧九方用完茶寡月又問道。 “還好?!鳖櫨诺溃F(xiàn)在只是困、累、乏! “要沐浴嗎?水馬上就燒好了我去取!” 顧九還沒有回答寡月就閃開了。 小易與紫砂提著熱水走在長廊里。 小易無奈嘆道:“這一到家里主子是面子里子全被犬吃了,這誰這么對媳婦兒?……” 紫砂柔聲輕聲再小聲的道:“我家主子說了,男人在沒娶著媳婦兒的時候都這樣,娶著了,就是媳婦兒伺候大老爺子似的伺候他了……” 寡月走在前頭隔著十幾米,卻是聽了個明明白白,他知道紫砂這孩子從不說謊,眉頭一皺,顧九真這么說了的? 不禁回頭一想,以前在長安的時候,他還是陰寡月的時候…… 這一想,霞紅慢慢地爬上雙頰…… 還真是這樣的……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被她養(yǎng)成“小白豬”,雖然是只小病豬…… —— 寡月提著熱水進(jìn)房里的時候,顧九清楚的看到他緋紅的小臉,不禁又想,他這一天都在想什么?從她見到他起就沒有露出過正常的神色…… 沐浴的水打理好了,紫砂和小易相繼出去,帶上了門。 顧九走了過去,見那白衣少年還杵在那處,迷茫著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下。 顧九也不趕他走,徑直的走過去,放下簾幔,紅紗落地,那人就站在外面,先是一怔,接著…… 熱血一騰。 紅紗里頭的顧九開始解開自己的腰帶,末了,進(jìn)了木桶。 簾外的少年,睜大了雙眸,身子完全的僵在那處,一動不動,雖說是如此僵硬,卻又全身熱血傾注于頭面,胸前起伏,甚至微微喘息…… 少年還僵著的時候,簾子里頭已傳來嘩嘩的洗刷聲……。 “嘩嘩嘩……”撩撥著少年瀕臨崩潰的神經(jīng)…… 顧九卻同沒事的人一樣,說來也巧,不知這前縣尹是不是個色鬼,這紅簾從里頭看外頭只看得到約莫的人影,外頭看里頭看的幾乎無差…… 以至于等寡月再進(jìn)京城的時候,直接命人卸了這簾幔,啥都沒再帶上…… 顧九沐浴完,穿上一身中衣又隨便披了一件短褙子,便自行卷起紅紗簾子,朝外頭走去。 出去后她才發(fā)現(xiàn),那笨木樁子還杵在原地,她眉頭一皺,暗想她該用粉筆將他的腳比著畫下記號來著,看他動了幾厘幾毫…… 正無奈搖頭,目光卻落在少年的臉上,滯了一下。 她走近他,踮起腳,伸手往他鼻唇溝處一抹…… “流鼻血了?”說完她置于鼻尖一嗅,腥腥的…… “還真流鼻血了。”顧九方下完結(jié)論,那少年的臉爆紅無比,本來只是一滴鼻血,接著沒把持住汩汩流出…… 這下將顧九都駭了一跳,忙伸手去給他止血。 寡月只覺得自己無地自容了。 顧九更是在想,聽她“嘩嘩嘩”的聲音也可以聽到流鼻血?這…… 太不可思議了。 沒多想顧九趕緊扶他坐下,又給他找來棉布。 鼻子是堵住了,顧九卻郁悶了,她將將洗的澡??! “九,九兒……對不起……” 顧九打斷了他,只是淡淡道:“沒事。”沒什么大不了的,一會兒,她再洗下手便是。 寡月凝著顧九,見她發(fā)絲微濕漉,將將沐浴,穿的又少,香味正濃,不禁又想起方才顧九沐浴的場景,接著…… 顧九洗了手,擦了手過來再一瞧,眉頭越皺越深:“怎么血越來越多了?你……沒事吧?要不要找大夫?” 寡月一聽,心一緊,忙道:“我沒事……可能吃了些辣的……上了火……”再說他自己就是大夫好吧…… 寡月只覺得臉更加似火燒,本就不擅長說謊,如今又這么扯謊,臉更燒了。 顧九凝了他一會兒,也沒說什么了。 這再折騰一會兒天都該亮了,罷了。 便對寡月道:“你也回房去睡吧?!?/br> “嗯……”寡月應(yīng)了聲,有些失落。 柳下惠嗎?他不覺得自己會定位在柳下惠上,九兒若是敢脫,他絕對敢…… 絕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