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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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月聽得小易和衛(wèi)簿敲門也起床了,隨意的穿好衣服后便去開門了,這一開門旁屋的顧九也開門了。 “是鄭夫人,不姨娘回來了?”顧九問道。 “是的,九姑娘?!毙l(wèi)簿忙回答道,又偏頭瞧向寡月。 “那我們一會兒就去迎。”顧九道,“我去打水你洗臉。” 顧九在廚房里洗漱完畢后再給寡月打了熱水端去。 寡月匆匆洗漱,顧九將他用的水澆了門前的灌木叢。 當(dāng)顧九回房的時候寡月手中多了一條紗巾,顧九懂他的意思,將那紗巾遮到臉上。 “小易,你回去睡吧,不跟著去了?!标幑言路愿赖?,“晚些了去靳公府接我。” “是,爺?!?/br> 衛(wèi)簿去馬廄牽出了馬車,將他將才騎來的馬栓上,帶著顧九和寡月直往東城門而去。 去東城的路上衛(wèi)簿講著他們一路上的事情。 “我們回軒城的時候聽人說洛少將軍也回軒城了?!毙l(wèi)簿說道,“洛少將軍臘月要完婚,所以回去接洛老將軍了,軒城都在講他們的事情,當(dāng)然主子的幾個老友也來問過我主子的事情?!?/br> 顧九怔了下,才意識到有一段時日沒聽到紫砂說洛浮生的事情了,原來是回軒城了。 顧九覺得一邊臉頰火辣辣的燙,偏頭就瞧見陰寡月沉郁陰鷙的鳳眸,她訝了一下,眉頭一緊,他莫非是以為她會為洛浮生的婚事傷感什么吧? “盡瞎想!”顧九沒好氣的瞪了陰寡月一眼,坐回自己的位置。 寡月怔在那處,雙頰已紅,有些無地自容的尷尬。 他的九兒是他心里的小鹿嗎?竟是他什么小心思都摸得一清二楚。 完了完了,以后怕是連他要買宣紙的小私房錢都一清二楚了…… 寡月越想臉越紅。 殷叔費勁心血教育出來的他聰明睿智,卻在九兒面前一秒鐘可以變成呆瓜木驢…… 若是殷叔知道現(xiàn)在的他是這副模樣,一定會恨鐵不成鋼的。 將將出了東城門,就聽得幾聲呼喚:“少爺,是少爺?shù)能噥砹?!?/br> “少爺來了!” 這一刻跟著靳鄭氏而來的那些婆子丫鬟小廝們無疑是激動的。多少年,他們等著的就是這一天,長安城門,北地高樓,終于是瞧見了,早就記不清長安長什么樣子了! “少爺!”芝娘和幾個婆子又喚了一聲,倒是車內(nèi)的鄭裕安輕咳一聲,示意他們消停點。 蘇娘那一車的倒是安靜,吳娘是江南人不會跟著來長安的,秦彩魚被一個身家清白,又有幾十畝良田的年輕人瞧中了,留在江南相夫教子,蘇娘便是帶著幾個同朱紅和赭石一般從小結(jié)了生死契的長奴來長安了,玉石坊那頭的幾個老師傅也跟著來了,年輕力壯的也就來了一半,留了一半。 衛(wèi)簿駕著馬車出了門后停下,他跳下車,掀開車簾迎著寡月和顧九下車。 在瞧見衛(wèi)簿的時候車上的人大部分都下車了,芝娘、蘇娘等人都上前去,尤如黛在馬車內(nèi)守著鄭裕安,畢竟只有兒子見母親的,鄭裕安不必下車。 寡月攙扶著顧九從車上下來,這一下來倒是把蘇娘和朱紅幾個不知情的人嚇了一跳。 寡月朝著眾人溫柔一笑,道了句:辛苦了。 跋山涉水的舟車勞頓也確實是辛苦了。 眾人客套的行禮,這會兒東方魚肚白也瞧著也是模糊的。 這時候赭石將車頭的燈籠取下來提著上前,給大伙照明。 這昏黃的燈影燃起,正巧落在顧九的臉上,一瞬來了陣邪風(fēng),顧九臉上的白紗被掀起。 眾人之中傳來一聲沙啞的呼喚:“九……爺……” 這一聲飽含著思念,讓顧九的心靈為之一震,她盈盈一望…… 正對上朱紅一雙飽含著驚懼之色的黑溜溜大眼。 如此三年,第一個一眼認(rèn)出她的人竟會是……小朱紅。 她女裝的模樣毓秀坊的人是沒有見過的…… “哇”的一聲朱紅捂著自己的唇慟哭出聲。 她當(dāng)然認(rèn)得,她當(dāng)然能第一眼認(rèn)出,曾經(jīng)年少時期的一段錯誤,她的癡心妄想,她的一廂情愿,那時的她早已將這人模樣刻入腦海之中,便是永世難忘了…… 她日夜的思念化作無情的杳無音信,終究是將她的念想寸寸斷了,是的,早就斷了,在九爺還在江南的時候就斷了,又豈是九爺走后的事。 眾人都不解地凝著嗷嗷大哭的朱紅,末了,那以為人婦的年輕女子卻是擦干眼淚,笑道:“看我,一時感慨哭出聲來,大家也不要被我影響了,說著退到蘇娘身旁?!?/br> 從此紅塵陌路,只問終老,銘記恩遇了吧,九爺,你永遠(yuǎn)都只會是朱紅的九爺。 顧九不是不無感動的,小朱紅,雖然是眾人眼中的愚笨,卻是一個心思比誰都聰慧的人。 浩渺凡塵,連與她一起多年的寡月都會因心中所隔,也會將她錯過。 卻唯有朱紅,千回百轉(zhuǎn),她褪了男裝,換上女裝,卻能在一瞬之間認(rèn)出她…… 這樣的感動,不比一些悸動來得輕。讓她喟嘆不已,讓她心中激起圈圈漣漪…… 正在這時一雙溫潤的手將她的緊緊的握住,那少年的眉目一瞬便得憂傷沉郁,帶著麋鹿一般的受傷。 他不會再認(rèn)錯她了,永遠(yuǎn)也不會。 衛(wèi)簿去同守城人周旋了,芝娘和幾個婆子抹著淚同寡月道:“少爺,夫…。姨娘等著你呢?!?/br> 寡月身形一震,牽著顧九朝馬車處走去。 那馬車處只站著一個車夫。 東方的天際漸白,寡月在離著馬車數(shù)米遠(yuǎn)的地方牽著顧九跪下。 三叩首。 接著聽到馬車內(nèi)一聲低沉的聲音:“起來吧?!?/br> 芝娘忙上前去扶著寡月起身,卻被寡月制止住了,寡月側(cè)身扶著顧九起身,才朝著馬車走去。 “南衣恭迎母親回長安?!?/br> 收到蕭肅來報的靳公府,也立馬來人了。 鐘翁幾個同城門的守將說了幾句,便朝著這方走來。 鐘翁朝寡月作揖,身后的幾個資質(zhì)較長的婆子也忙朝著寡月作揖。 得了寡月示意,鐘翁才靠近馬車,在馬車前拱手一揖道:“鐘某率眾恭迎姨娘回府。” 末了,頓了一會兒才聽得馬車內(nèi)傳來鄭裕安的聲音:“多謝鐘翁相迎?!?/br> 外頭,鐘翁怔了片刻,心道這些年江南生活這鄭姨娘也是改變不小,以往的鄭裕安總是一副神情淡淡的樣子,又哪里同他們這般說過話。 “恭請姨娘和大少爺回府。”鐘翁再道。 如此一群人一聽,朝著鐘翁自家和少爺虛作揖后,跟著上了馬車。 顧九和寡月重新回到馬車內(nèi),浩浩蕩蕩地車隊進城,直往城南而去。 馬車內(nèi)的顧九顯得頗為緊張,方才那個靳府老奴就盯著她一陣細(xì)細(xì)的打量。 “寡月……我這樣去不好吧?”顧九握著寡月的手,不安地問道,“而且我也不該這么早取的,不若我先回府吧?” 寡月怔動一瞬,抬眼對上顧九緊張無比的眼,他伸手將顧九額際的一縷青絲撩起,寵溺無比的道:“九兒若是太緊張了,今日便我不隨我去了,等靳府下聘后再隨我……” 他話還未說完,顧九的小拳頭就落了下來。 “現(xiàn)在就會貧嘴了?!鳖櫨判∧樢患t道。 “咳咳咳……”因那一拳頭,寡月不適地咳嗽起來。 顧九這才意識到今兒個起得早,他是早飯也沒吃,藥也沒吃。 “你,你沒事吧?”顧九問道。 寡月微笑著一擺手,道:“無妨,九兒我要衛(wèi)簿停車,你自己回去可好?” 顧九紅著臉點點頭,末了,衛(wèi)簿將車停下。 顧九下車后,瞧見一人兩馬就停在遠(yuǎn)處,是多日未見的蕭肅。 “九兒,等我回去。”馬車上的寡月笑道。 “好的,我等你回去給你做山藥燉雞?!鳖櫨判Φ?,揮揮手朝著蕭肅那方奔去。 寡月寵溺一笑,頷微微首。 等車簾被放下的那刻,少年眼底又是一抹深色。 靳鄭氏回府了,他的婚事雖說是也快有著落了,可是今后這靳公府…… 他揉了揉眉心,聽著車輪轆轆的聲音,馬車又緩緩駛動了。 城南,碩大的靳公府門口,燈籠高掛,朱門大開,婆子丫鬟小廝們站了數(shù)排。 資質(zhì)長的站在最前頭,資質(zhì)輕些兒的靠后頭站,謝珍房里,及靳二爺房里都來了人,這大門口肯定是見不著靳公和謝珍的人的。 等寡月的馬車停下,寡月從馬車上下來。 一群仆從們朝著他行禮:“少爺吉祥?!?/br> 馬車都停下,照例江南來的人都下了車。 這時候也只剩下鄭裕安所在的馬車?yán)镱^人沒有下來。 等靳府仆從們大喚一聲:“恭迎鄭姨娘?!焙?,那車簾才被人挑開,首先出來的是姜蘭芝。 再緊接著才是尤如黛攙扶著鄭裕安下來。 年齡老的這時候都朝著鄭裕安望去。 “哇,鄭姨娘沒怎么變啊?!边@時候有幾個婆子嘀咕起來。 “真沒怎么變,我記得以前就是這容貌。”有幾個也回應(yīng)起來。 等鄭裕安走到靳府的臺階前,尤如黛收了手,寡月迎了上去,扶著鄭裕安進府。 園子里頭也站了許多丫鬟小廝,見著鄭姨娘來了都趕緊行禮。 “姨娘吉祥,少爺吉祥?!?/br> 寡月扶著鄭裕安隨著鐘翁穿過長廊,往松景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