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總裁在后宮崛起、重寫人生、世家再醮記、重生灰常甜蜜、放妻書、裙釵記、獻給洛基的花束[綜英美]、[歷史]清穿之福晉萬安、榮光[重生]、軟妹子重生記
松景樓內(nèi)靳公,謝珍和靳二爺房那頭的人都到了。 不光是謝珊所育一子一女,還有靳云濤幾個妾室和妾室所生子女都到了。 謝珍坐在靳公左側(cè)第一的木椅上,今日的謝珍一身深紫色錦袍,青云半裙,露出一雙深褐色繡花面的繡鞋來,她神情凝重而陰沉。 靳云濤正對著謝珍坐在靳公右側(cè)木椅上,他右手邊的座位上坐著的是一身深藍色襦裙的謝珊,謝珊身后站著她的一兒一女。 隨著一些婆子站在后頭快抵側(cè)堂的位置的是靳云濤的幾房妾室。 高門之中便是如此,妻子坐著,妾室及妾室所出都得站著。 鐘翁進堂的時候,這堂前的氛圍就變得十分凝重起來。 等著寡月扶著鄭裕安進堂的時候,這堂前甚至可以聽到倒吸涼氣的聲音。 一旁的妾室和婆子們都將頭壓得低低的,幾個孩子也都跟著將頭壓下。 鄭裕安進堂前數(shù)步后就松開寡月的手。 寡月也退到邊上些,這時候便聽得鐘翁一聲喚:“滎陽鄭氏庶女,流落江南十六年,今靳府憐你養(yǎng)育靳府長孫之恩,忘過往之仇怨,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回靳府重為妾室?!?/br> 鄭裕安的面色復(fù)雜,驀地,她跪下地。 朝著高座上她都還沒來得及看清容貌的靳長儒一叩首。 三磕頭之后,那個鄭裕安入汾陽靳府為妾室時候的那塊代表身份的玉佩又物歸原主了。 鄭裕安站起來,接著有一個婆子上前來,接過鐘翁手中的玉佩,給鄭裕安戴上。 —— 禮成之后,從松景堂外進來一淺碧色衣裙,鵝黃半裙的女子,那女子抬面的一瞬,才隱約認出是玉瓊。 玉瓊手中端著一案盤,案盤上是一杯茶水。 鄭裕安心中一震,突然之間明白了什么。 玉瓊在鄭裕安面前站著,也不看她一眼,兀自道:“請鄭姨娘給大夫人奉茶!” 鄭裕安又如何不理解那奉茶之意,她為妾室,十六年后再次回門,這大夫人的茶是得奉的。 鄭裕安面色如常,眸中神色依舊復(fù)雜,沉聲道:“是?!?/br> 鄭裕安正欲伸手接玉瓊手中的茶的時候,那女子后退一步,冷著臉道:“凡我高門婦,妾室給正室奉茶都需行跪禮。” 如此一言,堂里堂外隱隱有抽吸聲。 良久,鄭裕安袖中的手猛地握緊。 “這茶姨娘若是不奉,又如何想得嫡母之同意?”瓊娘冷聲道,揚起下巴。 鄭裕安一咬牙跪地接過瓊娘手中的茶水。 瓊娘方抬腿,鄭裕安準(zhǔn)備起身奉茶,瓊娘又道:“姨娘還是莫要起來,這高門妾的茶姨娘不是沒有奉過的,這規(guī)矩也莫要讓玉瓊再說一遍,來人!” 這時候從堂外進來兩個婆子,“唰”的一聲,一簸箕的硬豆子就倒在堂前。 “跪過去!”玉瓊冷聲說道,唇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反之謝珍卻是一臉沉凝端莊,在外人面前表現(xiàn)出極好的修養(yǎng)。 鄭裕安端著茶水的手抖了抖,茶杯和茶蓋發(fā)出數(shù)聲碰撞,她薄唇緊抿,咬牙切齒。 一旁的寡月本是抱著無所謂的態(tài)度,思前想后卻總覺不妥,依照鄭裕安的性情或者謝珍的性情,這一來便是杠上了…… 若是謝珍不得滿意,日后會鬧得愈加兇猛,要是鄭裕安心懷不滿,這靳府上下也不會安寧。 “嫡母。”寡月喚了一聲上前一步,正欲要跪下,“由南衣……” 寡月的話還未說完,便聽得一聲呵斥:“靳南衣,你為我鄭裕安子,爾之膝蓋跪天、跪君,跪生父生母,豈是其他人也隨便能跪的!” 鄭裕安雙目通紅,厲聲說道,她是在向這里每一個說明。 靳南衣是她鄭裕安所出,這個三品翰林學(xué)士是她養(yǎng)大的!與他們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寡月身子一震,只是這一刻,他似乎覺得心頭一暖,一股本來該屬于南衣的母愛涌上心頭…… 他的膝蓋跪天跪君跪生父生母,這一句話,又何錯之有呢? 鄭裕安捧著茶水,膝蓋跪著朝謝珍挪動過去,堅硬的豆子挺得她的膝蓋生疼,她都一一忍下。 她微低著頭,唇角揚起,屈辱得報,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謝珍在她面前不過是跳梁小丑罷了! 讓她先得意著,日后看她如何下場! “大夫人請用茶。”鄭裕安低垂著眉眼,低沉輕聲道。 謝珍凝著鄭裕安許久后,才伸手去接鄭裕安奉上的茶水。 “噹”的一聲,茶杯沒有端穩(wěn),整杯茶都潑到了鄭裕安手中。 guntang的茶水潑到了鄭裕安的虎口部,燙出一大塊的鮮紅。 鄭裕安是一個踉蹌猛地起身,她沒有尖叫,而是快速地掩蓋住自己手。 這時候堂外的芝娘已快速進來,扶過鄭裕安。 寡月這才想起,鄭裕安不會讓別人碰她,更忌諱別人碰到她的手,那一次顧九便是…… “meimei我不是故意的呃,你沒事吧?!敝x珍佯裝著受到驚嚇,詢問道。 鄭裕安搖頭,這時候瓊娘也上前來道:“姨娘沒事吧,這手要不要看一下,好像是燙著了的?!?/br> “我沒事!”鄭裕安有些厭煩的說道,將手掩藏在袖子下。 靳公瞧著這一場“鬧劇”也該結(jié)束了。 忙道:“這茶還奉嗎?” “靳公,這meimei奉的茶我還沒有喝呢,當(dāng)然得奉?!敝x珍皮笑rou不笑地說道。 瓊娘又命婆子端上一杯新茶,鄭裕安深吸一口氣,咬牙走向前去,接過那茶杯,又跪在了地上。 “請大夫人喝茶?!编嵲0才踔柙俣日f道。 “嗯?!敝x珍接過茶,放在唇邊微抿一口后,放在一旁的桌幾上。 “起來吧?!蹦┝?,謝珍才說道。 鄭裕安起身,那豆子頗有些滑腳,她站穩(wěn)當(dāng)了些兒,這時候瞧見有丫鬟上前來打掃,將那豆子都掃完了后才離開。 謝珍凝了一眼鄭裕安后,又朝著高座上的靳公道:“靳公,鄭氏既然再靳府,日后便得聽我這個嫡妻的,夫君死的早,不得主持,鄭氏便去祠堂跪拜三日,已告知夫君她回府了!” 謝珍話音將落,堂前似乎傳來了幾聲哂笑聲。 靳公眼睛眨巴了數(shù)下,點點頭算是應(yīng)允了。 “那姨娘便先行去祠堂吧,本夫人告辭了。”謝珍說道,一理紫色錦袍后離去,方才近了才瞧見這鄭裕安似乎是沒怎么老,還是和十幾年前一副容貌,還真是氣人啊!上蒼對她還真是憐憫呢! 謝珍一走,她房里隨著她來的丫鬟婆子都走了。 靳公咳了一聲后才道:“鐘翁鄭姨娘的事便交與你打理了,南衣啊,你隨我去書房一趟吧?!?/br> “是?!苯鋈ズ?,寡月凝了一眼鄭裕安后就隨著靳公去了書房。 “姨娘請吧?!辩娢掏嵲0驳馈?/br> 鄭裕安同芝娘吩咐了數(shù)句,同鐘翁往祠堂而去。 跪祠堂三日,謝珍還真是好本事,將回府就想給她一個“下馬威”。 還真以為她會怕了她不成? 就真以為她還是那個當(dāng)年任她打罵的鄭氏女了? “鄭姨娘,您進去吧?!膘籼瞄T口,鐘翁面無表情的說道。 鄭裕安點點頭后進了祠堂,她方進去,外頭就“嘭”的一聲關(guān)上了祠堂的大門。 鄭裕安著實被嚇了一跳,這祠堂雖燃著許多燈盞,可是那林立的冷冷牌位卻讓她背部一陣發(fā)寒,這地方她是從未久呆過的,況且這里奉著的又不是她的什么親人。 想了一下,鄭裕安才在蒲團上坐下,沒一會兒,困意襲來竟是昏昏欲睡起來。 —— 寡月被靳公喚到了書房。 書房里頭靳長儒喚著寡月坐下,一旁有年輕小廝上來給寡月和靳公斟茶后退下。 小廝退下后,靳公從自己書桌內(nèi)摸出一物遞與寡月。 那明黃的顏色無疑是把寡月唬了一跳。 這是…… 他有些急切低伸手接過,心中已隱隱有些預(yù)感…… 果然—— 他匆匆閱畢,臉上已難掩欣喜,只是那華胥樓主之妹,終究是讓他不安了許久。 他一直未同靳公說他將娶之人是華胥樓主的誰誰,而是說顧氏孤女。 而這顯然是皇上“道聽途說”了,也還好寫下賜婚的名字為:予阡。 雖然他憂心慕七之身份恐怕沒有想象的簡單,可是能得圣上賜婚也終究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寡月捧著圣旨,轉(zhuǎn)身跪地,道:“南衣謝皇上,祖父,成全!” 靳公上前扶起他道:“圣上訂婚期在明年陽春三月,等二月的時候我便親自去禮部問好日子再給你答復(fù)吧?!?/br> “是,祖父。” “倒是你,那姑娘我還沒有見過,而且華胥樓主那邊還是要親自去下聘的,這你也得準(zhǔn)備準(zhǔn)備,皇上說了三媒六娉一樣都不得少。”靳公說道,“你當(dāng)年讀書入學(xué),祖父都沒出過銀兩,便是這聘禮婚事,祖父還出得起……” “祖父……”寡月微紅了臉,低下頭去。 “罷了,南衣你知道婚事定下便好,去吧?!苯L儒一嘆道。 寡月從靳公房里出來恰逢鐘翁,問了一下鄭裕安的情況。 “鄭姨娘已去祠堂了,少爺那春喜苑已經(jīng)收拾好了,姨娘房里的人都可以住進去了?!辩娢陶f道。 “嗯,這事情鐘翁交與芝娘去安排,我要去翰林院了,我娘親和大夫人那里……煩請鐘翁多瞧著點?!惫言抡f道。 鐘翁點頭,瞧著少爺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