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節(jié)
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可原諒…… 昏黃的燈影之中他無奈高揚起唇角,不過是一世終老無依的宿命,為何要希求可悲的情愛,他的一生都為三兒,不可能再為其他人沉淪。他那些可悲荒唐的設(shè)想不過是一場泡影。 不過是十歲那年一場際遇,祁連,慕華胥,他便是這么多年一直縈繞他心頭,一朵不散的妖冶牡丹,便是這一次,他救了他一命,還清了,了了一場恩遇,便是紅塵之中,英雄末路!再無了牽連! 可是。 慕七…… 少年緊握住袖中的手,他絕美溫柔的鳳目又不甘地在榻上男子的臉上一掃。 一眸暖意。 ------題外話------ 悄悄話:淵還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另一種生物:女人…… 頂著鍋蓋逃走……票票票票……謝謝花花鉆鉆票票。 ☆、第六十三章 仇人見面! 顧九隨著宮人們進(jìn)了營帳,女眷們多三兩一個營帳,她與謝光嬋還有另一個不認(rèn)識的女子住一處。 將進(jìn)營帳那宮人離去后,那兩女子就去翻自己的包袱。 顧九有些小吃驚,沒料到她們還帶了包袱。 謝光嬋和那女子都準(zhǔn)備了零嘴,她們隨便吃了些墊著,顧九可覺得愈加餓得慌了,無奈她只好往自己的床榻上一躺。 末了,她聽到窸窸窣窣地脫衣聲,睜開眼一側(cè)臉就瞧見謝光嬋在換衣。 先前素雅的衣裙褪下,她換上了一件華麗又不覺艷俗的裙裾。 顧九瞇眼一看,只覺得這謝光嬋到底是個不遜于蕭槿的美人,年歲小了些,氣質(zhì)雖青澀了些,也不輸于蕭槿,也難怪她心高氣傲…… 若是沒有猜錯,謝光嬋傾慕的人是……倒是眼光獨具一格。 謝光嬋和那女子換完衣裳瞧見顧九沒有動作,懶洋洋地躺在床榻上,不由地望過來問道:“慕姑娘,你怎么還不換衣裳?” 顧九一開始沒有反應(yīng)過來,末了,對上謝光嬋美麗的眸子,才緩緩開口道:“我沒有帶行禮?!?/br> 謝光嬋明白過來,可她只帶了一件衣裳,也愛莫能助了。 “慕姑娘,一會兒宮人們就要來請了,我這里也沒有多余的衣裳,倒是脂粉銅鏡可以借你補(bǔ)妝。”謝光嬋柔聲謙和道。 顧九錯愕了一瞬,卻是笑道:“多謝姑娘好意,不必了,我想趁著這會兒多瞇一會兒?!?/br> 顧九言罷閉上眼睛,確實是累了,腿疼的都走不了路了,一會兒還要去受苦。 謝光嬋瞧著顧九那般慵懶模樣,心頭微訝也不知這樣的女子是怎么教養(yǎng)出來的。 “慕姑娘,我這有些糕點你要吃嗎?”謝光嬋朝著床榻這頭說道。 躺在榻上的顧九不由地皺眉,肚子早就餓得不行了,這女人連睡覺也不讓她安心睡…… “不必了。”顧九說道翻了個身,轉(zhuǎn)過去繼續(xù)睡。 屋內(nèi)的另一個女子輕哼一聲,可顧九沒有聽到。 那女子也同謝光嬋一樣換好了衣裳,正在修補(bǔ)妝容。 顧九沒一會兒就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就聽到女官來傳。 “慕姑娘,快醒醒,盛宴要開始了?!敝x光嬋拍著顧九的肩膀喚道。 顧九秀眉皺了皺,嚶嚀一聲,緩緩地睜開睡眼。 “嗯……” 女官站在外頭,深凝著柳眉。 顧九快速地起身,將臉上的面紗綁得牢靠些兒后,跟著謝光嬋她們走出去。 “姑娘這面紗最好是取了?!蹦桥俅笕死淅涞卣f道。 顧九朝她一福道:“民女染了風(fēng)寒,怕傳給其他人了,所以……” 那女官一聽臉色更難看了一些,刻意離得更遠(yuǎn)了一些兒,生怕顧九將風(fēng)寒傳給她了。 “都速度點吧?!蹦桥倮淅涞卣f道。 顧九同謝光嬋去的時候,盛宴右側(cè)的大部分的女眷都到齊了,左側(cè)的百官也正在陸續(xù)入座。 宮樂歌舞也已經(jīng)演奏上了。 等百官都坐下后,才見夜帝、慕后、太子、太子妃、三皇子等人陸續(xù)登場,又是讓顧九苦惱的跪拜儀式。 低垂著頭足足半刻鐘以后,才聽到一聲“平身”。 果然如顧九所料篝火盛宴的吃食很是豐盛。 顧九有幸獨享一只烤野兔,那鹿的rou她只分到一小塊。 rou烤得很嫩,還沒等到吩咐,顧九便大快朵頤起來,反正隔著這么遠(yuǎn),上頭也瞧不到,她邊吃著邊用目光打量著百官那頭,想尋到陰寡月的身影。 因為位置不同于白日的時候,所以她一時間還不知道翰林院的人坐在哪里。 顧九抬眼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一旁的謝光嬋也同她一樣四處尋找,旁人也不知她在找著誰…… 顧九卻隱約猜到她在找誰。 確實沒有尋到陰寡月,正當(dāng)她快要放棄的時候,顧九感覺到一道灼熱的目光朝她投來,她心微微一動,下意識的瞧了過去。 那人麋鹿般溫柔的鳳目凝著她,唇角含笑,微微抬起手中的酒杯,朝她點頭。 原是坐在那個角旮旯之中,讓她好一番尋找,顧九“噗嗤”一聲笑了,端起桌上的酒杯朝他點頭。 “不知羞?!币慌灾x光嬋紅著臉低咒一聲。 顧九握著酒杯的手一頓,眉頭一皺,臉上的笑容卻沒有褪去,她緩緩地放下酒杯,陰寡月也收回自己的目光。 此刻舞樂中,有幾個身影朝這處走來,因為眾人皆坐著,那幾個走動的身影看著尤其突兀。 “是蕭大人來了?!?/br> “蕭大人醒了!” 顧九瞧見被醫(yī)官扶著的蕭槿朝紅毯處走來,她上過妝,看不出氣色好壞,一身淡黃色的裙裾又尤顯得她皮膚白皙,在她走上紅毯后她推開一旁扶著她的醫(yī)女,穩(wěn)著步子上前走去。 那醫(yī)女駭了一下,抬眼凝了眼蕭槿后,恭敬地低下頭去。 舞女們都紛紛退開些,給蕭槿讓出道來。 “蕭侍郎?”先是慕后一訝,驚愕地瞧著蕭槿又瞥了一眼一旁的夜帝。 “蕭侍郎傷勢如何了?怎地不在營中休息,朕已同御醫(yī)說了蕭侍郎可以于營中休養(yǎng)的?!币沟郯櫭嫉馈?/br> 蕭槿一提衣裙在紅毯上跪下。 “臣叩見陛下,臣無礙,百官接至,臣既無礙便不得缺席?!笔掗鹊曊f道,美目里多了一絲憔悴。 滿座訝了一下,這話從女子口中說出,還著實是讓人刮目相看一番。 夜帝眸光一閃,沉聲道:“來人給蕭侍郎賜座?!?/br> 有兩名女官搬著一個梨木大椅從東側(cè)而至,放在百官前頭,比鄰丞相之席位,這時候眾人又是一驚。 連蕭槿都心生異樣,眉頭一動。那兩名女官又要上前來扶,被蕭槿拒絕了。 “院正?!贝掗茸潞?,夜帝又是一喚。 御醫(yī)苑院正不疾不徐地上前來。 “蕭大人的傷勢如何了?” “回圣上,蕭大人的傷勢并未傷到要害……”院正停頓片刻后又道,“也許是隔得較遠(yuǎn),間并未深入,只是破了皮rou,圣上無需擔(dān)心,蕭大人不會有事的?!?/br> 夜帝緊皺的眉這才舒展開來。 “退下吧。” “是?!?/br> 夜帝又望向蕭槿,凝眉問道: “蕭侍郎是在何處受傷?有未看到什么蛛絲馬跡?” 夜帝如此一問,滿座都安靜下來。 蕭槿眉目一動,睫毛輕顫,末了,準(zhǔn)備起身答話。 “蕭侍郎坐著回話?!?/br> “是,皇上。”蕭槿微紅著面道。 當(dāng)她抬眼,對上眾人期待的目光,美麗的鳳眸定格在一人身上,柔聲道:“是靳大人。” 一瞬間,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靳南衣” “蕭大人何意?”有一位老臣不解地問道。 “難道是靳大人放得箭?”又有一位高官說道。 此刻許多人臉上都帶著意味不明的笑,多了幾分看好戲的意味凝著“靳南衣”。 “不?!笔掗纫宦暦瘩g道,“是有人要害靳大人,本官為靳南衣受了那一箭!” 本官為靳南衣受了那一箭—— 此句,無疑是讓寡月心頭一震。 就在這時顧九手中的瓷杯也滑落,幸而酒水潑在了衣裙上,沒有發(fā)出讓周圍人吃驚的聲響。 蕭槿代“靳南衣”受了一箭? 可是真真實實的受了一箭? 這一箭,顧九懂,救命之恩對于古人來說的意味,她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