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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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予阡……”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喚出這三個字。 他們竟然毫無忌憚的在他面前恩恩愛愛,當他孤蘇郁是什么了? 他也是她的夫! 他孤蘇郁的女人怎么能拱手于人? 他不同意,當他是死人嗎? “我不管你過往談情說愛的是誰,你跟過我,就是我的人!”那黑袍男子一聲怒吼,竟是拔出了腰間的軟劍—— 寡月眼快,將顧九護在懷中向后退去。 竟然敢同他真刀實槍,孤蘇郁也是一個癡心不改的瘋子! 林間,一陣疾風至,閃出一個暗紅的身影來。 那人快速拔出腰間的劍,與那黑袍人的軟劍相接之時,擊出一陣火花來。 “孤蘇郁,本將沒有想到,連你也會這小人行徑!”那暗紅衣袍的男子,高束的青絲被湖風吹起,“奪人之妻,欺人弱小,將軍不怕被人恥笑嗎?” 孤蘇郁在這人突然殺出的時候就瞧清了他的容貌,長眉深皺,他凝著他,冷聲道:“葉將軍深夜到此又是為何?” 他二人都是隨軍離開,又偷偷折回來。 他是為見這女人,那“葉風”呢? 夜風眸光一閃,果然因孤蘇郁的話一震,他深夜出現(xiàn)在這里的確蹊蹺,可他的確有心而來。 夜風揚眉抬眼,冷聲道:“孤將軍出現(xiàn)這里不也一樣‘蹊蹺’?” 見孤蘇郁不答話,夜風又道:“我聽到此處有動靜便過來一瞧,靳大人于我有救命之恩,想必孤將軍也是早有耳聞。所以……” 夜風凝著孤蘇郁,語峰一轉又道:“無論如何,本將不會讓人傷害‘恩公夫婦’一分一毫。” 孤蘇郁臉上的神情起了變化,勾唇:“葉將軍是想與本將為敵,任憑本將放了奪妻之人?” 奪妻之人? 夜風眉頭抖了抖,笑聲道:“孤將軍我想是你弄錯了,慕予阡是靳南衣的未婚妻子,是靳大人在江南的青梅竹馬?!?/br> “靳大人的妻子?”孤蘇郁意味深長道,又凝著顧九,“若論賜婚,本將得太子口諭在先!” “我不是‘韓月兒’!試問那個名字是誰的‘一廂情愿’!”女子厲聲道。 一廂情愿嗎? 孤蘇郁的心似乎是被蟄了一下,勾唇:“不是韓月兒,就真是慕予阡了?” 三人皆是短暫一震,不想讓這人看出破綻,顧九厲聲道:“孤蘇郁,你聽著,我不是那個失憶之后任憑你糊弄的‘韓月兒’,華胥樓主是我哥,還有,我不會怕你,也不準你傷害我的男人!” 女子的手緊緊地拽著白衣少年的臂膀,身子顫顫地發(fā)抖。 誰都不可以傷害她的陰寡月,他是她天上的月,不容得任何人傷害。 該死!孤蘇郁一聲暗咒,她是在逼他殺了靳南衣,再與他同歸于盡嗎?竟然還敢在他面前這般深情的瞧著另一個男人,還當著他的面同他立下誓言! 他孤蘇郁在她心里,當真是分文不值,一切自始至終只是他的一廂情愿嗎? “為什么……”黑袍人的神情松動下來,“不是說過要陪我的嗎?” 聲喉冷清中夾雜著些許不解與疑惑,陰寒之氣斂去,那軟劍也垂下。 眾人不解地抬頭望向孤蘇郁。 顧九一駭,她從未見過這個樣子的孤蘇郁,如此柔聲細雨的同她說話,倒是讓她不適應了…… 她側臉,那男子絕美的臉,陰寒的鳳目深邃無比,刀削似的薄唇輕顫著,他氣息不穩(wěn)。 顧九倉皇垂眼,目光卻在一瞬間落在他的手上。 白皙的手指上有一條血痕,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 “孤蘇郁……”顧九淡聲一喚,“你要明白,那不是我,失憶的‘韓月兒’不是我!” 一個失去記憶的人說的話又如何信,為什么要執(zhí)迷于一段不該有的過往里?為什么不放過自己,也放過她呢? 顧九松開陰寡月的手,向前走了數(shù)步,她凝著黑衣少年,曾經(jīng)記憶力一片空白的“韓月兒”確實依賴過這個男子…… “孤蘇郁,在你未出現(xiàn)的時候,我和他在江南,他讀書,我持家;在你出現(xiàn)以后,仍舊如此,只是一場進京趕考,出了一些插曲,而你要明白這僅僅只是插曲,卻不會影響到一整首曲目。本來……金榜題名,我與他相約白馬寺茶樓,而你卻命人將我綁回孤府!任意妄為又高傲自大的孤蘇郁,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也不會懂自己強行給人添加一段記憶,對一個人造成的傷害……”顧九停頓片刻,聲音已有些喑啞。 “你更不會知道落崖之后的‘韓月兒’經(jīng)歷了什么?你固執(zhí)的認為‘韓月兒’欺騙了你的感情!”顧九雙目微紅,上前一步,凝著孤蘇郁道,“孤蘇郁我用一條完好的腿,為前仇過往畫上句號,你今生今世只當那個失去記憶視你為唯一的‘韓月兒’已死在了懸崖之邊,如何?” 真真實實存在的一個人又如何當作死去? 他倒是希望她真的死了,讓他看著她依偎在別人的懷抱里,他做不到…… 要他如何面對,同在一朝為官的男子娶了他發(fā)誓想娶的人,他做不到那么豁達…… “月兒……” 如果他不好,他改不可以嗎? 靳南衣,他哪里好了……她就這么忘不掉他! 那陰寒絕美的鳳目一轉憂傷,墨色的深瞳泛起淡藍色的光芒,美麗的如同不似在人間…… 靳南衣能給你的,他都能給……為什么,千回百轉,她選擇的依舊是靳南衣? 顧九搖頭后退數(shù)步。 “孤蘇郁,你只是太孤獨了……”顧九轉過身去,背向那人,“你愛的不是‘韓月兒’,只是一個縮影,一個孤獨的縮影,如果因為我是第一個把刀架在你脖子上的人,我想這不足以是愛的理由,你只是身在強者的世界,在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太過孤獨了,而你不過是迷戀一個縮影,這不是愛,不能稱其為愛……既然不是愛,為何要執(zhí)迷不悟?”既然不是愛,為何要執(zhí)迷不悟…… 黑衣人大笑幾聲。 “慕予阡,你從未正眼看過我一眼,為何還要用言語相擊說我對你的不是‘愛’……” 孤蘇郁吃力地上前數(shù)步,每走一步都有血水順著刀刃滴落下來。 “為什么要殺了我的‘月兒’,慕予阡,你好殘忍……” 他唇角噙著蒼涼的笑,他每走一步,夜風都護著他二人后退一步。 “我是不是該殺了你,愛我的‘月兒’才能回來……”他邊說,空出的左手邊去解腰間的某物—— 一個靛青色的香囊。 昨日,顧九就有看到…… “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慕予阡,你此生就不能只做我一個人的‘韓月兒’嗎?” 黑袍男子的手緊緊地拽著那個香囊。 你有沒有愛過我,哪怕一分也好…… 為什么,我這一生都是唱著一個人的獨角戲。 孤獨,如影隨形…… 少年時候,難逃雙生子女的悲慘宿命,人海茫茫,最終那雙生并蒂,也只于他一人,年幼時候喪父喪母,與jiejie失散的痛苦,殺手般殘酷的訓練之中,他養(yǎng)成了這樣的心性,他不懼孤獨,卻又最懼孤獨…… 慕予阡,是她先招惹他的,不是嗎? 為什么,多年過去,形單影只的依舊是他。 而她,卻能和她心愛的男子在他面前卿卿我我,生死相護! 他,確實嫉妒。 那女子裙擺動了動,一手安撫的在少年臂膀上輕輕一拍。 “孤蘇郁,我們不可能。”顧九沉聲說道,“若你再步步相逼,做出荒唐行徑,前路漫漫,我們只能是仇人!” 仇人…… 相愛不成,便是相殺…… “仇人嗎?”孤蘇郁大笑起來,“不虧是慕予阡,拿我當你的仇人?!?/br> 他鳳目一轉陰寒狠戾:“慕予阡,既要與我為敵,就讓我看到你的本事,不若明歲陽春三月,便是你我的婚禮,他‘靳南衣’的喪禮!” 那人說完,一轉身,黑袍拂風,一瞬間竟有些遮住視線的錯覺。 那人走了…… 松了一口氣的同時,顧九覺得自己全身有些癱軟,幸而身旁的人將她牢牢扶住,而顧九握著他的手更緊了些兒。 末了,顧九瞧見,夜風用極其復雜的神情凝著他們許久。 —— 靳南衣突然病發(fā),聽營帳里頭的人說還在咳血,于是告罪回家了,連著靳公、慕姑娘也告罪回去了。 這一時間都說這靳大人是半只腳踏進棺材的了。還是早日把婚事辦了,興許能沖沖喜,官員們都七嘴八舌的議論道。 這夜里也鬧出了不少動靜,到底是得了準許,告罪回家了。 夜風在孤蘇郁走后就走了,顧九覺得夜風的出現(xiàn)沒那么簡單。 靳公的馬車走在前頭,顧九呵呵寡月在后頭,這一來是靳公請的旨,看來顧九是要跟著回靳公府了。 其實靳公府里除去那復雜不可交的主母和二房外,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至少有皇家的保護,諒他孤蘇郁也不敢造次。 車內(nèi),顧九摟著寡月,寡月的頭擱在她懷中,一臉蒼白,卻是唇角上揚。 顧九愁眉不展,而他卻是笑著的。 孤蘇郁這人什么都做的出來。 她知道,孤蘇郁受傷了,她看到那人的手上有血水滴落下來。 光是他受傷,寡月都敵不過他,還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顧九眼圈發(fā)紅,她緊摟著他,不時的撫著他額頭。 “我沒事……九兒……”懷中的少年低喃道,將將抬起虛軟無力的手,牽動了胸肺部的疼痛,又是一陣猛咳。 “還說沒事!”顧九都快急哭了,“又幾天沒吃藥了!” 寡月聽來,倒是不像責備,又有些像小女人的撒嬌。 他捂著唇咳了一聲,柔聲道:“祖父命人喚小易去了,小易會幫我把藥拿來的……咳咳咳……” “別說話了你!”顧九鼻頭一酸說道,“你這樣,我怎么辦……” “你還不把身體養(yǎng)好,我怎么辦……”顧九的眼更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