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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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凝本因夜風突然打斷她的話不悅,而聽到夜風說的話,她不禁細細想了下,這名字是有些耳熟,這一說就將她的思緒帶到了很久遠的二十年前。 國師言女皇第七個孩子為女子,女皇大悅,給第七子,以人類主母的名字,命名:“華胥”。 “是!”莫凝抬眸望向夜風,很肯定的說道。 夜風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 末了,他朝著莫凝抱拳道:“契約之事莫氏主既然已立,便不得反悔,夜風也會履行自己的諾言,兵符一出,我的部將會接應(yīng)莫氏主!告辭!” “記得這一年的糧草?!币癸L走時,莫凝笑道,“還有,記得時常想念本座……” 夜風自行忽略了她的后半句,道:“你的莫家軍……別被人發(fā)現(xiàn)了!” “為了葉將軍,本座自會注意的?!闭f著還不忘遞他一個嫵媚的笑。 夜風壓根沒有理會,快步朝外頭走去,他想趁著這一段時間去一趟江南。 慕華胥,若是這一前一后兩件事情都指向他…… 那么,慕華胥……蟄伏十多年的慕華胥將會是最后的贏家嗎? 這個想法讓他有些毛骨悚然,華胥樓主的勢力遍布大半個大雍,若是還加上西涼七皇子的身份,這將是…… 這樣的結(jié)果,這樣可能顛覆整個西涼的人物,就從來沒有人懷疑過嗎? 可是,當夜風的快馬,出了這北地的小鎮(zhèn),他狂奔的駿馬突然停止,一個思緒一閃而過,險些讓他從馬上摔了下來—— 擁有遍及半個大雍的慕舫華胥樓主,若為西涼七皇子,如何會讓自己亡了國?! 西涼被大雍滅了,連國都都被侵占了,只剩下遙遠的漠南部為被大雍人的鐵騎踏平,這是不爭的事實! 主大雍商海沉浮的華胥樓主,遍布江南勢力的慕舫,他如何沒有在大雍傾兵攻打西涼的時候,攻入大雍皇城? 慕華胥的人若是挾持了夜帝,還不怕大雍不撤兵嗎? 為什么慕華胥會容忍西涼亡國? 這個答案得不到突破,在夜風的腦海中久久的盤旋著。 看來江南他一定要去一趟,他得證實一下他的猜測。他不光要去江南,還要去一趟臨安。 若是這樣那日擅闖貍門的也是華胥樓主吧? 華胥樓主暗中籠絡(luò)臨安王舊部,是想營救他那在貍門之中受苦的兄弟嗎? 夜風還記得,那個名喚扶風的男子,也同樣不顧生死的營救過他。 那么——他慕華胥是反應(yīng)慢了嗎?到了這個時候才知道反擊,先前都干什么去了?在大雍舉兵攻打西涼的時候喪失了機會,時機錯過無疑是背水一戰(zhàn)! 或許……想要這天下的野心家不止他一個。 夜風想到,或許時機近了,或許時機還離他很飄渺。 但是現(xiàn)在看來,在他提前得知了慕華胥的身份后,也等于提前洞悉了全局! 這一夜無疑給他一個契機,借著別人看清了時局! 若是等著慕華胥出手之時,見機行事,是不是…… 夜風策馬揚鞭,絕塵而去。 他斗笠下深邃的眉目,閃過一絲妖冶的華彩,突然之間覺得前路也不一定是漫漫無邊的黑。 ·長安皇宮 近幾日,宮中的女官們都在商量一件事情,原來是上個月三皇子過了十三歲,是時候知曉人事了,所以受皇后娘娘的命令,女官們正在給三皇子物色合適的宮女,同三皇子上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課…… 三皇子最近很郁悶,去年年考同齡的貴族子弟中他拿了第一,可是今年因那靳南衣成了翰林學(xué)士不給他授課了不說,還一年到頭天天“病假”。害得他聽課一點興趣都沒有,他要他哥給他物色好夫子,說了幾百遍了,也沒個回音的…… 如今還好,這頭那老巫婆還給他塞侍妾,催促他早些知曉那“燕好之事”。 女人,他平生最恨的便是女人! 自私自利的生母,他一出生,便將他遺棄;那惡毒的母儀天下的女子,讓他的哥哥至今還坐在輪椅! “三皇子……”殿外一個太監(jiān)怯生生地喚了聲。都知道這三皇子是個不好招惹的,他們都盡力避而遠之。 “煩什么煩?吵死了!——” ------題外話------ 給俺三天把時間調(diào)一下,恢復(fù)萬更。一個冬天俺凍了兩次手,好了又凍還是那只手,那幾個指頭…… 謝謝親們花花鉆鉆票票! ☆、第七十五章 jian情進行(二) 殿前傳來一聲怒吼,殿門外的小太監(jiān)身子一軟跪在了殿門口,壓低腦袋,緊叩著金殿的地面不敢抬起頭來四處張望…… 卿沂歪躺在美人榻上,一手撥弄著前幾日璃王卿泓送來的香爐。 卿沂近段時間因下月年考近了,常常熬夜,小小年紀竟是精力旺盛到失眠難寐,所以卿泓才命人給卿沂送了香爐和助眠的熏香來。 就在美人榻邊上跪著一個的黑衣人。 “達達,你說太子回宮了?”卿沂目光落在手中的香爐上,沒有看跪在地上的男人一眼。 玄達清冷的面因主子的“達達”二字,眉頭猛抖了一下。 他曾不怕死的在主子面前提過要求……要主子不要喚他“達達”,好歹他也是劍士閣三甲出身…… 可是主子不但不聽,還喚得更起勁了…… 玄達喵嗚般的“嗯”了一聲。 “他不是要在城北行宮別院查‘貍門之事’嗎?怎么就回宮了?”卿沂收回玩把弄著香爐的手,坐正身子的同時一攏衣袍。 玄達深嘆口氣,主子終于同他正經(jīng)說話了。 “回主子,太子昨夜便回了。”他沉聲回道。 “昨夜便回了,你怎么現(xiàn)在才告訴本皇子?”卿沂從床榻上跳下來。 “……”玄達唇角抽動了兩下,低垂著溫順的眉眼道,“是……臣失職……請主子責罰……” 他失職在今晨主子起床的時候,他說有要事稟奏,卻被主子一腳踹了出去,要他閉嘴…… 玄達冷著臉,低垂著頭,見三皇子下榻忙讓出道來。 卿沂整理了一下衣袍,就往殿外走,見狀玄達又好心的提點了一句:“主子……殿門口那公公還沒……” 玄達沒有說完,就這么停住了,因為主子一個眼神讓他識相的閉上了嘴。 卿沂走到殿外,那小太監(jiān)還在,卿沂因他是皇后宮里邊的人,便沒給他好臉色,但也不像以往對自家宮里頭的,也沒給那小太監(jiān)一腳。 卿沂往外頭走著,陽光大好,卻是心里頭不甚煩悶,嘴里嚷嚷著去書院。 玄達知道,主子是覺得宮里頭無聊。 跟著卿沂到了書院,卿沂在玄達耳邊耳語了數(shù)句,玄達領(lǐng)了命離開了。 三皇子命他去給璃王通信…… 玄達覺得,璃王那頭估摸著早就知道了太子回宮的消息…… 卿沂剛進書院就看到了郎家的嫡子,和慕國公的幺子。 二人上前來同他行禮。 卿沂捫心自問,他待這二人絕不應(yīng)他們是敵人的子嗣所以惡臉相迎,即便之前得知他二人奉命來伴讀有監(jiān)視他的嫌疑,可是后來卻發(fā)現(xiàn)這二人與他想象的大有出入。 慕氏幺子慕未央受他大哥慕長安的影響深遠,脾性相近,是個好相與的;因晉侯這些年身體較弱,常年深居,根據(jù)二哥所得的消息,三人中最小的郎凌鈺受司岳人影響較大,與他長姐郎凌霄的飛揚跋扈、心狠手辣、又空有膽識而無謀略不同,郎凌鈺性子略靦腆且識禮儀…… 卿沂心里明白,也有可能二人表面如此,可是長期的相處下來,卿沂決心他們不愧對于他,他也不會做對不起他二人的事! 若是他卿沂有心,他堂堂三皇子,即便是庶出,要換書童也不是一件難事。 “三皇子,昨日的《過秦論》可背下來了?”慕未央邊往書院內(nèi)走邊同卿沂搭訕道。 “嗯……”卿沂背著手走在前面,他眉頭微微皺起,面色深沉,頗有少年老成之態(tài)。 慕未央與郎凌鈺相視一望,心頭一緊,低下頭去。是他們記憶力不如以前了嗎?如何昨日背了許久都不曾背下來?只覺得沒有那靳南衣授課之后,所有的課程都變得索然無味。怎么辦,一會兒要是昨日的大人講解起來,他們背不全怎么辦? 一上午索然無味的課程終于結(jié)束了,卿沂揉了揉酸脹的頭,從書院里頭出來,慕未央和郎凌鈺也跟著出來。 卿沂見他二人出來,步下一滯,放慢了不少。 “三皇子是回宮還是去膳房?”郎凌鈺上前來問道。 “回宮?!鼻湟实暬貞?yīng)道,說著朝著自己的宮殿走去。 如此,慕未央和郎凌鈺只好自己去膳房。 見他二人走遠了,卿沂又折了回來,本來他的《過秦論》還沒有背熟,這午膳一過,一會兒先生就要檢查了,他是皇子可不能在他們面前丟臉,這會兒再折回去讀熟幾遍。 卿沂又朝書院內(nèi)走,正午一過的書院,幾本上侍講和侍讀,及一些宮人們都做退了,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將昨夜抄好的《過秦論》打開。 “秦孝公據(jù)崤函之固,擁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窺周室,有席卷天下,包舉宇內(nèi),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當是時也,商君佐之,內(nèi)立法度,務(wù)耕織,修守戰(zhàn)之具;外連衡而斗諸侯。于是秦人拱手而取西河之外……” 才默讀了數(shù)句,發(fā)現(xiàn)一旁的侍講房里頭隱隱有動靜。 卿沂眉頭一皺,方才他來的時候就注意到這里頭沒人的。 正因為沒人,他才進來的,他可不想別人發(fā)現(xiàn),他堂堂皇子,竟然在這里偷偷摸摸的完成為完成的功課。 卿沂將昨日抄好的紙收進袖中后,朝堂側(cè)的侍講房走去。 輕輕推開房門,繞過那盞大屏風,他就瞧見一個白衣男子正在一面翻閱,一面奮筆疾書…… 少年眉目微蹙,他低聲一咳,道:“你在這里干什么?” 他之所以這么問是因為這人的品階看著也不過五六品,或許連侍講都不是,也不過是六品修撰。 忙碌的白衣男子反應(yīng)過來,他放下手中的筆,轉(zhuǎn)身望向卿沂。 見卿沂眉目尚顯年幼,卻有股與生俱來的尊貴之氣…… 他今日是因跟著古雅得以進宮,從寅時宮門前候旨,到卯時入宮后一直在這間房里,雖沒有近看過三皇子,但是在皇狩的時候,他是遠遠的瞧過三皇子的。 夜帝子嗣稀薄,能在宮中如此說話的,不難想到此人就是三皇子。 於思賢一撩衣袍跪地,沉聲道:“下官叩見三皇子,千歲千千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