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節(jié)
小易撓撓頭,想了想道:“昨日圣上走的時候說要爺擔(dān)任丞相一職?!?/br> 寡月步下一頓,似是自言自語道:“謝相……真的走了?” 小易和衛(wèi)箕相視一望,有些不解主子意思。 寡月頓了下,又邊走邊問道:“太子和晉侯可有下落?” 小易眸光一閃,自是有些消息的,只是這幾日主子大婚,他暫時壓下了,沒告知主子,他道:“高鄴將軍率一萬人馬一直追到了巴蜀,可是一到了蜀地便失了下落,高將軍來信是懷疑廢太子和晉侯扮成普通人,混跡入了蜀地?!?/br> 寡月皺眉,心道太子之勢力絕對不容小覷,如今夜帝慕后在行宮之中,還有慕國公府、慕長安那方一直受到監(jiān)視,太子孤立無援,卻不見得太子在外無勢力,唯恐其…… “昨夜慕七子衿他們走時有無留話我?” 衛(wèi)箕想了想道:“慕公子走時倒是留了話,說什么要爺好生照拂他的幾個哥哥?” 寡月身形一顫,慕七怎么突然間這么說?莫不是他以為他要成大雍丞相了? 寡月同衛(wèi)箕道:“將熱水備著,夫人怕是要起來了,對了,昨日你要你同蘇娘說的話可帶到了?” 衛(wèi)箕笑道:“爺?shù)姆愿滥睦锔彝K娘說了她繡活也做不得了,倒是入府幫襯夫人安逸,這偌大的府宅里都是些男丁也不好照顧夫人,爺讓她入府,她歡喜的不得了呢,她這也圖個老來安逸,便能來伺候夫人也是福氣……” 寡月笑了笑道:“府中內(nèi)務(wù)事都教你了,安置好些了,便要她伺候好九兒。” “是,是。” 寡月用了膳,寫了封信同小易道:“將這個帶給靳公爺,再挑幾份好禮品去?!?/br> 寡月自是不能帶著顧九去看靳公的,這樣不合禮數(shù),只是靳公那頭好歹還占著南衣祖父的位置,他要替南衣盡孝,只能這種方式了。 寡月正想著卻見一身桃紅里裙,粉紫褙衣的顧九急急忙忙地從外頭走來。 寡月愣了一下,沒有料到顧九這么快就起身了,在瞧見她的小臉的時候他臉上又揚起寵溺的笑。 他忙著上前去扶她,將要問她休息好了沒有,卻聽見她怒極朝他說道:“都怨你!” 寡月一頭霧水…… “起來晚了?。 鳖櫨偶钡弥倍迥_。 寡月這才瞧見顧九手中端著一個案盤,案盤上頭是兩個杯盞。 寡月不懂這些,但顧九知道啊,昨夜那送喜嬤嬤千叮嚀萬囑咐了的,倒是經(jīng)了昨夜一番折騰,她忘記道九霄云外去了…… “九兒,你別氣了別氣了,都是我不好,今日晚上我節(jié)制一些好不……” 寡月這么一說,站在門外頭的衛(wèi)箕與小易他們臉一震紅一震白…… 節(jié)制? “咳咳咳……”顧九被寡月的話嗆到,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怎么才一夜,就像是變了性似的! 顧九一咳,那人又心疼了,忙給她拍背。 末了,顧九耐著性子不去同他計較什么,上前去將茶盞奉在陰氏雙親靈牌前,又燃了三炷香。 寡月沉著臉跟著將三炷香奉上,轉(zhuǎn)頭他沉聲同顧九道:“九兒,你認(rèn)為我欺師滅祖也好,或者不近人情也罷,我要告訴你……他們是我父母卻不是我最親的人,他們走的早,沒能留在我的記憶里,我這一世最親近的人是九兒你……而后是夜闌、殷叔、衛(wèi)簿衛(wèi)箕、小易、蕭大哥他們……” 顧九呆愣了一瞬,末了手指落在寡月的唇上,“別說了……” 寡月瞧她比之昨日更為紅潤,那櫻桃檀口在啟唇之間就能蕩起他的心神,好想一親芳澤…… 顧九瞅著他失神的模樣,心中訝然,已能猜測到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她一手重重的掐了一下他的臉頰,冷聲道:“真是一夜喚醒精蟲?成日你腦子里都想著那yin事了?” 寡月俊臉頓時爆紅,一時間猛地捂嘴咳嗽起來,也不知是羞的,還是像方才顧九那樣被話嗆著了! 反正他已無地自容了,這會兒還被顧九將那事拿出來說,他頭一偏都不敢正眼瞧顧九一眼了。 “咳咳咳……” 察覺到他咳嗽的時間有些長,顧九莫名地?fù)?dān)心起來,伸手去碰他,“你怎么了?” 那雪衣男子卻是一個勁兒的猛咳著,想要將心肝脾肺腎都給咳出來。 顧九慌了神,忙喚了聲:“小易!” 小易早就聽到主子的咳嗽聲了,只是沒兩主子的吩咐他不敢貿(mào)然進(jìn)殿。 “夫人……”小易邊在懷中摸藥瓶邊擔(dān)憂地喚了聲。 末了,那人總算是好了些兒,卻依舊不敢正眼瞧顧九。 顧九心里起了絲絲惱意,她直起身子,同一旁的小易道:“給你家主子熬碗十全大補(bǔ)湯去?!?/br> 寡月一個激靈抬起頭凝著顧九,末了又猛地咳起來。 小易是束手無措,這頭主子咳,那頭夫人又有吩咐,怎么辦?他是兩頭沒轍?。?/br> “還不去嗎?”顧九皺眉道。 “咳咳咳……” “那還是我去。”顧九一提衣裙朝外頭走,這時候,身后主仆二人都趕了過來。 “這事夫人怎么能動手呢?” “九兒,我喝我喝,你要我喝什么我都喝?!?/br> 白衣勝雪的男子跟在女子身后,他面頰緋紅,清澈的鳳眼因方才的咳嗽變得微紅,他不是正想著昨夜幾番耕耘,也許她腹中已有了她的骨血,他怎能容許她不顧自己的身子…… “九兒,我?guī)闳ネぷ永镱^坐著,要衛(wèi)箕和寧遠(yuǎn)拿了筆墨紙硯來,我給你畫畫像如何?”寡月靈光一閃道。 顧九狐疑的皺眉,寡月已不容她多說,上前去牽著她的手往園中亭內(nèi)走去。 這里是安陵王府的湄園,寡月命人在這里種了許多花卉,這里有一水池,池上有亭,風(fēng)景甚好,寡月曾言夏日在此擺上竹榻乘涼,是最好不過的。 他們將至,衛(wèi)箕和寧遠(yuǎn)就跟了過來,二人手中都拿著東西。 寡月果然是來給她花畫像的,怕顧九坐著無聊,還命衛(wèi)箕給她拿了好多東西來頑。 什么繡布,團(tuán)扇,還有胭脂水粉…… 便是由她亂頑,他卻在那石桌上,滿面帶笑的給她畫…… 顧九心知他只有這三日的休息時間,這樣陪著他也不是不感動的。 許久之后,顧九估摸著應(yīng)該好了吧…… “寡月畫好了沒?”顧九神情慵懶地問道。 寡月專心畫作,一時間都忘了回答顧九,末了,顧九起身一攏衣裙就要朝他走去。 那人似是在顧九接近他快兩米的時候回過神來。 倉皇間他猛地將畫作拿在手中,支吾道:“九兒……容我上了色再給你看?!?/br> 顧九眉一挑,也沒再說什么,而是勾唇笑了笑,“無妨,你先上色吧?!?/br> “等上好了,我再看也不遲……”顧九說道,伸手去揉有些發(fā)酸的脖頸。 寡月將手中的畫交與身后的寧遠(yuǎn)吩咐了幾句后,寧遠(yuǎn)將畫拿到書房,一個小廝上前來收拾書案。 寡月扶著顧九,柔聲道:“我送你回房吧。” 顧九點點頭,只覺得他們稱了夫妻之后,這人對他殷勤了許多。 顧九覺得有些怪異,心里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她覺得寡月照顧她太小心了些兒,就同在照顧……孕婦。 想到這里顧九猛然望向寡月,心道:莫不是他真的以為只要一夜就能讓她懷上? 顧九有些哭笑不得,若是這樣她也無話可說了。 可是有些話她還是想同寡月說清楚的。 等回了房,顧九掩上們,給寡月斟了茶后,攏著臂帛坐下,才同寡月道:“你莫不是想要子嗣了?” 顧九說的直白,倒是把寡月唬了一小下。 身為男子,誰不想要自己的子嗣,若是能有一個他和顧九的孩子…… 他揚起唇,傻傻的笑,一時間忘了回答。末了,回過神來,才開始揣摩顧九的意味,他心中有些慌,他一直只顧自己欣喜,卻忘記了顧九的感受,他有些緊張,茶也不想去碰,徑直的去抓顧九的手,“九兒,若是你現(xiàn)在不想要,那……那日后再要吧……” 他纖長的睫羽在眼簾處打下一片陰影,心里有些難過,他只是私心想要一個和顧九的孩子,他做不到給顧九送上避子湯,卻也不舍得顧九忍受生產(chǎn)的痛苦,他心里矛盾而復(fù)雜,看來的今后的日子,節(jié)制是必要的了…… “九兒……昨日你也許沒有瞧見,林家叔子一家來了,平安村的李嬸也來了,他們跟著殷叔來的,他們帶了好多農(nóng)貨……”寡月柔聲說道。 顧九抬眼凝著寡月,以為他是在轉(zhuǎn)移話題,不禁皺起眉來。 “九兒,在我兒時的時候就聽村里講有一個嬸子,生了五六個孩子,后來實在是受夠了生產(chǎn)之苦,便找了村里的穩(wěn)婆來同那婆子說再也不要受生產(chǎn)之苦了,問那婆子有什么方法,那穩(wěn)婆也算個巫醫(yī),給她弄了一碗湯藥,湯藥里頭放了兩個田螺說是,田螺能將兩巢堵上,我那時不懂,只知道那婦人沒半年就死了……”寡月凝著顧九神色哀傷,“我現(xiàn)在想,只道她那丈夫是個放浪縱情的,若是真憐惜發(fā)妻,還讓她受生產(chǎn)之苦?你也知道農(nóng)家里的婦人哪里喝得起什么‘避子湯’?于是也便苦了那婦人……九兒,我不會讓你受苦,一絲也不讓你受,你若不想,咱緩個幾年……” 顧九聽得目瞪口呆的同時,心中不是滋味,沒有想到寡月能想到這層上,生子也確實是她擔(dān)心的,但是為了寡月她不會害怕的…… 他能體諒她,她心里感動。 末了,她帕子抵唇,低頭道:“早些,晚些都是要懷的,不若趁年輕多生幾個……” 說完,她不自覺的紅了臉。 她這一說,可把寡月樂呵到了,當(dāng)即離了位置,跑到顧九面前將她摟在懷里,只道:“我不會讓你受苦的,我會讓諸葛蕁日日來給你把脈,到了孩子要出生的時候,我找夜闌將宮里的女官御醫(yī)都來!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你也不許有事……” 顧九瞅著他的樣子,搖頭笑道:“瞧你,還沒個影子的事,現(xiàn)今就激動起來了,擔(dān)心這擔(dān)心那的……” 寡月羞赧低頭,心底還是對自己有信心的。只要九兒要他和他的孩子就足夠了。 · 在寡月與顧九大婚的時候璃王要大婚的消息也傳了出來。 鄭子衿還記得前日,他和慕七合伙準(zhǔn)備將寡月灌醉的時候,寧王推著璃王前來祝賀,這一下子皇親國戚都到了,一陣一陣的祝賀拜謁。 璃王說過要來喝陰寡月的喜酒,他沒有食言,帶著一車的厚禮,在寧王的陪同下來了。 酒正濃時,陰寡月被他們幾個熟知的一陣車輪灌醉術(shù)下來,已是人事不知了。 淺笑之中,少飲的圣上突然對身后的宮人道:“既璃王在此不若將圣旨宣了吧,趁著喜慶,喜上加喜?!?/br> 卿泓訝了一瞬,放下手中的杯盞,朝圣上拱手。 那時的鄭子衿瞧著慕七老神在在的樣子,他們兩個都似乎是在想不過是圣上要封璃王為丞相的詔書吧…… 哪里知曉……那詔書本是謝國公次女與璃王卿泓的大婚詔書。 短暫的驚訝之后,無數(shù)的官員上前來祝賀。 “恭喜恭喜,恭喜璃王將娶如花美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