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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六宮粉黛無顏色在線閱讀 - 第三十五章 魚龍舞洞庭(2)圣駕至,戰(zhàn)鼓開

第三十五章 魚龍舞洞庭(2)圣駕至,戰(zhàn)鼓開

    六月初五日,未時二刻,風(fēng)清日晏。

    淮揚城外三十里的官道,慕容槐身著赤玄大朝服,頭戴武弁大冠,紆佩金紫,和一眾百十名官吏正襟危站,比肩而立,表情肅穆。

    絲竹之聲迤邐傳來,醒目的龍旌在風(fēng)中獵獵,山河原野被這一亮色點染,草木相輝光,旗、幡、扇、傘蓋云屯森立,千乘萬騎,氣逾霄漢.......眾官員已經(jīng)齊刷刷跪倒。

    待到近前,稽首三叩九拜,與眾人和聲念道:“微臣,敕下安南侯,領(lǐng)淮南節(jié)度使慕容槐,從淮南百官,恭請陛下圣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擎旗的神武衛(wèi)勒馬列戰(zhàn)兩旁,然后層層疊疊的藩旗、華蓋、雉扇、龍鳳氅浩浩蕩蕩劈開一條御道,朱輪華轂的輅車掀起金絲鮫紗帳幔,一位身著明黃龍袞,腰束九玉鏤雕龍首螭紋金帶銙,發(fā)戴赤金蟠龍冠的盛年男子起身出來,搭在內(nèi)侍監(jiān)的手臂,緩步邁下御登,面上帶著溫和的笑意,一路來到跟前,一柄遮天蔽日的黃羅華蓋和一對雀羽大扇隨至移來,慕容槐先看到一雙赤舃麂皮龍紋靴,衣擺垂下,上堆繡福山壽海、海浪輔、八寶和合、摩羯魚構(gòu)成的寓意“萬世升平”的錦繡圖案,彎身下來,一雙修長白凈的手伸出,袖緣簡潔明雅的云雷璇紋:“慕容卿,快平身?!?/br>
    語聲謙和如霽月清風(fēng)。

    說著,手已經(jīng)攜在了肘上,像后生攙扶一位老人,慕容槐誠惶誠恐,又不敢不受,只好就勢起來,拱手鞠身再拜,“臣不敢,謝陛下天恩?!?/br>
    皇帝笑道:“愛卿鎮(zhèn)守淮南四十余載,勞苦功高,自是當(dāng)?shù)?!?/br>
    “食君之祿,不敢當(dāng)辛勞?!边@是慕容槐第一次見到這位年輕的皇帝,目光從面上極快地掠過,面如冠玉,劍眉朗目,五官的輪廓雋逸磊落,眉峰隱隱有剛毅的弧度,心中不自覺地躍過“龍章鳳姿,氣宇不凡”,早聽京中的心腹們說,隆興皇帝肖似先帝的俊美,卻不想果真是如此金玉其質(zhì)的人物,還記得早年拜謁太.祖和太宗,皆是不敢恭維的相貌,傳聞元和皇帝的母妃是個絕色美人,只可惜紅顏易隕,元和帝肖母,又才華斐然,禮賢下士,是以當(dāng)初在太宗眾多皇子中脫穎而出,得了文臣集團的擁護,成了本朝第一位容貌不被詬病的君主。

    皇帝望著四野,感嘆道:“果然魚米之鄉(xiāng),處處人杰地靈,一路行來,無不見疊巘清嘉,百卉飄香,愛卿治理得當(dāng),朕心甚慰?!?/br>
    慕容槐拱手再拜,姿勢謙卑:“托陛下洪福齊天,微臣不敢居功。”

    皇帝對身后的百官說:“都平身罷。”

    眾官吏叩首:“謝陛下隆恩?!饼R刷刷起來,衣服沒發(fā)出一絲聲響。

    皇帝道:“朕要給先忠毅將軍敬柱香,不知靈位在何處?”慕容槐心頭狂喜,立刻道:“在舍下祠堂?!被实蹖ι砗蟮溃骸皵[駕慕容府?!?/br>
    .....

    探芳院。

    定柔剛用完了一盞玫瑰露,尹氏遞過去帕子,定柔笑著謝過,一邊聊家常,尹氏撫摸著肚子說:“今日公公和三位少爺都去迎駕,四少爺寅時就起來去巡查布防了,早飯也沒來得及用,午飯也不知可曾用了,我想去送飯,婆婆說街上全戒嚴(yán),寸步難行,天子一來,可有的忙了。”

    定柔看著嫂嫂臉上的憂慮,心中感動,問:“我哥夜里會回來吧?嫂嫂多做些哥哥愛吃的,補回來就是了?!?/br>
    尹氏笑:“夜里還不知道呢,我預(yù)備上便是吧。”

    正說著,門外傳來一疊聲的喊叫:“少奶奶!少奶奶!”是葛氏的聲音,一臉喜慶地奔進屋里來,對定柔福一福,說:“少奶奶,小姑,快!天子來咱家了!”尹氏“啊”一聲,旋即反應(yīng)過來,定柔念頭還未轉(zhuǎn)過來,葛氏說:“已進了祠堂,來拜祭先老太爺?shù)?,前頭全是禁衛(wèi)軍,把內(nèi)院垂花門都封了,婆婆和幾個小姑都去看了,讓奴家來喚十一姑娘和您,沒準(zhǔn)能瞧見天顏呢,幾輩子也趕不上這等福氣??!”

    定柔這才覺悟過來,當(dāng)今皇帝,一國之君,下榻自家了,這個隆興皇帝不知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想了想,又覺得多事,干嘛糾結(jié)這個,他長什么模樣和自己沒有半分干系,不過,一下地便來給祖父敬香,倒是個有心人。

    尹氏扶著肚子起來:“這可是百年難遇的,我得去看看?!备鹗厦Σ坏鼇頂v扶,定柔卻沒動,葛氏好奇“小姑不去嗎?婆母特地說了,要您瞻天顏呢?!倍ㄈ釗u頭:“我傷才將掉痂,走路不好看,外頭人多,我不想惹人笑話?!?/br>
    尹氏和葛氏只好去了,一路攙扶著,到了西院垂花門,只見圍了烏泱泱的人,西院的其他姨娘和丫鬟婦孺盡皆出來了,連廚房燒飯的婆子也在,溫氏和玉霙站在最前頭,門外明光鎧甲的兵士站的如鐵桶一般,持著金吾橫刀,表情僵冷。溫氏在說好話:“禁軍小哥,通融通融罷,我們都是內(nèi)宅的女眷,絕不是什么刺客,只求瞻一瞻天顏?!北娙艘魂嚻鸷鍘颓?,門外的聲音冷如玄冰,毫無溫度:“不行!”

    溫氏不死心,又道:“妾身主管府宅庶務(wù),還求出去為皇上置辦茶點,布置筵席?!?/br>
    禁軍目光冷戾如電,語氣更冰:“自有司醞女官和御前內(nèi)侍,無需爾等cao心,快退后,刀戟無眼,傷到爾等休怪吾失手。”

    眾人看了看那明光光的刃,不敢再發(fā)一語。

    待過了會子,見禁軍踏步集隊,鏗鏘離去,才知鑾駕走了,慕容槐去送了,前頭傳來消息,皇帝在祠堂新進下了諭旨,先太老爺謚號加“思懷”二字,慕容槐加封靖國公,超一品爵,秩祿同比親王,特賜御前免跪,這殊榮前無僅有,闔府當(dāng)下不勝歡喜,不免鞭炮煙花慶賀了一番。

    行宮已安設(shè)了接駕的大宴,地處與慕容府南轅北轍的東城,一處前朝“穆姓”諸侯遺落的私邸花園,已充為官產(chǎn),閎宇崇樓,瓊臺玉閣,流水小橋,暖塢涼榭應(yīng)有盡有,風(fēng)景怡然,避暑的上佳之地,華苑別業(yè)不失蘭桂清幽,原名“韶暉園”,規(guī)模比之從前的節(jié)度府猶勝幾分,慕容槐接了詔諭后,緊急召集淮南千名工匠大肆擴建,日夜不斷,御用朱漆琉璃瓦和漢白玉,雄立起殿宇金闕,御階九仞,前兩日方落成,改名“玄暉宮”,以接圣駕。

    晚飯的時候,溫氏和幾個女兒還懨懨的。

    慕容槐宿在了府衙,夜間與官員們還有會議,紫薇廳擺了兩桌,父親不在,幾個女兒便少了規(guī)矩,都圍到了正桌,獨留了玉霙和葛氏母子,慕容康回來連戎裝都沒換,坐下端起粳米飯就吃,狼吞虎咽,原來午晌也沒顧得上吃,餓了兩頓,吃完還要去街上巡邏,尹氏心疼,不停往骨碟里添菜,溫氏也心疼兒子,坐在旁邊剝蝦盛湯。幾個meimei圍過來期期艾艾瞧著,待兩碗飯下肚,尹氏去盛第三碗,慕容康接過母親遞過來的湯灌了兩口,毓娟才忍不住問:“哥,皇帝長得什么模樣???”

    慕容康又呷了一口湯,開始吃第三碗,淡淡丟來一句:“人樣兒唄?!?/br>
    毓娟生氣,小嘴一撇:“誰沒長人樣兒,哥你就會欺負(fù)我!”

    慕容康已吃了八分飽,不再胡吞海咽,嚼著菜說:“難不成還長個鬼樣子不成?!必咕旮鼩?,對溫氏撒嬌:“娘,你瞧哥,這不是大逆不道么?!睖厥闲︵亮怂谎?,靜妍也道:“我們是問他長得是俊還是丑?是高還是矮?戲文里的王都戴著長胡子,咱們的皇上胡子長不長?”溫氏也說:“是啊,你就跟我們說說嘛,我們好奇了一下午,站在大日頭底下曬了半晌,好話說盡,那些禁軍硬是鐵面無情?!?/br>
    慕容康想了想道:“我站的遠(yuǎn),只瞧了個側(cè)影,好像沒留胡子,身形跟我差不多吧,穿著龍袍,一大群人簇著。”

    幾個女兒嗤之以鼻,這是個什么回答!毓娟沒好氣地道:“你別告訴我,人家模樣也似你這般?!?/br>
    沒想到慕容康直接說了一句:“嗯,我瞧都差不多,耳朵眼睛鼻子嘴,沒長犄角?!?/br>
    幾個女兒差點噴飯,毓娟“切”一聲,“明天我問爹去?!?/br>
    定柔默默地喝著水晶丸子湯,溫氏打圓道:“世人皆知,當(dāng)今圣上至德十七年生人,說起來比你哥小一歲,可不是差不多嘛,想來風(fēng)華正茂,傳聞天家出丑男,你爹朝見過開國的兩位皇帝,說太宗臉上有大麻子,長得兇巴巴的,讓人一見就畏懼,到了先帝,便端正過來了,也不知這位當(dāng)朝皇帝肖似了爺爺還是父親?!?/br>
    幾個女兒聽如是說,愈發(fā)生了探究之心。

    溫氏下意識地瞥了玉霙一眼,見一手支頤一手撥拉碗中米粥,神思盡是向往之色,又看著定柔,這孩子一臉事不關(guān)己,不禁心底焦慮起來。于是道:“咱們離京幾千里,自是什么事情都知曉的不詳,不過那位仁圣慈懿皇太后的事跡還是人盡皆知的,戲園子里都排成了戲,除了十一,你們皆看過的《錦凰記》,受盡委屈的孤女,垂髫之年出來流落江湖,受盡了欺凌和白眼,連上天都沒想到,長大成人之后,一躍成為內(nèi)廷女官,成為太子妃,皇后,皇太后,一個沿街乞食的乞兒搖身變成了萬人跪拜敬仰的國母,何等的傳奇!堪為咱們女子的表率,脂粉堆里的英雄啊,當(dāng)今系她所出所育,必然風(fēng)采不凡?!?/br>
    幾個女兒無意識地點點頭,聽得入了神,靜妍神往道:“做女人活到人家這個份上,真真值了,不枉轉(zhuǎn)世一遭?!?/br>
    溫氏問慕容康:“你爹說五姑娘也回來了,怎地不見她?”

    慕容康用薄荷茶漱了口,接過帕巾,道:“我也沒瞧見,說是在后面的玉輅車上,后妃不得私見外臣,直接去了行宮,過一兩日,選吉期回門省親。”

    溫氏嘆口氣:“昨日邸報來了你爹才知道,五姑娘臨來前晉升了昭儀,正二品,九嬪之首,位同三卿,爵比公候,入宮不到兩年啊,果然非比尋常的得寵?!?/br>
    靜妍和毓娟驚呆,玉霙垂著眼瞼,眼底躍過沉痛的黯然,溫氏全看在眼里,十五眨動著水靈靈的眸子,好奇地問:“咦,豈不是跟爹先前的品秩一樣了?jiejie做大官了?”溫氏有意無意地看著定柔道:“你爹是臣下,人家是皇妃,金尊玉貴之身,便是品秩不相等,相見之時也得跪拜,尊一聲‘娘娘’,咱們?nèi)叶嫉眠凳锥Y拜,這就是人上人,五姑娘好福氣?!?/br>
    幾個女兒陷入沉思中,各自撫摸自己的面頰。

    定柔心想,不管五姐夫是天子還是素民,對五姐好也值了,也算不枉嫁了一場。

    慕容康用罷了飯,起身要走,忽然又道:“我今兒到是見了另一個人,鑾駕來咱家的時候,我在前街戍衛(wèi),一個人在后頭喚我‘季安哥’,從馬上下來,穿著禁軍統(tǒng)領(lǐng)的金烏鎧甲,我看了半天也沒認(rèn)出他是誰,他才說破,原來他姓陸,幼時在咱家小住過半年,和他祖母一起,母親可記得?”

    溫氏幾乎想破了腦袋才想起來,一個錦衣少年郎的模糊身影:“陸家哥兒?你祖母的遠(yuǎn)方表妹?平?jīng)龊蚣???/br>
    慕容康:“嗯,正是了,陸家紹翌公子,混得不錯,現(xiàn)在是天子的近侍,散騎中將。”

    溫氏看了看毓娟,忙問:“我記得陸家哥兒長得也是眉目端正,還是嫡出長子,比你小好幾歲,你沒問問婚配了沒有?”老爺怎么把平?jīng)龊蚣医o忘了,雖是千戶侯,可陸家兩代做著京官,根結(jié)盤踞,又沾著親,比那御史臺彭家可得益的多。

    慕容康整理整理鎧甲,明白了母親的心思:“只說了兩三句話,那種情形下我問這個作甚,你問爹吧?!闭f罷,和尹氏相視一眼,大步出去。

    溫氏惦記上了這件事,苦等慕容槐回來,到了第三日下晌小廝才送口信說老爺今夜回府,一直等到深夜,和衣在屋里打盹,強撐著困意,要知道好貨不待人,小十若能嫁到平?jīng)龊蚣遥允菆A滿了。子時慕容槐才回來,有心事的時候會宿在書房,這廂也累的焦頭爛額,溫氏端著夜宵進來,慕容槐擺擺手,示意胸中堵悶,不想吃,溫氏說:“妾身特熬的冬瓜花膠湯,熬了一個時辰,腥味都去盡了,對老爺?shù)南拾Y有益,還加了安神的棗仁粉,老爺好歹用兩口吧,一點也不膩的。”

    慕容槐接過來,握匙嘗了兩口,清淡中透著回味余香,胃口一下打開了,溫氏自來有一手好廚藝,能叫他口腹暢快起來,這個女人討的值,能生孩兒又心思靈巧,還溫柔賢淑,不枉他的信任。

    待用完,溫氏端來薄荷水和盂盆,伏侍漱了口,去了發(fā)冠,打松頭發(fā),換上寢衣。

    慕容槐坐在榻邊,捏著眉心,似心情煩躁,溫氏猶豫了再猶豫,還是開口了,說到一半被打斷,罵她:“你當(dāng)我癡傻了呀,我如何不知平?jīng)龊蚣遥歉鐑罕妊艃盒∫粴q,又是皇帝的同窗,前途無量,我盤算著讓雅兒嫁過去,早幾年就打聽了,誰知京中的人來信說,人家哥兒不到十四歲就定親了,林國公家的嫡四女,照理過了及冠早該成婚了,只緣林家姑娘久病不愈,才拖延至今的?!?/br>
    溫氏吃了鱉,臉色晦敗,只好嘆息,誰讓天高皇帝遠(yuǎn),京中的青年才俊都被搶了,憾煞人也。

    走過去按揉頸肩。

    慕容槐忽然道:“我真沒想到,天子如此不凡,襄王也是龍風(fēng)之姿,看來趙家氣數(shù)正盛,這個邢全......我真后悔......”后面的話沒說下去。

    溫氏沒敢再問。

    此后過了兩日,行宮的內(nèi)侍監(jiān)送來口諭,昭儀娘娘巳時三刻省親。

    慕容槐率闔家長迎大門外,人頭兒伏了滿地。

    儀仗大隊一直綿延到了前街,燕樂鳴奏繞耳不絕,宮娥掀開水晶珠簾,一位女子走下金鑲玉裹的厭翟車,身著綃金孔雀羅大袖衫,圍著二等內(nèi)命婦長尾雉補子的霞帔,鋪錦列繡,遍綴雪色小珠,垂著碧玉墜,云霧綃披帛長長地逶迤約地,衣袂和袖擺亦翩然及地,一經(jīng)一緯質(zhì)如煙霧,一花一葉金絲銀線,頭上翠翹金雀旒珠步搖冠,葳蕤華茂,珠寶之光燦然生煜,額間一朵金螺花鈿,端的是雍容華貴,光艷照人,兩肘被烏紗巾的女官攜著,粉衣宮娥挽著長長的裙裾,一行內(nèi)監(jiān)排著雉羽宮扇提爐熏香引在兩畔。

    眾人磕頭向地,齊聲念:“昭儀娘娘萬福金安!”

    女子十分受用,唇邊掛著一抹得意,姍姍行至,語聲微微哽噎:“爹爹,折煞孩兒了?!?/br>
    說著,兩旁的內(nèi)侍已將父親攙扶起,女子這才說:“都起身吧,一家人無需多禮,本宮可想煞你們了?!?/br>
    眾人這才嘩啦啦起來,看著一身貴氣的娘娘,恍若九闕天宮降下的神妃仙子,女眷們羨慕的眼睛快出血了。

    慕容槐含著淚光,欣慰地拍拍女子的肩頭:“我兒果然沒讓為父失望,不枉栽培你一場!”

    女子款款施身,對著慕容槐和郭氏行了一個禮,“爹爹安好,母親安好,各位叔伯嬸娘安好,艷兒歸家了?!比巳褐朽u氏夫人已泣不成聲,女子看到母親,兩行淚滑落下頷,上前挽起娘親的手:“娘......”

    鄒氏哭出了聲:“我兒一走,天高路遠(yuǎn),娘日日夜夜魂牽夢繞啊......”

    女子忍不住將娘親抱進了懷里,對著眾目睽睽,噙著淚說:“孩兒也想娘啊......沒想到我只說了一句想家,皇上便親來了淮南,娘,女兒給你掙回榮耀來了,皇上親下諭旨,封你做正四品恭夫人,封誥和寶冊寶印,還有霞帔鳳冠,女兒帶來了,您以后也是朝廷命婦了?!?/br>
    鄒氏止住了哭聲,驚的不敢相信,眼淚都忘了怎么流,下意識地看向慕容槐,這廂對她點點頭,誠然道:“你為我慕容氏誕育出艷兒這樣的貴人,功不可沒,以后這宅子里的庶務(wù)你和良意一起打理吧,百年后牌位上大供桌,伴在吾的右邊?!?/br>
    眾人聽著,心下一陣唏噓,怪道詩中說,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鄒氏欣喜若狂,鞠身一福,發(fā)間已難掩霜絲:“妾身謝老爺!”

    郭氏眼中迸出怨毒,狠狠剜了鄒氏一眼,姨娘們恨得暗暗咬牙,嬸娘們一臉艷羨,溫氏低眸,悵然若失,側(cè)頭在一眾佇立的女兒中尋找一個姌裊的身影,這孩子今日穿了一套雪蓮對襟衫裙,逆光而立,身線柔美婹巧,睫毛長長鬈起,眉目恬靜澹然,不施丁點粉黛,頰邊至耳根再到脖頸的肌膚渾然一體,如鮫珠生華色,美玉生光暈,日光下,隱隱透著內(nèi)里紅彤彤嬌嫩的脂,越看越是天仙之姿,又瞥了一眼被前簇后擁的昭儀娘娘,微笑浮著一個大酒窩,勻脂敷粉,美則美矣,卻是人間的顏色,兩兩相較,勝負(fù)分明,心里說:“論起美貌,我兒可比她強了多少倍,十一快快長大吧,給娘也爭出一個體面尊榮來?!?/br>
    玉霙站在定柔身邊,十指絞著帕子,眼眶中一片灼熱,努力忍著淚意,定柔察覺到她的異樣,緊緊挽住了那手。

    慕容槐親自將女兒迎進了嘉熙堂,更了衣,坐在上首,讓幾個弟妹都過來拜見jiejie,昭儀含著典雅的笑,每個近前細(xì)細(xì)詢問關(guān)懷一番,再加以訓(xùn)誡,送上精心準(zhǔn)備的禮品,皆是宮中賞賜的貢品,民間見不著的。

    定柔得了幾匹妝花緞、妝花紗、團花串枝織錦、縷金羅、番邦的瓜子羅,另一盒首飾,舶來的胭脂水粉,和一把象牙折扇,姐妹們是一樣的。

    料子堆錦疊繡,觸之柔軟生滑,如嬰兒肌膚,心下歡喜,正好給母親做外衫,再給沒出生的侄兒做些衣服,留到滿月宴穿。不想行到半路被靜妍氣哄哄奪了過去,撲通撲通全部扔進了湖里,毓娟和十五的也扔了,玉霙見狀,只好讓丫鬟把自己的也扔下水,靜妍咬著牙:“神氣什么??!做了娘娘就了不起啊!還讓我跪!當(dāng)我們是奴婢嗎,她送的東西我嫌腌臜!”

    毓娟也掐著腰哼道:“瞧她那樣,真想上去扇幾個巴掌,裝什么貴人啊,忘了她從前的臭樣子,當(dāng)著我們牙尖嘴利,出去見了公子哥立馬變作了一副樣子,捏著嗓子輕聲細(xì)語,弱不禁風(fēng)的,今上也奇怪,竟會喜歡她那副矯情的做派!”

    靜妍道:“男人真是惡心,今上也不例外?!?/br>
    十五也學(xué)著兩個jiejie掐腰:“咒她早日失寵,打入冷宮?!?/br>
    定柔望著湖面的花花綠綠心疼極了,其他的倒罷了,這些錦緞多可惜,不知多少織娘耗費血汗織出來的,打算等她們走了,下水撈起來,洗洗還能用,靜妍看破了她的意圖,指著她道:“慕容十一,你最好給我要臉些,否則以后別當(dāng)是我meimei?!?/br>
    定柔看著兩個jiejie鋼針?biāo)频哪抗猓缓米髁T。

    拂菁院,郭氏在摔東西,嘴里罵著:“賤婢!老母雞上樹!也敢在我面前揚武揚威,一個洗腳婢養(yǎng)的庶女成了娘娘!這世道真是沒救了!當(dāng)年選妃,若非我娉兒比今上歲齡大,怎會讓這小賤人得了意!我呸!小娼婦!......”

    掇青院堂屋,鄒氏站在妝鏡前換上了誥命服,圍上霞帔,戴上四品命婦鳳冠,伸展手臂對鏡轉(zhuǎn)身,慕容昭儀坐在旁邊羅漢榻上,屋中擺滿了箱子,滿滿的珍寶古玩和各種御貢的名貴絲綢錦緞,貂皮白狐腋的皮毛。

    鄒氏看的眼花繚亂,撫摸著皮草:“娘一輩子也沒這么風(fēng)光過呀,我兒爭氣,不枉娘辛苦生你?!?/br>
    昭儀放下茶盞,道:“這才算什么,區(qū)區(qū)一個四品誥命,太太可是正二品呢,女兒如今晉升九嬪,九嬪之上還有四妃,且有的圖呢?!?/br>
    鄒氏從金玉綾羅上轉(zhuǎn)回頭來:“我兒還能坐上四妃,聽說四妃已滿了呀?!?/br>
    昭儀撫摸手上的玉指環(huán):“那就給我騰出位子來,宸妃是陛下珍視的人,又沾著血親,自動不得,淑妃德妃皆有皇子傍身,地位也不可撼,唯有賢妃,不甚得寵又傻笨,只要沒了邢家的靠山,動動指頭就能將她拉下來?!?/br>
    鄒氏贊許:“我兒比娘百倍的出息!”忽又轉(zhuǎn)了念頭,問:“賢妃沒皇嗣,只要你生下一男半女,豈非輕而易舉代之,對了,兒啊,娘正要問你,你入宮快兩年了,陛下也時常寵幸,怎地還未有身孕,你爹那天還問我呢,你的身體是否有礙?”

    昭儀怔了一怔,忙道:“女兒無礙,娘多想了,許是機緣不湊巧,不說這個了,我今見了玉霙那賤丫頭,心里發(fā)慌的緊,這次陛下巡幸淮揚,爹爹是不是打算趁此機會把她送到龍榻上,跟我平分春色?”

    鄒氏道:“可不是嘛,那賤種這幾年求親的那么多,前幾日你爹壽辰喬家還鬧了一場,讓人看了笑話,名聲也臭了,你爹竟硬咬著牙沒將她嫁了人,唉,也怪娘沒手段,這些年溫良意得勢,深得你爹信任,是個了得的,連太太都被厭棄了,處處是她的耳目,娘無權(quán)無勢,若不然尋個由頭毀了玉霙那張臉,也省的后患無窮?!?/br>
    昭儀眼中閃過陰鷙,輕笑道:“勾欄賤種也妄想做皇妃,憑她的出身,太后是何等嚴(yán)厲的人物,豈能容得下,走著瞧吧?!蓖A藭?,又感慨:“沒想到小十一也出落的這般好了,爹那點子心思,就怕我失寵了,等著讓meimei們后來居上呢,殊不知我在宮中爭的有多難,還要被自己人挖墻腳。”

    回行宮給母親留了兩個心腹宮人,在耳邊囑托找時機作為一番,讓十一妹改嫁旁人,再不若放把火,斬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