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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太后有疾在線閱讀 - 第9節(jié)

第9節(jié)

    聽聞此話,哀家便松了手,將沉香木盒舉到傅堯徽眼前,揚起一個自以為很是溫婉的笑容,咬了唇低聲道:“世子,務(wù)必收下罷。”

    “滾。”溫文爾雅的傅堯徽終于火冒三丈,哀家至今仍是很佩服當(dāng)日的勇氣,老虎嘴里拔牙,還拔得不亦樂乎,堪當(dāng)吾輩榜樣。

    他緊了韁繩,那馬猛地往前一竄,哀家沒有依仗,便自顧自地從馬上摔了下來。

    為了顧那精心雕琢的野鴨子玉佩,任由碎了的玉佩一角,刺入掌心,在飛揚的塵埃里,血流滿掌。

    ☆、據(jù)說太后招男寵(大修)

    作者有話要說:  火山又來啦,今天第一波,大家中午好啊\(^o^)/~后面的事情不用想也知道,陸老頭鐵青著臉將哀家領(lǐng)了回去,揚了雞毛撣子,終究是沒舍得下去手,大抵是念在上個月方抽了一頓,沒地可揍,氣哼哼地找人給哀家重新包扎了傷口。

    然后,極其殘忍地將哀家鎖進(jìn)了幽黑的小柴房,順手扔了幾個硬饅頭。

    三天暗無天日的生活,圍繞著傅堯徽到底捉摸了些啥,如今迷迷糊糊地也都想不起來了。

    等著陸瑾佩猛然被什么驚醒了,屋子里頭已然暗的伸手不見五指,開了半扇的窗子,滲進(jìn)一抹皎潔的月光,鋪在地上。

    身上貼了個溫溫軟軟的東西,許是苑鵑她們怕她受了涼,便堆了個毯子,伸手摸了摸……不對啊,毯子幾時會喘氣了?

    想到此處,陸瑾佩初醒的迷糊勁兒全沒了,一翻身就將身上的東西給掀了下去,借了月光仔細(xì)一看,氣若游絲的皇帝陛下。

    陸瑾佩手忙腳亂地下了榻,顧不上亂七八糟的長裙,把亂作一團(tuán)的頭發(fā)往腦后頭一扔就去扶他:“皇上,皇上——”

    這人別本來沒事,被她這么死命一摔,真的撒手人寰了吧。

    命大的皇上,勉強睜開布滿血絲的龍目,晃晃悠悠辨清了方向,揚著一張蒼白的俊臉,干涸無色的唇角開開合合,勾了一抹笑。

    陸瑾佩湊過去仔細(xì)地聽,也沒聽明白這人絮絮叨叨地說些啥,剛要把臉撤回來,就被一柔軟物體,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吧唧一口親在了臉頰上。

    ……

    陸太后瞠目結(jié)舌地將皇帝陛下的臉給擰正了,橫眉立目地就要發(fā)飆,可惜,這位已經(jīng)把腦袋往她肩膀上一搭,做了個相親相愛的姿勢昏了過去。

    ……尼瑪,這廝不會是為了非禮她一下,憋了一口氣,猛然醒過來,得逞之后大勢已去了罷,不帶這么玩的。

    可是,皇上和太后,這么詭異的姿勢是幾個意思啊,為毛做這么深情的相擁啊,為毛為毛為毛啊……

    陸太后瞪著一雙朦朧的大眼,和死氣沉沉的皇帝陛下……的龍首對峙了一陣,最終頹敗地放棄了,平復(fù)了心情,大聲叫道:“來人——”把這廝給哀家拖走。

    人是來了,可惜不是這壽昌宮的任何一位……傅堯徽。

    偏殿緊闔的門被打開,一個熟稔的聲音徐徐而來:“太后娘娘,微臣……”傅堯徽安穩(wěn)地提了盞燈籠,硬生生的在陸太后不知所措的目光中給摔在了地上。

    這種伉儷情深的標(biāo)準(zhǔn)姿勢,發(fā)生在一對母子身上……該如何解釋啊啊啊。

    頭發(fā)凌亂的哀家和衣衫不整的皇上仍然緊緊地相擁,誠然,哀家一撒手,這廝就得重新摔一次,傅堯徽的臉色在燈籠落下的一瞬間變得慘白,哀家也不知何解。

    良久,才瞧著那個模糊的身影徐徐轉(zhuǎn)身,艱難開口:“微臣……該死,打擾了……”

    “那什么……皇上他,他有病,腦袋發(fā)昏,夢游來著。”陸瑾佩張了張嘴,干巴巴地解釋,這事若是傳出去……哀家就得千刀萬剮,接著又道:“幫哀家搭把手,把皇上扶到床上去……”

    從屋里到屋外,傅堯徽始終低著頭,瞧不清神情,陸瑾佩只顧著僅著中衣的皇上,背上滲出觸目驚心的血跡,腦仁疼地叫人傳來了太醫(yī),本就熱鍋螞蟻似的,呼啦啦地一擁而上,又是一通忙亂。

    趁著這么個時機,陸瑾佩才有功夫開口問神情凝重的安平世子:“有事么?”

    ……要是哀家瞅著這么一個場景,不單單是神情凝重這么簡單了。

    “娘娘好似和陛下的……感情……甚好。”

    “哈哈……夢游,夢游?!标懱笕f分真誠地表現(xiàn)了一下自己,無奈可能更像說謊了。

    瞧著傅堯徽越發(fā)深沉的眼神,只得無語望了一回屋頂,干笑了兩聲,繞開話題:“那什么,行刺有什么進(jìn)展?”

    “沒什么進(jìn)展,只是下午陛下醒了一會,叫微臣傳了一道旨意,明兒由娘娘垂簾聽政,暫監(jiān)朝事,微臣是來向娘娘回稟的?!?/br>
    原以為把所有太醫(yī)押在壽昌宮,鐵影衛(wèi)在四周監(jiān)視,又著了皇帝的左膀右臂傅堯徽和霍鐸,宮里宮外地折騰,手腳并用,除了徹查行刺之事,還有就是嚇唬那些捕風(fēng)捉影的朝臣,教他們安分守己一些,以免尋釁滋事。

    這么些折騰完了,就可以關(guān)起門來看顧后宮那些由于著急上火,吵吵鬧鬧沸反盈天的兒媳婦們,哪成想還有上朝聽政這么一說。

    “……有勞?!甭犝??監(jiān)國?神馬?

    帶這么三個疑問,翌日一早,天方亮,陸太后就被盡忠職守的段靂一副鑾駕給送到了勤政殿,由東鵲和苑鵑押著,坐到了珠簾后頭。

    不知道是不是被秦作庭那人上回當(dāng)堂放銅鼎給嚇唬了一次,從太后迷迷瞪瞪地聽完陸執(zhí)說話,就是在聽傅孜遠(yuǎn)說,兩個人來來回回扯了近半個時辰,才扯到正題上,旁的人噤若寒蟬裝鋸嘴的葫蘆。

    “臣聽聞陛下偶然風(fēng)寒,怎么如此嚴(yán)重,陛下向來勤政。如今龍體是否安康,倒請娘娘賜一句安心的話?!?/br>
    陸太后撐著下巴歪在鳳座上看著傅孜遠(yuǎn)一針見血的拆臺,旁邊也有人附議道:“這幾日安平世子和霍將軍,沒日沒夜忙碌,可否和皇上龍體有關(guān),一早接到陛下圣旨,臣等實在寢食難安。”

    這話說得,好似哀家捅了你們陛下?lián)尰饰凰频?,有這么針對人的么,哀家可忍,陸老頭孰不可忍。

    果然,陸老爺子忍不住了,目眥盡裂道:“郡王這話,便是指責(zé)太后隱瞞陛下病情,拒不相告了?”

    傅老頭和陸老頭鬧騰了一輩子,無論是在戰(zhàn)場上或是朝堂上,你添個堵,我鬧個心,來而不往非禮也。

    “陸將軍這是又為那般,本郡王只是求太后賞個話,將軍不要小題大做。”

    兩個人又直直嚷嚷地吵了一陣,驀地安靜了下來。

    陸瑾佩瞇了瞇眸子,端了一派母儀天下的架子淺笑道:“眾位愛卿也不必?fù)?dān)憂,陛下偶感風(fēng)寒,龍體漸愈,昨兒個親筆御批圣旨,請哀家垂簾聽政。至于為何不親自臨朝,自有陛下的道理,待陛下痊愈,眾位愛卿大可請陛下解惑,陛下圣明,自然不會教愛卿失望。”

    斷然沒有哀家在這受苦,你小子安安穩(wěn)穩(wěn)霸占哀家寢宮的道理。

    傅孜遠(yuǎn)正欲發(fā)作,就瞧著上回那個哭嚎了兩個時辰的老爺子褚遂安又出班道:“聽聞陛下在太后娘娘的壽昌宮養(yǎng)傷,可有此事?”

    連一旁的左相也忍不住,憋了一臉的語重心長出班道:“聽聞陛下養(yǎng)傷期間,安平世子傅堯徽屢次出入太后寢宮,就連在宮中遇見,娘娘也與之相談甚歡,可有此事?”

    這風(fēng)向轉(zhuǎn)變的也太快了些吧,方才還是在討論皇帝陛下受傷幾何,哪時痊愈,如今就輪到哀家穢亂后宮的嫌隙上了么?

    于是,素稱嚴(yán)謹(jǐn)肅穆的朝堂,就從一個個出來附和,成了競相發(fā)言討論的菜市場,你一言我一語,針對哀家和安平世子傅堯徽那點陳年舊事,吵吵的不亦樂乎;還有對于皇上在太后宮中養(yǎng)病,不成體統(tǒng),有違人倫,長吁短嘆,痛心疾首。

    其實陸太后有點腦仁疼,一個玉如意就從簾子里丟到了簾子外,啪嚓一聲,所有人都安靜了。

    陸太后撩了簾子快步而出,指著眾人道:“眾位愛卿膽子越發(fā)的大了,和街頭無知婦人似的嚼舌根,私自編排皇上和哀家便是有罪,如今當(dāng)堂議論,白白叫人看笑話,成何體統(tǒng)?”

    眾人都閉了嘴,抱著個笏板直道微臣惶恐。

    自家老爺子許是意猶未盡,回身直逼一片淡然的安平世子傅堯徽:“世子就沒什么要說的么?”

    世子他能有什么說的,還能把欲要帶走哀家的事情公諸天下?

    所以,傅堯徽面上除了淡然就找不出別的情緒,嚴(yán)肅道:“微臣沒什么好說的,拜訪太后寢宮,自是向陛下回稟事務(wù),清者自清,臣一片赤膽忠心,敢愧對天地?!?/br>
    ……這廝真?zhèn)€兒不要臉。

    陸老爺子又接話,得意洋洋道:“既然世子都承認(rèn)問心無愧,丞相大人也不要捕風(fēng)捉影,至于陛下在太后宮中休養(yǎng),太后與陛下母子情深,理應(yīng)照顧,怎的說有違人倫,影響太后清譽?!?/br>
    ……自家老爺子胡說八道的本事簡直嘆為觀止,倒省去了自己不少麻煩。

    陸太后趁熱打鐵,冷冷地道:“成日里一群人正事不干,編排起人來倒是得心應(yīng)手,以后都去當(dāng)說書先生,大靖的朝堂可敢養(yǎng)得起你們?”

    眾人跪在地上大呼該死。

    這么一個亂糟糟的朝會就在眾人一片該死和惶恐中頭疼的結(jié)束了。

    可惜事情沒完沒了,自家老陸頭在勤政殿后頭將昏昏欲睡,一臉怒氣的太后給擋下了。

    裝模作樣地問了問皇帝的病情,就言歸正傳,開始教訓(xùn)她:“阿佩,你當(dāng)真和傅堯徽沒什么?”

    陸家太后揚起不情不愿的眉毛疑惑道:“父親這是什么意思,我早說過,和傅堯徽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凈,都進(jìn)了宮還能如何?”

    “你個小丫頭,心里滿滿的傅堯徽,老子哪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傅家小子也不是善茬,你說他總是出入壽昌宮算什么意思,叫別人說閑話。”

    “他剛才不是也說了,和皇上商量政務(wù),又不是我叫他來的?!边@話屬實,現(xiàn)在見了他,恨不得躲到哪個犄角里。

    陸執(zhí)眉頭就皺了起來:“你個臭丫頭,有你這么和老子這么犯沖的么,你們的事情,叫人家看我們陸家笑話,白白影響陸家聲譽;況且傅堯徽總是要跟你姐成親,老子也看透了,你們這么做不是要三兒傷心么,不知檢點。”

    那我的傷心呢?陸瑾佩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只是勉強地笑了笑:“還是那句話,清者自清,告辭了您老?!?/br>
    ☆、太后擇男寵的標(biāo)準(zhǔn)(大修)

    作者有話要說:  睡前更一章,快樂的入睡啦,大家是出去玩還是宅在家家捏?o(n_n)o哈哈~傷心的陸太后從鸞車上下來,一腳方邁進(jìn)壽昌宮的宮門,就瞧著段靂小燕子似的喜滋滋地往外頭跑,懷里的拂塵一抖一抖的,和臉上的胖rou似的,陸瑾佩就覺得莫名的憂傷。

    “奴才見過太后,皇上醒了,還四處找人尋太后呢?!?/br>
    “找哀家做甚么,今兒皇貴妃和順貴嬪守著,哀家就不去湊那份熱鬧了?!币沁^些時候再有人把哀家和皇上的桃色謠言發(fā)揚光大,那就不好了。

    “娘娘,您就去看一眼也成啊。”段靂撲通一聲就跪在他腳邊了,胖胖的臉抖了幾抖,眼淚就往下掉。

    “干什么你這是?!睎|鵲叉了一方小蠻腰子從陸瑾佩身后沖出來,劈手就往段靂腦門子上來了一巴掌。

    這倆人平時吵嘴吵慣了,也沒個分寸的,陸瑾佩瞅著直樂,索性籠了袖子瞇著眼睛道:“來,你給哀家說說,要是不得哀家心思,就再把你閹上一回?!?/br>
    段靂裝出一副十分驚恐的表情道:“太后,不瞞您說,打前兒個陛下就醒過一回,掙扎起來問娘娘是否安好,可惜還沒得著回答就又暈了過去;昨兒個陛下醒的時候,娘娘在午睡,陛下?lián)?,強撐著非要醒來去瞧娘娘一眼,才能安心;今兒個一睜眼就在問娘娘,奴才說是娘娘上朝去了,便一直等著您,連藥都沒喝。好歹陛下救了您,您瞧在一家人的份上就去看上一眼也成啊,陛下就能安安心心地養(yǎng)傷,好得快不是,奴才們……也能安心吶?!?/br>
    說完,又在那處裝模作樣的抹眼淚。

    ……合著皇帝陛下戀母甚深吶,也是,聽聞,五歲喪母,也沒得著先皇什么關(guān)愛,值得同情:“去把藥取來,哀家去看一眼還不成么,哭喪似的?!?/br>
    哀家確實不是個什么好人,至少在對待秦作庭這一點上,做的很不對,帶入了太多作為影衛(wèi)的性情。

    其實影衛(wèi)是個很奇怪的一種群體,說起來特別的招女人待見,前提,若果是男人的話。來無影去無蹤,神龍見首不見尾,總在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啊呸,在關(guān)鍵時刻出現(xiàn),解決一切不可能之事。

    說起來是不是特別的酷?

    但是事實卻是特別殘酷。

    你不知道同伴是誰,又在何處,或許第二天你就被同伴一刀解決,連說聲兄臺你真酷的機會都沒有。

    至少她在做影衛(wèi)的時候,就沒見過一個人真面目,除了大眼瞪小眼,就是兵戎相見;更遑論受了傷,誰還理你,不嫌累贅的活埋了你就算仁至義盡。

    那天秦作庭舍身救她,她不是感激是震撼。

    作為一個影衛(wèi),成天在死亡的邊緣踩著生命的底線,太過了解生死一瞬的感覺,因而,一個舍身忘死奮不顧身救人的人,這種行為很容易把一個影衛(wèi)收買,至少她就被秦作庭給收買了。

    所以,她才端著一碗黑黢黢苦腥腥的藥坐在自己的寢床上,頗為感慨地瞧著皇帝陛下虛弱地斜靠在自己得鳳尾枕上,裝出一副母慈子孝的嘴臉。

    “你去上朝了?”秦作庭黑漆漆的眸子閃著別樣的光彩,倒不像是個受了重傷的人。

    “啊,這不剛回來?!贝е靼籽b糊涂。

    “感覺如何?”皇帝陛下似乎很感興趣。

    “湊合吧,藥溫了,喝吧。”陸瑾佩吹了半天的碗,看著也不大燙了,直接把碗往這人面前一遞,你倒是接著啊。

    “受傷了,抬不起胳膊,你喂我。”皇帝陛下笑得瞇縫了眼。

    “……好啊?!标戣迥X門上的青筋蹦了幾蹦,勉強壓了下去,誰叫她是個從善如流的好太后。

    她低著頭仔細(xì)地舀起一勺吹了吹,遞到他嘴邊:“喝吧。”

    “不喝?!被实郾菹潞谜韵镜毓戳斯创浇?,蒼白的臉上揚起一抹春意盎然。

    陸瑾佩:“……”靠之,你不喝你還有理了。

    丫的,你不喝病死算了,有這么耍著人玩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