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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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眠以為,作為一個父親在這個時候最應該做的是防止她被討債的人找到,而不是帶著他們來找自己。 她越發(fā)的覺得荒唐,為自己的父親虞建文感到悲哀。 男人沖上來抓著虞眠的手腕,力度大到無法掙脫,虞建文驚慌失措道:“眠眠你快把錢給他,給了就沒事了?!?/br> 虞眠不可置信地看著虞建文,他的每一句話都令人錯愕,明明欠錢的又不是她,為什么到了最后她成了那個承受一切的人。 男人只為了錢,并不在乎這錢是誰給的,看到虞眠沒反應,直接將她用力摔到墻上。 “給錢,我們就走?!?/br> 虞眠被摔的時候差一點暈死過去,她忍著后腦的疼痛,扶著墻站起來,看著虞建文發(fā)笑。 她知道,今天這錢要是不給,他們誰也別想離開這里。 虞眠從包里翻找出來銀行卡,抬起虛弱無力的手臂,遞給男人:“這里面有五萬塊,剩下的錢……” 她哪里還有剩下的錢,這些年她攢下的錢不多,不是借給虞樂吃喝,就是過年回家拿去孝敬楊亞莉。 突然找她要十萬,她是真的拿不出。 虞眠正想著辦法,男人才出了聲。 “小姑娘,我也不是故意要為難你,只不過你爸欠了我們這么多錢,他沒有只能找你了?!蹦腥硕紫聛恚斑@五萬我先收著,我下次還會再來的?!?/br> 男人倒也沒太多為難,他拿到卡要了密碼就帶人其他人離開,留下虞眠和已經(jīng)被嚇壞的虞建文。 看到一群人走遠了,虞建文才連滾帶爬地來到虞眠身邊。 虞眠看他這樣慌張過來,天真以為自己的父親還有點良心,卻未料他的第一句確實關心錢。 “什么時候才能還清下一筆???” 虞眠望著他良久,冷哼一聲。她扶著墻站起來,讓身體的重心全部放在墻上,面無表情問:“怎么欠的錢?” “還不是虞樂那個死小子,讓我借錢投項目,誰知道錢沒賺到還欠了一屁股債!” 虞眠不知道虞樂在做什么項目,楊亞莉顯然也是不知情的,多余的話她不想問,只希望虞建文以后能少過來,她也就謝天謝地了。 虞建文自己也不愿意多留,甚至連送虞眠上樓都沒有,自己邊走邊罵地離開了巷子。 后面的幾天,再沒人來打擾過虞眠,她以為一切又都過去了,卻沒想過這一切才只是開始。 虞眠答應過奶奶,要她照顧好虞建文,別讓這個家變得支離破碎,所以她為了這一切忍氣吞聲許多年。 到最后,決定親手打破的也是她。 上次虞建文走后不就,又再一次找上了她,只不過這一次要更嚴重。 虞建文跟著虞樂嘗到了甜頭,用了所有的積蓄去投所謂的項目,卻在短短的半月內(nèi)血虧,差一點就到了傾家蕩產(chǎn)的地步。 最讓虞眠想不到的,是都已經(jīng)到了二十一世紀,竟還有要賣女兒還債的事,而主角是她自己。 虞建文最丑惡的嘴臉不止于此,他在外揚言,只要有人愿意出五十萬的彩禮,對虞眠想怎么樣都可以。 從此虞家,再也沒有虞眠這樣的人。 虞眠并不怕他這么做,沒有人會理會他這樣神經(jīng)病的行為,她獨獨怕的是傅時醒。好在這段時間他去外地出差,并不在臨江。 因為這件事,虞眠的睡眠和身體狀況越來越差,她一度累倒在了病房內(nèi),護士長看她不在狀態(tài),不得不給她批了病假。 時間正好趕上了清明,虞眠打算換個心情,收拾了行李回了南陽縣。因為老房已經(jīng)被賣了的緣故,她只能在縣城里的小旅館住著。 虞眠放好行李,去當初讀書的學逛了逛,學校門外的涂鴉墻上還有當初她畫的風景,一年一年過去,都只是不停地補色,從未變過。 離開學校后,虞眠買了些看望已故之人需要的花,去了埋葬爺爺奶奶的墓園。 虞眠不知道應該說什么,只是打掃了下墓碑,把花束擺放整齊,站在原地不動。 她不知道奶奶要是知道虞建文如今的模樣會不會難過,那可是她最愛也最放心不下的孩子。 虞眠一直都知道,爺爺和奶奶都很愛她,唯一不同的是爺爺真的只愛她,而奶奶更在乎的是虞建文。 奶奶愛她,只是因為她是虞建文的孩子罷了。 所以在爺爺離開后,虞眠再也沒有嘗過被人在乎和偏愛的滋味了。 虞眠在離開前磕了頭,再深深鞠了一躬,下一次再見或許就是明年了,又或許是明天也說不定。 畢竟再回臨江會發(fā)生什么都是未可知,只是這一次,她更想要自由。 剛離開墓園,虞眠就碰到了同樣來看望爺爺奶奶的傅時醒,他似乎比她先一步到。 看到他時,虞眠愣了會兒,想說的話止于口,最終只是問了一句:“不是去出差了?” “該回來還是得回來?!?/br> 果然真正惦念的人,無論相隔多遠都是會努力趕回來。 回南陽縣縣城的大巴只剩下最后一趟了,是下午六點。此時還有兩個多小時的時間需要等待,虞眠坐在車站的等候區(qū)一言不發(fā)。 虞眠的低氣壓,傅時醒不是感覺不到,也能猜到是因為什么。 虞建文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鄰里街坊的能力,足以讓遠在外地的傅時醒知道。 可即便傅時醒愿意,她也做不出那樣的事情來,什么五十萬的彩禮,明明是虞建文的錯,憑什么要傅時醒來買單。 這是第一次虞眠和傅時醒在一起,卻沒有想要說話的心思,等到車來了,他們也沒說過一句話。 因為太晚的緣故,上了車之后,車上的人并不多。 虞眠隨便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傅時醒跟著上去時,猶豫了半秒,才在她旁邊坐下。 他剛落座,虞眠就看了過來,眼神空洞無物,再也不像是他的那個偽裝的很好,無論怎樣都能笑出來的姑娘。 虞眠看著窗外,突然道:“傅時醒。” “嗯。” “你喜歡我嗎?” 傅時醒肩膀一頓,想不到她為什么突然問。 他沒有否認:“嗯,我喜歡你。” “喜歡我什么?”虞眠的語氣無故帶了鋒芒,像個一接近就會傷人的刺猬,“喜歡我圣母白蓮花?還是喜歡我被人欺負默不作聲?” “還是說,喜歡我自卑到骨子里,才能滿足你這種天之驕子的優(yōu)越感?每個人都有所企圖地接近,都希望付出能有所回報,你告訴我憑什么?你傅時醒不是?” 傅時醒望著玻璃窗上虞眠的側(cè)臉,他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知道她這莫名而來發(fā)難。 此時的虞眠就如同八年前一樣,為了不想拖累他而疾言厲色地去將他一步步推遠??伤缫巡皇前四昵澳莻€一無所有的少年,只要虞眠愿意,他做什么都可以。 傅時醒毫無保留地說出自己的心意,一直重復著一句話:“我喜歡你。” “可我,”虞眠看過來,對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不喜歡你了?!?/br> “傅時醒,只有你這樣無憂無慮長大的人才會想要愛。你不懂,愛情從來都不是我們這些普通人該擁有的,生活已經(jīng)壓垮了我們最后的良知。” “我從小被寄養(yǎng),受人各種打罵,像個小丫鬟一樣長大。都說要我反抗,可他們永遠也不會懂那種寄人籬下,被侮辱被踐踏是什么滋味。時間久了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要那么聽話,好像我天生就是個丫鬟命,活該伺候人?!?/br> 車子一路搖搖晃晃,虞眠也被晃得頭暈,心情越亂,說的話就越不過腦子。 “現(xiàn)在,我什么也不要了,我只想好好工作生活,朋友和家人都不要了?!庇菝哒f的云淡風輕,“所以我求你,你也放過我吧?!?/br> 她不想,再被人打亂生活的節(jié)奏了。 人生下來便不能選擇自己的家庭,所以虞眠很努力在生活,她不懂,為什么她還是過得一塌糊涂。 只有傅時醒的出現(xiàn),是她的天外來物??擅篮玫臇|西總是轉(zhuǎn)瞬即逝,在快要抓住的時候,從指尖溜走。 天暗了下來,車子在停在了城里的大巴車站,其他的乘客陸陸續(xù)續(xù)下車,只留下了他們二人。 虞眠強忍著眼淚,和傅時醒雙眸相對,她笑得勉強:“車到站了。” 從車上下來,虞眠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她告訴自己不能往回看,再不舍也不能看。 車到站了,他們都該去往自己的家。 而虞眠,沒有家。 同樣的路,總是注定了他們不同的去向,她總不能拖累這樣優(yōu)秀的人。何況他又那么喜歡她,那她就更不應該拖累住他。 她還是,做了和八年前同樣的決定。 所謂勇敢,都無法和傅時醒的未來相提并論,哪怕她最終活的一塌糊涂,也不能耽誤了他的人生。 直到此刻虞眠才知道,她遠比表面看起來要更喜歡他,但她不能說。 她和傅時醒不一樣,他可以活在光亮里,他的未來一定會是前程似錦,而她只能茍延殘喘地活著,等到老去,死去。 最后不知用什么樣的方式,給自己渾渾噩噩的一生潦草收場。 虞眠在拐彎處停下來,躲在墻根后面看向傅時醒的位置,他還沒有離開,而她只能遠遠的看一眼他,在沒人注意的地方回頭。 清明時雨。 天空不知何時落了小雨,砸到虞眠臉上時,順著臉頰滑落至唇邊。 她才知道,原來雨的味道是這樣咸。 雨勢漸漲,傅時醒的身影逐漸被夜色吞沒,在暗無邊際的黑夜,再也看不清前方的路,像是無底的深淵沒有盡頭。 虞眠被雨淋濕了全身,閉上眼睛靠在墻上失聲痛哭。 傅時醒,對不起。 這條路就只能走到這了,以后山高水遠,我就不陪你了。 第24章 “和我談戀愛吧?!薄?/br> 虞眠回小旅館時,渾身已經(jīng)被雨淋得濕透了,這晚她發(fā)了一夜的高燒,沒有人知道在那個房間的小床上,她有多難受。 她想,或許今晚她死在這里,第一個發(fā)現(xiàn)她的人只會是進來打掃的保潔阿姨。 虞眠躺在床上沒有一點力氣,她只感覺身體癱軟,喉嚨干澀發(fā)癢,她總覺得死亡已經(jīng)開始在身邊圍繞。 她以為自己要死了,竟然看到了爺爺?shù)纳碛?,他的背影高大偉岸,蒼老卻給足了她所有的安全感。 爺爺抱起小小的虞眠,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寵溺道:“哭什么?又被人欺負了?” 虞眠抱著爺爺?shù)牟弊?,委屈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