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我思索片刻,盡可能地描述道:“大概是想把你一片片撕下來,活活吃到肚子里,再把骨頭拆開,丟地上踩幾腳的恨?!?/br> “很好,”宵朗的表情更快活了,他丟完最后一片花瓣,待魚群散去后,斜斜躺下,枕著我的大腿,過了好久,閉著眼道:“ 刻骨銘心地恨我吧,我要你時時刻刻想著我,今生今世都不會忘了我,無論和誰在一起,都拋不開我的影子……” 他的神情,讓我有落入圈套的感覺,我硬著頭皮道:“離開你,我就會漠視你,當你從不存在?!?/br> 宵朗猛地睜開眼,摸著我的臉頰,陰森森地笑道:“那我只好更殘忍地折磨你,直到你的身體再也忘不了我。” 我覺得事情快落幕,為口頭之爭吃虧不劃算,妥協(xié)道:“我會恨你的?!?/br> 宵朗滿足了。 半輪明月緩緩從滿天烏云中露出面孔,朦朧而美艷,徐徐投影在池塘水面上,微風吹過,幾片魚鱗般的光點,繼而平靜。 我和宵朗相對無言,他便無聊地伸出手,似乎想撈起水中的月影,將它打碎,待月影重聚時,再度伸手打散,一次又一次,忽而抬起頭問我:“你在笑什么?” 我輕輕“咳”了一聲,收斂唇邊笑意,嘲弄道:“你就好像《僧只律》里的猴子撈月故事般,玩得津津有味?!?/br> 宵朗沒有生氣,他抬起濕漉漉的手,撩起我落在眼睛旁邊的幾縷長發(fā),笑道:“故事的結局,那群猴子展轉(zhuǎn)相捉,樹弱枝折,盡數(shù)落水而死。” 我說:“真蠢。” 宵朗嘆息,輕聲道:“是啊,那群為求求不到的月亮而落水身亡的猴子,確實很蠢。明知道結局不可逆轉(zhuǎn),還去強行扭轉(zhuǎn)的人,更蠢。為什么他們明知道是蠢事,還要做呢?” 他是在反問,所以我沒回答。 “雖然阿姐將你交換出去,但我不會放棄的,”宵朗抓著我的手,玩著上面修剪得圓潤指甲,懶洋洋地回答,“你盡管去吧,很快你又會回到我身邊?!?/br> 我抽出手,冷冷地問:“你是打算死了才放過我?” “不,你錯了,”宵朗的神色恢復原本的不羈,他邪惡地看著我,吐著地獄的誓言,“貪魔是不會死的,所以我永遠也不會放過你。除非你魂飛魄散,否則我生生世世都會纏著你,直到你接受我為止?!?/br> 我說:“我生生世世都不會喜歡你這種只懂欲望的魔頭?!?/br> “幼稚的孩子,”宵朗的聲音很輕很輕,就像夜風吹落花瓣,弱不可聞,“愛與恨是一體的,愛與欲也是分不開的,只是有些人怎么也不明白……” 我用同樣細微的聲音回答:“你的欲望里,從未有愛?!?/br> “或許吧……”他有些粗暴地再度吻上我的唇,吮吸著,掠奪著,他的雙手攬上腰肢,觸摸著肌膚的溫度。他的呼吸急促,身體滾熱,將我從地上一把抱起,帶回房間,解下衣裳,緊緊相依。大面積肌膚緊密相觸會帶來奇妙的感覺,就如動物們相依偎,需要的是彼此的氣息,仿佛這樣就可以驅(qū)散孤獨,讓心靈獲得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 師父說,人的身體不能受欲望支配。 可是,宵朗對我做這些事的時候,我有時候腦海里會浮現(xiàn)出師父,心里就會產(chǎn)生一種莫名其妙的沖動,我渴望被師父擁抱,被他觸摸,親吻,甚至有點渴望他對我做出這種事情。 欲望是罪的根源。 師父對我的愛是純潔無瑕的。 我不應該像宵朗一樣放縱欲望去褻瀆他。 我對自己的念頭感到可恥,于是用自制力將它牢牢壓入心底最深處,誰也不告訴。 習慣了的身體更適應入侵,陣陣快感讓人顫抖。 只要閉上眼,忘了眼前的人是誰,就會淪陷。相似的容顏,迷亂的神智,瘋狂的入侵,偶爾會讓人陷入困境,我甚至會忍不住喚出師父的名字,結果遭致對方的更強烈報復,他會勒令我睜開眼,看清楚眼前的景象,一遍又一遍告訴我現(xiàn)實。 我默默地看著,將指甲掐入rou里,抑制下所有的欲望,將感覺變得冰冷,悶悶地接受他無盡的撞擊。 沒有愛,就不需要欲。 作者有話要說: 寸寸銷魂簽了簡體出版。(由于橘子存稿依舊是0,所以橘子保證自己更得慢的原因,就算是天塌地陷也絕對不會是為出版緩更的關系,編編在淚流中……大家千萬別陰謀論啊。) 不過橘子已經(jīng)爭取到讓編輯同意不卡結局,正常完結。(撒花~) 出版版本的正文和結局都和網(wǎng)絡版本基本一致,但會像無rou不歡那樣追加正文沒有的番外和花絮做防盜版用。 番外等出版三個月后,橘子會征求編輯意見,免費放部分給大家看。 嗯,因為寸寸的基調(diào)有些虐,結局是he啊he??!強調(diào)一百次! 不過下個新文的基調(diào)是很歡快很歡快的…… 交易 指定的時間,指定的地點,指定的交易。 萬千魔將停在離鎖龍谷相距百里的山峰處,蒼瓊身著金色魚鱗甲,饕餮紋頭盔將滿頭秀發(fā)壓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張美麗的面孔,如同眾星環(huán)繞中最耀眼的明月,可緊鎖的眉頭和肅穆神情驅(qū)散了她身上與生俱來的誘惑力。 炎狐與幾個不認識的魔將在與她低聲討論著什么,宵朗和親近他的赤虎等魔將則站在五步外,沉著臉,一言不發(fā),目光時不時飄往我身上,不露半點心思。 我留意到,蒼瓊的目光由始至終,就沒看過宵朗一眼,仿佛沒有這個人存在似的。 兩姐弟的關系已惡劣如斯了嗎? “時間差不多了?!鄙n瓊朝炎狐點點頭。 炎狐回首對上我,擠了擠眼,剛剛嚴肅的表情又變成不正經(jīng),嬉皮笑臉問:“阿瑤仙子,準備好了嗎?你家兩個乖徒弟怕是等得急了?!?/br> 我沒什么可準備的,除了一套簡單的衣服,蒼瓊沒允許我身上帶任何東西。饒是如此,臨行前還被她派來的侍女再三搜查,再被灌下迷仙露,封鎖大部分法力,唯恐夾帶出什么魔界的機密物件,或是交易時做什么手腳。 這女人警惕至此,她用血腥手段和冷酷心腸維持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就連她的親弟弟宵朗,也得不到絲毫信任,怕是十天八荒根本沒有她愿意信任的人吧? 宵朗死死地看著我,嘴角掛著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讓我猶豫了一下。 炎狐催促道:“快走吧。” 我急忙轉(zhuǎn)身,跟他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