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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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兩?我買了!”才剛冷哼的少年一改態(tài)度,直接喊價。 “這位公子爺先別急,小的可沒說這話只要三千兩。此畫今兒個擺在擂臺上,便是為了讓各位都能賞個面子叫個價兒,價高者得,公平公正?!蓖醵PΦ?。 “呵呵,你倒是貪心?!鄙倌昀湫Γ趫龅谋娙艘捕几粷M。 王二牛也不惱,打了個響指,身后兩位少女立馬旋轉(zhuǎn)換位,將畫的背面現(xiàn)給眾人看。此畫用的是單層薄布,并不能做雙面繡,但畫的背面‘萬歲’二字卻渾然天成。仔細(xì)分辨,才發(fā)現(xiàn)這些字竟與畫正面的山巒重疊一致。 眾人聞言,又看了兩眼,忽聞人有人驚呼,“可了不得,那兩個字是萬歲?!?/br> 王二牛自信一笑,點頭道:“正是,卻不是兩個字,而是‘吾皇萬歲’四個字。” 眾人恍然頓悟,終于明白王二牛此畫要賣給什么人了。再過半月,便是皇帝四十歲壽誕。達官貴胄們?yōu)橛懟实蹥g喜,都變著法的想法子置辦壽禮。這么新穎能拍馬屁的畫兒肯定好賣,價碼一定會炒上去。 原來此畫最精巧的不是前面惟妙惟肖的精致,真正的重頭在這后面! 在場的貴族們躍躍欲試,紛紛喊起價來。 當(dāng)價碼喊道三萬兩的時候,原本最初喊價的青衣少年有些著急,額頭微微冒著冷汗。他明知此話獻給皇帝的效用如何好,卻不敢定主意。超過三萬兩了,這實在不是個小數(shù)目。他做不了主了。 寧開霽打發(fā)身邊的小廝快些回理國公府,請示大太太。他則焦急地等在原地,跺腳的看著人家喊價。 價錢最終喊到四萬兩千兩停止,喊價的人正是微服逛街的戶部尚書。戶部尚書臉長得圓,笑得憨,一雙厲眼卻精明得很。 王二牛意欲拍手定下。 寧開霽剛巧等來回話的小廝,立馬加價:“五萬兩!”加價口氣大些,便再沒人敢跟他爭了。 戶部尚書看向?qū)庨_霽,認(rèn)出了他,點頭笑了笑。對方是理國公府的,財大氣粗,他還是不惹為妙。 “好畫啊?!绷杩诊h來一句話,聲音不大,卻是清清冷冷的,令人聽了之后禁不住后脊發(fā)涼。 王二牛和眾人尋聲一并望去。人群東側(cè)不遠(yuǎn)處,有一位騎馬的玄衣少年,劍眉鳳目,華貴清冷。少年俊美的令人移不開眼,但其冰冷的氣勢更迫人,眾人紛紛自覺低下頭,不敢直視。 “王爺!”戶部尚書首先認(rèn)出了晉陽王,連忙作揖行禮。 ☆、第10章 祁連修微微一笑,“馬大人?!?/br> 戶部尚書憨笑,剛要上前與晉陽王細(xì)說,便見跟前那個毛頭小子快他一步竄到前頭。 “寧開霽給王爺請安。” “寧,理國公府的?”祁連修挑眉打量寧開霽,輕聲笑嘆,“后生可畏?!?/br> 寧開霽聽晉陽王夸贊自己,一時興奮,言語激動了幾分,作揖謝恩:“王爺謬贊。” 祁連修又笑了。 戶部尚書瞥眼寧開霽,心中無奈地嘆氣。果然是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竟沒看透王爺?shù)囊馑?。什么后生可畏,根本不及他爹半分?/br> 祁連修并未多逗留,隨即騎馬飛馳而去。 戶部尚書捋著胡子呵呵笑,打量寧開霽的眼神兒滿是嘲弄。 寧開霽不明所以,以為對方只是嫉妒他買下畫了。他辭別了戶部尚書,便帶王二牛去理國公府清賬。 王二牛收了銀票,請寧開霽檢查繡畫,寧開霽終于欣賞到整幅畫的全景,心中少不得震撼幾番。王二牛將銀票分成兩份,一份一萬兩揣進自己懷里,另一份四萬的塞進袖子里。 寧開霽瞧著奇怪,卻也沒多問。 王二牛又從懷里掏出一份契約,請寧開霽簽字畫押?!傲€字據(jù),買賣兩清。” 寧開霽稀奇地笑了,“頭次看見這種事兒?!?/br> “寧四爺,您瞧瞧這契約書可行不行?” 寧開霽掃一眼契約,上頭除了寫些銀貨兩訖的話,畫者本人還保證了以后不會再出第二幅。換句話說,他購得的這幅繡畫是世間唯一的一幅。 寧開霽突然覺得他這五萬兩花的沒那么rou疼了。 寧開霽掃一眼畫者簽名,“江二”,字最后一橫的末尾微微勾起。這種寫法太眼熟了,只有一個人會。 江,她還姓江! 這讓寧開霽當(dāng)即想起了二妞兒。 二妞兒是巫嬤嬤的二女兒,胖乎乎的,臉蛋永遠(yuǎn)像紅蘋果似得,可愛至極。寧開霽小時候,最愛偷跑到下人房找到她玩。那時他還不知計較什么尊卑之別,他只知道瞧著二妞兒好看,就特別喜歡,便許諾許多次娶她的話。雖說是兒時戲言,但這些年來寧開霽每每想到自己無法履行承諾,便莫名的心痛。 許是他比二妞大好幾歲的關(guān)系?已情竇初開? 二妞兒那會子才六歲,就在理國公府呆了三個月,后來就被巫嬤嬤帶回家了,之后再沒來過府里。 再后來,寧開霽打算自己大婚后,納二妞兒為妾的。 誰知她娘是個不爭氣的,竟在理國公府干出貪污、弄權(quán)、通jian的茍且事兒。巫嬤嬤自盡死了,一了百了也罷了??上莻€農(nóng)戶丈夫更糊涂,竟妄圖挑釁理國公府的威嚴(yán),后來被打死了。只可憐了那水靈靈的二妞meimei,家破人亡,她小小年紀(jì)如何安身? “寧四爺?”王二牛見寧開霽遲遲不下筆,擔(dān)心他反悔。 “哦,”寧開霽回神兒,大筆一揮,在契約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王二牛嘿嘿笑,吹干了墨,仔細(xì)把契約收好,這就告辭。 寧開霽突然抓住王二牛的胳膊,問他:“作畫者就叫江二?可有什么別的名兒?” “四爺稱她江二姑娘就好。至于別名,我便不知了,女人家的閨名豈能外泄?!?/br> “江二姑娘?!睂庨_霽臉色微變,口中輕聲呢喃著,轉(zhuǎn)即又跟王二牛打聽此女的來歷。王二牛搖搖頭,只知道她是初來京城的,家鄉(xiāng)在青州。 寧開霽點點頭,懷疑是自己多想了。 王二牛告辭后,便直奔城西的江宅,將契約和四萬兩銀票交給江清月。 江清月坐在屏風(fēng)后,看了眼契約書,臉色微變,“買畫的是理國公府的四爺?” “沒想到姑娘到京城才沒幾天,了解的還挺多。沒錯,買畫的人正是寧府四爺?!蓖醵|c頭。 那寧開霽不過是兒時見過自己幾次,而今就算見了,只要她不認(rèn),該不會有什么問題。江清月稍心安,致謝王二牛。 “江二姑娘,您可別跟我客氣,我不過喊了兩嗓子,便賺了一萬兩銀子。八竿子打不著的好事兒,我該謝您才對。”王二牛嘿嘿笑,心里卻想二姑娘的聲兒這般好聽,本人絕對是個美女。 江清月笑了笑,命章嬤嬤送走王二牛。她則自己躲在內(nèi)室繡制衣裳,雅青色錦緞為底子,月季花為樣子,用了摻針、滾針和纏針三種繡法。衣裳繡制的典雅秀美,不會太素,失了尊重;又不會太艷,過于搶眼。 這衣服是江清月打算進宮穿的。至于她是不是真的能進宮,她自己心里也只有七成把握。 江清月知道皇帝喜愛泰山,還是兒時在理國公府偶然得知的。當(dāng)時她還是個乳名喚“二妞兒”的小丫頭,她落水被養(yǎng)母巫嬤嬤救下后,便隨母暫居在理國公府三月?;实蹛厶┥降脑捠撬爩庨_霽說的,而寧開霽則是聽他父親說的。 如今那幅《泰山俯瞰圖》既然能賣出去,該能說明皇帝對泰山的喜好未變。 她判斷對了,真好! 此番回京,她起步就靠這幅巨畫了。理國公府權(quán)勢滔天,她若不踩個高兒,根本無法夠得到對方,又何談為養(yǎng)母報仇。 如今她能做的努力都做了,行不行就要看天意。 愿蒼天憐憫! 再說寧大老爺,得了妻子捎來的信兒,急忙放下手頭的公務(wù),趕回家來賞畫。寧大老爺太滿意這副畫作了,贊不絕口,“好兒子,這件事你辦得好!” “只可惜銀子花的多了些?!睂庨_霽不好意思道。 寧大老爺哈哈笑:“愉悅圣心豈是用錢來衡量的。嘖嘖,不得不說此女子的繡技出神入化,觀此作,真如親臨泰山之巔。近來,皇上時?;貞浱┥狡嬗^,若我們獻上此畫慰藉圣心,豈非大功一件?” “你父親說得對,霽兒,這錢花的值!”周氏笑看兒子,滿意至極。 “那就好。”寧開霽高興地松口氣,嘆道,“跟戶部尚書搶買此畫,已讓我心中忐忑,后來見晉陽王也在,可真是嚇著我了?!?/br> 寧大老爺笑容僵在臉上,蹙眉看寧開霽:“你說什么,晉陽王也在?” “父親安心,倒沒什么大事兒。”寧開霽將經(jīng)過仔細(xì)講給寧大老爺聽。 寧大老爺眉頭皺得更深。 周氏卻不解,納悶的問:“老爺,您這是怎么了?晉陽王又沒跟咱家的霽兒搶畫,還夸贊霽兒了呢?!?/br> “糊涂,”寧大老爺擺著手,在屋中央徘徊了兩圈,轉(zhuǎn)而對看寧開霽無奈地道,“你的到底是年少啊,不及你大哥老成?!?/br> 寧開霽一聽這話,滿腔不服氣,委屈的看向母親周氏。 周氏也不服,自打她嫁進門來,就和老爺生了霽兒這么一個兒子。繼室本就被原配壓一頭,如今老爺還總拿她的寶貝兒子跟原配生的比較。 周氏面上不敢擺出不滿來,語氣盡力溫和對寧大老爺?shù)溃骸办V兒還年少,巴望著老爺您多多教導(dǎo)呢。不過今兒的事兒,我倒不明白霽兒哪里做的不對??!?/br> 寧大老爺覺得自己是有點過于苛責(zé)兒子了,官場上那些交往他一個孩子哪里會懂。寧大老爺?shù)溃骸皶x陽王當(dāng)時夸這畫好,霽兒就斷斷不該將這幅畫留下,當(dāng)時就該供奉上去。” “給晉陽王?”寧開霽驚訝的揚眉,有點不敢相信。 “去,你趕緊把畫送到晉陽王府,記得賠罪?!睂幋罄蠣敶叽俚馈?/br> 寧開霽懵懂的點點頭。 周氏也不解:“王爺只是贊了一句好畫,也沒說要啊。” “你個婦道人家懂什么,難不成你要等著王爺現(xiàn)巴巴的開口要?” 寧大老爺一句反問,噎的周氏母子啞口無言。 寧開霽無法,照著父親的吩咐去做,一路上少不得心疼自己的功夫白費了,還白搭了五萬兩銀子進去。 到了晉陽王府,寧開霽苦等了小半個時辰后,才幡然醒悟,自己好像真的得罪了晉陽王。不然王爺明明在府中,為何不見他? 寧開霽等到嘴發(fā)苦,方見著有太監(jiān)來。 高德祿笑嘻嘻的跟寧開霽鞠躬:“勞煩寧四爺久等了?!?/br> “倒沒什么,”寧開霽有氣有些不甘心,轉(zhuǎn)而問高德祿,“王爺要見我么?” 高德祿發(fā)現(xiàn)寧開霽似有情緒,呵呵笑了兩聲。王爺本來叫他看著辦的,如今看還是不見得好。 寧開霽失望之極,趕緊奉上畫,學(xué)父親的交代道歉,然后告辭。 祁連修坐在亭中,邊品茶邊欣賞眼前這幅《泰山俯瞰圖》,閑適得很。 “繡的真好,比畫的還逼真,賽過許多名家。”高德祿贊嘆道。 祁連修點頭,素來沒什么好奇心的他,也對這幅繡花的作者感興趣了。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高德祿清楚得很,王爺跟他的皇帝伯父一樣,都喜歡泰山風(fēng)景。 高德祿察言觀色,推敲出王爺?shù)男乃?。“王爺,要不這幅畫咱留著?” 祁連修的眸光留戀了會兒畫中景色,“本王若留下它,有人便要失算了。罷了,就遂了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