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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幕把一切都朦朧了。高度近視不足形容,還得帶個高度散光才行。 雨點噼里啪啦地打在體育館不遠(yuǎn)處的單車棚上,波浪形的鐵皮被砸得砰砰作響,遠(yuǎn)遠(yuǎn)地傳進(jìn)他們的耳朵里。 不幸中的萬幸,看著就很有安定感的牛島若利在值日當(dāng)天總會跟最鶴生一起坐電車回家。 她還沒淪落到被孤苦伶仃裹挾的悲哀境地。 “你帶傘了嗎?清瀨。”牛島若利從更衣室里拿了一件備用的隊服外套出來,遞給她,“你冷不冷?” “還好。謝謝?!弊铤Q生看了眼手臂上因突然降溫起的疙瘩,可實際上她的手指還是溫?zé)岬?。只不過牛島若利不知道而已。 “有人來接你嗎?”他低頭看著她的眼睛,那雙茶色的眼睛在陰雨天里顏色變得更深了一點。 “沒有。我在想要不要我們一起沖到電車站去?!备咧胁康挠?xùn)練可從不會因為突然的降水而產(chǎn)生較大的變動,頂多就是從室外的田徑場挪進(jìn)室內(nèi)的體育館里。最鶴生直接刪除了爸爸和哥哥會來接自己的選項。當(dāng)然,母親來接她也不大可能,畢竟她家里白鳥澤的距離,說不定等mama把傘送來了雨也跟著停了。 “冒雨的話可能會感冒。”牛島若利說。 “那就等雨停吧?!弊铤Q生大概猜到他會拒絕。運動員嘛,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身體狀態(tài),風(fēng)寒感冒對他們而言是大事,因為會嚴(yán)重影響比賽和訓(xùn)練。 “不,你別動,在這里等我?!?/br> ?。俊€沒來得及發(fā)出這種疑惑的單音,最鶴生就看到自家主將跑了出去。 這……回教學(xué)樓借傘完全可以走校庭內(nèi)的走廊呀? 雖然這種天氣肯定借不到傘就是了。 可牛島若利讓她別動…… 那就不動吧。 最鶴生聽話地在體育館門前的臺階上坐下,然而幾秒之后她又忍不住站了起來。 從器具室扒拉了半天翻出幾條干燥的毛巾。 白鳥入雨是要成落湯雞的,作為一名經(jīng)理也是要為選手的健康盡一份心力的。 最鶴生抱著毛巾坐在臺階上。 大概過了五分鐘還是十分鐘還是十五分鐘——中途她竟然完全沒懷疑過牛島若利是不是撇下自己跑了——白鳥澤的主將回來了。 他手里竟然還拿著兩把傘。 “你從哪借的?”最鶴生目瞪口呆難以置信。這種惡劣天氣能借到傘著實也算一種傲人的本領(lǐng)。 “買的?!?/br> “啊?”這回她終于發(fā)出這個充滿迷惑的音節(jié)了。 “在車站前面的小賣部買的。只有那里有傘了?!?/br> “你都跑車站去了為什么還要跑回來?而且你為什么回來的時候也不撐傘??找刺激???你以為自己真的很強(qiáng)壯嗎牛島同學(xué)?感冒也是能要人命的!” 她聽見自己咄咄逼人的聲音。沒有一點感激之情。 “我知道?!彼偷偷貞?yīng)了一聲,“可你還在這里?!?/br> 她又聽見風(fēng)聲和雨聲似乎在此刻止息。 第66章 “笨蛋川?!?/br> “傻子川?!?/br> “二貨川?!?/br> “白癡川。” “及川徹?!?/br> 及川徹捂著耳朵往前走,在他身后跟著兩個在回家路上中途下車,愣是讓他在車站喂了半個多小時蚊子的混蛋。 混蛋一號叫巖泉一。 混蛋二號叫清瀨最鶴生。 現(xiàn)在正在變著花樣叫他回頭的人是混蛋二號,除了混蛋,她還是一個剛剛?cè)ジ迶掣姘琢说摹?/br> 好吧,女孩子真的就在不經(jīng)意之間長大了。 他也不能像以前那樣沖動不過腦子地喊她叛徒。 可這種背離感的確讓及川徹感到了非常的不適。 畢竟那人可是牛島若利?。。?! “阿徹,”她又在喊,“阿徹!阿徹理理我嘛!” 及川徹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猶豫了兩秒,最終還是煩躁地踱著步子轉(zhuǎn)過身,“喊什么喊!擾民你知不知道!說吧你又要干嘛!” “阿徹你吃不吃冰淇淋呀?”混蛋二號指著路邊依然亮著燈牌的便利店,臉上少見的帶著點討好的局促與緊張。 見她這般,及川徹不僅不高興,反而又像是被添了把火似的,更氣了點。 這么怕他是做什么? 她想談個戀愛他及川徹還會打斷她的腿不成?! 自己在她心中就是這么蠻橫不講理的人嗎?! 哼! 及川徹黑著臉:“不吃!” “噢……”混蛋二號可憐兮兮地縮了縮脖子。 裝的,肯定是裝的!及川徹挪開自己的眼睛,以保證自己不會被這虛假的表象欺騙。 “那,你吃不吃關(guān)東煮???” “這么熱的天吃什么關(guān)東煮?不吃!” “可樂喝嗎?” “碳酸喝多了對牙齒那么不好你還敢推薦?!” “……” “那……我明天給你買七十屋家的饅頭好不好?” 好什么好? 別生氣了好不好? 不好!一點都不好! 及川徹好生氣:“誰家的饅頭我都——唔唔唔??!” 巖泉一整只手都蓋在及川徹的半張臉上——這家伙的臉真是小得該死!自拍都不用美顏的那種!——語氣陰沉地對及川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