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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牛島若利也跟著他坐起身。 天童覺問:“為什么?” 牛島若利:“因為我有把握白鳥澤會贏?!?/br> “那么假設(shè),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打到了全國大賽的最后一場,即將分出最后的勝負,若利君會焦慮嗎?” “……也不會。”牛島若利搖搖頭,“但我可能會感到激動?!?/br> “總之就是情緒就是有起伏了對吧?” “嗯?!?/br> 天童覺打了個響指,“這就是‘特殊’與‘普通’的差距啊。若利君?!?/br> “每一場比賽都應(yīng)該全力以赴,沒有特殊與普通之分?!迸u若利微微皺著眉頭糾正道。 “打個比方而已嘛?!碧焱X不以為意地聳聳肩,“而且縣大賽和全國大賽的優(yōu)勝獎杯是不一樣的,全國大賽冠軍還有一紅一藍兩面優(yōu)勝旗可以帶回學(xué)校。至少這一點就是它無與倫比的特殊之處。” 牛島若利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睛,“嗯,你說的也有道理?!?/br> “對吧對吧。”天童覺拍了拍手,“所以如果若利君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感到焦慮的話,就想想清瀨學(xué)妹對于自己而言那里有特殊之處吧!” “她對我來說?” “嗯嗯嗯!” “后輩、經(jīng)理、朋友——這種身份算嗎?” 天童覺頓感心累:“……不,就沒有更具有針對性一點的標簽嗎?比如說看到她心情會變好啊想要在她面前炫耀自己的技術(shù)啊之類的……” 牛島若利眨了眨眼睛:“炫耀技術(shù)?你是說展示嗎?這個經(jīng)常有,她需要定期記錄隊里每個人的最高擊球點和跳高高度?!?/br> 天童覺:“……” “那我們換一個,看到她若利君的心情會變好嗎?” 這回牛島若利回答得很快,幾乎是秒答:“誰看到她應(yīng)該心情都會變好?!?/br> 天童覺被他不按套路的答案驚到了:“哈?” “天童你沒有見過清瀨。如果你見過應(yīng)該也會很喜歡她笑起來的樣子。”他誠懇的樣子很像米其林的資深評測人員。 可即使牛島若利說話的態(tài)度與語氣都無比端正公正,天童覺也還是被他的直白哽了一下。 雖然但是,若利君你這是在跟我炫耀嗎? 他扶額嘆了口氣:“那我就只能寄希望若利君能有機會帶我見這位清瀨學(xué)妹一面了?!?/br> 牛島若利聞言點了點頭,“如果你想見她的話,夏日祭那天可以跟我一起去?!?/br> 天童覺大驚:“????。?!” “不,那天就算了?!?/br> 白鳥澤的主將十分不解:“為什么?你那天有事嗎?” “有事?!?/br> “什么事?”牛島若利望著他,“如果你忙完了有時間能過來的話,我可以和她一起在天滿宮神道下面的集市等你到時候過來。” 嘶……天童覺倒吸一口涼氣。 按照牛島若利同學(xué)的性格,這段對話難道不該在他這句“有事”出口的瞬間就結(jié)束了嗎??? 你到底是有多想讓我看看那位清瀨學(xué)妹的好??! 而且都明顯到這種程度了,為什么你還是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意啊若利君! 天童覺第一次感到跟腦回路過于直線的人交流是如此地心累。 平心而論牛島若利并非是那種粗心大意的人。 粗心大意是當不好運動員也當不好主將的,至少比賽中許許多多的細節(jié)處理,都需要選手具備一定的觀察與應(yīng)對能力。 但為什么會如此遲鈍呢? 就拿牛島若利一直在鍥而不舍地邀請極其討厭自己的及川徹加入白鳥澤舉例。 難道他真的看不出及川徹討厭自己嗎?——而且還是在及川徹曾經(jīng)直言不諱地對他說“看到你的臉我就想吐”的前提下? 當然不是。 他當然明白及川徹很討厭自己。 就像他很明白清瀨最鶴生對他而言,是“重要的朋友”,是和別人不太一樣的存在。 但及川徹恨不得具象化的討厭,能改變牛島若利希望他加入白鳥澤的想法嗎? 答案當然是不能。 所以同理,牛島若利也不能忽然將自己對清瀨最鶴生的定位從“重要的朋友”轉(zhuǎn)變成“喜歡的人”。 牛島若利的“知道”與牛島若利的“認同”,完全是兩種東西! 光讓他知道自己的觀點并不足以改變什么。 想讓牛島若利這樣靠著天賦與努力站在頂點的強者改變觀念,就必須得到他的認同才行。 天童覺理順了思路,感覺自己可能不能再這么明顯地暗示下去了。 如果再這樣掰扯不清,被拖過去的天童覺很可能會成為那位素未相識的清瀨學(xué)妹告白路上的絆腳石加高瓦數(shù)燈泡??! 于是天童覺清了清嗓子,盡自己可能的,認真地對牛島若利說道:“若利君,你現(xiàn)在真的能理解自己對那位清瀨學(xué)妹的心意嗎?”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說,若利君之所以會焦慮,或者說緊張,顯然是因為你察覺到了某種異樣吧?”天童覺笑道,“如果只是‘朋友’‘后輩’‘學(xué)妹’這樣的身份,這樣的人約你出去見一面,真的有必要感到緊張嗎?” 牛島若利依然平靜地望著天童覺,但只有被他如此時凝視的人才知道,這位主將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壓迫感宛如不可翻越的高山與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