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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步子大也就算了,仙石要還走得飛快,帶風(fēng)的那種。 最鶴生拖著個箱子費力地跟在哼著爵士手里轉(zhuǎn)著鑰匙圈的舅舅身后,沒過一會就在路邊看到了他心愛的座駕——一輛涂裝暗紅的跨斗摩托。 這么有個性的交通工具如今可難見了,至少在東京最鶴生根本沒在街上見到過,就連警察巡邏蹬都的是前面帶個框的自行車。但最鶴生對這輛摩托很熟悉,仙石要如果帶她出去基本都用的是它。 挎斗有點高,這回是仙石要幫最鶴生把行李箱拎上去的。 最鶴生的座位底下藏著一個箱子,用來放頭盔的,一大一小兩個。最鶴生把大的遞給仙石要,自己自覺地戴上小的。 調(diào)整好頭盔的卡扣,仙石要等最鶴生倒騰好頭鎖的長度,又系好安全帶之后,隔著頭盔在她腦袋頂上拍了拍。 砰砰的兩聲響。 他哈哈大笑起來:“老板,這個瓜保熟嗎?怎么賣?。俊?/br> 最鶴生:“……” 她舅舅有時候真的很!幼!稚! 隔著擋風(fēng)鏡,最鶴生沉默地瞪著仙石要。 仙石要笑得更開心了,看人不高興也是他的惡趣味之一。 笑完,他一擰鑰匙,腳下一蹬,摩托立刻發(fā)出轟鳴聲——跨斗摩托少見的還有一個原因是,它制造的噪音相較于其他交通工具而言太大了,很容易打擾到別人。對于多數(shù)生性內(nèi)斂的日本人而言,這樣的交通工具過于張揚。 不過仙石要與普通人有著本質(zhì)不同,他本身就是“張揚”一詞的集合體。 他的聲音雖然因為隔著頭盔顯得有點悶,臉也被擋得嚴嚴實實,但這些遮擋根本不能妨礙他發(fā)散荷爾蒙。 “坐好,走了。” 最鶴生老老實實地靠在座位上,搭上挎斗內(nèi)側(cè)的扶手。 引擎發(fā)動。在風(fēng)鉆進脖子里之前,最鶴生又把圍巾裹緊了一點。 說起來她舅舅的追求者也挺多的。但最鶴生根本想象不出她舅跟舞蹈以外的東西墜入愛河。 就連最容易摩擦出愛情火花的搭檔,最鶴生也感覺那位名叫本鄉(xiāng)千鶴漂亮大jiejie,跟她舅舅看起來更像哥們。 本鄉(xiāng)千鶴氣場凜冽起來的時候比她舅舅還強勢……而且據(jù)說在跟仙石要搭伙跳舞之前,本鄉(xiāng)千鶴還是個男步專業(yè)戶。 也不知道這次過來能不能見到她……耳邊的風(fēng)噪讓特別適合放空。最鶴生盯著不斷向后倒退的路面想著。 平時就相處地夠久了,如果不是男女朋友或者夫妻關(guān)系,即使是舞池里默契十足的舞伴,也是要偶爾分開給自己一點私人空間的。 仙石要的舞蹈教室是和別人合伙開的。冠的別人的姓。 雖然最鶴生感覺“仙石舞蹈教室”比“小笠原舞蹈教室”更能吸引想要給孩子尋師的家長慕名前來,但仙石要卻解釋說不掛他的名字才好。 笨手笨腳的小孩他這輩子教過一個就夠了,再多就是折壽。 笨手笨腳的小孩當(dāng)然指的是最鶴生。 她的柔軟度其實讓她少吃了挺多苦,但作為早產(chǎn)兒她天生的平衡能力和協(xié)調(diào)性雖然不至于影響到日常的走跳跑動,但跳舞就是另一回事了。 單說快步舞,從銀牌級的基本步開始,她就會漸漸感到吃力。 如果陪練不是仙石要這種經(jīng)驗豐富的舞者,每次都能在關(guān)鍵時刻托著她,最鶴生都不知道后腦勺著地多少次了。腦子沒毛病都要摔出毛病。 好在跳舞對于最鶴生而言也只是課外興趣。她最愛的還是學(xué)習(xí),只有分數(shù)往上漲才能使她獲得最高滿足度的快樂。 但仙石要對最鶴生的要求依舊很嚴格。 比如說要求她好好管理體型,比如說能做好的動作她必須都做標(biāo)準(zhǔn),再比如說要人命的體能課也不允許偷懶?;?。 小笠原舞蹈教室位于一棟兩層的小樓里,這么多年沒動過位置,哪怕周遭的百貨樓拆了又新建,對街的便利店從711換成羅森,這間舞蹈教室和神戶市體育館也依然肩并肩地、□□地矗立在此。 仙石要的住處就在小笠原舞蹈教室的樓上,第一層除了承重墻外被全部打通,鋪上木地板,安上鏡子和把桿,就變成了一間寬敞明亮的舞蹈教室。 在玄關(guān)處擦干凈行李箱的輪子之后,上樓時行李也是仙石要幫最鶴生拎上去的。倒不是他突然心軟開始心疼外甥女了,而是他怕最鶴生腳下一滑,連人帶箱子從樓梯上摔下來——那就很恐怖了! 不僅會受到良心的譴責(zé),清瀨理惠大概也會跟他拼命。 仙石要把最鶴生送上樓就立刻下去了。 她一直住的那個房間提前開窗通過風(fēng),沒什么霉味。被子曬過,但是沒有套上新的被套,大概又要靠她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最鶴生!換好練習(xí)服就下來!”樓下,仙石要大喊。 “噢!!” 你吼那么大聲干嘛! 最鶴生突然很想哭,一想到等下可能要被踩胯,她就無比地希望立刻回到mama身邊。 練習(xí)服只是一套比較貼身透氣的短袖短褲,屋里有暖氣,倒也不用怕冷。 出門的時候最鶴生意外地發(fā)現(xiàn)她房間對面的房門,不知道什么時候敞開了。 里面的布置很簡單,一眼就可以望見一個打開的行李箱被扔在床邊??匆路钍胶皖伾?,好像是個男生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