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我要不起你這種親兒子!”莊淺氣得快吐血,上前啪地一巴掌打他臉上,罵他,“人蠢就該多讀書!混賬東西?!?/br> 沈琮猝不及防就挨了一巴掌,頓時覺得天都塌了,沒見過出軌得這么理直氣壯的,他倒是想還手,可他親哥沒給他機(jī)會,沈思安一把將他扯開了幾米遠(yuǎn),處在絕對傷及不到莊淺的距離。 這一舉動算是將熊孩子一顆玻璃心都傷透了。 “哥,她打我——”聲音委屈得不行。 “人蠢就該多挨揍?!?/br> 沈思安看都沒看他一眼,全副精神都在莊淺身上,柔聲問她,“有沒有傷到哪里?” 莊淺將打人的手伸出來,小聲嗡嗡,“手痛?!?/br> 沈琮:“……” 媽的這日子沒法兒過了! 沈思安揉了揉她的手,又耐心問,“寶寶多大了?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家庭醫(yī)生,專門負(fù)責(zé)替你安胎?!?/br> 莊淺明顯還在介意剛才的事情,卻還是乖乖回了話,“剛滿四周,醫(yī)生說寶寶很健康。” 四周,那就是他們在西山單獨住的那段時間懷上的了,沈思安第一想法也是同她一樣后怕,然后又覺得這個孩子來得確實太及時,連忙趁熱打鐵道,“你別聽小琮胡說八道,這是你和我的孩子,我喜歡都來不及,怎么會不要它?” 莊淺抬起眼眸看他,像是在確定他話中真假,最后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沈思安牽著她的手緊了緊,繼續(xù)說,“既然你現(xiàn)在懷孕了,孕婦就應(yīng)該好好休息,你別再跟我鬧脾氣好不好?咱們回家,你今天一個人跑出來嚇?biāo)牢伊恕?/br> 莊淺沒有再說話。 沈思安見她沒反對,牽著她朝外面走,直到讓她上了車,他才下車倒回來,見沈琮。 “哥,”熊孩子怯怯地叫了他一聲,還不死心,“記得找個可靠的醫(yī)生驗dna……” “閉上你的烏鴉嘴?!鄙蛩及泊丝倘珱]了剛才的慈眉善目,冷下臉,“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遇上你嫂子的?還知道她懷孕?” “還不是她來找jian……”瞥見男人陰沉的臉色,沈琮眼神發(fā)飄,不情不愿地說,“她今天來我們軍區(qū)找喬焱,我無意間看到他們兩人在吵鬧,還提到孩子,那個王八蛋又說要送她和孩子走,我自然就覺得不對勁——” “送她走?” 沈思安目光一沉。 沈琮也覺得自己這一巴掌挨得憋屈,這下子有了伸冤的機(jī)會,連忙將他所零星聽到的話全都說了。 “假死?”沈思安聽完他稀里嘩啦一通話,皺眉問,“你真的聽到喬焱這么說?” “真的,”沈琮點頭,“他還說了很多你不好的事情,說你不擇手段,利欲熏心……” 沈思安揮手打斷了他的話,“行了你回軍區(qū)吧,別跟喬焱起沖突,也別再你嫂子面前提孩子的事,其它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br> “哥——” “叫你回去就回去!” 沈琮走了。 沈思安上車,陪莊淺坐在了后座,窗戶搖上的那一刻,車子啟動,他坦然問她,“見過喬焱了?” 莊淺點頭。 沈思安自嘲般彎了彎唇角。 莊淺:“你笑什么?” 他雙手捧過她的臉,額頭輕輕抵著她的額頭,沉聲道,“笑我做人失敗,讓你滿腹疑問,卻連一個解釋為什么的機(jī)會都不給我?!?/br> “你不會跟我說的?!?/br> “你從來都不肯開口問,為什么就斷定我不會說?!?/br> “那你現(xiàn)在就對我說實話,”莊淺突然緊盯著他的眼睛,“靳正言的死真的跟你沒關(guān)系嗎?你真的沒有在明知我也在現(xiàn)場的情況下,卻依舊讓人下殺手嗎?” “小淺,這個問題我們不是談?wù)撨^很多次了嗎?”沈思安似乎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看著她的目光卻依舊毫無破綻,“我怎么會做那種事?這一切都是別人刻意離間我們的陰謀,你怎么能被外人的三言兩語蒙蔽?” “不是的,我有證據(jù),小焱說——” “你的證據(jù)就是那一刻遺失在兇案現(xiàn)場的子彈嗎?”沈思安突然打斷她的話。 莊淺猛地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輕松的表情。 “喬焱是不是告訴你,殺死靳正言的子彈,查不到來源,也在市面上找不到賣家?所以你便斷定這種子彈出自‘吞噬者’的非法生產(chǎn),覺得是我暗下殺手?!鄙蛩及驳馈?/br> 莊淺啞口無言,因為他將她所有能說的話全部搶白。 最后,她只恍惚道,“我、我爸爸他,他還……” “你爸爸還活著,這我早就懷疑過?!鄙蛩及舱f。 “為什么?”莊淺聲音沙啞,“爸爸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么要這么算計他?你知不知道三年前那一場失敗的自殺之后,他經(jīng)歷的是怎樣的折磨?如果、如果你——” “如果我當(dāng)年信守約定將他從監(jiān)獄里撈出來?”沈思安眼神平靜地給她擦干凈臉上淚痕,似乎是嘆了一口氣,“你總要讓我將一切都解釋得完美,悲傷常常讓你迫切地想要答案,可是小淺,很多時候,答案真的就是沒有。” 標(biāo)準(zhǔn)答案是什么呢? 難道要他親口告訴她:我比你更懂你那個心狠手辣的父親,名利場上,不進(jìn)則死。 他接手了秦賀云所有的秘密,一旦不先發(fā)制人,那個男人出獄,又豈會給他留活路? 沈思安現(xiàn)在依然不后悔當(dāng)時的抉擇,他唯一后悔的就是,當(dāng)年秦賀云自殺,莊淺悲痛欲絕,他一門心思牽掛在她身上,竟然一時大意,沒有確認(rèn)秦賀云是否真的斷氣身亡。 才會留下如今的禍根。 現(xiàn)在,秦賀云的存在就成了一顆不□□,隨時威脅著他。 兩人一路都沒有再多說什么話,莊淺也實在是累了,靠在他懷里休息。 回了沈家,又是另外一番驚天動地。 警車,密密麻麻的警車,從沈家大門一直堵到巷子口。 兩人下車,莊淺緊張地握緊了沈思安的手。 “別怕,沒事的?!鄙蛩及舶矒岚闩牧伺乃氖直?,面色如常,“李督察通知過我,會查明他頂頭上司的死,不管兇手是誰,都不會放過?!?/br> 說著,他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如今看來,李督察的辦事效率的確不錯,兇手應(yīng)該是落網(wǎng)了。” 兇手。 莊淺突然渾身一震, 她看到,沈家門口,被手銬銬住的沈雨巍,正在兩名警員的壓制下走出來。 與此同時,沈家內(nèi)部此刻早已經(jīng)亂成了一團(tuán),兒子突然被捕,老爺子氣得心臟病又犯了,屋里有人眼尖看到了沈思安的車,急忙出來找他主持大局,又說了警察怎樣突闖進(jìn)來,以蓄意殺人和毒品走私的罪名將神雨巍逮捕…… 沈思安聽完話也沒有急于安撫,仿佛是最置身事外的那一個,他牽著莊淺朝家門走,在與神雨巍擦肩而過的時候,被對方叫住。 “思安,你玩兒過火了?!鄙蛴晡∫粡埬槼恋盟坪?,不甘夾雜著憤怒。 “舅舅過獎,”沈思安一聲舅舅喊得諷刺,回敬道,“有句話總沒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舅舅也是當(dāng)權(quán)太久了不知疾苦,殺人的事敢做,販毒的事也敢做,如今報應(yīng)到頭,警方人贓并獲——”他緩緩湊近男人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得到的聲音道,“你想翻身?下輩子試試。” 沈雨巍臉色刷變。 說完,他轉(zhuǎn)身去問負(fù)責(zé)抓人的督察李琛,話是專門問給身邊的莊淺聽的,“真的查清楚了?若是冤枉了我舅舅,我可饒不了你?!?/br> 李琛表情肅冷,“沈委員長,警方辦案,自然是要證據(jù)十足才會拿人,我們在沈主任的私人別墅發(fā)現(xiàn)了地下秘室,里面全是產(chǎn)地不明的大量毒品與非法軍火,殺死靳警司的特殊新型子彈,就在其中。而且……兇手也親口承認(rèn),是收了您舅舅的錢而蓄意殺人。” “那就是人證物證俱全了?”沈思安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唇角,朝著沈雨巍丟出四個字,“家、門、不、幸?!?/br> ☆、第097章 莊淺接下來的好幾天都沒有出門,懷孕初期算不上難受,她一個人在沈家轉(zhuǎn)轉(zhuǎn)悠悠,閑來無事找人說說話也并不覺得太無聊,只是每天的日常又多了一項:準(zhǔn)時看新聞。 看沈雨巍事件的相關(guān)進(jìn)展。 也不知究竟是哪一只手在背后推波助瀾,總而言之,沈雨巍涉嫌蓄意謀殺以及毒品走私,媒體將案子炒的熱火朝天,莊淺初步估計,這次除非沈家肯下血本保他,否則,沈雨巍算是就這樣玩完了。 這叫什么?天有不測風(fēng)云? 莊淺覺得這就是報應(yīng),她沒必要圣母表示同情。 林淑推門進(jìn)來的時候,她正在靠在椅子上小憩。 “夫人,沈先生回來了,你要不要去客廳看看?”小姑娘最近春風(fēng)得意,連帶著莊淺也受到她的感染,情緒好了很多。 “是嗎,今天這么早?”她問。 林淑做了個無辜的表情,“老爺子急召呢,哪能拖延?” 莊淺:“又是沈雨巍的事?” 林淑:“老爺子的意思,是要找個替罪羊,然后暗箱運作一番,保沈雨巍出來,可沈先生持堅決否定意見,兩人不歡而散好幾次了,這次多半也談不出結(jié)果?!?/br> 莊淺倒是猜到沈思安不會放過扳倒沈雨巍的機(jī)會,現(xiàn)在老爺子舊疾復(fù)發(fā),誰知道還有幾年光景,如今的沈家,早就由從前的三分天下變成沈思安獨大了。 也難怪這些天連林淑都得意不少,在沈家進(jìn)進(jìn)出出沒少受到奉承——早料到,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嘛。 “沈先生。”沈思安推門進(jìn)來的時候,林淑立馬拘謹(jǐn)不少,小臉上原本洋洋的笑意都一下子收斂了,道,“我忘了還有下午的會議報告沒寫完,先出去了。” 急忙跑了。 莊淺好笑地望著門口的男人,“你平時對下面人很兇?怎么她好像很怕你似的?!?/br> 她笑著說完,這才看到沈思安后面還跟了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略眼熟。 “這位是方苑,很久以前你們見過一次面的?!鄙蛩及惨矝]管她不帶惡意的打趣,他坐上沙發(fā)給她介紹,見她表情疑惑,笑道,“你肯定是忘了?!?/br> “莊小姐?!蔽餮b男人給她客氣地打了個招呼。 “啊我想起你了,”莊淺一下子站起來,還有些小激動,“我第一次進(jìn)賀崗監(jiān)獄看我父親,就是你行的方便?!?/br> 男人似乎有些拘謹(jǐn),他先是小心瞥了眼沈思安的表情,見他沒什么負(fù)面反應(yīng),才客氣道,“我哪能行那樣的方便,都是思安布置的,你該謝謝他。” “對啊,還不乖乖謝謝你老公?”沈思安伸手抱過莊淺圓潤一點點的腰,鼻尖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臉,哼道,“林淑說你這幾天一直都待在家里,會不會悶?” “有一點點?!?/br> “那晚上有個宴會,你跟我一起去。” 莊淺胡亂點點頭,目光還在看門口的方苑,過了一會兒,她突然湊到沈思安耳邊,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耳語道,“你跟他不太像是會走在一起的人。” 沈思安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卻沒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他一只手輕輕撫了撫她的肚子,溫聲道,“你好好休息,晚上我回來接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