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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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喜寶約琴意在小花園里茶聚下棋,殺得她片甲不留,小臉通紅。 適時,一身橘色衣裙的秋寧站出來,附耳在琴意耳畔說了幾句,加上對手有意放水,來了個絕地大反殺,好幾場下來,把喜寶輸?shù)眠B一對晶瑩瑩的耳環(huán)都輸了去。 琴意愛不釋手,喜寶笑問:“哪家丫鬟這么聰慧,一看就是三姐你調(diào)︱教出來的水靈人兒。” “呀?”她恍然,這才想起贏棋非自己功勞,轉(zhuǎn)念一想,她大聲道:“還好吧!我院子里機(jī)靈人多著呢,這只不過是普普通通罷了!” 琴意回頭看她一眼,發(fā)現(xiàn)這丫鬟長得溫柔,不搶自己風(fēng)頭外又是個頂用順眼的,心里一喜,硬是想不起她叫什么名字,秋寧這時謙卑屈了屈膝:“奴婢秋寧謝兩位主子夸獎。” “哦,無事,當(dāng)?shù)玫??!鼻僖獍毫税合掳?,得意道:“我教出來的人嘛?!?/br> “三姐你不愛下棋,不如把這丫鬟送我吧?” “這怎么行!”她立刻瞪圓了眼,不耐地?fù)]揮手:“四妹你別老惦記著人家的丫鬟,這丫鬟我最是用得順手,你就別打她的主意了!” “嘖?!毕矊氉鞔瓜褷睿骸罢f不定人家也樂意跟我呢,你就不問問她的意見?” 琴意不悅:“一個丫鬟,哪來的自己意見?!?/br> 這時,秋寧站前一步,款款道:“奴婢一心忠於三小姐,而且能服侍像三小姐這般謫仙人物,簡直是奴婢三生之幸呀!” 語氣夸張得連秋寧自己都受不了,她暗想,換作誰人,都會覺得她這語氣虛偽吧—— “聽到?jīng)]?我的丫鬟就是這么忠心!” 琴意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線,歡快無比,她得意地昂了昂下巴:“服了吧?” 喜寶作氣結(jié)狀,趁她不為意,朝秋寧撇了個同樣愉悅的眼神。 秋寧表示:我服了。 事情比想象中順利。 或許可以說,喜寶對她三姐性格的估算拿捏得很是精準(zhǔn),秋寧也是個通透人兒,聽了喜寶的話后,當(dāng)天就把新主子哄得開心不已,立刻就跟大夫人討要這新丫鬟,王氏看著眼熟,待想起這是誰時,早就隨口答應(yīng)了琴意,登時悔得腸子都青了,只能悻悻讓她別讓這丫鬟在老爺跟前晃悠。 琴意自然滿口答應(yīng),她本就不喜歡在爹爹跟前轉(zhuǎn),加上爹爹寵愛姚氏,她最不愛有人與她比美,年輕貌美又富有風(fēng)韻的姨娘更是讓她心生妒意。 不愧曾是富戶千金,秋寧對吃喝玩樂的講究深得琴意的心,而且言談間的風(fēng)雅更令她心悅,一想到這等妙人也得對自己俯首稱奴,而且崇拜自己,大大滿足了她的虛榮心,不出十日,蕭府三小姐身邊就多了個得臉的大丫鬟。 ☆、第026章 秋寧在三小姐身邊干得賣力,喜寶自然不能虧待了她。 她最在乎的便是寧書院里的書意,為免她惦念,喜寶把自己不多的月例銀子買通了幾下老實(shí)的下人,也不吩咐他們做壞事,只是讓他們替二小姐換個透氣些的房間,費(fèi)點(diǎn)力氣打掃干凈,又弄了件樸素的新襦裙回來讓她穿上。 幸好書意傻歸傻,卻不是瘋,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安靜地坐在床上發(fā)呆,下人都是服侍慣了的,這個主子又不會挑剔,又能輕松得到四小姐的賞銀,何樂而不為? 有次秋寧趁吃飯的空檔,飛奔去寧書院望了一回二小姐,見她干干凈凈,穿著一身淡菊色的新衣,甜甜地笑著拉了拉自己的衣袖時,秋寧忍不住哭倒在她懷里,直至把她也嚇得慌張地哭起來時,秋寧才抹抹眼淚,問:“二小姐,秋秋不在,你過得好嗎?” “好!”爽快回答后,書意又遲疑了一下:“秋秋,我想你?!?/br> “如果秋秋一直不在,你會哭嗎?” 書意一聽,頓時急了,眼淚啪嗒啪嗒地落下,她伸手抓緊秋寧的衣擺,哀求:“不要走……” 秋寧把她拉入懷中,纖弱的她像一陣柔軟的布料,牢牢地貼在心上,軟得入骨:“小姐,你要好好的,四小姐是個信實(shí)人,我為她做事,她會對你好的……對不起,是秋秋沒用?!?/br> 這句話的邏輯太復(fù)雜,書意未能理解,只是秋寧被抱著的感覺很有安全感,她破涕為笑,嗯了一聲,揚(yáng)起嘴角傻樂。 “開心嗎?” “嗯!”書意把頭埋進(jìn)她的頸窩:“秋秋,最好了。” 自此以后,秋寧沒再偷空跑往寧書院,她明白四小姐的意思,想書意得到好照顧,就得好好為她辦事——而且,三小姐琴意越發(fā)離不開她這嘴甜手快的丫鬟了。 琴意的愛惡也很好懂,凡事要夸,使勁夸,有時夸得太過火了,她會嬌嗔說你取笑她,但心里其實(shí)樂得不得了,秋寧說話擅于先抑后揚(yáng),梳頭活兒又仔細(xì),常能梳出些時髦的發(fā)髻,更是深得她心。 半個月悄然過去,秋寧好不容易把兩封信全寫好了,其中一封放在手心揉得發(fā)皺,各以小帕收好,藏在身上。 果不其然,向來不愛帶漂亮丫鬟出門的琴意破格把秋寧帶上去悟憚廟,得知消息時,做出受寵若驚的樣子,又怯怯問:“奴婢資歷低,出身更是卑微,聽說小姐您連荷香都沒帶去……” 琴意不耐地?fù)]揮手,面露得色:“我愛帶誰就帶誰!這回四妹要‘照顧’弟弟,沒法去了,我樂得清靜!就當(dāng)帶你見識見識,不過話說在先頭,到時候我去跟其他貴人們說話時……你可不許跟在我身邊。” 說到尾,她還是忌憚秋寧有兩分姿色。 “能與小姐一道上香,奴婢已不勝感激,自是全聽小姐的。” 秋寧暗喜,她本來還為如何在三小姐眼皮底下送信給人,現(xiàn)在倒好,不知是四小姐一早想到還是巧合?憶起主子似笑非笑的神情,她不禁一個哆嗦。 上香之日如期來到,秋寧初次以丫鬟身份出門,不免有些緊張,又看到身旁主子錦衣華飾,唏噓之余也遺憾同是蕭家小姐的書意沒法出來瞧瞧,這外頭的藍(lán)天白云,經(jīng)過市集時候繁華交談聲,她都想帶回去給她瞧瞧。 一路上,秋寧妙語連珠,把琴意哄得盡展歡顏。 這次喜寶不在,王氏看上去舒暢了些,馬車內(nèi)也不再唇槍舌劍,嫡庶兩姐妹儼然感情深厚,一片和樂融融的景像。 到達(dá)悟憚廟,踏足蕭府以外的地方,秋寧仰頭看著這莊嚴(yán)巍峨的建筑,又聯(lián)想到自己要作的事,不禁曬然。 魚貫進(jìn)了大殿,數(shù)女跪下作誠心狀上香行禮,三小姐琴意果然是個耐不住靜的,沒多久就把膝蓋扭來扭去的,待求的簽結(jié)果出來了,她端詳了一下:“噫,看著不錯,待會解簽去?!?/br> “小姐抽的可是吉簽?zāi)?!?/br> “嗯?”琴意瞥了眼一臉仰慕的秋寧,滿意點(diǎn)頭:“嗯,不愧是國廟,挺準(zhǔn)的。” 不消一會,她的耐性盡數(shù)告罄,與王氏打了個招呼就拉著秋寧走出大殿。 “有丫鬟跟著,她放心?!鼻僖馔铝送路凵∩啵瑵M眼不屑:“她不過是擔(dān)心我亂跑,壞了蕭家女子的聲譽(yù)而已,左右就把大姐當(dāng)回事……算了,秋寧,你兩個時辰之后記得回去里面跪著,別誤了時辰?!?/br> “奴婢……真不能跟著小姐嗎?” 琴意扁扁嘴:“你好不糊涂,你跟著我,別人如何與我說話?哎!給你碎銀買吃的去,回來大娘問起,就說是與我買素包吃,明白嗎?” “奴婢省得?!?/br> 秋寧接過碎銀,又是一番感恩戴德,在三小姐不耐之前,麻利兒地滾了。 她翻出喜寶畫的地圖——不禁在心里又腹誹了一下這手七歪八扭的字,深呼吸一下順著指示走去,越走越僻,饒是在冷宮鬼宛一樣的寧書院里伺候了幾年,也不由得有些膽怯,終於在一個轉(zhuǎn)角,看見了喜寶所述,暗紅色的大門,門身極薄,能透聲。 秋寧上前輕輕一推,門應(yīng)聲而開,接著便是一條漆黑得看不見盡頭的長廊。 “你是誰?止步!” 身后,倏地晌起一把尖細(xì)的聲音,聽不出男女,幾乎把她嚇得心神俱裂,她一回頭,只見得一個穿著氣派的白臉少年皺著細(xì)眉,瞪向她:“你是誰?區(qū)區(qū)一個丫鬟,為何來此僻靜處?莫不是干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吧!這里面的,可不是隨便誰都能進(jìn)的!速速離去!” 少年說話時,聲音又快又有節(jié)奏感,劈頭的一頓話把秋寧給說懵了,差點(diǎn)就應(yīng)了下來,她看著他女氣的長相與纖瘦的身材,不由得靈機(jī)一動,閹人?尋常富貴或者官宦的府里都不能用閹人作奴,她立刻想起了四小姐的話,便福了福身,試探:“我是替蕭家小姐送信來的?!?/br> “嗯?”少年果即變臉:“什么信,為何不親身前來?” 秋寧一看有戲:“這事不便多說,小姐只說要奴婢親手交給一位昭公子,這位公子穿著華貴,請問是不是……” “不是我!”明安少年松了口氣,責(zé)怪:“我還當(dāng)是誰呢!你也不早說,來來來,我家主子等好久了,你速到里頭去,昭公子自會見你——稍等,你可沒帶什么武器吧?” “當(dāng)然沒有!奴婢區(qū)區(qū)一界弱質(zhì)女子,何以會藏有武器?” “沒有便好。”明安昂了昂下巴,略加警告:“你別打壞主意,要是主子出了什么事,你肯定逃不掉,這一帶的山林都有侍衛(wèi)把守,只要我一聲令下,你立馬人頭落地……進(jìn)去罷!” 秋寧聽得莫名其妙,轉(zhuǎn)身走入黑暗的長廊,走至一半,忽然一陣?yán)浜埂?/br> 能以閹人作奴,又有成行侍衛(wèi)?主子要送信的人,到底是何等尊貴的人物? 到光明稍顯之時,聽到腳步聲的寧昭快步探身出來,一邊嚷著:“寶meimei,我等你等得好苦!” 被誤認(rèn)作‘寶meimei’的秋寧尷尬不已,她邊往前走進(jìn)問:“可是昭公子?奴婢是蕭四小姐的丫鬟,特地來替她送信的。” 到達(dá)內(nèi)室,借著燭光,困惑的寧昭終於看清來人,比喜寶靈秀的臉蛋不但沒讓他欣喜,反而是失望之極:“真不是寶meimei?為何她不親自前來?” 他緊緊地盯著秋寧,希望她下一秒就告訴自己,喜寶待會還是會來的,只是需要多等一會……他翹首以盼,盼了一個月,想得都想撓臉了!因此,秋寧臉上的每個表情變化都盡收他眼底,她先是不忿與擔(dān)憂,然后臉容扭曲了一下,才裝出祥和的語氣來:“小姐……小姐只是略感不適……還請昭公子莫要擔(dān)心,小姐已修書一封給您?!?/br> 這表情變化太過奇怪,寧昭攏起了眉,急道:“快交給我!” 秋寧從懷中摸出香帕,解開,露出一方宣紙片,交與他手中,他接過后,便忙不迭地看起來,一手秀麗的字體,果然字如其人。 信中所述,說是因病不能前來,以及深深的思念,用詞簡潔大方,讓他不要擔(dān)心她,她一切無礙,府中家人對她很好,嫁娶之事可以放緩。 信末,附上一首小詞,用詞之優(yōu)美,讓寧昭不禁開口念著:“纖云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fēng)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弊x到最后,他不禁眼眶濕潤:“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寧昭顫抖著手,把信細(xì)細(xì)摺好,貼至心口中抱緊。 一旁的秋寧表面不顯,實(shí)在嚇得目瞪口呆,一個貴公子在她面前哭了?就一封信?看了第一封信都眼眶泛淚了,看完第二封,還不得哭成淚人?不禁暗嘆主子的神機(jī)妙算。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第一更~ 話說我昨兒兩天停更有在作者有話說提過呀qaq是因?yàn)樽采洗笠虌屃恕緛硪驗(yàn)橛行┖π呔蜎]在公共章節(jié)說,大家也別在留言提到嗯!給我愛的么么大就好!>3<女主用的這小手段在談戀愛時裝可憐挺有用的嗯…下章分解! ☆、第027章 寧昭捂久了,才依依不舍地把它小心收好,眼邊猶有淚痕,俊秀的小臉上鼻尖紅紅,透出種明澄柔弱的好看。 這時,他抬起頭來,正好看見秋寧一臉不安地把另一張香帕塞回懷里,他眼尖地發(fā)現(xiàn)香帕的一角紙來,頓時警鈴大作,喝道:“拿出來!” “拿什么?”秋寧慌張地把香帕捂得緊緊的,往后退了一步:“已經(jīng)沒有了!” “你敢藏著喜寶的信不給我!” 寧昭怒極,伸手欲搶,秋寧干的粗活多,力氣不比他小,適時的掙紮了幾下,裝作不敵松手,香帕被搶了去,他視若珍寶地打開,里頭是和剛才那張平整的紙不同,皺成一團(tuán)的紙團(tuán)兒,紙質(zhì)脆弱,他小心地把它弄平。 “小姐說……不想讓你擔(dān)心,所以才不把這封信給你看?!?/br> 秋寧抿著唇,滿臉不安。 這封信長得多,寧昭花了好一會才看完,看到一半時,他的眼眶里又盈滿了淚水,雙手顫抖,幾乎把脆弱的紙質(zhì)捏斷,他嗚咽一聲,不停地抹淚,這回信上附著的詩句,彷佛一把冰錐,鑒得他的心又痛又涼:“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都怪我,都怪我讓你受苦了……” 胸口處似被攥緊,寧昭一手拿著信,一手掩著臉痛哭。 自從與喜寶相識后,他自覺成熟了許多,也不再摔疼了就掉眼淚,只是本質(zhì)上,他仍是那個容易心軟又有些溫吞的小少年,心愛的女孩因他而受苦,簡直讓他肝腸寸斷。 “昭公子……” “你如實(shí)告訴我,寶meimei發(fā)生什么事了!” 寧昭抬起頭,滿臉的淚水,說起話來都一抽一噎的,激動不已。 秋寧便照著喜寶教她的話,徐徐道來:“小姐的娘親喜得鱗兒,大夫人就更視小姐為眼中釘了,還要把她許配給一個紈绔子弟,肯定不是個好的!小姐心系昭公子,積郁成疾,大夫人尋個由頭又禁了她的足,小姐……小姐她心里苦,哭著寫完信,還怕昭公子您擔(dān)憂,就把第一封信揉了要扔,再寫下一封報(bào)喜的?!?/br> “許配給別人?”寧昭恍惚地重復(fù)了一次,隨即怒極:“她如何敢!寶meimei是我的女人,只能嫁給我!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