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穿回虐文女主和反派HE了、師父求放過、重生之竹筠、易中天中華史第一部:中華根、未來之手工世界、七零綠茶小媳婦、穿回來渡情劫的老婆A爆了、她真的很討厭、重生之皇后是青梅、[家教]純愛戰(zhàn)神的西皮她活了
男子搖頭說道:“不知道,這幾樣?xùn)|西都是被我父親單獨存放的,我很少見。”他的父親是一個脾氣古怪的人,從來都不許子女動他的東西。 他還一直以為那是些什么寶貝,結(jié)果等父親去世之后一看,根本就不是什么名貴的古玩。不過他們家都是工薪階層,也收藏不起什么貴重的玩意。 蔣衛(wèi)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把手上的手套摘了下來,說道:“那老戲單是民國時候的戲單,還算是有一定的收藏價值,不過因為是民國時期的現(xiàn)玩,價格也不是很高。我看3000塊錢就差不多了。如果不是周信芳主演的戲單,甚至還值不了這個價錢?!?/br> 男子一聽這個價格,頓時有些失望,不過卻也在接受范圍之內(nèi),他在這邊待了半天也知道什么叫做古玩現(xiàn)玩了。并不是所有的收藏品都是價格不菲的,存量大,流傳廣,年代短的藏品差不多也就是一千至六千不等。 蔣衛(wèi)國接著說道:“我看這塊東西,還算是有點意思。我出價三萬,如果你覺得合適,我們就成交了。” 三萬塊?! 這是男子難以想象的高價,在他自己看來第一值錢的是折扇,第二是那張戲票,第三才是這個黑乎乎的三角體??墒钦凵雀揪蜎]被人看在眼里,戲票是3000,最值錢的反倒是這個黑乎乎的玩意! 男子有點后悔,他不知道這個東西到底價值幾何,說不定這不是極限。他實在應(yīng)該弄清楚這到底是什么東西才能在這個地方賣一個好價錢。 不過這個時候也不好反悔再出一個價格。男子仔細的看著蔣衛(wèi)國的表情,然后他被錢燒的發(fā)熱的腦袋冷靜了下來,蔣衛(wèi)國的表情實在不像是購買決心很大的樣子,似乎無可無不可。 男子把心一橫,咬牙說道:“好,就這個價格賣給您們了?!?/br> 雙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這東西他自己在家里也研究了不少時間了,實在不覺的是什么值錢的東西。 蔣衛(wèi)國點點頭,放下了手,旁邊蔣忻非常主動的直接走上前去跟那男子去結(jié)賬。 男子還是有點不死心的說道:“這把折扇應(yīng)該也是清末民初的,我問了網(wǎng)上的人據(jù)說也是名家制作,你們不一起要了嗎?” 蔣忻嘴角掛著笑說道:“這折扇如果完好無損確實還值得收藏,只不過已經(jīng)動過手的東西就不是太能賣得上價?!笔Y忻這還是說的委婉,這三樣?xùn)|西里邊就屬這把折扇價值最低,一千塊錢就已經(jīng)是同情價了,再多不可能。 這就是圈子里的專業(yè)人士跟完全的新手之間的區(qū)別了,根本就弄不清楚那樣才是更有價值的。 男子失望,只得接受這個結(jié)果。他把自己的銀行賬號報給蔣忻,蔣忻劃了賬,展臺上的這兩件展品就不再屬于男子。只不過現(xiàn)在還不能帶走,要等到交流會結(jié)束之后,買主才能把東西領(lǐng)走。 接下來,四人又往里邊的展臺逛了過去。 這個時候看的快的人已經(jīng)把所有的展品都看了一遍,很多展臺跟前站著買主跟展臺的主人交談著,旁邊還圍著幾個對這件東西有意的人。 來參展的收藏家拿出來的藏品都是自己最得意的,但是這些藏品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買賬,因為有些收藏品種屬于很冷門的那一種。比如算盤、筷子、老明信片、酒瓶……等等。 人氣比較高的還是那些古玩展臺,蔣衛(wèi)國四人走到位于展臺后半的時候,熱熱鬧鬧的議論聲很引人注目。 蔣忻走過來看這邊人多,就怕擠到兩個上了歲數(shù)的老人,于是對徐久照說道:“你跟我一人一邊護著點?!?/br> 徐久照點點頭,扶著自己老師的胳膊。 等到能看到展臺上的展品的時候,四個人都忍不住吃了一驚。 那是一只青白色三足熏爐,底部是綻放的蓮花,爐口是延伸的蓮葉,爐口兩端有一把手,兩只昂首張口似乎在嘶吼的五爪龍蹲在爐體上。從龍頭往上延伸的龍身上細密的鱗片和龍鰭。熏爐口上還有一個造型奇特似乎是蓮蓬的蓋子,上面圓圓的小孔既是通氣孔,又是蓮子孔做裝飾功能。 “青白瓷,好漂亮的青白瓷?!编u衡新看直了眼,徑直的往著前邊走去,徐久照也護著往前走去,聽到這話,徐久照忍不住說道:“恐怕這不是青白瓷,而是元宋的影青瓷。” 蔣衛(wèi)國本來正看的入神,聽到徐久照一口斷定的說出這瓷器的年代品種,不由的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徐久照小小年紀(jì)竟然對于古瓷如此了解,只是看了一眼就能斷定。 徐久照已經(jīng)走到了他跟蔣忻的前邊,自然是不知道蔣衛(wèi)國的驚疑。 鄒衡新卻是沒有多想,立刻就相信了學(xué)生的判斷,說道:“哦,白中閃青,果然是影青瓷?!?/br> 蔣衛(wèi)國跟蔣忻倆人也擠進了人群里,這個時候人們說是熱鬧的討論,不如說是爭論才傳入四人的耳朵里。 “胎質(zhì)不白,白中閃青,必定是元宋時期影青瓷。你看那上邊的龍獸五爪,肯定是御貢品,官窯毫無疑問。” “胎質(zhì)不是不白,而是發(fā)灰發(fā)黃!既然是御貢品,怎么可能是灰黃色的胎質(zhì),那五爪龍更是最大的破綻!要沒這五爪龍,而是三爪龍,說不定還有可能讓人相信這是元宋時期的影青瓷!” “你有點常識行不?我都要被你氣笑了,胎體底足那黃因為燃燒不充分的鐵氧化物!” “誰被誰氣笑啊?真品底部發(fā)黃那是自然滲出,你看看這灰黃色的部分是滲出來的嗎?這質(zhì)感這么厚,這么不自然,壓根就不是滲出來的。再說這氣泡,這么少,根本就不像是柴窯燒出來的,反倒是跟氣窯、電窯燒出來的一樣?!?/br> “這氣泡雖然少,但是大小一致,松散明快,符合元宋時期的影青瓷特征?!?/br> “氣泡也許是我看的不準(zhǔn),但是再怎么說元宋時期的影青瓷距今也有700多年了吧?這么長時間釉面早就應(yīng)該開片了,怎么這件瓷器一點開片的痕跡也沒有?說是保存完好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這……” 湊近了看,這件蓮花龍獸三足熏爐通體渾然一體,整體呈現(xiàn)白玉色,只有積釉的地方是青色,在燈光的照射下宛如玉器般完美。然而就是這般完美讓人心中不確定,就算是窖藏器或者懸器也不可能一點歲月流逝的痕跡都沒有吧?只要接觸氧氣,就有可能造成開片。 “好了,你們都不要爭執(zhí)了。”站在展臺后邊的是一位白發(fā)的老者,他語氣沉緩的說道:“我這件瓷器是‘東北貨’,是從我父親手中傳下來的,我可以保證這件東西是真品,不是仿作?!?/br> “東北貨?”徐久照不解的出聲。 蔣忻對他說道:“東北貨就是指民國初期末代皇帝溥儀逃離北京城的時候帶走的1000多件故宮文物,當(dāng)時這些東西都被帶到了長春偽皇宮小白樓,后來這些文物慢慢的流失。因為都是從東北流出,所以被稱為東北貨。” “哦?!毙炀谜绽斫獾狞c頭。 老者又說道:“這么說吧,要不是我兒子給人做擔(dān)保,對方逃跑銀行追賬追到他的身上,我也不會舍的把這件熏爐拿出來。這件三足熏爐我出價1500萬,恕不還價,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就算了?!?/br> 這個價格比起之前那件白玉如意觀音像還要嚇人。 畢竟是收藏家之間的交流會,幾百萬就已經(jīng)是高價了。一般的交流藏品價都在百萬之內(nèi)。老馬老田是跑來坑人,而這位老者擺明車馬的高要價,要不是他說替兒子還追賬,還以為他要故意把人嚇退。 鄒衡新收獲了一張老戲單現(xiàn)在正是對這些藏品興趣濃厚的時候,他撞撞蔣衛(wèi)國說道:“這件東西不錯啊,可以擺在博古軒里當(dāng)鎮(zhèn)店之寶?!?/br> 蔣忻扭頭說道:“要以價值論,還是封窯四方瓶更高一些。我想這件三足熏爐比不上四方瓶。” 鄒衡新對此并不懂,他不解的說道:“這件不是有五爪龍嗎?官窯啊?!?/br> 蔣忻笑道:“封窯也是官窯,而且從存世量來說比起影青瓷要珍稀的多?!?/br> 聽到蔣忻這么看重自己的作品,徐久照挺開心的。 蔣衛(wèi)國若有所思的說道:“我記得胡教授說過,封窯的第一發(fā)現(xiàn)者就是小徐吧。那時候張文釗還說他們認(rèn)為那是柴窯瓷片,結(jié)果你非??隙鞘悄鞘敲鞔叻??!彼唤獾恼f道:“你年紀(jì)也不大,瓷器燒的好不說,竟然也精通鑒定瓷器?這也是自學(xué)的?” 蔣衛(wèi)國這么一問,蔣忻和鄒衡新也好奇的看著他。 一時之間徐久照心思電轉(zhuǎn),他該怎么回答才不惹人注目? 同一時間,徐久照作為封窯的第一發(fā)現(xiàn)者被另外一些人談?wù)撝?,只不過跟蔣衛(wèi)國他們的好奇不同,這些人對徐久照報以惡意。 “老板,那個徐久照現(xiàn)在在上海,兄弟們不好下手。”體型彪壯的保鏢彎腰在一個長相陰柔氣質(zhì)寒冷的男子身邊說道。 第44章 【改bug】 男子坐在寬大的老板椅當(dāng)中,低頭看著手中的文件。辦公室里空氣靜謐,保鏢的冷汗撲簌簌的落了下去。 “汗不要滴在我的桌子上,”男子頭也不抬的說道,“不然你知道后果。” 保鏢趕緊站遠了一點。 這時男子悠然的說道:“他總有回去的一天,我不著急?!彼稚系奈募?,赫然是徐久照的偷拍照片,還有《春江水暖》的高清圖片。 上海交流會場,影青瓷蓮花龍獸三足熏爐展臺前那幾個對熏爐有疑問的人依舊在討論著,而在他們身后徐久照面對三張疑惑的面孔,鎮(zhèn)定的回答:“我對古瓷的了解都是來自福利院的老院長——常久?!?/br> “你以前的院長還懂這些?”鄒衡新意外。 蔣衛(wèi)國卻覺得這個名字挺耳熟:“常久……”他回想著,然后一個人慢慢的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當(dāng)中:“哦!我知道了!原來是他!”蔣衛(wèi)國難得露出一個驚奇的神情,他說:“原來你竟然是他的弟子!” 徐久照這下驚訝了:“您知道常院長?”那些書都是常久留給原身的,嚴(yán)格來說常久確實是原身的老師,他這么說也不為過。 蔣衛(wèi)國一臉“意想不到”的表情看著徐久照,唏噓的說道:“我知道他也是機緣巧合,常久這人原來是考古研究所的學(xué)者,后來也被下放了。動亂結(jié)束之后,他沒有返回原職,一直下落不明,原來是去做了福利院的院長?!?/br> “倒是一個難得的人物。”蔣衛(wèi)國說道:“這些年他一直還在進行考古研究?” “常院長幾年前已經(jīng)去世了,不過在他生前一直在進行陶瓷的考古研究。他去世之后留給我很多的相關(guān)書籍,在世的時候也經(jīng)常指點我一些鑒定瓷器的知識?!毙炀谜照f道。 蔣衛(wèi)國點頭:“原來如此??磥砟隳艹蔀榉飧G的第一發(fā)現(xiàn)人,憑借的可不只是運氣?!?/br> 鄒衡新拍拍徐久照的肩膀說道:“既然你懂得鑒定瓷器,就給我說說這瓷器吧。你怎么看?” 蔣衛(wèi)國也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蔣忻更是目光灼灼的看著他,徐久照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我聽剛才的人說,這件瓷器引人疑惑,還是需要到跟前去看一下?!?/br> 蔣忻主動說道:“那咱們到前邊去看?!?/br> 說完他就直接穿過人群,擠到前邊去了,沒一會兒前邊就讓開一個通道,蔣衛(wèi)國、鄒衡新和徐久照一起走到了前邊。 站在最前邊的幾人,半側(cè)著身子,對著蔣衛(wèi)國問候:“蔣老,您好?!?/br> 蔣衛(wèi)國高冷的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這幾人也不認(rèn)為受到了冷待,蔣衛(wèi)國的身份地位在那擺著,讓他們生不出一點怨懟的心思。 “蔣老,您經(jīng)營博古軒見多識廣,您老來看看這件三足熏爐,到底是真是假?!眲偛艩巿?zhí)當(dāng)中的一人對蔣衛(wèi)國說道。 “行,等我上上手。”蔣衛(wèi)國走到展臺前邊去。 熏爐的主人也是圈子里邊的一個老收藏家了,不過他的名聲并不顯赫,這會兒見到蔣衛(wèi)國這個古玩界的名人,也挺意外的。稍微寒暄了一下,表達了一番敬仰之情,主人就請蔣衛(wèi)國上手。 蔣衛(wèi)國帶著白手套湊近熏爐,蔣忻把自己的那個小放大鏡拿出來遞給蔣衛(wèi)國,自己也湊近看。 蔣衛(wèi)國彎腰看了幾分鐘,然后他讓開位置,十分自然的把放大鏡遞給了徐久照:“你也看看。” 展位主人此時的注意力都放在蔣衛(wèi)國身上,發(fā)覺徐久照動作謹(jǐn)慎,也就沒有驅(qū)趕。 “博古軒對老朽這件三足熏爐有何感想?” 蔣衛(wèi)國精通玉器和雜項他也有所耳聞,果然蔣衛(wèi)國并沒有發(fā)表什么傾向性比較明顯的話語,既沒有肯定是真的,也沒有說是假的。 蔣衛(wèi)國這也不算是含糊其辭,古瓷鑒定并不是他的強項,在古玩這一行,很多人打眼就是因為一時鉆入了牛角尖,對自己并不了解的類型出手,陷入了一葉障目的魔怔狀態(tài)當(dāng)中,被坑的傾家蕩產(chǎn)、一蹶不振的也有。 徐久照用蔣忻的小放大鏡觀察著熏爐的釉面,對于剛才他們所說的沒有開片的情況特別的注意了一下。 注意到了一點非常不起眼的細節(jié),徐久照的唇角一彎,他收起放大鏡,小心的捧起熏爐看了看他們所說發(fā)黃發(fā)灰的底部。徐久照用手指摸了摸底部的沒有釉質(zhì)的胎體,心里有了譜。 他放好熏爐,抬眼的時候又看到熏爐蓋上那些小孔,他伸出手,把爐蓋打開。出乎他意料的是這只熏爐并不是影青瓷那種胎薄如紙的類型,胎壁有5、6毫米的厚薄。 這讓他感到意外。 在他的所知里,影青瓷的御貢品可沒有這種厚度的。影青瓷最薄的時候只有一毫米,5、6毫米可以說的上是厚了。雖然這個厚度的胎壁并不影響透光性,不過御貢品依然會挑選薄的送上去。 徐久照眼睛移到蓋子上,那不是一個單純的蓋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塞子,造型是蓮蓬的樣子。 徐久照手指捏著蓋子的邊,若有所思的看著上邊的那些小孔。 “年輕人,看出什么沒有?”熏爐主人對徐久照說道。 徐久照把蓋子放回去蓋好,直起身說道:“是一件非常好的三足熏爐?!?/br> 熏爐主人這話聽多了,只是微笑沒再說別的話,顯然不認(rèn)為徐久照這么一個年紀(jì)輕輕的人能夠說出什么道道來。 徐久照回到蔣忻的身邊,輕輕的沖他頷首,蔣忻目光一閃,自然而然的帶著幾人慢慢的后退了幾步。 “你看的怎么樣?”蔣忻悄然問道。 “是真品?!毙炀谜湛隙ǖ恼f道。 “哦?”蔣衛(wèi)國也低聲說道:“他們剛才把這瓷器真品和贗品的理由都說盡了,對他們所說認(rèn)為贗品的地方,你有不同意見?” 徐久照十分自信的說道:“對于他們說的底部發(fā)黃灰的現(xiàn)象,我想我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并不是從胎體當(dāng)中滲出的,也不是墊圈遺留的痕跡,而是匣缽當(dāng)中的添加物跟胎體表面在燃燒的過程當(dāng)中起反應(yīng)造成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