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朋友?”l.k終于扭頭看我,面色古怪。 “對啊,我覺得你這人挺不錯的,雖然……取向有點異于常人,但好歹夠坦白,不遮遮掩掩,有話直說,我就喜歡你這種性格!”我說完,笑瞇瞇地湊近他,“不如咱倆交個朋友,關(guān)于黎耀凡的事,你有什么想知道盡管問我,我絕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 l.k忽然笑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是想跟我做交易嗎?” 被他看穿了心思,我也就不遮掩了,拍拍他的肩說:“說交易多難聽啊,這叫合理利用資源,相互幫助,互通有無,你要是不回答,我可就當默認了?!?/br> 見他依舊不做聲,我便也豁出去了,搭著他的肩道:“我可問了哦,你老板跟西貝到底什么關(guān)系?” “你真的想知道?”l.k挑眉。 這不是廢話么,我要是不想知道,跟你套個毛近乎?我邊在心里鄙視,邊點頭道:“想,特別想知道!”說完,眼巴巴地盯著他。 “等把錢還清了,我就告訴你?!?/br> 這混蛋,竟然敢耍我!要不是因為他在開車,我真想一巴掌把這家伙拍到擋風玻璃上,口都摳不下來。 鑒于l.k口風很緊,直到他將我送到目的地,我依然沒有打探出任何的消息,唯有憤憤不平地下車回到劇組。 沒想到剛到劇組,就看到姍姍、小舟和樂姐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你們怎么了?”我快步走上前去問。 見我出現(xiàn),樂姐首先迎了上來,“我的姑奶奶喲,你總算回來了!你昨天那一跑就是一晚上,可把我們害慘了!你到底去哪兒了?” “我……”我想了想,最后還是沒把昨晚和黎耀凡在一起的事說出來,而是輕描淡寫道,“昨晚偶然遇到個老同學(xué),聊久了就沒回來?!?/br> “你可好,遇到老同學(xué),姍姍和小舟都快被導(dǎo)演罵得腦出血了!” 什么?我一愣,轉(zhuǎn)而看向小舟,只見她皺著眉頭,一副要哭的樣子:“昨晚我們偷跑出去的事,讓導(dǎo)演給發(fā)現(xiàn)了,他把我和姍姍大罵了一頓,還說如果再犯就要炒我魷魚?!?/br> “你還算好的!”姍姍哭喪著臉插話,“導(dǎo)演說,如果我再無視劇組的紀律,私自外出,就要把我前面的戲份全部刪掉,直接拍被擊斃的鏡頭!這是我接的第十部戲了,前九部全都出場沒幾分鐘就死了,這次我不想那么快死?。鑶鑶琛?/br> 看著姍姍這幅慘象,我再一次把目光落到了樂姐身上。 “你放心,我是你的人,沒挨罵。不過他交代我,等你回來就立刻去見他,估計你……”樂姐說到這兒,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吐出四個字,“兇多吉少。” 我的腦門上瞬間冒出了幾滴冷汗。 樂姐說的沒錯,我果然被罵了。 從我認識王導(dǎo)到現(xiàn)在,從沒見過他這么兇過,簡直就像吃了火藥一樣:“你有沒有搞錯?作為影片的女主角,不但無視劇組紀律私自外出,還在外面通宵過夜!今天早上全劇組的人三點就起床準備,為的就是確保能夠在凌晨采景,結(jié)果你到現(xiàn)在才回來!大家一早上的功夫全都白費了,你對得起他們嗎?你有替他們想過嗎?” 我被罵懵了,完全沒考慮到自己一時的肆意妄為,竟給劇組造成了如此大的麻煩,頓時陷入了深深地自責之中。 “對不起,王導(dǎo),我保證以后不會再發(fā)生這樣的事了?!?/br> “千星,或許你會覺得我對你太嚴厲了,但你是這部戲的主角,你有沒有想過,主角在一部戲里意味著什么?” “什么?”我疑惑地看著王導(dǎo)。 “靈魂,你是這一部戲的靈魂!”王導(dǎo)忽然拍案而起,“或許你覺得自己是個新人,覺得自己擔當不了這樣的重任,可在我眼里你就是一張白紙,比起那些已經(jīng)成型的演員,你有著他們沒有的潛力。劇組里的每一個人,包括我在內(nèi),都希望挖掘你的潛力,培養(yǎng)你成為一個優(yōu)秀的演員,可是你今天的所作所為,卻讓我很失望!你有想過拍戲?qū)δ阋馕吨裁磫??想過這條路該怎么走嗎?想過你的未來和人生嗎?” 王導(dǎo)的這番咆哮,令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的那番內(nèi)疚根本只是皮毛,此刻我需要的不是向大家道歉,而是反思。 這部戲的接拍對我來說本就是個意外,我從沒想過自己會成為一個演員,一個主角,我曾天真的以為,拍完這部戲,一切又會回到正軌,可事實顯然不是這樣的。 樂姐說,外頭看上我的演繹公司、廣告商和導(dǎo)演已經(jīng)有不少了,他們中多數(shù)只是跟風,卻也有特別認真的,三番四次想找我洽談。 是該繼續(xù)前進,還是中途放棄? 這道選擇題的答案對負債累累的我來說,其實再明確不過了。 想要不成為別人的棋子,就只能迫使自己強大起來,哪怕前方荊棘叢生,也只有咬著牙,浴血向前。 能替我走完這段路的,除了自己,別無他人。 ☆、第35章 chapter35 王導(dǎo)一語驚醒了夢中人,讓我終于確定了自己的目標。 要努力向前,努力生活,努力擺脫黎耀凡對我的影響,而全身心的投入手頭的工作,正是完成這一切的最佳途徑。 我的付出沒有白費,隨著時間的推移,影片的攝制也日漸順利,如果一切都按計劃拍攝,再過半個月,戲就能拍完了。 這也意味著,我和黎耀凡的賭約即將到期。 雖然他口口聲聲說絕對不會輸給我,但事實卻是,這段時間來,他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的殷勤,就連與我的聯(lián)系也少之又少。 我猜大概是那晚我在酒店說的話太過絕情,傷了黎公子的自尊心吧。畢竟像他這樣高高在上的男人,從小習(xí)慣了女人的投懷送抱,能拉□段向人表白已實屬不易,怎知卻被一口拒絕,會為此而不爽也可以理解。 我雖不后悔那晚的絕情,但偶爾發(fā)呆時,還是會忍不住假想,倘若我沒能在那晚抵擋住他的攻勢,此刻的我們又會如何呢? 坦白說我還真難以想象,十年后的我和他手牽手逛游樂園的場面,簡直可以把一部愛情片當驚悚片來拍。 “你在想什么這么入神?”樂姐一句話將我拉回了現(xiàn)實。 “想明天早上吃什么?!蔽译S口道。 “晚飯才吃完就想吃早飯,瞧你這出息!”樂姐白了我一眼,隨即擠眉弄眼道,“走,咱倆看八卦去!” “什么八卦?”我好奇的問。 “有人來探班?!?/br> 她的話讓我一下子有些摸不著頭腦:“探班多正常,有什么好看的?” “你跟我來就知道了!”樂姐說完,拉起我就走。 我跟著樂姐鬼鬼祟祟地走到片場的另一邊,樂姐伸手指了指,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發(fā)現(xiàn)不遠處的樹下站著一對男女。 一個是姍姍,另一個看上去有些眼熟。 我差點叫出聲來:“那男的不是那天聯(lián)誼的……” “噓!”樂姐朝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聲音道,“小聲點,別打擾人家?!?/br> 我識趣地吐了吐舌頭,和樂姐一起躲在布景后面偷看。 此刻和姍姍在一起的,正是那晚我們聯(lián)誼時第一個自我介紹的真修,據(jù)說他倆是搖微信認識的,認識后就一直保持著密切的聯(lián)系,雖然姍姍嘴上不承認他倆的關(guān)系,但看這發(fā)展勢頭,在一起是遲早的事。 對于他倆,樂姐很是羨慕,一邊偷看,一邊嘟噥:“原來微信還有這功能,改天我也去搖一個?!?/br> 我白了他一眼:“得了吧,你怎么知道搖到的是人是狗???” 哪知樂姐一握拳,道:“狗要是會搖微信,我也認了!” “噗!”我忍不住笑出聲,聲音驚動了樹下的小情侶,兩人轉(zhuǎn)過頭,面紅耳赤地看著我們。 我有點不好意思,趕緊朝他們打招呼:“你們繼續(xù)啊,我們什么都沒看見!”說完,拉起樂姐便往回走。 哪知一回頭,差點把我嚇尿了。 鬼刀不知何時站在我倆身后,倚著布景墻,饒有趣味地看向我們。 “這不是那天那個……”樂姐迅速反應(yīng)過來,撞了撞我的胳膊,“他怎么來了,該不是看上你了吧?” “看上你個頭!”我瞪了樂姐一眼,“他是道上給人討債的!” “?。?!”樂姐顯然被嚇到了,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你說他他他……要不我們報警吧?” “不用了!”我果斷擺了擺手,“這里人那么多,他不敢亂來的,你先走,我去會會他?!蔽艺f完,便撇下樂姐,朝鬼刀走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來的勇氣,竟敢獨自一人去面對鬼刀,或許是因為幾次的相處下來,讓我覺得他其實沒傳聞中的可怕吧,至少沒莫老大說的那樣冷血無情,兇殘成性。 想到我離開黎耀凡之后,又將面對他,我決定趁這次的機會先探探他的底。 鬼刀并沒有因為我的靠近而做出任何的回應(yīng),相反,他倚著布景墻,熟練地給自己點了一支煙。 煙霧在他的指尖繚繞,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一天到晚抽煙,你就不怕得肺癌!” “放心,死不了?!彼p哼了聲,顯得滿不在乎。 “你現(xiàn)在是沒事,等到真出事了,哭都來不及!”我真的很討厭別人抽煙,討厭到遠遠看見就無法忍受的地步。 “你管的事還真多?!彼K于把煙放下,抬眼看我。 他的頭發(fā)應(yīng)該有些時候沒剪了,臉上留了淡淡的胡渣,白背心被夕陽染成了金黃色,不羈的眼神和狂野的紋身,讓這個男人渾身都散發(fā)著一種邪性的美感。 以上這些,對于正處叛逆期的女孩來說,幾乎是一種致命的吸引力,那一刻,我覺得自己似乎能理解西貝的瘋狂了。 我定了定神,反駁道:“你也不是一樣,連人家小年輕見面都要跟著。” “那小子打算表白?!彼f這句話的時候,目光一直停留在樹下,眼中帶著一種兄長般的慈愛。 我急忙回頭看了眼,發(fā)現(xiàn)真修好像是在跟姍姍說著什么,兩人臉上都染著羞澀的紅暈,特別是姍姍,低著頭臉紅得像個熟透了的蘋果。過了一會兒,她忽然點了點頭,然后真修就激動得把她給抱住了。 還真是在表白啊,我在心里替高興的同時,也忍不住嘆道:“沒想到你們混這行的,還負責給人壯膽!” “你最好別在你朋友面前說這句話,那小子不知道我在做什么?!?/br> “什么?”我詫異地回過頭,看到鬼刀再一次拿起了煙,表情突然變得有些沉重。我小心翼翼地試探:“上次聽真修說,他們樂隊的場地和資金都是你提供的,你不會是學(xué)雷鋒吧……” 話說到一半,就被瞪了,我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問:“你為什么對真修他那么好???” “我那她當?shù)艿??!彼f。 “那西貝呢?”我趕緊問。 他看了我一眼,直言:“你想問什么不用拐彎抹角?!?/br> 又被看穿了!我感到有些沮喪,但也不甘心就此罷休,于是干脆道:“我知道你對小女孩沒感覺,但是她纏了你那么久,你多少應(yīng)該知道點她的情況吧?她跟黎耀凡什么關(guān)系?我聽她叫黎耀凡哥來著……” “或許是把她當meimei,又或許……” “又或許什么?”我迫不及待的追問,因為我知道黎耀凡這樣的商人是絕對不會把一個與自己無關(guān)的女孩當meimei,而西貝的背景也都被八卦雜志查明了,普通工薪家庭的孩子,絕對不可能和黎耀產(chǎn)生利害關(guān)系。 想到這兒,我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忍不住自言自語:“如果不是拿她當meimei,那就是真兄妹了,可黎耀凡明明是家里的獨子,難不成……西貝是黎家的私生女?” 我被這個瘋狂的猜測嚇了一跳,抬頭疑惑地看向鬼刀,卻這家伙的臉色看上去有些古怪,幽幽道:“你問我,我去問誰?” “你就當幫我分析一下嘛,西貝那么喜歡你,肯定什么事都跟你說嘍,她有跟你提過她的身世嗎?” “我不知道!”鬼刀忽然變了臉,將煙丟到地上,一腳踩滅,起身要走。 “喂,你別走?。∥覇栁髫惖氖?,又沒問你是不是私生子,你兇什么?” 他忽然停住腳步,回頭看我,眼神兇地簡直要殺人,那樣子就像被人狠狠踩中了痛處一樣。 我驚嚇之余,似乎頓悟了,這家伙突然變臉并不是因為西貝,而是因為我剛才提到了私生子。 難道他是個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