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玉玦走進去,喊了聲“孔澤瞿?!?/br> 孔澤瞿抬眼,那孩子白著臉挨過來,眼睛上蒙了一層的霧。 “我耳朵要凍掉了,給我捂捂吧。” 孔澤瞿搓了搓雙手依言放在玉玦耳朵上,兩只耳朵真的凍得冰也似。 ☆、第46章 取舍 “臉也很冷,給我也捂捂吧。”玉玦兩只眼睛定在孔澤瞿胸膛上說話。 孔澤瞿將雙手放在玉玦臉上,玉玦大病初愈rou還沒有完全長回來,整張臉只有孔澤瞿一個巴掌大,這人雙手放上去就完完全全的覆蓋住了,兩只手的空隙里只留了玉玦的眼睛。玉玦眼睛很黑,這時候該是看著孔澤瞿滿眼的歡喜的,只是這孩子只將眼睛定在孔澤瞿胸膛上,兩手捏著人家胸膛上的布料,攥的緊緊的就那么站著。 其實孔澤瞿的手不很暖,甚至有點涼,捂在上面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可玉玦就那么站著,偶爾睫毛輕顫,一句話沒有站了好半天??诐肾囊矝]有說話,只那么捂著玉玦,玉玦貼孔澤瞿很近,因而就能很清晰的聞到現(xiàn)在時常能聞到的味道,凌冽的香氣,一股子一股子往鼻子里竄,不由自主的抽抽鼻子,玉玦覺得自己鼻子已經(jīng)完全堵死了。 “好了,暖和了?!闭玖撕冒胩煊瘾i終于推開孔澤瞿。 既然玉玦說暖和了,孔澤瞿也就繼續(xù)做飯,玉玦靠在餐桌上看孔澤瞿在灶臺前忙忙碌碌,在回來的路上腦袋要炸了,可這會兒看著孔澤瞿什么想法都沒有了,大腦暫時是空白的,就那么安靜看孔澤瞿。 從來沒想過有那么一個世界等著自己,恐慌和震驚是第一反應,現(xiàn)在卻是鎮(zhèn)定下來了,玉玦安靜的坐著吃飯,飯后還主動去洗碗,她可以做飯但是討厭洗碗,這回卻是安靜連腕都洗了。玉玦說她要洗碗的時候孔澤瞿只看她一眼就走開了,玉玦今天不很說話,孔澤瞿也不怎么說話。只玉玦沒有同往日一樣愛貼在他身邊他看在眼里,搶著洗碗他看在眼里,這孩子出去近一天他也看在眼里,安靜有水汽的眼睛也看在眼里,所有的都看在眼里,孔澤瞿看在眼里也只做自己的事情。 在所有人看來是他強占了玉玦,這孩子看樣子應該是知道了所有,知道了她要怎么辦,她才二十歲,人生才剛剛開始,她有無數(shù)種選擇,一開始選錯也是可以理解的。 飯罷孔澤瞿并沒有去書房,就在客廳泡了茶一直那么閑坐著,看看盆栽翻翻報紙,往日里玉玦肯定會趁機會纏上去,今天她卻是一個人坐在客廳那角角里一個人對著電腦敲敲打打,看起來和往常一模一樣,然倘若湊近了看她的電腦,電腦頻幕上全是亂碼,玉玦只那么裝作在處理自己文件,其實這會兒她的大腦在一直運轉(zhuǎn)中,疏離今天接受的信息,然后歸類,比較歸類所得信息的得失,然后得個結(jié)論。 只是將所有信息整理結(jié)束,得出的結(jié)論卻是最不愿意接受的那個,于是就反復反復的整理,甚至還在大腦里列了如果她父母再生一個孩子時間上還來得及么,讓旁族的當族長的可能性,如此種種列出那許多,然后聽見孔澤瞿說睡覺了。 合上電腦跟著孔澤瞿往樓上走,人家走在她前面,折磨了自己一個晚上,玉玦再是忍不住偷偷伸手攥了這人的衣服下擺,在前面走著的男人沒有回身就那么往樓上走,若是你轉(zhuǎn)身拉著我的手往上走該多好,玉玦心說,可孔澤瞿沒轉(zhuǎn)身只自己往上走。 晚上睡覺時候玉玦蜷在孔澤瞿懷里,本來想問些什么的,見身邊人一躺下就閉上眼睛,玉玦于是就沒話了。 孔澤瞿從來都不愿意將很多事情跟玉玦說,玉玦也不很愿意將自己的事情跟孔澤瞿說,如此這兩個人當真不是過日子的樣子啊,要長久做伴兒的人,不愿意將自己的事情同對方說,我愛你和你愛我怎么能夠,該是讓人嘆息的。 二日,孔澤瞿起床的時候玉玦睡得很沉,昨夜玉玦醒到大半夜,孔澤瞿等玉玦睡了之后才動了動發(fā)麻的身體瞇了會,臘月二十九的時間他也是要正常上班的,該看的該批示的他也是要去,仿佛這個國家缺了他一天都不能運轉(zhuǎn)。 玉玦醒來孔澤瞿自然不在,大腦昏昏沉沉的一陣作響,玉玦在床上緩了大半天才下床洗漱收拾好,然后出門順著屋子旁邊的小路快步走。 按門鈴的時候玉玦有些忐忑,絞著雙手站在門口,門開了,開門的是人系著圍裙玉玦不認識,但知道該是家里做飯的阿姨了。 “請問您找誰?!遍_門的阿姨問話。 玉玦竟是連自己奶奶名字不知道,頓了幾秒方說“我就住在這路的那頭,我想找夫人說說話?!?/br> 能出現(xiàn)在這山上的當然不是一般人,更何況玉玦住在這里,那阿姨自然不敢怠慢,放玉玦進去。 這屋里的客廳格局和孔澤瞿那屋里差不多,客廳里暫時沒一個人,玉玦自己坐著,攥著杯子的手指用力的發(fā)白。 昨天接受的信息太多了,父母的態(tài)度也過于堅決,甚至她爸想要立馬將她帶回南洋去,哪怕觸犯孔澤瞿也要將她帶回去,一瞬間原本只是自己的事情變成全世界的事情,而且全世界的人都極力反對她跟著孔澤瞿。在昨天之前,玉玦不知道自己身上責任那么大,甚至整個族里能當族長的只有她一個人,她父母就只有一個孩子,如果她和孔澤瞿扯上關系,整個族里就再也沒有主事的人。全世界都在告訴她和孔澤瞿分開吧,玉玦反反復復想,只知道整件事情于孔澤瞿于她都是不公平的,說到底,她舍不得孔澤瞿,怎么,怎么能舍得,活了這么點年月,懂事的時候眼睛就跟著那個男人打轉(zhuǎn)了,忽然就說不行了,你眼睛再跟著那個男人打轉(zhuǎn)你的世界都會坍塌,怎么能接受,怎么能。 “好孩子,你來了?!庇瘾i愣神間,夫人下來了,依舊端雅素凈。 ‘嗯,找您說說話,這山上人真的太少了。” 玉玦語氣和往日里一樣,可臉色看著實在太不好了,她本來因為哮喘身體就很不好,因為一點點的事情身體都會受影響,所以這會兒嘴唇顏色淡的幾乎看不見,跟在西班牙時候的神采飛揚完全不一樣。 “好孩子,你怎么了?”夫人擔心的看玉玦。 “我沒事兒,其實……我今天來想跟您說點事兒?!?/br> “想說什么就說吧?!?/br> 玉玦有些猶豫,然最終開口了,只有眼前人知道孔家和許家所有的恩怨糾葛,她只能向眼前人傾訴,從她被送來再到長了那十幾年再到現(xiàn)在,全說了,所有的字眼都是圍繞一個男人的,玉玦原本以為會很長,可也不過就一點時間就將自己之前活的二十年說盡了。 “我父母就我一個孩子?!庇瘾i以這句話結(jié)尾的。 “你知道答案的不是么?!币驗橛瘾i最后一句話,夫人終是說了這么一句。 玉玦盯著夫人眼睛,那雙已經(jīng)走過六七十載的眼睛藏滿了歲月的結(jié)晶,夫人這話一出來,玉玦眼淚瞬間下來了,“可我舍不得,我愛他?!?/br> “你舍不得的不盡然是他,還有你自己的孩子時代?!?/br> 玉玦無法反駁這話,少年時代所有的所有都是因為孔澤瞿而活的,到了這會兒已經(jīng)說不清到底舍不得的是什么,時間已經(jīng)把所有都攪混了,她看不清,只是覺得所有的所有圍著孔澤瞿轉(zhuǎn)已經(jīng)成了本能,刻進了骨子里。 “可是我愛他,真的。” 夫人看了玉玦很長時間,一個孩子所有的記憶都是有關一個男人的,臉上的神情也完全因為那個男人而變化,這是一個少女最虔誠的訴說,她甚至無法以年齡和閱歷說你還經(jīng)歷的太少,壓根不懂什么是愛,如果這都不是愛,那么什么是? 然玉玦今天找她說這些,她并不是很好的傾聽人選事實上,因為她也算當事人,知道所有的利益避害,可玉玦幼鹿一樣的眼睛看著她,于是終是說“不是所有相愛的人都能在一起?!睕]有否定一個孩子的感情,只是說你們不能在一起。 如此玉玦眼淚頃刻間咕嚕嚕的掉,就那么睜著眼睛眼淚就往出冒。 全世界最有可能給肯定答案的人都否定了,玉玦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住么。一個正常人,一個人說你是神經(jīng)病你并不會相信,可十個人百個人上萬個人以至全世界都說你是神經(jīng)病,那么你自己都會懷疑你是不是真的是神經(jīng)病。 如果這兩人,不要這兩人,就玉玦一個跟孔澤瞿說了自己心里所想的,跟那個人商量商量,哪怕為難他呢,也說說,可玉玦沒說,于是兩個人就只各自在自己心里畫草稿紙,然后在草稿紙上畫了一堆堆的毛線疙瘩,最后終是找不出最初的那個線頭在哪里了??诐肾氖沁@樣的人,他把玉玦也養(yǎng)成了這樣的孩子。 玉玦從夫人家里出來的時候見著了孔澤瞿父親,老先生矍鑠依舊,依稀能看出年輕時候風采,見了玉玦就跟玉玦說了幾句話,大約是說玉玦是個孩子,以后許家她也是能打理好的。 我完全沒有任何準備,忽然間所有的山都向我壓來了。 責任是孔澤瞿最先教給她的,玉玦很好的將它吸收了,父母又是與生俱來的恩人,從生下來孩子就是欠父母的,在所有跟前,只有自己是最可以折的,我沒辦法,一點辦法都沒有。 ☆、第47章 隱忍 玉玦的記憶里過年僅僅是個名詞而已,小時候過年的時候孔家兩老人還會根據(jù)習俗做點東西,但是那對她來說也只是那天的飯格外豐盛而已,吃了頓飯就沒有了,該睡覺的睡覺,該干什么還干什么。別人家響的震天的鞭炮也是別人家在響,她們家永遠是安靜的,甚至在兩老人不在了之后孔澤瞿連對聯(lián)也是不貼的,還是孔南生每到三十這天給孔澤瞿貼了對聯(lián)才下山,更不要說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聊天打牌守歲,這只是在書中和電視上才看到的情節(jié)。 可玉玦還是對臘月三十這天記得格外清楚,她家的三十和往日里每一天都是一樣的,該是記不清楚這天的,只是玉玦總能記住,大年三十是孔澤瞿生日。上了年齡的人生日都是按照農(nóng)歷算,因而孔澤瞿生日也就算在這一天了。 昨天晚上也是很晚睡的,早上醒的卻是很早,醒來的時候孔澤瞿還在睡,外面隱隱有鞭炮聲,玉玦才想起今天是年三十了。 盯著孔澤瞿看半天,看這人睫毛微顫像是要清醒,玉玦湊上去照孔澤瞿嘴使勁兒親了一口,然后看這人眼睛沒睜開低低笑了一聲,有些個沙沙的聲音,于是早上微醺的男人氣立時就出來了,很引人,很性感。玉玦當然受不住這樣的you惑,立時壓上去狠勁兒啃了好幾口,要不是孔澤瞿攔著,他那衣服扣子都能給揪開。 “不是說要去買東西?!笨诐肾拿銖娎∵^于興奮的玉玦,兩手掌著玉玦的臉說話,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玉玦說是要買年貨,因而早上孔澤瞿就沒有出去。 “嗯,是要去的?!北徽谱∧樀安蛔寗訌椨瘾i很不滿,皺巴著臉蛋瞪孔澤瞿,直到孔澤瞿翻身將瞪人的姑娘壓在身下欺凌了一番,玉玦才緋紅著臉蛋喘粗氣沒再糾纏人,暫時渾身發(fā)軟沒力氣,看孔澤瞿下床時后腰上半截衣服蹭上去露出的小肌腱子,玉玦忍不住拿腳尖去碰,看要下床的男人一個激靈轉(zhuǎn)身狠看她一眼玉玦哈哈笑。 “不要把我的東西浪費在馬桶里?!笨纯诐肾膬扇竭M了洗手間玉玦躺床上喊,早上不光她受不住誘惑,這男人當然也受不住,只稍稍撩撥一下就成了。 “嘭”一聲,孔澤瞿將洗手間的門大力關上,將那哈哈的笑聲關在外面,然后站在鏡子前看自己,半晌后,鏡子里的臉已經(jīng)沒有丁點笑意了,沉沉盯著鏡子半天,才開始洗漱。 玉玦一個人在床上躺了好半天才起來,無論如何日子要繼續(xù)的,時間是一樣的,過法卻是不同的,眼下她還能和孔澤瞿在一起,多點記憶總是好的。 洗漱收拾好的時候給寧馨打電話,玉玦跟寧馨說三十要一起去買東西,最好兩家能一起過年,孔澤瞿這里人真是太少了,那人習慣了一個人,該是讓他知道還有種生活是與他之前不一樣的。 “這里,快點來,怎么這么慢。”玉玦載著孔澤瞿下山,在和寧馨說好的地方等了半天才看見穆梁丘一家子過來,老遠看見就跳著跳著喊。 從早上起來就在下雪,這個時候已經(jīng)積了一厚層了,玉玦那么蹦起來老高的跳著,直看的孔澤瞿眼皮要抽起來了,默不作聲攥上玉玦手,然后看走過來的穆梁丘一家子還有玉玦都看他那舉動,然后又將自己手拿開。兩家子一起走路,穆梁丘自然是拉著自己妻兒,玉玦和寧馨一起走路,專挑路邊走,于是孔澤瞿就重復在拉手和放開之間,這樣好一會之后終是拉上沒放開。寧馨看玉玦狡黠的沖她笑,再看孔澤瞿的樣子,真是以為玉玦父親來過之后這兩人將事情完美的處理了。 這一行人走過,街上的人都會看,實在是兩個男人過于出色了,還都對身邊女人那么好,寧馨和玉玦只將路人的艷羨收了一肚子。寧馨還好,兩口子出去的時間多了,經(jīng)常會碰見別人那樣的眼光,玉玦卻是頭一回,她和孔澤瞿還沒有在大街上拉著手走過,新奇又歡喜,歡喜又感傷,然也只是蹦跳著將自己的歡喜表現(xiàn)了個徹徹底底。進超市時候兩個女人自然是一齊選東西,男人只推著推車跟后面提東西,在路過各種保健品的時候玉玦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堆一堆的往推車里放,也不管穆梁丘和寧馨的眼神,只看見對男人好的東西就往里放。 玉玦那么一堆一堆的放,孔澤瞿什么都沒說,見穆梁丘看他臉一眼又看他下身一眼的模樣淡淡說“我好的很?!笨茨铝呵鸶煽龋诐肾囊簿蜎]再解釋。 不光是保健品,玉玦碰見了什么,覺得好就往里放十幾口子吃都有余的量,寧馨起先還說不要放那么多最后看玉玦連菜rou什么都是那么個放法,也不說了,說了半天也不管用,于是就由著玉玦以搬光超市的架勢往推車上放,等最后選完東西結(jié)賬的時候兩男人身前兩個推車,寧馨和玉玦各推了一個,連穆梁丘家的小赬盤前面都放著一個,真是跟東西不要錢似的那么放。別人看鄉(xiāng)下人那么看,寧馨已經(jīng)丟人的不行了,只其余幾個人一點兒不在意那么站著,最后裝袋子的時候足足裝了十多個袋子,連超市收銀員都驚住了,問了好幾遍這些都是你們的么。 “買這么多是要死么,沒看見別人的眼神,這些幾十口子人吃都有余了,咱就這幾個人,買這么多干嘛?”站超市門口等著兩個男人來回運,寧馨罵玉玦。 “南生叔要是不買菜,孔澤瞿一個大白菜都能吃一個星期。”玉玦忍不住團著地上的雪回答。 “沒了再買就是了,一次這么多放都沒地方放?!?/br> 寧馨還絮絮叨叨的說著,玉玦只自己跟寧馨三歲多的兒子打雪仗,沒防住在雪地里摔了一跤也哈哈笑,寧馨真是一點兒法子也沒有,說不動玉玦。 穆梁丘本來是要說玉玦的,見玉玦那么個放法孔澤瞿眼都不眨,于是自然不說了,掏錢的那個不說,他說啥,又不是他家女人,于是只一回回的搬東西。 回家之后做飯的自然是寧馨和玉玦,寧馨手藝本來很好,玉玦在外面那幾年手藝也是練的差不多,于是兩個女人一回去就開始洗洗切切,孔澤瞿和穆梁丘難得有這種時間,兩個人就擺著棋盤你來我往的敲得棋盤“咄咄”響。 穆梁丘本來是要回本家過年的,只是這兩年也不很愿意回去了,穆梁丘家因為他媽鬧出了一點事玉玦隱約也知道,于是就叫了這家子人來一起過年。這會兒孔澤瞿腿上坐著穆梁丘兒子穆赬盤,他正執(zhí)著那點小手一起拿子兒。 這人不很愿意和別人親近,自己兒子幾乎被孔澤瞿寵的上天,穆梁丘看老大哥抱著自己兒子的模樣,忍不住“以后你家生個小子也不知道養(yǎng)成什么樣兒了?!?/br> 穆梁丘那么隨意一說,孔澤瞿卻是聽得一怔,半天了放了個子兒在棋盤上說“將軍。”于是穆梁丘就顧著看棋局了,孔澤瞿看擺在客廳還沒收拾的那些個袋子十多個袋子一溜兒擺開,跟那帳幡似的。 長長的桌子上一道道的菜往上擺,冷盤熱盤油炸的爆炒的兩個女人將北帝的風俗徹底發(fā)揚光大,等開飯的時候?qū)蓚€男人都驚住了,孔澤瞿自然還是坐在他一貫坐的位置上,只最后玉玦端出來一小碗面放在他跟前的時候他有些意外。 看玉玦一眼,那孩子正沖他笑,臉蛋上忙活出了細汗。孔澤瞿低頭看那小碗,顯然是手工做出來的,用筷子一撈,一碗面就一根兒,也不知這孩子怎么搓出來的,她不會做面來著。 人多了自然是熱鬧些,電視也開著,電視里喜慶的聲音不斷的響著,寧馨和玉玦有無數(shù)的說頭,兩個男人話少些可比平時多很多,一頓飯吃的熱熱鬧鬧,真是有個過年的樣子。 飯罷寧馨在廚房里收拾,玉玦領著小赬盤去院兒里放鞭炮,穆梁丘和孔澤瞿坐沙發(fā)上看電視說說閑話,一會兒之后就聽見院兒里噼里啪啦的響,也能聽見玉玦強逼著小大人似得小赬盤跟著她尖叫。 “真是小孩子呢,以后你可怎么辦?!蹦铝呵鹇犞饷娴捻懧晝焊诐肾恼f,孔澤瞿不言語只側(cè)耳聽著外面。 外面一直只有玉玦一個人的叫聲,猛地就聽見小赬盤的聲音了,屋子里的人只聽見小孩兒“小姑姑”的這么叫,隨后就聽見玉玦的哭聲兒了,孔澤瞿立馬站起來,兩三步走出去就看見玉玦蹲地上捧著一只手哭,邊兒上的小孩兒嚇傻了。 “怎么了。”孔澤瞿說話間已經(jīng)走玉玦跟前,見捧著的那手只紅了一塊,急忙看臉上,臉上也好著,眼睛也好著,掃了身上一遍,身上也好著,放在一邊的炮仗也盡是些小孩兒手指粗細的,不足以將人炸出個好歹,可玉玦在哭,大哭。 “沒事兒,啥事兒都沒有哭啥。”孔澤瞿將玉玦抱起來,話說了,玉玦還在哭,并且聲兒越來越大,漸漸的有些個撕心裂肺了。 那么大的哭聲兒將寧馨都招了出來,寧馨以為放炮仗真是出了什么大事兒了,可湊近了看除了手上紅著的那塊真是沒發(fā)現(xiàn)有其他傷口,問自家兒子也說是就那點炸了,可玉玦長大了嘴在哭。 “我疼……”張大嘴大哭,玉玦勉勉強強說話。 “哪里疼” “我手疼……” 如此孔澤瞿只將人抱起往屋里走,由著玉玦哭。 “臭丫頭,就那點疼哭成那樣還不夠嚇我兒子的?!蹦铝呵饘嵲谑强从瘾i哭成那樣不像話,戳著玉玦頭頂罵,被孔澤瞿橫了一眼就沒說話了。 玉玦那么撕心裂肺的哭,孔澤瞿再一句話都沒說,只感覺這孩子貼著自己胸膛將自己的衣服濕了個透。 “別哭了。”好一會之后孔澤瞿見玉玦呼吸開始變粗,怕玉玦發(fā)病,終是這么說了一句,于是玉玦漸漸的哭聲就止了。 止了之后看小赬盤小臉兒嚇得發(fā)白,又要拉著孩子去外面堆雪人,人家孩子死活不愿意去,玉玦強抱了蹬腿的孩子一起出去,不多會就又聽見這人在外面避著小孩子干著干那,是個歡快樣。 快要十二點的時候小孩子要睡覺,穆梁丘一家子也就回去了,玉玦將穆梁丘一家子送到門口,進去的時候就纏上孔澤瞿腰了。 “抱抱我唄。” 孔澤瞿依言將玉玦抱起,往樓上走的時候她又嗚嗚咽咽的開始了,舉著自己被炸過的手喊疼,自己放孔澤瞿嘴邊兒叫人家親,孔澤瞿低頭吮了吮玉玦被炸紅的手,聽玉玦嗚嗚咽咽的說生日快樂,你一定要活得長長久久的,再是忍不住,急切的堵了那張嘴,不及上樓,就那么將這孩子放在沙發(fā)上。 玉玦身上還帶了油煙味,還有硫磺味兒,可這人就那么將這孩子衣服脫了,在那么亮的燈光下將這孩子脫得精光,復雜的氣味兒中這人將玉玦全身都親了個遍。后背上幾年前留下的印記已經(jīng)淡了很多,孔澤瞿將那印記重新吮的發(fā)紅,紅線一樣這里那么的蔓延。 ☆、第48章 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