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反派親哥竟是妹控、西遇、重生之天之驕女、被拐后,我被全民追著喊師父、[綜漫]悟子哥·揍敵客、易中天中華史第二部:第一帝國、[綜漫]甩了首領宰后我跑路了、情敵他總在自戀[重生]、穿越修仙之七妹有點猛、種田不如養(yǎng)暴君
鄭母一聽才略微放下心來,道:“中午就在這吃吧,叫你嫂子一會給你燒大醬茄子吃,你娘偏著你弟弟,在家也吃不著好的,來了舅母這就敞開肚子吃?!?/br> “俺就知道舅母對俺好,不像俺娘整天就想著賣了……”芳姐兒話說一半,似是想起什么,猛地咽下了后頭的話,一臉凝重地低下頭,鄭母剛想勸她,卻又見她抬起頭來,笑著道:“瞧俺,這老遠來一趟,倒是把大事忘了?!?/br> 芳姐兒從懷里摸出一個布包,里面是兩塊不大的小銀角子,約么有個七八錢重。 芳姐兒道:“俺娘聽說業(yè)哥兒要上學堂了,想著舅母家不富裕,才差著我趕緊跑來給舅母送錢。” 鄭母直說不要,芳姐兒卻死命往鄭母懷里塞,秀蓮經過堂屋時鄙夷地瞥了芳姐兒兩眼,轉身進了大屋去給璧容送繡線。 進了屋,秀蓮仔細地關好了門,才坐下壓著嗓子同璧容說道:“錢婆子會那么好心給業(yè)哥添束脩,準是那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璧容聽了笑她:“喲,你是變著法地說咱娘是老母雞呢,看娘聽了不打你?!?/br> 秀蓮嗔笑著往她腰上戳了兩下,直念叨著:“這么張嘴皮子,看以后沒人敢要你!” 笑是笑了,可秀蓮還是捺不住心里的火,便又和璧容抱怨道:“瞅她來了這么半天,半個字也不提咱們夏天那會兒借他們的糧食,哼,搞不好這點錢就是打算抵了那糧食錢呢!我剛瞧著那兩塊銀角子連一兩都沒有呢,咱家可是給了她們兩石細白面,又加上一石玉米面,這么點錢也真好意思往外拿!” 璧容按著秀蓮的話一琢磨,也覺得是,按著鄭母的性子,別說錢婆子不會這么好說的就還了,就是給了錢抵糧食,只怕鄭母也不好意思收。那張字據(jù)也就是走個形式,警告錢婆子別以為娘家就是能拿捏的,總是要由著她無理取鬧。 璧容見秀蓮氣得臉都紅了,便勸道:“咱娘你又不是不知道,真是原封不動給了錢只怕也不會收,倒不如借著業(yè)哥兒讀書添了束脩,雖說是少點,也比那分文不得的好不是?” 秀蓮想想也是,只是剛在門口,當著宋金武的面得了芳姐兒暗諷,心里不快,也憋不住嘴說道:“你沒見她剛才在門口,沖著虎子爹那發(fā)嗲的模樣,還一口一個宋大哥,叫的我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秀蓮本還要再說,卻突然想起面前的是璧容,當下又覺尷尬,自己嗔著自己道:“瞧我這沒眼力見兒的,跟你說這個干啥,沒得教壞了你!”見璧容神色如常并未動怒,才又道:“你別想別的啊,虎子爹可是半句話都沒理她,嚇得一溜煙就跑了!” 璧容聽了無奈地抬頭看看秀蓮,道:“本來就不是嫂子想的那樣,若說想別的,也定不是嫂子以為的事兒。” 秀蓮又接著調戲了她一番,直到她連聲告饒,才高興地出了屋,經過堂屋,又暗自瞥了芳姐兒兩眼,聽得鄭母喊她,說中午給芳姐兒燒大醬茄子,雖心里不樂意,面上卻不好和婆婆唱反調,只能憋屈著上菜地摘了兩個長茄子,使著壞心思,特地在燒的時候多放了一勺鹽。又炒了一盤辣椒豆干,想著芳姐兒怕辣,所以鹽自是放的正常。 鄭天旺上鎮(zhèn)上跟著工隊給商戶蓋廠房去了,來回道遠耽誤工夫,索性主家每日管一餐飯。鄭天洪習慣了每日看著家里的地,又因著剛播下種,只待秀蓮吃完了給他送去。鄭母怕劉氏見著芳姐兒又生出不快,便讓秀蓮端了飯菜給她送進屋里,劉氏不愛吃大醬,秀蓮也樂得沒給她盛,否則一個不小心傷了孩子可就壞了。 于是晌午坐在堂屋里除了幾個孩子,只余下鄭母、芳姐兒、秀蓮并璧容四人。 鄭母坐下,樂呵呵地端起碟子給芳姐兒撥了半碗的茄子,因著鄭母特地囑咐了秀蓮給芳姐兒燒,碟子又離著遠,璧容和秀蓮便也不伸手去夾,只幾個孩子聞著香,搶著吃。 芳姐兒也不怕燙著,喜滋滋地夾了一大口吃進嘴里,又怪叫了一聲吐出來,咧著嘴道:“怎么這么咸啊。” 鄭母一聽也夾起一塊吃進嘴里,倒沒像芳姐兒那般吐出來,皺著眉頭咽下去,不悅地道:“老大家的怎么做的,這是放了多少鹽啊?!?/br> 秀蓮故作不知地夾了一塊吃進嘴里,猛扒了一大口糙米飯,歉意地道:“這不是眼瞅著要入冬,家里的菜不夠,連著多少添了都咸著做,想著多吃點干糧,也好省省菜,準是今個兒一放大醬吧,手上失了準兒,姐兒可千萬別怪嫂子啊?!?/br> 芳姐兒不好意思當著鄭母發(fā)脾氣,嘴上客氣地回著,心里卻覺著定是秀蓮借著法兒的來抱負自己剛諷她那幾句呢。 福哥兒吃的急,又是一大口,秀蓮也來不及拉他,齁的他咳咳地流了一身口水,嘴上嚷嚷著:“娘把鹽罐子扣了吧!齁死我了!” 秀蓮臉上尷尬,沒好氣地數(shù)落了他幾句:“誰讓你吃這么大口的,活像個餓死鬼投生一樣,整天就知道跟人學那些不好的,人家是沒教養(yǎng),你娘我可是好好教過的!” 璧容聽著秀蓮暗著拿話損芳姐兒,端著飯掩著嘴偷笑,強忍著給福哥兒和豆芽夾了些豆干,道:“你們倆吃這個吧,這個不咸,姑姑剛才嘗過了。” 想了想,心里也跟著起了壞心思,便對芳姐兒道:“姐兒也吃些吧,這個味正著呢?!?/br> 芳姐兒見璧容夾起來放在碗里,當下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撇著一張嘴,吃了兩口,見璧容問道味道如何,強忍著抬起頭咬著牙道:“跟姐兒說的一樣,味正著呢!” 說完便端起碗往嘴里不停地扒飯。鄭母在旁看著清明,心里明白是媳婦閨女一塊整芳姐兒泄氣呢,雖覺得她們失了禮數(shù),但也沒有動怒,索性裝起了糊涂。 吃了午飯,芳姐兒也不敢多坐了,便急著跟鄭母告辭,鄭母不放心她自己回去,便道:“且等你大哥回來送你家去吧,我這就叫你嫂子去地里喊他。” 芳姐兒略一琢磨便道:“這么老遠的道,何必麻煩大哥,剛下完地怪累的,不如……舅媽問問隔壁宋家大哥,他家不是有牛車嘛,來回也快些?!?/br> 秀蓮聽了她這話,又想起了剛才這事,心心里打著賭這妮子只怕是看上了宋石頭,雖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起不在二叔這上面吊著的,但想到自己一心要給宋金武和璧容拉線,怎容芳姐兒中間插一腳,便道:“喲,姐兒這說的可不對了,人宋家跟咱們也就是戶關系好的鄰居,又不欠咱的,咱么可不好總這么麻煩人家。再說了,娘,這虎子爹怎么說也是個單著的大老爺們,這要是讓人見了,芳姐兒的清譽還要不要啦!” 鄭母聽了后半句話,也意識到嚴重性,不敢由著芳姐兒使性子,便說定了讓鄭天洪回來送她回去。 待芳姐兒走了,璧容和秀蓮備好了銀錢和束脩六禮。所謂束脩六禮,便是一捆芹菜,寓意為勤奮好學,業(yè)精于勤;一斤蓮子,寓意為苦心教育;一斤紅豆,寓意為紅運高照;一斤棗子,寓意為早早高中;一斤桂圓,寓意為功得圓滿;十條臘rou則以表達弟子尊敬師長的心意。 方才帶著天業(yè)去順義村周先生家里拜會,聽說這周先生有了規(guī)矩,收學生之前定要問上幾個問題,答得對了心思才收,故而家里的學生才只有七個。 宋金武早前就聽說了今個兒天業(yè)去拜會先生,早早牽了車在后面等著,怕芳姐兒沒走,也不敢敲門,直見秀蓮出來才忙聲喊著。 秀蓮坐在車上,一邊跟璧容嘮著天,一邊又問宋金武道:“大兄弟和我姑家那閨女怎么認識的?!?/br> “上次她來你們家住的時候,我尋了小虎子回家,打河邊路過看見她傻站著,以為她要跳河,便過去喊了一嗓子?!?/br> 秀蓮見宋金武說的干凈利落,臉上表情如常,不似有半點隱瞞,這才放了心,伸手戳了戳璧容。璧容其實也聽得仔細,面上雖未露,心里卻是忍不住些許異動。 秀蓮這么說著,卻又琢磨起是什么時候的事,猛地想起劉氏回娘家那日,芳姐兒和錢婆子起了口角,拿著剪子瘋瘋癲癲地跑出去說投河,本來大伙也沒真的認為她會這么做,回來又是讓鄭天洪給尋回來,誰也沒有在意。如今想來芳姐兒若真是投了河……身上不禁起了一陣寒顫。 不一會兒,到了明遠學堂,周先生正在給學生上著課,周夫人出來迎進了屋,依次倒上茶,客套地說著話。 待周先生間休時段出來,見了天業(yè),撫著胡子看了一看,問道:“可蒙學了?” 天業(yè)一五一十地回答道:“讀了《三字經》和《百家姓》,《千字文》記得還不甚熟?!?/br> “哦?和誰學的?” 天業(yè)遲疑地抬頭看了璧容一眼,見其點頭,才道:“回先生,和姑姑學的。” 周先生很是吃驚,忙問道:“小姑娘念過書?” 璧容謙道:“跟著父親虛讀過一陣。” 周先生聽了也沒有再細問,只是贊賞地點點頭,又問天業(yè)道:“我且考你幾個問題,答得好今后便跟了我學習,若是不好,可是不收的?!?/br> 天業(yè)有點緊張,可想起璧容在家跟他說的,便平了心態(tài)鞠了一躬,恭謙道:“先生請問。” 周先生先是考了三字經的文章,如同璧容早先那般,并沒有讓天業(yè)從頭背,而是從中間選了一段,天業(yè)早先練過,所以背的很是熟練。 接著又問了“犬守夜,雞司晨,茍不學,曷為人,蠶吐絲,蜂釀蜜,人不學,不如物”的意思,天業(yè)答得也甚好。 臨道最后,周先生才問:“你今日讀書所謂何求?” 天業(yè)一怔,不知該如何回答,低著頭想了想,索性實言道:“考取功名,不讓家里的后世子孫一輩輩全待在地里種地。 周先生聽了笑著夸了句有理想,又問:“若是考不上呢?!?/br> 天業(yè)咬著嘴唇,繃著一張小臉,堅定地道:“若是考不上就再考,只要盡了力,自己就不后悔?!?/br> 周先生聞言哈哈大笑,衣袖一揮讓內當家的收了秀蓮的銀錢和束脩,徑自進了學堂。 秀蓮還一臉不知所措,璧容方推了推她,小聲解釋道:“先生這是收下業(yè)哥兒了” 周夫人贊道:“這小哥兒可是對了我家那位的心思了,小哥兒今后好好學,來日必定有出息呢!” 秀蓮呀地驚出了聲,見周夫人掩著嘴笑,又是道歉又是道謝,一時間也不知說什么是好,攬過天業(yè)喜道:“可得回去跟娘報喜去!” 周夫人見了也不多做挽留,只讓他們明日一早送了小哥兒過來,不用帶干糧,學堂每日管一餐飯。 秀蓮和璧容又連連謝過,才帶著天業(yè)告了辭,出門看見宋金武還等著,也上去報了喜,宋金武亦連連夸贊:“以后也考個秀才回來,給家里張張臉?!?/br> 璧容聽了攬過天業(yè)嗔道:“可不許聽他的話,若是中不了舉,以后就別想著吃rou了!” 宋金武聽了憨著臉低下頭,呸呸了兩聲,大聲道:“業(yè)哥兒且考個狀元吧,到時候俺也跟著沾沾光,混個縣官當當!” 秀蓮璧容聽了這話,掩著嘴也是一陣笑,直道這宋金武果然是個臭石頭,夸個話也不知道怎么說。 ☆、第22章 世態(tài)炎涼 昨夜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雪,讓璧容切身地感受到了北方冬天的寒冷。以往在陽曲莊家老宅時屋里四角上好歹還點著炭爐,鄉(xiāng)下人家自是花不起錢買炭,只能在平日里燒柴火做飯時攢些炭頭點點。 門口的那棵老槐樹葉子已經掉光,黑褐色樹皮好似皴裂的手指,光禿禿的枝椏上覆了一層白雪,隱約又透著些斑駁。 天業(yè)今日第一天上學,因著下雪路不好走,鄭母便讓鄭天洪送了他過去。福哥兒和豆芽沒了玩伴,秀蓮又不許他們出去,懨懨地坐在堂屋的椅子上玩翻繩。 幾個大人也都圍著堂屋當中的火盆干活,守著火盆,手好歹沒有那么僵。 交了天業(yè)的束脩,家里幾近一窮二白,璧容便又到沈記布莊接了活,年掌柜說有家人訂了一套窗幔、帳子的繡活,因為花樣子是南方那邊時興的,年掌柜特地留了給她繡,價錢上給了三百文的定金,等給主家看了貨,再按著分成把后面的錢給了。 窗幔和帳子都是紺青色的織錦緞子,圖樣是歲寒三友,只是看著像是以竹為尊,松梅為輔,下擺配著銀色描繪的鳶尾花,倒是典雅。 劉氏和秀蓮洗了隔閡,便也不私藏,早早讓鄭天旺把她屋里的提花織機搬了出來,教起了秀蓮織提花布,往日一匹素絹最多只能賣一百六七十文錢,而提了花的便能賣到三百文。 秀蓮手里忙乎著,不時地跟鄭母念叨幾日:“娘,眼瞅著這小寒就要來了,家里的棉衣、棉被可都不夠了,小叔子如今上了學堂,若是再給他穿去年拿二叔那件改小了的舊棉衣,豈不是要被同學笑話?!?/br> 鄭母一邊搓著棉線,聽著秀蓮的話心里也犯難,雖然也不想小兒子受苦,但是想到手里的錢,咬咬牙道:“家里的錢都花給他讀書了,還許的他嫌東嫌西了!有的穿就該知足!咱們娘幾個這幾日多做點針線,等賣了錢去稱棉花先給家里添幾床棉被吧?!?/br> 臨近亥時,大伙忙了一天,渾身疲憊,正燒著炕準備就寢,只聽得門外一陣急促的的敲門聲。 鄭天旺正在廚房里燒水,放下柴火氣沖沖地過去開門,正打算罵出聲,卻抬頭看見錢婆子一家,嘴張著一半,未出口的渾話硬生生地又咽了回去。 見他們三人大小包袱一堆,裹著厚棉衣,臉凍得通紅,鄭天旺心里雖然不痛快,卻也只能讓身,請他們進啦,待插好了門,趕緊回頭沖著大屋喊:“娘,俺姑他們來了!” 鄭母給他們斟了熱水,又讓鄭天旺點了炭火盆,這才問道:“妹子咋這會兒跑過來,黑燈瞎火的,可是遇上了啥急事?” 錢婆子突然坐到地上,兩手往大腿上一拍,哇的一聲慟哭了起來,“嫂子啊,俺這日子可是沒法過了??!老天爺不開眼哪,讓那壞人橫行霸道,俺們這孤兒寡母卻任人欺負,這叫什么個理嘛!” 錢婆子冷不禁的這一扯著嗓子干嚎,嚇得鄭母心咚咚跳,鄭母皺著眉頭要拉錢婆子起來,倒是差點被錢婆子的勁道給扯倒,得虧了秀蓮在旁邊幫了一把手。 頓時也沒了好氣,嘴上道:“他姑,這大半夜的,別人家都睡了,有啥事你好好說,你這么一直哭,俺們也幫不了你?!?/br> 錢婆子聽了哭的更兇,倒真是擠出來幾滴眼淚眼淚,只是不敢再扯著嗓子嚎。 芳姐兒見她娘看了她一眼,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照勢先哭了一番,才哽咽著道:“俺爹在外面叫人打了一頓,大夫說活不了幾天了……” 鄭母聽了也是一驚,想著昨個兒芳姐兒來的時候還沒事呢,怎么才一天的功夫就出了這事,當下看著錢婆子一家這副可憐的模樣,心里也著實不忍。 錢婆子突然往前爬過來,拽著鄭母的褲腿,兩眼直立,咬牙切齒地道:“那群黑了心的混賬東西,見孩兒他爹躺在炕上動彈不了,就霸占了我們的房子,連夜把我們娘三趕了出來,這是連條活路都不敢俺們留啊……” 芳姐兒手一使勁把錢貴全也拉著跪在地上,嚶嚶地哭著,鄭母耳朵被吵得嗡嗡直響,只能先道:“他姑,地上涼,快帶著孩子們起來,就算你不怕凍病了,孩子也是受不住的!有什么話咱們好聲說道就是?!?/br> 說罷趕緊讓秀蓮和兩個兒子先把他們扶起來。 待坐下以后,才聽錢婆子斷斷續(xù)續(xù)地道:“約么十天前孩兒他爹和人賭錢,也不知怎么的就讓人說是出老千,被人家打破了頭,回了家就一病不起,本來前幾日還沒事兒,今兒個白天卻突然吐了血,俺趕緊就叫芳姐兒請了大夫,誰知道大夫,大夫卻讓俺們準備后事……” 錢婆子哼哼地又哭了一會兒,接著道:“也不知怎么的這事被老頭子大哥家的小子們知道了,帶著那群黑了心的窮親戚們就來家里鬧,搶了家里的東西不說,還把俺們趕了出來!嫂子你說,哪有他們這么混蛋的,大有早就認了全哥兒當兒子,這事你可是親眼看見的,俺們家里的房子、地那都是俺們的啊,憑的讓這幫龜孫子們霸了去,這可讓俺們怎么活??!” 鄭天洪聽了也眉頭直皺,雖說錢婆子一家愛占人便宜,不得人喜歡,可再怎么說自己家也是錢婆子的娘家,錢家這么做就是欺負他們老鄭家沒人,這事若是讓外面人知道了,可是要在背后戳自己家脊梁骨的。 鄭天旺沒有鄭天洪那幫穩(wěn)重,還能有啥事憋在自個肚子里想,瞪著眼,嘴上毫不顧忌地罵道:“嘿,這幫孫子,欺負俺們老鄭家頭上來了,爺爺要是不把他腦袋揪下來,俺就不姓鄭!” 鄭母狠剜了他一眼,又對錢婆子道:“她姑你別急,明個兒一早叫天洪天旺跟你回去,一定給你討個說法,若是他們這般不講理,咱們就去找你們村的里正,只要在理上,到哪咱們都不怕!” 錢婆子嚶嚶地道:“嫂子啊,俺們也不要他們那房子,只是這口氣俺們定要討回來,這以后,俺們怕是只能跟著你們過了……” 璧容在屋里聽得錢婆子這話,也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有了一陣不好的感覺。 豈料,翌日一大早,他們還沒去,錢家的人卻先過來砸門了,氣得鄭天旺拎起門口的斧子就要沖出去,好在劉氏在后面把他喊住。 鄭母讓鄭天洪去開門,又讓秀蓮叫了錢婆子三口出來,讓天業(yè)從后面出去上學,又囑咐了璧容在屋里看著孩子。 門一開,迎面沖過來的是錢大有大哥家的小子錢貴榮,一見了錢婆子,兩三步沖上去揪著她領口就道:“你個臭老娘們,早就說你是個克夫相,俺叔就是讓你害的沒了氣,趕緊把俺們錢家的房契地契都掏出來!” 錢婆子一聽錢大有咽了氣,哇的一聲就開始嚎了起來:“哎呀,老頭子啊,你怎么就這么去了呀!留下俺們娘三讓你家這群小混蛋們欺負,你怎么不說帶了俺一塊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