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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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貴榮聽了“喝”的喊了一聲,兩只三角眼泛著陰狠的目光,罵道:“他娘的,在這跟老子耍上了還!老子今天非得替俺叔好好抽你一頓……” 昨個兒鄭天旺聽錢婆子說是這小子挑的茬,心里本就憋著氣,如今間見他全然不把自己家放在眼里,二話不說,上去就給了他一個大耳刮子。 錢貴榮被狠抽地直愣,倒是后面一個排行老七的一身膘的男人沖了出來。左鄰右舍聽了動靜,也都出來堵著門口湊起了熱鬧,也有幾家關(guān)系好的,像是宋金武,西邊吳家、朱家的男人也跟著過來幫忙。 宋金武人高馬大,雖然塊頭比不上錢老七,但因著常打獵,身手敏捷,打的錢老七全無反抗之力,錢貴全見錢老七被打了一頓,在旁氣得只喊:“好啊,看這意思這事和你們老鄭家也脫不了干系?。 ?/br> 鄭母被他的話弄得一腦子漿糊,只聽得錢貴榮轉(zhuǎn)身沖著周圍的鄰居道:“小老弟在這兒請大家伙評評理,我叔叔前腳咽了氣,這鄭家一伙人轉(zhuǎn)手就賣了我們錢家的地,霸了我們家的房產(chǎn),那可是我們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東西,印著我們老錢家的姓啊,這口氣我們豈能咽下!” 大伙聽了一陣唏噓,碎碎地道著鄭家這事做的不厚道,鄭母聽了險些沒氣暈過去。 錢婆子被她看得心里直發(fā)顫,閃躲著撇過臉去,揚著脖子道:“你小子別在這胡說八道,孩兒他爹早就認(rèn)了俺們?nèi)鐑寒?dāng)兒子,房子田地自然都是孩子爹留給俺們娘三的,這事兒你們族里的人可都是知道的!” 錢貴榮蹭的一下沖過來,嚇得錢婆子趕緊躲到鄭天洪身后。 錢貴全道:“俺叔瞎了眼認(rèn)了你們著這群沒良心的,俺們可不瞎!俺叔才死了幾天,養(yǎng)你們這么多年,你們倒好,連孝都沒給他穿過一天,急急忙忙地賣了我家的地就跑,不是心虛是啥!別以為在你們的地盤上,俺們就怕了!大不了咱們?nèi)ヒ姽?,俺們事到如今是斷不怕丟人的!” 鄭母此時略微明白了過來,暗道了句自己糊涂,急著質(zhì)問錢婆子:“他姑,你不說是他們趁著大有病重把你們趕出來的嗎!怎么人家和你說的一句都對不上!” 錢婆子閃爍其詞:“嫂子可不能聽他們在這顛倒黑白啊,俺們可沒賣了他的地喲,那些地可是給老頭子還了債的!”又對錢家人喊道:“你們請了里正俺也不怕,俺這里可有字據(jù)哩!” 兩邊各執(zhí)一詞,爭論不休,也不知是哪家“勤快”的,去請了西坪村的丁里正過來。 且說這西坪村的丁里正是葛家莊的葛里正的小舅子,錢貴榮雖然心里嘀咕丁里正會偏袒鄭家,想說這是他們葛家莊的事兒,輪不到西坪村管,但想到二人的關(guān)系,撇著嘴把話咽回了肚子里。 丁里叫錢婆子拿了那張字據(jù),只見上面寫著:錢大有所欠賭債紋銀四十兩,今以田產(chǎn)相抵,雙方特立此據(jù)為證。 錢貴榮道:“上面寫明了欠債四十兩,既是拿田地抵押,那也不過四五畝良田,俺家可是十二畝良田的,還有五畝沙地,其余的還不是被你吞了!” 錢婆子握有字據(jù),說話也有了底氣,理直氣壯地還道:“嘿,你小子瞎說什么呢,人家賭坊說了你家的地值不了那么多錢,就是把地全做抵了,我有什么辦法,再說了,這事兒可是你叔叔摁了手印的!哼,你們還不是貪圖俺們家的錢,這會兒子裝什么孝順,早前兒怎么不見你們借錢給我們,如今賣了地那也是你們逼的!” 丁里正不許他們再吵鬧,略思索了一陣,才道:“如今這事我也聽明白了,如今既有字據(jù)為證,這田產(chǎn)一事也沒有別的可說,就是拿到縣衙里恐怕也不好論出個黑白!” 說著看了錢貴榮一眼,見其忍著氣沒有發(fā)作,便又道:“鄭氏雖作為錢大有的遺孀,但因為全哥兒畢竟沒入錢家的宗譜,這房契還是得交給錢家的宗族處置,不過你若愿意給錢大有守寡,姑且也可以回去接著住,不過全哥兒還是不能繼承的。你們雙方可有異議?當(dāng)然錢家的若是想回去找葛里正說也可,不過就別在我們西坪村鬧了?!?/br> 錢貴榮憤懣地瞪著錢婆子一眼,諷刺道:“你這個老婆子連孝都不給我叔穿,還有臉住在我們錢家的地盤上!這次姑且饒了你們,等我上賭坊問了實情,就知道你們到底賣了多少地!現(xiàn)在趕緊把房契還有你偷拿的銀錢交出來吧!” 錢婆子挑著眉毛笑道:“什么銀錢,家里的東西還不是都被你們搶干凈了,還有臉找我要來了!呵呵,要說房契,老娘壓根就沒拿走,一直放在俺家老頭子的懷里呢,你們一個個念叨著替叔叔討理,卻沒一個發(fā)現(xiàn)那房契,可見如今也沒人給老頭子買棺材下葬呢吧!” 錢貴榮聽了錢婆子的話氣得一張臉成了豬肝色,圍觀的人也都念叨著錢婆子鬼精,早就下了套;又有人暗著諷刺錢家一家人連自己叔叔的棺材錢都算計…… 錢家人里有幾個錢大有堂兄弟家的孩子覺得丟了臉面,又眼見著田地沒了影子,那房產(chǎn)論親疏怕也輪不到自己頭上,罵罵咧咧地自己回了家。沒過一會兒只剩下錢貴全,錢老七幾個人,吃了悶虧,灰頭灰腦也離開了。 璧容在堂屋門邊上從頭到尾聽了一通,不禁暗嘆錢婆子耍心機的能耐。從一開始錢婆子就沒打算娘家?guī)椭鉀Q問題,無非是想借著鄭家在西坪村的地盤請來里正,屆時再拿出字據(jù),光明正大地吞了田產(chǎn)錢,最后自己再大大方方地歸還房契,奚落了這幫子孫的不孝,叫錢家人吃了自己的啞巴虧!想到那日叫芳姐兒來送錢,只怕也是早有預(yù)謀。 然而另一方面,又委實替錢大有感到悲哀。人死了不說,媳婦族親竟沒有一個為他披麻戴孝,所有人口口聲聲說著為錢大有討理,實際上卻都是為了錢爭破頭腦。 真真是世態(tài)炎涼。 ☆、第23章 錢家落戶 鄭家的房子小,只有三間臥房,一家子住已是擁擠不堪,鄭母雖總念叨著貼著大屋后面再起一間屋日后給天業(yè)住,可手里的錢卻總是存不夠。 緊趕著在天業(yè)上學(xué)前,把堂屋邊上放雜物的耳房草草地收拾了一下,鄭天旺給壘了個炕頭,又打了一個核桃木的書柜,一副桌椅,書房臥房兼用。 如今錢婆子遇了事,來家里投奔,鄭母作為嫂子又不好趕他們,于是只好讓錢貴全跟天業(yè)擠著小耳房里,錢婆子并芳姐兒跟著鄭母、璧容擠在北屋的大炕上。 且不說旁的,單是錢婆子這夜里打鼾的毛病就吵得璧容徹夜難眠,有時好容易睡著了,半夜又被芳姐兒搶了被子凍醒,兩宿下來眼底漸漸浮上了一層青色。 “喲,咋的又起這么早?”秀蓮穿好了棉衣從屋里出來,看見璧容已經(jīng)在灶上燒起了水,走過去小聲地問了一句:“那老婆子又打鼾了?” 璧容湊到她邊上小聲地道:“快別說了,昨個兒芳姐兒也跟著打起了鼾,吵得我半邊耳朵都木了。” 秀蓮嚇了一跳,斜著眼撇著北邊依舊緊閉的房門,嘲諷著道:“好家伙,本來就又饞又懶,再染上這么個毛病,這要是讓外面人知道了,看哪家還敢娶她喲。” “業(yè)哥兒這幾天起的也晚了呢,得趕緊叫他去,不然就吃不上早飯了?!?/br> “你快上后院拿雞蛋,我去叫他去,趁著那一家子還沒起,給小叔蒸個蛋補補腦子?!?/br> 秀蓮去叫門的時候,天業(yè)已經(jīng)醒了,正在穿衣服,倒是錢貴全還占著大半個炕睡得跟死豬一樣,索性也不理他,讓天業(yè)輕手輕腳地出來吃了頓小餐。 璧容見天業(yè)一坐下就哈欠連天,吃著蛋羹也似味同嚼蠟,不由得為之擔(dān)心,擦擦他嘴邊的油漬,問道:“你昨個也沒睡好?” 天業(yè)想起來就一肚子氣,忿忿地道:“別提了,我昨晚上洗好臉回去的時候,那小子擺著大字打著鼾睡得跟死豬一樣,我推了他半天才挪出半個身子地兒躺下,害的我這一宿光想著拽床邊了,生怕他一腳給我踢下去!” 璧容感同身受地嘆了口氣,道:“哎,我比你也好不了哪里去,感情這娘三可真是一家子。” 天業(yè)氣急的抓了抓頭發(fā),問道:“嫂子,他們什么時候走啊,難不成就天天賴在咱們家了啊,二哥剛給我壘的炕,這倒好,全便宜錢貴全了!” 秀蓮鄙夷地看著北邊,道:“我也成天盼著他們走呢,不過,你瞅他們可有那意思?人家感情是不嫌睡不慣呢!” 早間大伙一塊吃早飯的時候,鄭母隨意問了幾句:“他姑,睡得可好,家里地方小,委屈你們了。” 錢婆子伸手抹了抹了嘴角,笑呵呵地道:“不妨事不妨事,我以前沒嫁出去的時候,不也是帶著兩個娃娃住這里的不是。” 秀蓮見錢婆子那表情就心生不爽,忍不住道:“全哥兒沒睡好吧?我瞅著業(yè)哥兒那困勁兒估摸著是沒睡好,你說這讓倆個小子擠在這么張小炕上也是難受!” 錢婆子聽了,怪里怪氣地道:“喲,天洪家的這是嫌俺們了?!?/br> 秀蓮雖心里罵著她不知悶,無奈嘴上卻不敢對長輩屋里,半規(guī)半損道:“俺姑這是咋說的,俺是那愛嚼舌根子的人嗎,這大早起咋就這么大火喲,可得吃點藥去去火哩?!?/br> 錢婆子似是早就洞察了一般,陰狠地白了秀蓮一眼,跟鄭母道:“嫂子,你這里的狀況俺也不是不知道,俺們也不是以后在你這里白吃白住,喏,這是五兩銀子,讓天旺趁著這幾日在北屋后邊給我們娘三個起兩間房子吧,連上業(yè)哥的也一塊,錢我都出了?!?/br> 鄭母聽了,眉頭直皺,心道且不說這銀錢不夠,自己家后面統(tǒng)共就那么大點地,起了他們的兩間屋,哪里還有地方給天業(yè)蓋。何況自己是早有打算在后面擴個小院,日后天業(yè)大了給他娶媳婦住的。眼下錢婆子這如意算盤是打在自己家身上了,想出言拒絕,卻是想不出個好說法,瞅著錢婆子這架勢可是不好糊弄的。 璧容見大伙都不說話,心里也是著急,心想著錢婆子眼下沒糧沒地的,若是再跟了自己一家子住一個屋檐下,日后這娘三的口糧莫不是要鄭母來掏。何況這錢婆子實在不是個好相與的,尤其那全哥兒最近時不時在背后偷著看自己,鬼頭鬼腦的。 眼見著錢婆子就要拍板釘釘,璧容沒轍,只能伸手在桌下戳了戳秀蓮,沖她指了指劉氏的肚子。 秀蓮也不是那木頭人,當(dāng)即琢磨了過來,笑著跟錢婆子道:“喲喲,俺姑忘了不是,招娣兒娘懷著身子呢,可是不敢動土的,若是觸動了胎神那可了不得呢!” 鄭母一聽也跟岔接道:“他姑,俺家這后面地方不大,雖說能給你起上兩間屋,可日后全哥兒娶媳婦可要咋整?不如眼前看看附近有沒有空屋要賣的,你們?nèi)松?,買個三間屋也花不了多少錢,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錢婆子聽了鄭母這明顯不樂意起屋的意思,抿著嘴也不吭聲,心里暗罵著秀蓮多事,又抬頭見劉氏護著肚子冷冷地盯著自己,弄得好像自己真想害她孩子一樣。 鄭天洪此時突然道:“娘,俺聽說東老榆樹底下的孫家要在鎮(zhèn)里開了個點心鋪子,一家子準(zhǔn)備搬鎮(zhèn)上去呢,不如去問問他家的屋子賣不賣?!?/br> 鄭母一聽,喜道:“可是和你姑家有緣不是,你趕緊吃了飯就去問問吧?!?/br> 待鄭天洪問了回來,那房子孫家確實要準(zhǔn)備賣,連著家里的幾米地也正尋著買家。院里是兩間北屋,一間東屋,西邊是廚房,帶著一間放糧食雜物的小耳房,都是泥壘的墻,看著并不舊。 鄭母帶著錢婆子去瞧了一眼,錢婆子眼見著在鄭家起屋子的算盤撲了空,憋了幾天的氣也不見有人理她,也只好再另辟他徑。錢婆子看了房子,覺得三間屋子還行,只是嫌院子小,自己還想著養(yǎng)兩頭豬,卻沒有地方。 鄭母笑道:“這還不簡單,叫天旺在后頭給你給你圍個圈就是?!?/br> 錢婆子的臉色這才好了些,便讓鄭天洪去問了價錢,一聽說房子要五兩銀子,錢婆子嫌貴,又跟人家?guī)追憙r還價。 鄭天洪被磨得不行,但想起臨出來時,秀蓮千叮萬囑,就是天上下刀子也務(wù)必得把這房子買下來。只得厚著一張老臉,找了和孫家要好的鄰居幫著一塊說和,最終以四十二兩的銀子買下了這間屋院子并四畝良田。 如今已是十月中,待把銀錢交與換了房契地契,鄭天洪就緊趕著帶了錢貴全忙著種他家那四畝地的麥子。雖說這日子下種,又忙不上好好耕地,收成定不會多好,但是好那四畝地也能夠他們娘三吃,免得到時候又要自己家貼補糧食。 顧念著這點,每每錢貴全作怪?;?,鄭天洪都厲聲呵斥,也顧不得錢婆子挑眉瞪眼,橫了心讓他跟著下地干活。 趕上十月十六的吉日,宜入宅、宜安床、宜謝土。寅時時分,大伙就忙活著起來,拿著成雙的水桶、臉盆、碗筷、簸箕等去了榆樹底下的新屋。按著習(xí)俗,捧了一鍋熱水進去,拿著蒲扇挨間屋子繞著扇風(fēng),取得個風(fēng)生水起的好苗頭。擺了果品、紅燭、香臺,依次拜了土地公、開基主、灶公灶母。 鄭天旺帶著錢貴全到外面放了鞭炮,老鄭家在西坪村名聲不錯,兩個兒子,一個能種地,一個會蓋房,小兒子又剛?cè)肓藢W(xué)堂,加上家里為人謙和、厚道,附近的幾乎鄰居礙著鄭家的面子紛紛過來道了喜。 錢婆子卻不以為然,半點沒有要招呼人家的意思,反倒挑著眉毛念叨著:“連個紅包都不帶給的,還想在我家里白吃頓飯,天底下哪有這么好的事!” 鄭母也沒接茬,只客氣地一一送走了來道喜的人,嘴里說著:“孩子姑家剛搬來,家里實在是亂的很,招待不周,改日再請大伙吃頓便飯?!?/br> 圍好了豬圈,搭了雞棚,錢婆子來家里時又跟鄭母念叨著家里的大門不結(jié)實,夜里透風(fēng),于是鄭母又讓鄭天旺做了一扇榆木的大門,豈料錢婆子半句銀錢的事也沒提,態(tài)度也不客氣,弄得好像自己家欠了他家一樣。 氣得鄭天旺道:“早知道就用楊木給他們做,沒得sao死他們!” 等錢婆子家的事情全部忙活完,已經(jīng)進了十一月。趕上十一月初鎮(zhèn)上趕集的時候,璧容帶著繡好了的一套窗幔、帳子跟著秀蓮坐著宋金武的車一塊去了鎮(zhèn)上。 年掌柜收了東西,大方地給了二兩銀子的工錢,又念叨著臨近過年,店里的繡娘人手不夠,問璧容可愿意過來幫一個月的工,月錢給五兩銀子,個人單獨繡的東西銀錢另附。 璧容心里雖然很樂意,但秀蓮卻說明年她該準(zhǔn)備說親了,這樣在外面拋頭路面影響不好。再三商議,只能婉言拒絕。因著家里這里日子準(zhǔn)備做棉衣棉被,故而只接了幾幅外定年禮的屏風(fēng)繡面。 拿了銀錢璧容就徑自拉著秀蓮去稱棉花,如今天氣日漸寒冷,籽棉已經(jīng)漲到了十二文一斤,皮棉則是四十文,秀蓮說三斤籽棉約么能出一斤皮棉。 璧容和秀蓮算計著,天業(yè)的棉衣是不能省下的,還有福哥兒、豆芽兩個孩子過年的新衣,索性也趁早買了棉花做出來,免得日后棉花又漲錢。鄭母那屋的棉被小正好可以換給天業(yè)蓋,再稱上十五斤的棉花,做一床大被即可。 如此算來便花了八百文錢稱了二十斤的皮棉,省去了那去籽的功夫到能多做點別的賺錢的活。 回去的時候,璧容突然想起前陣子秀蓮提過宋大娘手凍裂的事,心里便念叨著不知道小虎子可有厚棉衣穿,猶豫著推了推秀蓮,小聲地問了問。 秀蓮聽了笑著逗了她半天,直到璧容有了微怒的模樣,才老老實實地對宋金武問道:“大兄弟,大娘的手可好點了沒?” 宋金武嘆了口氣道:“每年一入了冬就得犯上一回,怎么擦藥也不見好,只能等著開了春?!?/br> 秀蓮又問道:“喲,那你家這些日子誰干活???” “嗨,總歸就我們?nèi)耍液么跖豢诔跃托辛??!?/br> 秀蓮撇了個眼看了看璧容,笑著道:“你我就管不著了,可小虎子可不能跟你受罪,以后到了飯點你就叫他上我家找福哥兒來,等到了晚上你忙完了活再來接他就是。” 宋金武忙著推拒:“那怎么好意思呢……” “這有啥的,一個孩子也吃不了啥,咱們家孩子多熱鬧,小虎子也省的自己悶得慌?!?/br> 見宋金武謝著答應(yīng)了,秀蓮這才慢悠悠地引到正題上,道:“對了,你家小虎子的棉衣可做了?今年這天可不比去年,大人棉衣里面套件夾衣還能將就,孩子可不能大意嘍?!?/br> 宋金武猶豫著一臉難言地道:“我娘那手這樣,我也不忍心讓她拿針線,回頭拿了錢上鎮(zhèn)上買套成衣就是了。” 秀蓮喝的一聲,毫無顧忌地氣急道:“你說你個宋石頭怎么不上調(diào),眼么前擺著個全鎮(zhèn)頂好的繡娘,還勞什子地花錢上外面買那個缺斤少兩的去!” 秀蓮的一番話說的宋金武一張臉紅成了豬肝色,也不敢回頭,憋著聲半天不說話。 璧容見這人一副木頭相,尷尬之余,不免慍氣橫生:“我可不是白做活的,棉花布料可都是要給錢的,半分也不許少?!?/br> 宋金武一聽,高興不已,連聲道:“要的要的,該多少錢給多少錢。” 秀蓮見兩人都是紅著臉側(cè)向一邊,終于忍不笑出聲來。 ☆、第24章 災(zāi)事連連 翌日下午,宋金武來接小虎子回家的時候送來了兩匹綢布,一匹碧色的、一匹嫣紅色的,嘴里笨拙地說道,給家里孩子們做衣服。 可是明眼人一瞧就能瞧出這里面的意思,只是大家都陪著他打哈哈,誰也不點破。 鄭母彈棉花可是一把好手,常有人家請她去家里彈棉花做被。鄭母一手拿著彈花木錘,一手拿著木棉彈弓,手里木棰一下下鐺鐺擊著弓弦,板上的棉花頓時變得松軟,等起了形再將棉絮的兩面拿白紗縱橫布成網(wǎng)狀,用木制圓盤反復(fù)壓磨平坦。 一連幾天,鄭母帶著秀蓮、璧容做了一床十五斤的新被,又拆了家里的三床舊被重新彈過,劉氏懷著身子不能動針線,便到灶上做了幾日的飯。 年關(guān)將至,家家戶戶都開始攢錢制備年貨、新衣,以往家家戶戶都是織上兩匹素絹去鎮(zhèn)上布莊換一匹帶色的絹布,秀蓮也因著這個正在坐在織布機前忙乎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