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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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書懷臉上并未有多少驕傲的神色,反倒是淡然的有些異樣,“昨日的事了,不過是入圍,有什么好說的,倒是我爹張揚得很,好像一大塊金子已經(jīng)成了秦家的囊中之物一般?!?/br> “秦伯父為著御用的牌匾已經(jīng)連續(xù)申了好幾年了,今年得以入選,難免開懷一陣?!鄙蚓咏忉尩馈?/br> “這御用的名字可不是隨便那一家商鋪都能得到的,大哥莫不是怕我們叫你請客吃酒,這才百般不相知吧?!?/br> 秦書懷有些悶悶地端著酒盅一口而盡,淡淡地道:“改天請你們?nèi)欇蜆蔷褪橇?。?/br> 秦書懷答應(yīng)的這般輕巧,倒叫璧容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了,看了看沈君佑,見他搖頭,只能咽下了心里的疑問,端起茶壺又為二人滿了一杯。 秦書懷婉拒了璧容手里的酒,“正經(jīng)事還沒辦,可不敢飯飽酒酣。” 說罷,便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沈君佑亦是放下了酒盅,與璧容交代了一句晚上不必等他吃飯,便一同與秦書懷離開了。 直到亥初差一刻才挑燈而歸,去凈房洗去了一身酒氣,換了干凈的寢衣,這才趿著鞋進了稍間。 璧容早就聽見了動靜,披了件長褂從床上下來,早就吩咐廚房溫了一碗醒酒湯,一邊伺候著他喝了,一邊道:“今個兒喝了不少酒吧。” 盡管已經(jīng)沐浴過了,可仍舊有一絲淡淡的酒氣從他的呼吸中散發(fā)出來、沈君佑點點頭,攬了她在坐在自己腿上,帶著些酒后的調(diào)侃意興,“熏著你了?”說著,有意地往她耳根底下湊了湊。 “知道還喝這么多,是不是敬安又拉著你一起喝的?”璧容嗔怪地在他胳膊上打了一下。 沈君佑呵呵笑了兩聲,目光熠熠發(fā)亮,“寶芝齋的生意八九不離十了?!?/br> “哦?”璧容有些訝異,“晌午那會兒不是還說才入了選?” “一早便得了消息,說是銀作局葛公公的侄子到了忻州。”沈君佑簡短地把事情說了說。 “你們晚上就是同他應(yīng)酬呢?”璧容問道。 沈君佑點點頭,“到底是個貪心的,不過說了幾句話便叫他一門心思地求著要與秦家合作,只是沒想到葛公公那樣深藏不露的人,家里人竟是這般?!?/br> “對了,晌午的事你還不曾與我細說,我可是還渾然蒙在谷里呢?!辫等菹肫鹆松挝缜貢鴳训漠悩觼恚蚓语@然是知道詳情的。 “我不是已經(jīng)解釋地很明白了嗎,娘子莫不是不信我?”沈君佑戲謔地揚頭看向璧容。 璧容一怔,他解釋什么了?看著面前人一樣的玩味,她才恍然大悟了過來,有模有樣地蹙了蹙眉,沉聲道:“當著敬安的面,有些話我不好問出口,爺沒有和我多說,我便自作主張地把她安置在了僻靜的宇韶居,也不知爺是做的什么打算,可莫要壞了你的事情才好?!闭f罷,故作無辜地眨了眨眼。 沈君佑無奈地捏了捏她的鼻子,“爺心里是何打算,你還不知道?”手上一使勁便把她打橫抱了起來,大步跨過屏風(fēng)進了內(nèi)室。 才將她放在了床上,便見璧容紅著臉捂住了肚子。 “怎么了?”沈君佑柔聲問道。 “肚子有些餓了?!辫等萦行┎缓靡馑嫉鼗氐?。 近日一連幾天她都要在睡覺前補上一頓,若強忍著不吃半夜便會餓醒。昨天晚上她試著新作的兩件小衣裳時,沈君佑摸著她的腰肢一個勁的發(fā)笑,早前盈盈一握地纖細早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圈嫩白的豐腴。 沈君佑才脫了一只袖子,轉(zhuǎn)而又穿了上,圾著鞋子笑問道:“想吃些什么?!?/br> 璧容想了想,一雙眼睛突然變得賊亮賊亮的,急切地道:“想吃娘家的腌rou筍干。” 沈君佑只得好言相勸:“你這會兒可不能老吃那些腌漬的東西?!毕肓讼氲?,“不如叫三娘做一盤涼拌筍絲,多放兩勺醋如何?” 肚子里的倒是個急脾氣,璧容被他說得越發(fā)饑餓起來,忙點了點頭,催促他快點去。 沈君佑無奈地搖搖頭,便起身出去吩咐了。 此刻已近亥時末,下人們但凡不必值夜的早就已經(jīng)入了夢鄉(xiāng),但因為璧容這幾日常常半夜要進餐,所以廚房的火還并未熄,傅三娘就歇在小廚房隔壁的耳房里,得了吩咐二話不說就爬了起來。 不過一會的功夫,秋桐和青沐便端了吃食進來。一屜香菇rou包,一碟涼拌筍絲,一碗蜂蜜酸梨膏,特意撿了幾個沒有熟透的酸梨,遠遠便聞見一股令人口齒生津的酸味。 璧容拿過筷子立刻大快朵頤地吃了以來,吃到一半才想起未來得及和三娘道聲謝,抬頭一看,屋里的人早就不知何時偷偷地走了出去,只余下對面的人目光灼灼,唇角淺笑吟吟,璧容不由得臉頰發(fā)燙。 “你看著我做什么?!辫等萦行┾钼醯氐拖铝祟^。 窗外,弦月西懸,從畫棟雕梁的縫隙間照進來,滿地銀河如練,光華如水。風(fēng)聲靖靖,兩顆怦怦躍動的心伴著徹骨的柔情在光下愈演愈烈。 沈君佑拉了拉她披在身上的薄衫,笑著把她的手包在了自己的手心里,“夜涼了,快些就寢吧?!?/br> 璧容紅著臉吞吞吐吐地道:“唔,好?!?/br> 雖是相擁共枕,并無魚水之歡,紅綃暖帳下只是比肢體纏綿更甜的發(fā)膩的柔情暖語。 沈君佑動了動胳膊,叫懷里的人能躺的更加舒適一些,又提了提身上的薄被,才緩緩道:“秦家雖是世代經(jīng)商,可敬安從前卻并不喜歡…我在太原讀書的時候認識的他,你也許尚不知曉,敬安的學(xué)問絲毫不差于我去,尤其是經(jīng)義和策問兩項,我向來是自愧不如的……” “難不成是你們是商量好了一同棄筆從商?”璧容從她懷里抬起頭來。 “若是如此,秦伯父倒是應(yīng)該好好感謝我了。”沈君佑笑著撫摸了撫她的長發(fā),“他可是比我要大義凜然,名正言順地多……” 沈君佑陪著她絮絮叨叨地說了好些兩人過去的事情,半響才隱隱聽見耳邊均勻的呼吸聲,低下頭看了眼那張?zhí)竦乃?,這才笑著合上了眼,沉沉睡了過去。 ☆、第105章 離間不成 璧容不過是那晚一時饞蟲大起想起了娘家的味道,繼而隨口一說,沈君佑卻是記在了心里。 這日清早,璧容比從前起的晚了一個多時辰,正用著早飯,見青瑤連呼帶喘地從外面跑了過來,“夫人,鄭大奶奶過來了。” 璧容一怔,忙撂下手里的粥碗,借著夏堇的胳膊站起身來,覺得自己走的慢,又叫秋桐先去門口迎秀蓮。 秀蓮腳步快的很,秋桐才出了穿堂,就見秀蓮一臉燦笑地迎面走了過來。 秋桐停步行了個禮,笑道:“夫人一聽說您來了,趕緊催著我出來迎您,您吃了早飯沒有?” 秀蓮趕緊扶了她起來,打了聲招呼,略有些急切地問道:“你家夫人可還好?” 秋桐笑著點點頭,“拖您的福,一切都好,就是最近食量大了,嘴巴也跟著刁了起來,前個兒還念叨起了您做的腌筍干來?!?/br> 秀蓮咧著嘴呵呵笑了兩聲,“姑爺昨個兒叫人去和我說了?!泵寄块g盡是喜色。 和秋桐一前一后進了西次間,璧容正叫下人收拾著飯桌,秀蓮見她沒吃多少,忙道:“你快別忙乎,趕緊坐下接著吃,孩子在肚子里可是禁不得餓?!?/br> 被秀蓮強按著又坐了回去,收拾的兩個小丫鬟見了忙說把東西拿去廚房熱一熱,璧容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小丫鬟便端了重新熱過的東西回來了,一套印著紅鯉魚圖案的碗碟分別擺了一碗益氣爽口的蓮藕玉米骨湯,四只半月形的蝦餃,兩碟爽口小菜。 “廚房剛做好的,您嘗嘗。”只見夏堇手中的紅木托盤上擺著兩個印著紅鯉魚圖案的甜白瓷的小圓碟,碟上放著一個去了皮的白雪梨。 秀蓮好奇地掀開了上面的梨蓋,不由得驚嘆了一聲。雪白的梨身從里面被挖空成了一個湯盅模樣,里面添了蓮子、百合、芡實等八寶同糯米混在了一起,隨著梨蓋被掀起的瞬間,一股沁人心脾的甜香撲面而來。 “前些日子二爺和人談生意碰巧在鴻萃樓吃到了這個,回來硬是叫廚房學(xué)著做了出來?!辫等轃o奈地搖了搖頭,“好像是叫什么,八寶釀梨來著?”不確定地抬頭看了看夏堇。 夏堇忙回道:“夫人沒記錯,是叫八寶釀梨。” 璧容點點頭,又對秀蓮道:“我也是頭一次吃,咱們且試試味道吧?!?/br> “那我可是走了好運了,來的這般巧?!毙闵徍呛切α诵?,拿起一旁的調(diào)羹。 兩人正邊吃邊聊著,下人進來稟告說擷芳過來了。 秀蓮并不知道來人是誰,只是瞧璧容身邊的丫鬟們聞聲均是一臉蹙眉嫌惡的模樣,料想不會是什么親近人,與璧容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打住了話題。 不一會,便見擷芳由青雙領(lǐng)著款款走過來,屈膝給璧容施了一禮恭聲道:“給奶奶請安?!?/br> “這是鄭大奶奶,我娘家嫂子?!辫等莸χo她介紹道。 擷芳抬眼看了秀蓮一眼,嘴角明顯有些僵硬,半響才朝秀蓮施了一禮,喊了聲:“鄭大奶奶。” 擷芳今日穿了件縹碧色的凈面羅衫,白色的挑線裙子,頭發(fā)簡單地在后面挽了個纂兒,臉上脂米分未施,和往日的姿容大相徑庭。 秀蓮看了看擷芳身上的衣服,雖說特意換了一件丁香色細羅綢料子的嶄新夏衫,可與眼前人一比立刻顯出了不同來,登時有些坐立難安。 “這是朔州府那兒老太太身邊伺候的擷芳,老太太不放心,叫她跟過來照看八少爺?shù)??!辫等菀贿呎f著,一邊拍拍秀蓮的手,叫她不必在意,轉(zhuǎn)頭看向擷芳問道:“你來找我可有要事?” “是有些事情想與奶奶相談……”擷芳抿著嘴連看了秀蓮好幾眼,也未見璧容有單獨召見自己的打算,只得沉聲道:“最近府里往來的外人實在太多了些,奶奶都猜不到我來的時候瞧見了什么,前日里來的那個瘋女人跟一個不知打哪跑來的野小子,竟然帶著八少爺在院里玩泥巴,奶奶可是應(yīng)該過去看看,八少爺都被糟踐成什么樣子了。” 擷芳越說越急,胸脯隨之連連起伏,言語中不由得流露出了諸多不滿來。 半響,璧容才不緊不慢地淡淡回道:“你方才說的那個野小子是我院里傅三娘的兒子,從朔州一塊跟著過來的,我見他和豪哥兒年歲相當,便打算叫他給豪哥兒做陪讀的,這件事倒是我疏忽了,沒有問過你的意見?!?/br> 一番話羞煞得擷芳滿臉通紅。她不過是個奴才,只是旁人礙著她是老太太身邊的人,才會當作半個主子相待,可莊氏卻實家里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主子,任誰家里也沒有主子做事要先向奴才請示的道理。 擷芳自然知道自己有些越矩了,可是卻沒想過璧容當著外人便這樣給自己難堪,心中的不滿更強了些。 正僵持著,沈君佑回來了。 也不知怎的,擷芳的面色剎那間蒼白了幾分,垂著頭站在一旁,略顯單薄的身軀配著那一身素凈的衣服,怎么瞧怎么多了幾分楚楚可憐的模樣。 璧容和秀蓮紛紛站起身來,與他見了禮。 沈君佑忙抬手扶住了璧容,輕柔地扶了她坐到了軟榻上,抬眼瞥見一旁站著的擷芳,眉頭微蹙,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秀蓮本就覺得璧容對那個叫擷芳的姑娘有些異樣,此時見沈君佑沉了臉,恍然大悟的同時又頓時多了幾分不安,正想開口解釋兩句,便聽璧容道:“倒也沒什么事,來的時候見了承小子與豪哥兒在院里玩泥巴,覺得有些不妥,同我說了說?!?/br> 秀蓮忙跟著呼應(yīng)地點了點頭。 沈君佑瞥了擷芳一眼,沉聲道:“八少爺?shù)氖虑樽杂形液头蛉怂紤],你就不必cao心了。日后再有事情就去同府里的管事mama說,夫人身子不好,需要靜養(yǎng)。” 秀蓮一愣,心里有些糊涂起來,不自覺地抬眼看了看擷芳。 擷芳的肩膀驀地抖了抖,一張俏臉蒼白如紙,垂著頭委屈地回了聲:“是?!?/br> 沈君佑沒見瞧她一眼,轉(zhuǎn)過頭來面帶兩分喜色地對璧容道:“你昨日說的那個魏先生,我方才已經(jīng)去他家里拜會過了,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來家里坐館了?!?/br> “真的?”璧容睜著兩只杏眼喜悅地抬起了頭。 她也是無意間聽陳孝儒家的閑扯才知道了這個姓魏的秀才。年方二十一,住在南街口杏林巷子一個普通的二進院子里,兩年前中了秀才,正準備明年考舉人。為人光風(fēng)霽月,尤其擅長寫八股文的,原是在忻州府一戶富商家里教書的,因為得罪了那府里管事的,平遭讒言被東家給辭退了。 從前教豪哥兒讀書的先生學(xué)問做的確實出色,只是年紀太大,教授方式過于刻板迂腐,豪哥兒跟著學(xué)了一年多,除了搖頭晃腦地死背書本,什么也沒學(xué)會。原本她也只是同沈君佑提了提,誰知沈君佑聽了倒覺得這個姓魏的書生是個人才,一定非要去見見。 “先生可提了什么要求?”璧容問道。 沈君佑回道:“一年十二兩銀子的束脩,另四季衣裳各一身,每日管一餐午飯?!?/br> 提的要求要是與別人家的塾師并無不同,璧容點點頭,看向秀蓮道:“正要與嫂子商量,想請業(yè)哥兒過來與我們家豪哥兒一起讀書?!?/br> 秀蓮有些怔愣,來不及想就回道:“那怎么能行呢!業(yè)哥兒這么個毛頭小子,若是打擾了八少爺讀書那還了得,不行不行!”說罷,一臉嚴肅的連連擺手。 璧容笑著道:“怎么不行,先生教一個也是教,教兩個三個也是教,況且業(yè)哥兒這兩年可是越發(fā)沉穩(wěn)了,有業(yè)哥兒在身邊看著,豪哥兒有了個作比較的對象,在功課上也會刻苦一些。”說完抬頭看了看沈君佑,意思是在詢問他的意思。 沈君佑想了想,贊同地點了點頭,“業(yè)哥兒的學(xué)問可是要比豪哥兒好,何況還有承哥兒也跟著一塊,嫂子就莫要推辭了?!?/br> 見沈君佑發(fā)了話,秀蓮這才不好意思地點頭答應(yīng)了,又甚是自豪地笑道:“我家小叔是跟著姐兒啟蒙的,比我們村村長家的孩子學(xué)的還好呢!” 沈君佑聞言立刻煞有其事地向璧容投去了佩服的目光,還做樣子地抱了抱拳。對面坐著的秀蓮的看了,立刻掩嘴笑了起來。 “你還不知道,自你回了這邊,娘整日在家里念叨個不停,這也不放心,那也不放心,硬是要叫你二哥帶著她過來看你。誰知道昨個兒姑爺派關(guān)小哥來了家里,說你想吃家里的腌rou筍干了,姑爺叫他過來要上一些,娘一見姑爺對你這般好,笑得合不攏嘴,也不吵著要過來看你了。” 璧容還不知道這里面還藏著這事,看了沈君佑一眼,責怪他也不和自己商量,尷尬地向秀蓮解釋道:“我就是前個兒夜里突然想起來,提了一句,哪知道他會這么大費周章,還叫了你過來?!?/br> “姑爺這是疼你,換做了別人,只當你說了句胡話,早扔到腦袋后頭了?!币婅等菽橆a上染了兩絲緋紅,秀蓮嘿嘿笑道:“腌rou不敢叫你吃,萵筍我倒是帶了一筐來,都是家里新摘的,保管你吃個夠!” 璧容聞聲更加不好意思了,悶悶地往沈君佑的腿上輕捶了兩下,惹得屋里的一眾丫鬟皆抿嘴偷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