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看到這幅熟悉的模樣,本來已經(jīng)冷下臉來,打算出來直接動手的葉覺非反而按捺住了自己,直接開了半扇窗,小心翼翼的隱藏著自己的身形,聽著院中氣勢洶洶的找上門來的另一個綠袍老人聲音尖刻陰戾的和陸小鳳對峙。 同樣聞訊出來的姬冰雁,只是皺著眉頭冷著臉看著這幅場景,卻好似被院中的眾人給忽略了一般。 這時,那個為首的綠袍老人眼中精光四射,忽然曼聲吟道:“九天十地,諸神諸魔,俱入我門,唯命是從!” 對方無疑是在自報家門,陸小鳳知道再也沒辦法裝聾作啞的搪塞過去,只得深深的嘆了口氣。 而葉覺非和姬冰雁,卻是在見到這幾個綠袍老人的瞬間,便已經(jīng)想到了對方的來歷。 按照易容成玉天寶的那個年輕人所說,以及姬冰雁的猜測,這三個綠袍老人,分明便是當(dāng)年江湖中有名的“歲寒三友”,如今西方魔教的三位護法長老! 又是一陣陰森嗚咽的吹竹之聲,隨之而來的,則是四個仿若毒人一樣身上刺滿尖針的大漢,在他們手中,還抬著一塊巨大的木板,木板上的東西,隱約能夠看出是一個人形,卻被墨綠色的菊花所完完全全的覆蓋住了。 看到那四個也不知道還有沒有理智的大漢,葉覺非便仿佛又看到了當(dāng)年在洛道、黑龍沼一代肆虐的天一教,不由得深深皺起眉頭來。 即使沒有之前那一次的沖突,但是近日的這幅景象,便足以讓她對這幾個號稱“歲寒三友”的綠袍老者產(chǎn)生厭惡之情。 ☆、第107章 葉覺非微微皺眉,徑自轉(zhuǎn)身從陸小鳳背后走了過來,手中一柄千葉長生劍的劍身上流動著點點寒芒,光華璀璨令人不敢逼視。 姬冰雁依舊穩(wěn)穩(wěn)的站著那里,只是蹙了蹙眉梢,卻并未言語。 陸小鳳下意識的扭頭看了葉覺非一眼。 葉覺非輕輕的抿著唇,微微斂起眼神。 她那一瞬間的眼神太過冷淡而復(fù)雜,便是幾步之遙的陸小鳳,一時間也有些看不清晰。 雖然心頭思緒復(fù)雜,陸小鳳卻仍舊是按捺住旁的思緒,神情自若的故作苦笑道:“我卻不知道,幾位今日前來,是何用意?”說這話時,陸小鳳的視線,也已經(jīng)落在了那四個赤裸著上身的大漢手中抬著的木板上。 綠袍老人盯著陸小鳳,然后伸手指了指被綠色的菊花覆蓋的木板,眼神卻也不自覺的往正微微低垂著頭站在陸小鳳身后,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葉覺非身上瞥了過去。 看著那幾個狀若毒尸的大漢,葉覺非手指微微收緊,心中十分不耐,已經(jīng)在尋思著,等會兒若是言語不和起了沖突,自己該先朝誰動手的問題…… 三個綠袍老人面上神情肅穆,同時走到那塊堆滿了詭異的墨綠色菊花的木板前合什頂禮。 聽到“同登極樂”四個字,葉覺非的眼角微微跳了一下,不禁抬起頭來,微微瞇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塊木板。 而好奇心更勝的陸小鳳,則是已經(jīng)走到了木板旁邊,隨便伸手拈起了一朵菊花。 隨著陸小鳳的動作一僵,姬冰雁的面上也瞬間動容。 ——陸小鳳拿起來的那朵墨菊下面,赫然正是一只眼珠早已經(jīng)完全凸起、滿是驚懼神情的眼睛。 然后,幾乎是瞬間,陸小鳳臉上的表情卻是變了又變,最終定格在了震驚和不敢置信上,剛剛還只是無奈應(yīng)付的態(tài)度,瞬間卻已經(jīng)被一種極其可怕駭人的氣勢所取代。 不管是歲寒三友,還是葉覺非,都未曾來得及攔阻陸小鳳,他便已經(jīng)飛快的揚手,掌心真氣催動,瞬時間,便已經(jīng)把木板上掩蓋著那具尸體的墨菊全部掀開,露出上面安放著的一具尸身。 綠袍老者猛地?fù)P手,想要把陸小鳳從木板旁逼開,怒斥道:“豎子無理!” 看著那具尸體的容貌,陸小鳳的眼睛霍然間睜大,神情間極為駭人。他似乎有些微微的失神,雖然由于太過震驚,步伐竟有些微微的踉蹌,卻依舊極其敏銳的避開了綠袍老者的掌勢,幾乎要撲在了那具尸身上面,喃喃道:“他怎么會死……” 沒有了那些墨菊阻礙視線,稍稍落在后面的葉覺非和姬冰雁自然也看到了,木板上躺著的尸體面容,赫然便是玉天寶。 姬冰雁登時倒抽了一口冷氣,不禁深深的皺起了眉。 因為此前和玉天寶之間并無任何淵源,姬冰雁一時之間,也無法分辨得出,這具身體,究竟是玉天寶本人,還是又一個帶著人皮面具的替身。 而葉覺非的眼神卻是落在了這具身體不甚自然的手臂處。她已經(jīng)察覺到了,這具尸身,分明便是之前已經(jīng)中毒身亡,被姬冰雁派人收殮了尸身的那個年輕人。 眼看著陸小鳳幾乎已經(jīng)要撲到了那具尸體上,歲寒三友頓時大吃一驚。他們本是帶著“少教主”的尸身,以此為由,前來找陸小鳳幫忙,或者可以說是脅迫他去幫忙找回羅剎牌的,無論如何,他們也不曾想到,陸小鳳竟似和少教主玉天寶早就熟識,見到玉天寶的尸身之后,眼神里更是難掩悲痛。 “是誰害了他?”陸小鳳幾乎是驚怒道。 昔日京城一別,還道他日一同縱情江湖,卻不料,不過月余時光,再相見時,故友竟已成骸骨。 見了玉天寶的尸身,陸小鳳本就心神震蕩,處于驚怒交加之際,再加上有昔年在江湖中聲名赫赫的歲寒三友現(xiàn)身,又輔以西方魔教的教令,陸小鳳竟然不曾發(fā)覺,木板上的那具尸體臉上還有易容面具遮掩。 “……”歲寒三友本來是想,人證物證俱在,指認(rèn)陸小鳳便是殺害了他們西方魔教少教主的兇手,卻沒料到,陸小鳳竟然會和玉天寶早有交情,此番情景,竟是陸小鳳頗有為玉天寶報仇雪恨之意。 孤松攔住寒梅幾欲脫口而出的指責(zé),雖然仍舊是一副神情肅穆卻高高在上的模樣,方頃刻之間,卻已經(jīng)是心思陡轉(zhuǎn),悲聲凄厲道:“少教主此番前來中原,本是孤身一人隱瞞身份,卻不曾想,竟還是走漏了身份,遭此厄運……” 陸小鳳的面上也流露出幾分傷心,正在此時,冷不防的,葉覺非卻突然似笑非笑的開口道:“厄運?什么厄運?” 三個綠袍老者轉(zhuǎn)頭就要怒斥葉覺非的言語,原本因好友遇難而心生悲慟的陸小鳳腦海中卻閃過一道光,陡然間心思清明起來,猛地轉(zhuǎn)頭,盯著葉覺非那張看似波瀾不驚,只是隱隱約約帶著些冷笑意味的面容。 陸小鳳心知,不管是什么原因,葉覺非同玉天寶之間頗有眼緣卻是真的。以葉覺非那種偏為冷淡乖張的性子,見到玉天寶的第一眼,確實表現(xiàn)得極為親切。葉覺非若是真的見了玉天寶遇害,絕不該是這般反應(yīng)。 “歲寒三友幾十年前,便已經(jīng)是江湖上聲名赫赫的人物,想來手段不凡。果然,即便是在西方魔教隱居了二十余年,重出江湖后,依舊還是這般的說唱俱佳——”葉覺非冷笑著說道,她的聲音并不高,可是,語調(diào)清泠,如玉泉擊石,頗為清脆。 微微一頓之后,葉覺非兀自走上前去,驟然間出手,以輕劍逼退一個護在木板周圍的大漢之后,輕輕的揭開了那個年輕人面上的又一張易容面具,冷笑道:“西方魔教的少教主玉天寶果真死了不成?魔教三位護法長老,這是要為誰哭喪?” 葉覺非的動作看似輕緩,可是,卻身法奇快,動作奇詭,更有陸小鳳見勢不對,已經(jīng)擋在了葉覺非身前,便是歲寒三友,稍一愣神之后,便也不曾阻攔得下葉覺非伸手。 陸小鳳飛快的瞄了那張易容面具下面的臉龐,確認(rèn)不是玉天寶之后,稍稍松了口氣。 葉覺非卻是抬手,輕輕的闔上了那人的雙眼,然后方才冷冷的說道:“歲寒三友……幾位還真是連死人都不放過,何必呢……” 姬冰雁也是有些感嘆,不管歲寒三友臉上青白交錯,只是又吩咐人,重新把那個被毒害身亡的年輕人尸身收殮。 姬冰雁的手下硬著頭皮走了過來,奈何三個綠袍老者手下那幾個抬著木板上擺放的尸體、赤裸上身、涂滿詭異花紋刺著尖針宛若毒尸的大漢卻不肯讓步。 葉覺非對于這種拿活人生祭的毒蠱之術(shù)心中極為厭煩,當(dāng)下也懶得開口對話,對方伸手阻攔,她便直接揚劍將人逼退,隨后示意那幾個滿臉驚駭表情的下人繼續(xù)做他們的事情。 孤松臉色變了又變,看到葉覺非當(dāng)著他們的面前,卻依舊囂張冷漠的樣子,終于忍不住,怒道:“小輩無理!” 葉覺非冷冷瞥過去一眼,淡淡道:“你我之間非親非故的,又沒有絲毫的師門淵源,上了年歲的人了,別仗著年紀(jì)大就在闖入別人家之后還倚老賣老,徒增笑柄!” 孤松怒極,手尖慘綠色的指甲幾乎都有些微微的顫抖。葉覺非話音剛落,他便已經(jīng)怒叱著悍然出手,招式陰毒狠辣,頗有將葉覺非一招斃命的氣勢。 葉覺非卻是并未理會孤松,一招玉泉魚躍,轉(zhuǎn)瞬之間,已經(jīng)掠出身形,將孤松遠遠的墜在后面,而后,卻是猛地轉(zhuǎn)身,手中的輕劍千葉長生,也被她瞬間換成了重劍泰阿,一招“鶴歸孤山”,便以驚雷掣電、重逾千斤之勢,猛地朝著寒梅和青竹兩人身上砸過去。 寒梅和青竹沒料到葉覺非竟然撇下孤松不管,竟然是徑自朝著自己出手,匆忙躲閃開重劍砸下的那一圈地方。 而陸小鳳,因為玉天寶的生死安危,在大悲大喜之后,卻是無奈苦笑著出手,隨意從那幾個笑容奇詭的大漢身上抽了一根鋼針,拈在指尖,閃身攔在孤松身前。 孤松一雙干癟枯瘦的手彎曲成鷹爪狀,上面寸長的慘綠色的指甲,明眼人一看便知有劇毒。 陸小鳳自然是飛快躲開孤松的手,只以那根細細的鋼針刺向孤松掌心的勞宮xue,迫使孤松收手回避。 陸小鳳和孤松這邊還好,雖然孤松出手狠辣,可是,陸小鳳仗著反應(yīng)靈巧,兩人交手之時,身形騰挪變換,頗為讓人眼花繚亂。 而葉覺非以一敵二,卻是幾乎收了輕劍,只間或朝著寒梅青竹的要害之處刺出一兩劍,將人逼退,更多的時候,都是手執(zhí)重劍泰阿,以重劍大巧不工的悍然氣勢,大開大合,饒是寒梅青竹兩人武功不俗,并不曾被葉覺非擊殺于重劍之下,可是,姬冰雁租住的這套院子,卻是大半房屋院墻已經(jīng)被葉覺非的重劍摧毀殆盡,塵土飛揚之間,寒梅青竹兩人的身上,也早已是黃土滿面,看上去頗為狼狽。 ☆、第108章 一直等到歲寒三友見勢不妙,紛紛退走,站在塵土飛揚、斷壁頹垣之間,才剛剛收了劍的葉覺非和陸小鳳互相看了一眼,陸小鳳訕訕一笑,旋即也將手中那枚細針擲入地中。 葉覺非微微皺了皺眉,隨即輕輕嘆了口氣,淺淺的彎了彎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來。 雖說姬冰雁租賃的這戶院子,幾乎已經(jīng)被毀了大半,可是,這么一通混戰(zhàn)下來,葉覺非和陸小鳳之間,原本因為梅花盜一事而起的些微沖突,倒也就此消靡殆盡,兩人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一般,復(fù)有恢復(fù)了往日相處時的隨意和坦然。 姬冰雁早年在大沙漠中受了些傷,之后又多年未曾離開蘭州城,在武功身手上,自然不及葉覺非和陸小鳳兩人,不過,姬冰雁行商多年,又在蘭州城中置下偌大的家業(yè),其看人看事的眼力眼界,卻非常人可比。 等到院中的斷壁灰塵稍稍淡了些,姬冰雁方才抬起頭來,盯著葉覺非和陸小鳳兩人,半響,才緩緩說道:“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昔日的歲寒三友竟已經(jīng)投入西方魔教麾下!” 姬冰雁這話,其實早就和葉覺非說過,畢竟,對于歲寒三友這些人的名聲,葉覺非本來就不甚了解。而陸小鳳雖然同樣年輕,但是,他在江湖中所知曉的秘聞逸事,卻是相當(dāng)廣博。 陸小鳳沒有立刻就回話,而是微微皺著眉,盯著那個薩滿了墨菊的木板。木板上原來放置的那個年輕人的尸身,已經(jīng)被姬冰雁吩咐人,再次妥善收殮入棺了。 不用多說,陸小鳳自然也已經(jīng)意識到了,自己早先結(jié)識的朋友玉天寶,便是西方魔教的少教主…… 陸小鳳思忖片刻,方才說道:“歲寒三友既然已是西方魔教的護法長老,西方魔教的少教主又身份貴重……看樣子,此次玉天寶前來中原,他們亦是護衛(wèi)之人,只是,他們?yōu)楹螘@般突兀的抬著這尸體找到我的頭上?” 這個問題,莫說是陸小鳳,就算是早先一步來到這個小鎮(zhèn)上,先是見到了葉覺非和那個出身魔教的年輕人之間的交談,稱得上是旁觀者清的姬冰雁,一時之間,也有些想不明白。 不過,陸小鳳也只是自言自語般的一問,原就沒想著姬冰雁或者是葉覺非能夠給他一個答案,說完之后,他便已經(jīng)自顧自的繼續(xù)道:“想來,我還得再去銀鉤賭坊,試探一二了……” 便是當(dāng)初邀請他來的方玉飛,此時回想起來,這里發(fā)上的諸多事情,時機也實在是有些巧妙了…… “我也去!”葉覺非直接說道,手里抱著輕劍千葉長生,抬起頭來正好和陸小鳳對視了一眼。還不等陸小鳳開口,葉覺非已經(jīng)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輕輕道:“也好免得你再被人下了迷藥,扔到山坳里去凍上三天三夜?!?/br> “……”陸小鳳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原本想要詢問的話語,瞬間就說不出來了。 就連姬冰雁,有些嫌棄的緩慢掃過自己租賃的這方院子——原本雖然稱不上富貴豪奢,但是,也算是院落清幽,花木扶疏,偏偏被葉覺非和陸小鳳和人動過手之后,和拆了一般的廢墟也沒什么兩樣了…… “我和你們一同前去吧!”姬冰雁輕輕的嘆了口氣,道:“也不知道今天還來不來得及再去收拾一個院子……小潘,這里的事情,你就辛苦些吧,若是實在找不到合適的院子,也只能再去客棧里應(yīng)付幾天了。” 小潘蒼白著臉看向一臉無辜的別過頭去的葉覺非和陸小鳳兩人,笑了笑,點頭稱是。 此時還是早上,雖是冬日,旭日初升,晨光熹微。 一片斷壁頹垣、塵土飛揚的頹唐景象,被清晨金色的陽光一籠,倒也顯得平添了幾分委婉之意。 姬冰雁忍不住又是一身輕嘆,隨即揮了揮手,示意眾人各自去忙各的。 而他自己,卻是和葉覺非、陸小鳳兩人一起,繞過街道,重新回到了銀鉤賭坊的門前。 晨光之下,銀鉤賭坊門前掛著的那柄銀鉤,幾乎在閃閃發(fā)亮。 不過是清晨時分,賭坊自然是沒有開的,就連門板,都還緊緊的閉著。 不遠處的早點鋪前面已經(jīng)擺開了熱氣騰騰的鐵鍋,一點香氣幾乎順著寒風(fēng)送到了鼻子里。 陸小鳳深吸了一口氣,這種尋常人家的生活味道,反而讓他整個人的心都靜了下來。 聽著小販們清晨起來清亮的吆喝聲,即使是站在早起的寒風(fēng)里,仿佛也沒那么冷了。 不過,葉覺非卻沒有這般好興致了。 陸小鳳就算內(nèi)力深厚不怕冷,身上也十分應(yīng)景的披了件大紅的披風(fēng)——這件紅色的披風(fēng),幾乎和他臉上那四條眉毛一樣,成為了陸小鳳的標(biāo)志。 而葉覺非卻是背后負(fù)著重劍泰阿,在晨光下金光閃爍,銳意逼人。手中的輕劍千葉長生,雖有銀杏之祈禱長生安寧的祥和之意,奈何,劍既然在葉覺非的手中,必然也就染上了主人身上雖內(nèi)斂卻凜然的劍意。 銀鉤賭坊的門既然還沒有開,葉覺非自然也就上前,用千葉長生劍的劍身,輕輕的拍了拍結(jié)實的門板。 不遠處的小攤販老板,抬頭看見了,也忍不住有些好奇,不停的張望著這邊。 輕劍和門板相碰發(fā)出的聲音,竟然十分清脆。那木質(zhì)的門板質(zhì)地結(jié)實,竟似鐵木一般。 葉覺非才敲了兩下,門里便已經(jīng)傳來了不耐煩的叫嚷聲,“別敲了別敲了!這里早上不開門,客人還請晚上!” 里面人粗獷的“別敲了”三個字才剛剛出口,陸小鳳已經(jīng)十分敏銳的扯了一把姬冰雁,兩人同時往后退了幾步,而葉覺非也已經(jīng)從善如流的不再敲門,而是換成重劍,直接往門板上一拍,竟然就這般硬生生的把兩扇門板給砸了進去…… 銀鉤賭坊里面雖然有人不耐煩的嘟囔著不給開門,不過,卻依舊還是有看場子的打手起了神來,走到門前張望一二,這一湊巧,就險些被自家的門板被砸在地上。 “是什么人!”衣衫不整卻身形魁梧的彪形大漢怒吼道,隨著他這一嗓子,自然就有更多賭場的打手們被驚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