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布局
“三哥保重,”烈虎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將上衣的帽子戴在頭上,沖屠雄剛陰惻惻一笑,靜靜地離開了現(xiàn)場。 第二天一大早,屠雄剛被人發(fā)現(xiàn)橫死街頭,面部扭曲,滿身血污,眼睛睜的大大的,死狀極慘,其死前承受的痛苦不言可知。 屠雄剛打賭將三條街道的地盤輸給烈虎,當(dāng)夜便身中一十三刀橫死街頭。 在清風(fēng)堂的堂規(guī)里,最高級別的懲罰是叛堂極刑,便是身受一十三刀。偏偏屠雄剛的死狀像極了這叛堂極刑。 一時間整個道上謠言四起,都說屠雄剛的死是因為他賭輸三條街被劉銘用清風(fēng)堂堂規(guī)正法,而且用的就是最高級別的叛堂極刑,目的就是為保三條街的地盤不失。 人是烈虎殺的,這話自然也是烈虎放出去的,這本就是他和哥哥烈龍商量好的,這計劃僅限于他們兩兄弟知道,連弟弟烈豹都沒說,當(dāng)然,更沒有告訴李二,周師爺。 當(dāng)天傍晚,烈虎依然帶著前一天晚上帶去的那二十來個人去找屠雄剛接收地盤,烈龍烈豹當(dāng)然還是跟隨李二左右,周師爺總管著墨魚幫的帳目,有很多事要忙,烈家兄弟認為周師爺一定會中立以求自保,所以便對其放任不管。 屠雄剛已經(jīng)死了,與烈虎見面的是五大金剛中的三個人。昨天被他打傷的人,有兩個傷重來不了,這三人只是被打暈打懵,傷的其實并不算重。 在屠雄剛地頭上的一個隱秘的堂口,烈虎只帶著兩個“魚尾”和從那十幾個人中挑的一個最順眼的人,和三大金剛在內(nèi)室密談,其他人則一律留在外面。 烈虎:“屠三哥的事我已經(jīng)聽說了,人死不能復(fù)生,幾位兄弟節(jié)哀?!绷一⒌哪樕铣3熘⑿?這一次卻沒有笑,不光沒有笑,話也說的十分真誠。 五大金剛中的屠豐看了烈虎一眼,點了點頭。屠豐是屠雄剛的堂弟,也是五大金剛之首。屠雄剛只大屠豐兩歲,一直像親哥哥般待他,兩人的感情也很深。 “警方有查到兇手了嗎?”烈虎關(guān)心地問。屠豐冷冷一笑:“找到兇手?也不看看誰下的手,那些警察能有那個本事嗎?”“怎么?你知道是誰殺了屠三哥?”烈虎故意問道。 屠豐沒有回答烈虎,他心里雖然有所懷疑,但卻沒有確鑿的證據(jù),便也不好跟一個外人直說什么。 烈虎又道:“昨天我們走的時候,屠三哥不是還好好的嗎?怎么會突然出事了呢?而且聽說出事的那條老街僻靜的很,三哥沒事去那里干什么?”烈虎說話時,面色沉靜,內(nèi)容卻句句戳中要害。 屠豐的臉很明顯的抽搐了一下,昨天晚上,烈虎走后,屠雄剛跟他說要去見他們清風(fēng)堂的老大。惹了這么大的麻煩,肯定是要找老大交代清楚,商量對策的。屠雄剛在去之前曾跟他透露,地盤當(dāng)然不能這么輕易的給別人,但是墨魚會勢大,事情想善了很難,屠雄剛甚至做好了退出清風(fēng)堂,獨自一人扛下失信于烈虎失信于于墨魚會的責(zé)任,以保全清風(fēng)堂的勢力的打算。 當(dāng)時屠豐受了傷,急著被送醫(yī)院,也沒太放在心上。而且屠雄剛也說了,這只是最壞的打算,他屠雄剛為清風(fēng)堂出生入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想來他們老大也只會對他小施懲戒,當(dāng)下的節(jié)骨眼,同心對外才是大事。只是讓誰都沒想到的是,屠雄剛這一去竟是有去無回。 烈虎靜靜地看著屠豐,屠豐低著頭,默不作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烈虎接著道:“聽說屠三哥是被人用刀砍了前胸,不知道有沒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線索?!蓖镭S緩緩地搖了搖頭:“沒有線索。”搖頭的同時,牙齒卻咬的格格直響,手也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頭。 他作為屠雄剛的親屬,看過屠雄剛的尸體,他刻意的數(shù)過,一共十三刀,那是清風(fēng)堂十三刀叛堂極刑的手法,叛堂極刑只用于背叛清風(fēng)堂且給清風(fēng)堂帶來巨大損失的人,清風(fēng)堂定規(guī)以來也只有一個人曾被這樣處置過。 烈虎緩緩點了點頭:“嗯,現(xiàn)在外間都在傳,說屠三哥是被劉銘劉大哥用叛堂極刑給處置了,現(xiàn)在看來,肯定都是捕風(fēng)捉影了,我不夸張地說,屠三哥幾乎可以算的上是清風(fēng)堂的先鋒大將,不知為清風(fēng)堂立下多少“汗馬功勞”,劉大哥怎么會為這點小事就處置屠三哥呢?退一步說,如果真的是劉大哥做的,他起碼該會對這三條街的人事做些調(diào)整,然后再找些最親近的人重新接掌這三條街的地盤,以確保這些地盤可以牢牢地抓在自己手里才對。” 說到這兒,屠豐猛然抬起頭看著烈虎,又看了看自己左右的另外兩大“金剛”,從他們的眼中,看到了和自己一樣的復(fù)雜眼神。 烈虎的確提醒了他,就在得知屠雄剛死訊的幾個小時,劉銘已經(jīng)開始著手另派他人接掌這三條街了。屠豐思忖著,該有的證據(jù)都有了,他現(xiàn)在基本已經(jīng)可以確定,堂哥屠雄剛就是被劉銘處置的,也只是劉銘有理由,有動機。 屠雄剛以地盤作賭注,犯本堂大忌,殺他以正堂規(guī),亦可殺雞儆猴。再者,地盤是屠雄剛輸給墨魚會的,墨魚會較清風(fēng)堂本就處于強勢,如果墨魚會來找屠雄剛討要恐怕難以推脫。除非屠雄剛本人不在了,這三條街另換他人掌管,到時候可以直接不認賬。 屠豐看向烈虎,烈虎跟他說這個確實是提醒了他,但烈虎也未必就真有什么好意,這前后的矛盾讓屠豐愣了半晌。 好一會,屠豐冷冷地說:“你來找我不會就是說這些的吧?”烈虎微微一笑:“本來不是,屠三哥不在了,這里便是你當(dāng)家,我來找你,自然是兌現(xiàn)賭約的,不過,我現(xiàn)在覺得,就算我找你,你恐怕也做不了主,所以就只是隨便和你聊聊天,順便問一下三哥的事。至于賭約的事,我會等這里下一個主事的人來?!?/br> 烈虎說話慢條斯理,但每一句都刺中了屠豐的痛處。屠豐桌子下的拳頭攥的格格直響,臉色也變的鐵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劉銘從來都不看重他,曾跟屠雄剛說他是匹夫之勇,地盤自然不會交給他。 烈虎說完站起身來:“好了,我還有事,得先走了。”屠豐有些意外,沒想到烈虎真的說走就走,屠豐心里老大不是味,以前屠雄剛在的時候,很多事情都交由他去辦,也特別信任看重他,現(xiàn)在屠雄剛不在了,竟然都沒人把他當(dāng)回事了。 他心里雖然不舒服,嘴上卻只冷冷的說了句:“不送?!绷一⑵鹕碜吡?走到門前,又回頭補了一句:“噢,對了,豐哥,如果有一天,你在清風(fēng)堂無處容身了,來跟我,等我把這三條街拿到手后,這里你說了算?!?/br> 這句話說的有些突兀,但對屠豐來說卻是當(dāng)頭棒喝,他之前都根本沒想過,現(xiàn)在經(jīng)烈虎提醒他才想起,他劉銘既然殺了屠雄剛,又怎么會容的下這個和屠雄剛出生入死親如手足的堂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