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再灑一波狗糧
“師憲,汝敢殺人否?!” 這話賈似道聽得刺耳,仿佛就是在被質(zhì)疑〔你行不行啊〕一類的,雖然賈似道一向很行………… “外出為將,入朝為相,殺人吾有何不敢?” 周蕊徽聽出賈似道語氣中的憤慨,探出身子柔和說道:“既然師憲都說了,那江南諸道鋪設(shè)屯所兵制師憲就是同意了。小妹知道會出現(xiàn)什么事兒,更清楚可能會死多少人,但無論代價是什么,江南諸道不能成為大元境內(nèi)的特殊待遇。師憲,變法是要流血的,早在青州時,小妹為了鋪設(shè)《屯所兵制》,光這一項,小妹滅了孔丘家族的滿門,孟軻家族現(xiàn)在已經(jīng)養(yǎng)成誰都能給一巴掌的豬了。師憲,為了《公田法》,汝殺了多少人?滅了多少家?” 用溫柔的語氣說著狠辣的話,不愧是我………… 賈似道反問:“阿徽,殺不完怎么辦?” “再殺!” “還殺不完呢?”賈似道又反問道,“汝別把事情想太簡單了,在江南諸道,士林就是江南,江南就是士林!已經(jīng)有足夠多的威了,不需要再立威了。以柔克剛!” 周蕊徽面目變冷:“吾已經(jīng)滅了孔氏滿門,已經(jīng)被罵了三十多年,吾還需要妥協(xié)?呵…………” “師憲,朕不知道卿為什么如此懼怕這些只會耍筆桿子的家伙,刀在手不敢砍下去……兄長三十年所受委屈,小妹給兄長報了!” “我一定會阻止你!你這是在胡來!”賈似道認(rèn)真說道,“對江南士林趕盡殺絕,你小看士林的力量!” “你阻止不了我。”周蕊徽堅定道。 賈似道不廢話,起身,抓起周蕊徽衣領(lǐng),一把扔在花圃中濕漉漉的泥地里,健步上前按在泥里。 “我一定要阻止你,強(qiáng)推屯所兵到江南是一個失心瘋的瘋子!阿徽,你正常點(diǎn),清醒點(diǎn)!” 說著,賈似道掄起了巴掌………… “嗚…………” —————一個時辰后————— “還堅持嗎?” “絕不改!” “嗚嗚…………” ———三個時辰后——— “呼呼~~~阿徽,你可以用談判的方法談下來,不一定要用刀槍……你是知道什么叫做蠶食的,今日一點(diǎn)明日一點(diǎn),功到自然成。” “師憲,是他們蠶食我不是我蠶食他們,趙宋禍?zhǔn)陋q在眼前,我還沒有死,我不能看著國家走上趙宋的老路,你也不愿意再看到靖康吧…………” “唉…………” “啊嗚嗯…………” —————————————— 入夜,一滴都沒有(口水口水)了的賈似道終究是放棄了勸說周蕊徽回心轉(zhuǎn)意的想法,他感覺周蕊徽已經(jīng)陷入了某種偏執(zhí)中,牛都拉不回來! 周蕊徽卻反倒關(guān)心起賈似道來,還是在原來被他扔的地方,水濕破爛的褲襪也不換,一半有一半沒有的坐在泥地里,涼颼颼卻也附和夜景??局浦泻昧怂瓦^來的rou食,rou香四溢,順著裂開的裙擺口子往上扯,拿走塊兒已經(jīng)破損的布料,全當(dāng)再利用包裹guntang的鐵簽,rou香混著自身體香,油脂中和了自己汗液,別樣的美味遞到賈似道手上。 “烤羊腰,很嫩?!?/br> 賈似道接過品嘗,直豎大拇指,也是餓了,四舍五入五十歲的老人家干了二十斤腰子。 “烤貝殼來點(diǎn)嗎?新鮮的貝蕾,略兄從冰海里鑿出八百里加急送來的,拿冰凍著呢?!敝苋锘毡ザ?,很溫柔,是語氣,也是一瞥一笑的形態(tài)。 賈似道搖手:“不必,已經(jīng)吃了很多了,而且貝殼什么的沒有興趣?!?/br> 周蕊徽自己品嘗,汁水挺多。 兩人似乎都累了,一個白天的互相勸說已經(jīng)耗盡了倆人的全部精力,一個沒力氣說話,一個不想說話,只留炭火在那啪啦啪啦響。 終是女人先開了口:“要無他事,吾先睡了?!?/br> 賈似道遲疑答道:“這個……好吧,早點(diǎn)休息吧…………” 見賈似道如此,周蕊徽夾著層泥土重新坐到他的邊上。 “還想勸我?” 賈似道點(diǎn)頭。 “師憲,打消這個念頭吧,你就算是把我撕碎了,我絕不更改!”說完,素手往他腿上一搭,輕飄飄說道:“不要擔(dān)心,放輕松,吾可是周蕊徽呀……生于戰(zhàn)火,吾還能被群臭魚爛蝦打???” 賈似道無奈嘆息,隨即是一臉無奈笑容:“大元朝廷這個家是阿徽說的算,既然決定了~~那就決定了?!⒒?,算俺求你,此事平息后,不要再折騰了,安穩(wěn)安穩(wěn)?!?/br> 周蕊徽靦腆一笑:“好,此事過后,天天配著師憲?!?/br> 當(dāng)夜,羊腰子吃多了的賈似道沒有回家,接著留在女帝寢宮里處理公務(wù),忙于案牘………… ———————————————— 離文天祥下獄已經(jīng)過去三四年了,這些年里文家家人一直在奔波,找各種關(guān)系,求各種人,只為把人撈出來。 而作為文天祥的最好朋友,與之相交莫逆的周豐沐亦免不了年年探監(jiān)、年年為他上下活動。 直到最近幾月,出獄的事兒才漸漸有點(diǎn)苗頭。 周蕊徽跟賈似道的關(guān)系舉世皆知,故而周首致仕,賈似道歸朝后,周蕊徽脾氣在往正常上走,開心的日子越過越多,就好比有人能降住這匹烈馬,不尥蹶子了。當(dāng)皇帝心情變好,有些難辦的事情就好辦了。 周豐沐是君子,即便是和周豐蕩相處關(guān)系也不差,所以走了賈似道門路吹吃枕邊風(fēng),口子一松,讓法相和刑相拿出份特赦人名單。 往上面填個名字,對周豐沐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 都不需要用權(quán)誘利誘,朝中愿意無條件幫忙的官員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全奔著周豐沐〔仁德〕二字去的。 有點(diǎn)像冷戰(zhàn)時候為蘇聯(lián)效力的劍橋五杰,理想就夠了………… 填上名,周豐沐趕緊往皇宮跑,讓女帝蓋上玉璽……同時心里直泛嘀咕的悄悄打聽事兒,因為他從女軍嘴里聽說了女帝跟賈似道就江南問題談了好幾天,啥結(jié)果不知道。 連周蕊徽視為最忠誠的女兵里都有周豐沐的人,某種角度來看周豐沐位子穩(wěn)了。 ………… 周豐沐捧著人名單進(jìn)去的時候,男女二人正攪在一起玩游戲,見怪不怪的還給賈似道問個安,然后遞上名單。 女帝面色紅彤彤的很健康,打開名單看看都有誰,然后她的臉色更〔健康〕了,頭發(fā)快豎起來了! 不知道是周蕊徽眼尖還是眼尖,文天祥的名字在名單的中間不起眼地方,一眼鎖定。 “為什么名單里頭會有文天祥的名字呀,沐兒~~~” 周豐沐怔然,支吾起來。 賈似道連忙快速運(yùn)轉(zhuǎn)大腦。 “娘,這個~~~那個~~~” 周蕊徽直接爆粗:“你特娘的給老娘把話撂清楚了!” 話音如刀,在周豐沐脖頸間環(huán)繞,周豐沐冷地縮脖,更成球了。 “娘,履善他忤逆了娘親,但三年過去了,履善在牢里吃勁了苦頭,已經(jīng)知道錯了,求娘網(wǎng)開一面。” 周豐沐給跪了。 周蕊徽氣得紫紅,賈似道怕出人命不停揉著她胸口勻和氣息。給周豐沐打眼色,一向孝順的孩子這回?zé)o視。 文天祥,他非救不可! 可能是賈似道揉胸起到效果,周蕊徽臉色退了,轉(zhuǎn)而換上美麗的笑容。 “哎呀,時光荏苒三年了,的確夠久了。來人,去把圓圓叫來?!?/br> 周圓圓快步趕來,女帝當(dāng)著周豐沐面兒道:“圓圓,文履善可還在執(zhí)金吾的大牢里?” 周圓圓回復(fù):“是的陛下,一直關(guān)著呢?!?/br> “嗯,汝去牢里看看,文履善要是還活著,就把他放出來吧?!?/br> “謹(jǐn)諾!”周圓圓心領(lǐng)神會。 周豐沐心臟嘎嘣一聲。 很快周圓圓回來,稟報稱上個月剛跟周豐沐見過面喝過酒的文天祥,已經(jīng)背中八刀在一年前病故了,尸體也已經(jīng)燒成灰了………… ps:五一勞動節(jié)快樂,勞動光榮,狗糧吃飽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