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嘿嘿,這小娘子還挺潑辣,老子喜歡!”那個一臉猥瑣的男子跳下馬來,慢慢逼近宋蕓娘。 “放心,爺爺們的老窩遠(yuǎn)得很,你們的男人們端不了。這般嬌滴滴的小娘子,干嘛還在地里干這些粗活,不如跟著爺爺們回去享福吧!”說罷,發(fā)出刺耳的笑聲,其他的男子也紛紛跳下馬,一邊yin.笑著,一邊圍過來。 這些女子都嚇得臉色蒼白,有幾個正準(zhǔn)備高聲呼救,卻被土匪們一個手刀劈暈了過去。 宋蕓娘飛起一腳踢向為首的那個土匪,卻被他三兩下制服。掙扎間,蕓娘只覺得后腦一陣劇痛,便人事不知。 不知過了多久,宋蕓娘在一陣嚶嚶的哭聲中慢慢醒來,只覺得頭痛欲裂。她強(qiáng)撐著睜開雙眼,眼前暗黑一片,慢慢才看出這是一間昏暗矮小的屋子,沒有窗戶,門緊緊關(guān)著,從門縫里泄進(jìn)來的亮光微微照明了屋子,只見屋角堆著幾垛柴堆,原來是一個柴房。 蕓娘掙扎著坐起來,旁邊傳來熟悉的女子聲音,“蕓娘,你醒過來了?!?/br> 蕓娘看過去,只見身旁靠著墻坐著一個身形瘦小的女子,卻是孫宜慧。黑暗中,她的面容看不太清,不過聲音憔悴,帶著哭意。 “宜慧姐,這是哪里?我們怎么到了這兒來了?”蕓娘開口問道,只覺得喉嚨嘶啞,又澀又痛。 孫宜慧泣道:“那幫該死的匪人將我們虜?shù)竭@兒來了。我也是剛剛蘇醒,不知道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br> 蕓娘四下環(huán)顧了這個小小的柴房,只見地上、墻邊或躺或靠著十來個女子,大多是之前在飲馬河旁遇到的那些女子。還有幾個不認(rèn)識的年輕女子,都是普通村婦的打扮,估計也是這些歹人從其他的村莊搶掠而來。她們有的已經(jīng)蘇醒,正在嚶嚶哭泣,有的則仍是昏迷不醒。 看來看去,卻沒有發(fā)現(xiàn)王姨娘的身影,蕓娘問道:“宜慧姐,你可有見到我家王姨娘?” 孫宜慧搖了搖頭,“這些歹人只虜了年輕的、略有些姿色的女子。王姨娘年老,他們可能沒有虜她。不過,我后來也被他們一掌擊暈了,也不知那些沒有被虜?shù)呐佑袥]有保得一命?!闭f罷又哭了起來,“我們怎么這么倒霉,居然遇到了這樣的事情?!?/br> 宋蕓娘沉默了下來。在這邊境,戰(zhàn)亂和匪患本就是一直不斷。她記得剛剛到張家堡時,青云山上就有一窩土匪,只是后來被嚴(yán)炳帶著軍隊給剿滅了。因此,這幾年來,張家堡的軍民漸漸淡忘了土匪的威脅?,F(xiàn)在又是在韃子不會進(jìn)犯的春季,導(dǎo)致這些女子們,包括自己都忘記了這里是充滿危險的邊境,失去了該有的小心和警惕,以至于陷入了這樣的險境。 不知道這個地方距離張家堡有多遠(yuǎn),蕭大哥他們能不能找到這里來,也不知自己能不能逃脫這些土匪的魔掌……宋蕓娘靠著墻,抱著雙膝蜷縮成一團(tuán),下巴擱在膝蓋上,愣愣看著門縫外的亮光,她皺著眉頭苦苦思索著,不知不覺間,已是淚流滿面。 不知過了多久,只能看到門縫外的亮光漸漸暗了下來,陷入了一片黑暗,應(yīng)該已是到了夜晚,外面終于有了動靜,腳步聲越來越近。 屋內(nèi)的女子已經(jīng)全部蘇醒過來,在之前漫長的等待里,他們試過拼命砸門,也試過大聲呼喊,可是門外始終一片寂靜。此刻,當(dāng)門外終于傳來了腳步聲,這些女子又嚇得渾身發(fā)抖,他們緊緊圍靠在一起,死死盯著那扇小門。 聽到幾聲開鎖聲后,門終于打開,屋外已是夜晚,晚風(fēng)一涌而入,帶著刺骨的寒意,令這些女子越發(fā)不停地戰(zhàn)栗。五六個持刀男子獰笑著走了進(jìn)來,走在前面的一個yin.笑道:“小娘子們,你們等得久了吧,爺爺們來接你們尋樂子了?!闭菑?qiáng)虜他們回來的那個土匪。他應(yīng)該是一個小頭目,只見他隨手拎起一名女子推給身后的土匪,命令道:“你們把這些女子送到聚義堂里去,讓二當(dāng)家、三當(dāng)家他們幾個當(dāng)家的先挑,挑剩了的,再給兄弟們享用?!毕肓讼?,又說:“大當(dāng)家的傷應(yīng)該養(yǎng)得差不多了,雖然沒有參加慶功宴,但是該喝的酒、該享用的女人也應(yīng)該給他送去。說不定他一見到這嬌滴滴的小娘子,什么樣的傷都好了。”說罷又嘿嘿地笑,笑聲恐怖,透著令人絕望的寒意。 有幾個女子忍不住上前反抗,可是三兩下就被這些土匪們制服。一個女子一邊奮力掙扎,一邊大聲怒罵“yin.賊,快放了我們!” 那個小頭目怒目一瞪,隨手拔刀一捅,這名女子慘叫了一聲,倒在了地上。小頭目嘿嘿一笑,對屋內(nèi)的女子們道:“看到了沒有,誰再反抗,這就是下場?!?/br> 其他的女子嚇得紛紛往墻角退避,這些土匪便獰笑著沖過來去抓他們。 “等一等。”小頭目喝道,“先給大當(dāng)家的選一個最標(biāo)致的。”他點燃了火折子,將屋內(nèi)的女子一一打量了一番,最后停在了宋蕓娘身前。 他伸手抬起蕓娘的下巴,宋蕓娘緊緊抿著唇,狠狠瞪著他,小頭目眼中閃過一絲驚艷,yin.笑道:“這個小娘子不錯,就孝敬大當(dāng)家的吧。”回頭對身后一個男子道:“山子,將這個小娘子給大當(dāng)家送去,就說是我孝敬他的?!?/br> “是,四當(dāng)家?!蹦莻€叫“山子”的恭敬地回道。 宋蕓娘被這個男子抓起來,跌跌撞撞地被拖著往外走。孫宜慧和其他的女子則被土匪們推聳著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走出柴房,蕓娘發(fā)現(xiàn)這里果然是身處深山之中。此時暮色已經(jīng)降臨,四周是高大的樹木,在黑夜中影影綽綽,山間的夜風(fēng)呼嘯著,伴隨著陣陣不知名動物的嚎叫聲和鳥叫聲。 孫宜慧他們?nèi)サ哪莻€方向,隱約看到一間高大的房屋燈火通明,應(yīng)該就是那土匪所說的聚義堂,聽得到他們高聲談笑、猜拳喝酒的聲音,似乎正在搞所謂的“慶功宴”。 那個叫“山子”的土匪押著宋蕓娘拐入了一條羊腸小道,小道的盡頭,有一點隱隱的燈光,應(yīng)該就是那大當(dāng)家的住所。 宋蕓娘一邊特意放慢腳步走著,一邊左顧右盼地打量著四周,腦中不停地思索著:這連綿的青山不會是青云山,因為青云山上已經(jīng)沒有土匪,也不像是青云山的山形。她一路昏迷,也不知那些土匪從張家堡騎馬到這里用了多長時間,只怕是已經(jīng)出了張家堡甚至是靖邊城的地界,但是應(yīng)該不會太遠(yuǎn)。只是這靖邊城附近的山……宋蕓娘深嘆一口氣,只恨自己在這里五年,除了張家堡,其他的地方竟是一點兒也不熟悉。 宋蕓娘又觀察起押著她走的那名叫“山子”的土匪,只見他二十來歲,長相普通,面色木納,就像是這邊境普通的農(nóng)民,他的身上并沒有其他土匪那種兇狠之氣。 宋蕓娘便試著求情,她低聲泣道:“這位大哥,求求你放我走吧。我看你的模樣,也是好人家的子弟,想必上山為匪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你若送我去你們大當(dāng)家那兒,我勢必只有死路一條。大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只要你放了我,我將來一定會報答你?!?/br> 這名土匪仍是無動于衷地押著她走著,只是月光下,看到他平淡的面色上隱約閃過一絲不忍,轉(zhuǎn)瞬又恢復(fù)了冷酷的神色,冷冷喝道:“少廢話,快走?!闭f罷用力一推。 宋蕓娘被他推著腳步打了個踉蹌,她干脆假意摔落在地,順手掏出了懷里長期隨身攜帶的匕首,趁這土匪彎腰拉她時,拔出匕首猛地向他刺去。 作者有話要說: 遇險這一段,我一直在糾結(jié)應(yīng)不應(yīng)該寫,反復(fù)斟酌卻發(fā)現(xiàn)居然避無可避。若不如此,男主永遠(yuǎn)都走不出張家堡。為了讓我們的男主能夠投身更為廣闊的天地,就讓我們的女主先小小的受一點苦吧! ☆、宋蕓娘的遇險(下) 那土匪一驚,猛地起身躲避,卻仍是被宋蕓娘的匕首劃傷了手臂。他惱羞成怒,顧不上受傷的手臂,一手緊緊按住蕓娘拿著匕首的右手,另一只手在她的右手上重重一擊。宋蕓娘畢竟是女子,只練了些花拳繡腿,也沒有什么內(nèi)力,此時只覺得手腕一麻,匕首已經(jīng)掉了出去。 土匪一手捉住蕓娘的雙手,一手將她提起來,惡狠狠道:“你給我老實點,別耍什么花樣,小心爺爺我對你不客氣。” 蕓娘心中大急,她拼命掙扎,可這土匪力氣甚大,她掙扎不過,便用腳去踹,用牙齒咬,抱著必死的決心,務(wù)必不能被他送到大當(dāng)家那兒。 一輪明月高掛在天空,無聲地注視著這死命廝打的一對男女。呼嘯的寒風(fēng)越吹越急,兩旁高大的樹木在風(fēng)中劇烈地?fù)u擺,掩蓋了他們的打斗聲。 那土匪雖然力氣大過蕓娘,但是他畢竟帶著顧忌,不敢貿(mào)然出狠招傷到她,始終只是以防守為主,蕓娘又帶了必死的決心狠命掙扎,因此二人一時僵持住,誰也未能占了上風(fēng)。 掙扎間,宋蕓娘終于掙脫了一只手,她迅速抬手抽出發(fā)髻上的銀簪,狠狠向那土匪扎去。 土匪身手甚是敏捷,他迅速側(cè)頭避開,一把抓住蕓娘的手,只見月光下,她皓腕上一只銀手鐲閃著幽暗的光。土匪一愣,一把拍掉蕓娘手里的銀簪,緊緊抓住蕓娘的手腕,死死盯著她的銀鐲打量著,臉上的表情又驚又喜,又是不敢置信,良久,才急急問道:“這手鐲是哪里來的?” 蕓娘心中奇怪,嘴上卻道:“你管我是哪里來的?” 那土匪干脆取下了蕓娘的手鐲,舉到眼前仔細(xì)查看,突然,臉上露出了驚喜若狂的神情,“一模一樣的手鐲!刻的字也是一模一樣!哈哈哈!”他使勁抓住蕓娘,神色激動,“你快告訴我,這手鐲是不是一個老婦人的,她……她現(xiàn)在可好?她在哪兒?” 宋蕓娘的手腕被抓得生痛,她忍住眼淚,怒道:“你放開我,我才告訴你?!?/br> 土匪稍稍松了手,緊緊盯著蕓娘,眼中充滿了緊張和期盼。 蕓娘看著那銀鐲,想到田氏在自己出嫁之前對自己說的那一番話,“蕓娘,我也沒有別的財產(chǎn)。這對手鐲是當(dāng)年我家老頭子送給我的,我本打算將來留給我的媳婦,可是我現(xiàn)在對找到兒子已經(jīng)沒有什么指望了。我只當(dāng)你是我的親生女兒,現(xiàn)在我將這手鐲送給你,是義母的一點兒心意,你以后也好留個念想?!?/br> 蕓娘看著那土匪緊張而激動的神情,心中一動,試探著問:“你為什么問這手鐲,你是田——” 土匪神色更是激動,“她是我娘,她現(xiàn)在在哪兒?她……還活著嗎?” 宋蕓娘心中又驚又喜,實在不敢置信居然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遇到了田氏失散的兒子。她只覺得緊繃著的心弦一松,一直僵硬的身子隨之一軟,眼淚也忍不住流了下來,“你娘很好,她現(xiàn)在住在張家堡,她是我的義母?!?/br> 土匪死死盯著蕓娘,面上神色驚疑不定,“你說的可是真的?” 蕓娘看著他,心中既驚喜又安定,似乎看到了黎明前的曙光。她對這土匪的品性畢竟還不了解,便一邊觀察他的神色,一邊小心組織著語言,“自然是真的。你娘年前逃難流落到了張家堡,被我義父所救。他們二人雖然結(jié)為夫妻,但那只是為了讓你娘能進(jìn)入張家堡的權(quán)宜之計。盡管如此,你娘也仍是我的義母。她現(xiàn)在過得很好,只是一直掛念著你,心心念念能夠和你團(tuán)聚?!闭f罷又舉起另一只手,露出手腕上的銀鐲,“這對銀手鐲,義母說本來要留給媳婦的,只是不知能否找到你,所以在我出嫁之前,送給我做添妝?!?/br> 那土匪神色變幻,忽喜忽悲,突然握著那只銀手鐲放聲大哭,“娘……娘……,太好了,您還活著……娘,兒子不孝,做了土匪……” 蕓娘見他良心未泯,便試著勸說:“義兄,這樣的巧合,實在是老天爺要指引你和義母團(tuán)聚,不如你帶著我一起逃離這里,去張家堡尋義母吧?” 那土匪——田氏的兒子丁大山愣愣看著蕓娘,“你……你方才叫我什么?” “義兄?。∧隳锸俏业牧x母,你不就是我義兄嘛!義兄,你和我一道回張家堡吧,那兒還有義父,還有許多善良熱心的人……”蕓娘說著說著,又流下了眼淚。 丁大山神色猶豫,似乎在心中苦苦掙扎,“可是……我擔(dān)心我們逃走后,這里的土匪會對你們不利。他們是非常兇惡之人,當(dāng)初……當(dāng)初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才……才會上山為匪……” 蕓娘不在乎的笑了,“義兄,你放心,張家堡是軍堡,這些土匪再厲害,也不敢殺進(jìn)軍堡的。” 丁大山仍在猶豫,神色不定,蕓娘正準(zhǔn)備繼續(xù)勸說,突然,小道的一端傳來了腳步聲。兩人俱都大驚,蕓娘回過神來,小聲對丁大山說,“快,快假裝抓著我!” 丁大山急忙扭住蕓娘的胳膊,嘴里罵罵咧咧,“你個臭丫頭,磨磨蹭蹭的,快點走!” 話音剛落,一個拎著籃子的土匪已經(jīng)來到了身前,看到他們,驚奇地問:“山子,你小子送個小娘子怎么送了這么久?” 丁大山憨憨地笑道:“這小娘子忒潑辣,剛剛才教訓(xùn)了她一番?!庇謫枺骸岸纷樱愀墒裁磥砹??” 那二狗子舉了舉手里的籃子,不滿地道:“娘的,老子喝酒喝得正好,偏偏派老子出來給大當(dāng)家的送什么酒菜。等老子回去,只怕酒菜都沒有了,連小娘子也沒有份了。” 丁大山腦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笑道:“二狗子,反正我也要去大當(dāng)家那兒,不如我給你帶去吧!” 二狗子咧嘴笑了,遞過籃子,“好啊,也免得老子多走一趟!” 丁大山笑嘻嘻地伸手去接籃子,一直緊張地站在他身后的蕓娘也終于松了一口氣。可丁大山手還沒有碰到籃子,那二狗子卻又將手收了回去。他看了看不遠(yuǎn)處的亮光,嚷道:“算了,老子都快送到門口了,干脆就送進(jìn)去算了。這討好大當(dāng)家的事情可不能都讓你小子一人占全了??!”說罷,便大搖大擺地往前走,一邊回頭催促道:“快點走啊,送了酒菜和這小娘子,咱哥倆一起回聚義堂喝酒去。” 丁大山愣了下,無奈地拉著宋蕓娘跟著二狗子往前走。蕓娘心中又急又慌,不停地沖著丁大山使眼色,可是丁大山仍在猶豫,愣愣看著二狗子的背影,面上神色不定。眼看著離那亮光越來越近,蕓娘心中有了幾分絕望。 突然,丁大山停住腳步,似乎終于下定了決心。他喊道:“二狗子,你看看前面的地上,是不是有一條蛇?” 二狗子嚇得跳起來,低著頭四下查看,“哪里哪里?蛇在哪里?” 丁大山趁機(jī)快步上前,一掌劈暈了他。 宋蕓娘驚喜地看著丁大山,“義兄,我們快走吧。” 丁大山猶豫了下,“現(xiàn)在幾乎所有的弟兄都在聚義堂喝酒,防守甚少,逃走倒是個機(jī)會。只是……守山門的還有幾個弟兄。”他看了看蕓娘的裝扮,皺眉道:“你這個樣子,肯定會引起他們的疑心?!毕肓讼耄裆涣?,“不如我們先回我的住宅,尋一件我的舊衣給你穿上。我這兩年還存了些銀兩,也一并帶上。” 宋蕓娘心中大急,她連一刻也不愿意多逗留,生怕又生出什么別的波折。她看著趴在地上的二狗子,急中生智,“義兄,這不是有現(xiàn)成的衣服和理由嗎?我換上他的衣服,和你提上這籃子酒菜,只說是送給那些守山門的弟兄們的。你纏住他們說話時,我悄悄從山門溜出去,你再出來和我會和?!?/br> 丁大山贊同地點了點頭,臉上又浮現(xiàn)出幾分不舍,“可是,那些銀子……那可是我拿命搏回來的……” 宋蕓娘沒好氣地道:“義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人勤勞,敢拼敢干,害怕掙不到銀子?再說,你那些銀子也是不義之財,不要也罷!” 丁大山面露慚愧之色,點頭道:“義妹說得極是,我竟然還不如你的見識?!?/br> 說話間,躺在地上的二狗子掙扎了幾下,似乎有蘇醒的跡象。 丁大山上前又補(bǔ)了一掌,徹底將他打暈,三兩下脫下他的外衣,解下他的褲腰帶將他的手腳綁住,又堵住他的嘴,將他推到路旁的草叢里,這才拎著籃子站起來。 卻見宋蕓娘已經(jīng)穿好了二狗子的外衣,將頭發(fā)盤成了男子的發(fā)髻,正微笑著看著他。月光下,眉目清秀,面色如玉,好一個俊俏的小郎君。 丁大山笑著點點頭,與宋蕓娘一起沿著下山的路,往山門而去。 下山的路途很是順利。走到半山腰的山門前,丁大山憑著那一籃子酒菜讓那幾個守門的土匪失去了警惕。宋蕓娘趁著夜色溜出了山門,在前面等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丁大山也走了出來。 “義妹,咱們走吧!”丁大山神色輕松,回頭看了看身后的高山,帶著幾分告別過去的毅然決然和感慨。 宋蕓娘看著半山腰的點點燈光,隱隱約約聽到山風(fēng)送來土匪高聲飲酒作樂的聲音,其中似乎還夾雜著女子的驚叫聲。她雖然自己逃了出來,但內(nèi)心卻并不輕松,她想到孫宜慧等數(shù)十個女子還在土匪的魔掌之中,自己卻無力解救他們。她看著丁大山,目光堅決,“義兄,我們回去后,一定要求得軍隊來解救那些女子?!?/br> 丁大山神色微動,他看著蕓娘,也重重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宋蕓娘(驚喜):為什么這么巧,居然可以碰到義母的兒子?古人云“無巧不成書”,誠不我欺也! 作者君(流淚):我從六十多章前寫田氏出場的時候就等著這一刻,我容易嗎我......o(╯□╰)o ☆、新結(jié)識的義兄 宋蕓娘和丁大山趁著夜色,急匆匆的下了山。山路蜿蜒崎嶇,還有許多岔道,四周都是影影綽綽的樹木和又深又長的草叢,耳旁是呼嘯的寒風(fēng)和不知名動物的嘶鳴聲。幸好有熟悉路徑的丁大山在前面領(lǐng)路,若只有宋蕓娘一人,只怕她無論如何也無法順利走下山。 宋蕓娘看著前面帶路的丁大山,心中充滿了感慨。她想著,果然助人就是助己,當(dāng)初若不是義父一時的善念,也不會救下田氏;若不是自己一家人真心誠意地對待田氏,自己更是將田氏視作親生母親般敬重和愛戴,田氏也不會將她視作傳家寶的手鐲送給自己。正是有了之前的種種善舉,此刻她才能靠著這手鐲得以逃出險境。 東方隱隱出現(xiàn)了曙光,東邊的山峰上已經(jīng)披上了一層紅紅的薄紗,映紅了半邊天空,火紅的朝陽漸漸升起,慢慢出現(xiàn)在山頭,放射出萬丈光芒,順著山峰傾瀉而下。晨光沖破了山林間的晨靄,為山間的樹木灑上一層耀眼的金光。清新的晨風(fēng)送來了歡快的鳥叫聲,奏起了山間清脆悅耳的歌曲。 經(jīng)過了大半晚上不停歇的奔走,宋蕓娘和丁大山離土匪山寨越來越遠(yuǎn)。丁大山一邊快步走著,一邊催促道:“義妹,走快一點。馬上就要天亮了,萬一他們發(fā)現(xiàn)我們逃脫了,說不定會騎著馬來追我們。這是通往山下的唯一一條主道,我們快些離開這條道,到了平地上,再拐入其他的岔路,方才安全?!?/br> 蕓娘機(jī)械地邁著雙腿跟在后面,已經(jīng)走得香汗淋漓,步伐漂浮,只覺得全身乏力,腿腳發(fā)軟,雙眼發(fā)花。這段日子她一直身體不適,這兩日更是經(jīng)歷了重重驚嚇和長途的奔波,能夠堅持到現(xiàn)在已是快透支了她的體力。 翻過最后一個小山坡,眼前出現(xiàn)了一片平原,丁大山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神色,回頭大聲嚷道:“義妹,我們終于下山了!”他的笑容還沒有完全展開就僵硬在了臉上,換上了愕然和驚嚇的神色。丁大山快步奔跑過來,一把抱起剛剛癱軟在地上的蕓娘,緊張地大喊:“義妹,義妹,你怎么啦!” 宋蕓娘努力睜開雙眼,只覺得眼前是五彩繽紛的色彩,頭腦一片眩暈,迷迷糊糊間,似乎看到蕭靖北那張俊朗的臉正在焦急的喚著自己,她如釋重負(fù),露出了甜美的笑容,緩緩伸手去觸摸蕭靖北的臉龐,嘴里喃喃道:“蕭大哥,你……你終于來了……真好……真好……” 可是蕭靖北的臉看似很近,卻又離得很遠(yuǎn),她努力伸著手,卻怎么也無法觸及,蕓娘心中又急又慌,越急越看不清蕭靖北的臉,聽不清他的聲音,終于,她眼前一黑,徹底昏迷了過去。 宋蕓娘掙扎著清醒時,只覺得頭暈?zāi)X脹,全身酸痛。她努力睜開雙眼,眼前視線昏暗,依稀看到這是一間低矮破舊的小土屋,對面墻上有一扇小窗,看到的窗子外面也是昏暗的一片,應(yīng)該已是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