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沒有結(jié)束
“不曾,門被撞開后便發(fā)現(xiàn)朱先生懸在房梁上,我不敢擅自做主,于是就封閉現(xiàn)場?!彼?dāng)然不會那么傻,萬一動了現(xiàn)場,那說不定還會被別人懷疑是自己心虛了呢! 仵作大哥腳步一頓,直起腰板后,點頭道,“不錯,你做得很好?!?/br> “查得如何了?”南吟泓突然出現(xiàn)在門口,他探頭看向房間里。 花心見南吟泓向著自己看來,她煩躁地側(cè)頭看向別處。 這家伙,做了壞事還來幸災(zāi)樂禍。 “回殿下,是他殺,現(xiàn)場沒有任何線索?!必踝髯叩介T前后恭敬地回道。 南吟泓唇角輕勾,他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有勞了,把尸檢錄給縣令吧?!?/br> 仵作走出門去,花心覺得房間里的空氣一下子凝滯起來了。 “我要見殿下,我要見殿下。”突然,門外隱隱約約傳來了吵鬧的聲音。 這是怎么了? “放他上來?!蹦弦縻ǘǖ乜聪蚧ㄐ?,口中則向著外面的人命令,長腿一邁,走進房間中。 房間的溫度一下子燥熱起來,花心覺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想要出去,可無奈一個男人已經(jīng)是沖到了門口的廊前,撲通一聲向著南吟泓跪倒,止不住地磕頭。 “是我,是我殺了朱先生?!蹦悄腥艘贿吙念^,嘴里還在一遍又一遍地重復(fù),“朱先生是我殺了的。” “抬起頭來。”南吟泓轉(zhuǎn)過身去看向磕頭的男人,淡淡地命令道。 待男人抬起頭的瞬間,花心徹底怔愣了,她不由得后退兩步,驚得合不攏嘴。 怎么會?朱先生的兒子! “你!”失聲道,“怎么會是你!” 南吟泓聽到身后的花心說了話,不疾不徐地側(cè)頭看向花心,見花心小臉煞白,花容失色,溫柔地問道,“花老板識得此人?” “他,”頓了頓,花心只得實話實說,“他是朱先生的大兒子?!?/br> 朱先生的大兒子經(jīng)常會來說書人茶館幫忙,話很少,不善言辭,但干起活兒來很利索,也不偷jian?;@是順伯告訴自己的,她也見過這小子一次,對這人的印象著實不錯。 可,朱先生的兒子殺了自己的老子?還想偽造密室殺人案? “是,我恨他,他十惡不赦!”朱小郎抬起頭,指著地上已經(jīng)涼透了,僵直了的朱先生的尸體,惡狠狠地罵道,“外人只知他說書說得好,可卻不知,他就是披著人皮的禽獸,從小當(dāng)面凌辱我的母親,罵我是孽種,終于在我十四歲那年,我母親被他凌辱致死。” 不是吧?家暴? “那你弟弟呢?”花心不解地問道,“朱先生送你們?nèi)バ靻T外家的私塾讀書,這是他疼你啊。”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想必朱先生有說不出的苦衷呢? “哼,他是害怕我斷送了他的名聲罷了,即便是我母親死了,只要一回到家,他總是對我又打又罵,每每還指著我的鼻子罵我母親是娼婦,可我母親是清白之身啊?!敝煨±珊窟罂?,似乎正在釋放那長期積壓的負面情緒。 “他是你父親啊!”花心真是覺得眼前這個人可怕極了,一個人連自己的父母都要殺害,那這人的心里哪里還有一絲半點的善意。 “不,我沒有這樣的父親,我母親原本是清白之身,是被他強占的?!贝蟪鸬脠?,朱小郎似乎此時已經(jīng)顧不得家丑能不能外揚了,“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所以,朱先生是該死的惡人了?這劇情也反轉(zhuǎn)的太快了吧?朱先生是當(dāng)代的周扒皮,強搶民女,還家暴兒子? “既然你已伏法,那便去衙門簽字畫押,等候判罰吧?!蹦弦縻穆曇粝癯厮粯悠届o,好像這只是一件吃飯喝水那樣的小事罷了。 花心長嘆一聲,“那你弟弟怎么辦?你殺了朱先生,你母親早亡,你弟弟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朱小郎痛快地仰天大笑,“他不是我弟弟,是死了的這人與外面勾欄瓦舍的女人私生的,卻要我母親吞下這口惡氣?!?/br> 這世上的事啊,有多少是能夠看得清的,有多少是不能夠看清的。 定定地望著朱先生的尸體,原本還想替朱先生伸張正義呢!可現(xiàn)在,罪犯伏法,劇情跟著反轉(zhuǎn),一個原本無辜的受害者,只是一眨眼,卻被爆料是強占婦女,逼良為娼的yin棍! 南吟泓算得可真準,他算得好準啊! “帶走!”何盛風(fēng)在外面一聲令下,便有好幾個衙門捕快上前壓著朱小郎走了,還有幾個小捕快,則進來將朱先生的尸首搬走了。 感覺被抽空一般,花心雙腿一軟,眼前發(fā)黑,險些栽倒。 “你輸了?!蹦弦縻鼣r腰再次抱住了花心,讓她不至于跌倒,他薄唇一扯,偷一低,在花心的耳畔輕聲說道。 扶著疲憊不堪的花心坐在椅子上后,南吟泓含著淺笑命令道,“將這里收拾一下吧。” 她還是太自負了,以至于每一次都落了下乘,如今這般被動。 這是窮巷嗎?真的沒有其他的路可走了嗎?做生意的光明大道就要如此而宣布告終了?以后只能窩在熙王府的后宅,整日盼著熙王雨露均沾,然后和一群女人爭風(fēng)吃醋,最后遭到了熙王的嫌棄,孤獨終老? 如果這即將要被她托付的人是另一個人,或許也沒有這么一百個不情愿了,可此人就是南吟泓,是曾經(jīng)被她綠過的人,這件事一定會是南吟泓心里的一根刺,怎么也拔不掉的,她不能這樣放棄。 兔子急了還要咬人的,更何況是她一個活生生的人,她得想辦法,一定會有辦法的。 “殿下,這場游戲還未曾結(jié)束?!币娔弦縻呀?jīng)走出了房間,花心騰地站起身,看著南吟泓的背影大聲說道。 只是剛剛開始,她怎么會輸呢?不就是死了一個人而已嘛,她還不能算是到了絕境,大不了換一處地方,這里再好好修葺一番,另作他用罷了。 南吟泓微微側(cè)身,他的側(cè)顏在燈火如晝的光影下很是好看。 唇畔一勾,聲音恰似星動月舞般旋轉(zhuǎn),“奉陪到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