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博陵縣令
一溜煙地看下來以后,忍不住長嘆一聲,疲倦地靠在了車壁上。 是何盛風(fēng)的事情有了眉目,那些傳言并不是以訛傳訛,而是確有此事,皇帝很生氣,派熙王去征討。 祝深拿不定主意該如何是好,所以這才寫了信,請人快馬加鞭追上自己來問問該怎么辦。 也許她是祝深的話,此刻也會拿不定主意的吧,畢竟何盛風(fēng)從前一直護著她,冷不丁地遇到這么大的事情,確實會腦袋凌亂。 從包袱中取出紙筆,研墨,腦子里飛快地運轉(zhuǎn)著對策。 既然祝深這么信任她,自己當(dāng)然也得絞盡腦汁為她思量。 看起來事發(fā)突然,可歸根到底也是因為太子被誣陷的事件。 雖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樣的事情,但直覺讓她相信太子一定是被冤枉的,因為太子已經(jīng)很接近皇位了,他只需要按兵不動就能夠得到他想要的,他根本不需要搞一些陰謀詭計,但其他人就不一樣了。 比如,四皇子。 聽說太子是從小就被冊封了的,所以四皇子等了很久,他不愿意再等下去。 于是,耐不住性子的四皇子就利用了自己逃婚的事情打擊了南吟泓,雖然這件事情并不是致命的攻擊,可他的目的還是達(dá)到了,南吟泓被貶到了天高皇帝遠(yuǎn)的地方,這一次,他對太子直接下了手。 太子雖然被誣陷成功了,可皇帝并沒有廢除太子的意思,所以四皇子將錯就錯,直接對太子的這位得意門生下手。 就算沒能扳倒太子,但趁著皇帝還在氣頭上,順便看了何盛風(fēng)這只太子的胳膊,那也是事半功倍了。 思路倒是理得很清楚了,可究竟該怎么辦呢?怎么樣才能化險為夷,這才是目前最需要考慮的事情。 墨研得已經(jīng)差不多了,萃初已經(jīng)給花心面前擺上了一張小案幾,紙張也已經(jīng)鋪好,就等著花心下筆。 提起狼毫筆,輕輕地蘸了蘸墨汁,閉起眼睛思考起來。 她并沒有想好,畢竟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就要想到解決問題的辦法,這實在是有點為難她了。 自己又不是諸葛亮,哪能眼睛一閉一睜之間就有妙計呢! 這問題的關(guān)鍵還是在于皇帝,皇帝究竟信不信任太子?大抵是相信的,不然怎么會派熙王來剿滅何盛風(fēng)呢? 如果何盛風(fēng)改名換姓呢? 也不知道南吟泓愿不愿意冒這個險去保住何盛風(fēng),當(dāng)然,這還取決于何盛風(fēng)在太子心中的位置。 墨汁滴到了紙上,暈開了一大塊,花心放下筆,將那張臟了的紙揭開丟掉,才又重新提筆寫回信。 這一次花心沒有猶豫,寫的很快,沒過幾分鐘便寫好了兩三張的紙,她將寫好的信裝好后小心翼翼地封起來,伸手掀開車簾,向著車外喚道,“郎君,此信務(wù)必親自交于祝大人手中,讓她莫要心焦?!?/br> “是?!蹦撬托诺臐h子一收到回信,立刻跳上馬背,長鞭當(dāng)空響亮地一聲脆響后,馬蹄翻飛間,人已經(jīng)消失在了落不下的塵土中。 深吸一口氣,疲倦地躺會車壁上,輕聲囑咐道,“繼續(xù)走吧?!?/br> 她不會回去的,當(dāng)然,也沒有必要回去,只要祝深能按照自己的吩咐去做,即便是最終沒能保得住何盛風(fēng),那她自己也一定會有一個好的結(jié)果。 馬車晃晃悠悠地行駛,花心突然輕笑出聲,萃初坐在一旁整理筆墨紙硯,不解地抬眸看向她。 “姑娘因何發(fā)笑?”分明剛才還滿臉嚴(yán)肅的表情,怎么這一轉(zhuǎn)眼就樂了。 看向萃初,花心淡淡道,“我覺得我可以與孔明先生比肩了?!?/br> “孔明先生?”萃初一頭霧水地看向花心,完全不明白花心在說什么。 反應(yīng)過來這個年代還沒有三國演義,所以諸葛亮的名聲還沒有那么大,連忙改口,“我是說,我覺得自己堪比張良?!?/br> 諸葛亮不知道,張良總該知道吧,前不久她還聽說了好多關(guān)于張良的神話傳說呢。 果然,萃初是聽明白了。 “姑娘這是自吹自擂吧?!陛统鹾敛粴獾亟伊嘶ㄐ牡睦系?。 看來張良的知名度比諸葛亮要高多了,所以說歷史故事的影響力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的影響力。 花心笑得更加燦爛了,“你可知道三國的故事?” “三國的故事?”萃初顯然很懵懂。 點了點頭,花心并不打算剽竊四大名著,“就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其實三國的故事比不上聊齋的故事好玩。” 聊齋先生的作品恐怕得讓她借用借用了。 “聊齋?”萃初似乎來了興趣,她停下手中的動作,等著花心講故事。 花心唇畔輕勾,緩緩說道,“從前有一座被荒廢的蘭若寺,書生寧采臣在為人送信的時候,借宿進了這蘭若寺里,結(jié)果,卻遇到了一個女鬼,叫聶小倩……” 講起故事來,花心眉飛色舞,而萃初也聽得津津有味兒,不過鬼故事聽起來免不得她縮在角落里,滿臉都是恐懼。 花心很享受能看到自己的聽眾能有這樣子的表情,這說明她的表演成功了。 一溜煙,花心的馬車駛進了博陵城內(nèi)。 博陵城的建筑物風(fēng)格與漢州城和京城沒有很大的差別,這里除了比漢州城溫暖上一些,似乎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博陵是在漢州的南面,所以溫度和濕度肯定比漢州要高。 “姑娘,我們直接去小院嗎?”阿甲在馬車外向著車內(nèi)的花心問道。 花心輕輕嗯了一聲后,便沒有再說話了,趕了這好些天的路程,實在是有些疲倦,這個傻小子,難道不去小院子還要去逛街不成嗎! “花姑娘留步,不知姑娘可否賞光?”突然,馬車被一個人給攔下。 這又是何方神圣!難道家里人沒教他規(guī)矩嗎,攔人家馬車是要自報家門的。 恨恨地對著沒有掀起的車簾翻了個白眼,換了一張臉后,這才伸手掀開車簾,露出自己的臉,“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攔下馬車的人穿了一身錦衣華服,外表約摸三十來歲左右,看上倒挺斯文。 “在下是博陵縣令?!蹦侨搜彻P直,看起來風(fēng)骨錚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