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倒也合適
書迷正在閱讀:[綜漫]特A級危險預(yù)警、盲愛、成為虐文主角后、皇帝教我去宅斗、[綜漫]石上沒想到自己會成為咒言師最強、重生之臨終遺言、我要拯救你老婆、謊稱懷孕后全朝堂都來認(rèn)領(lǐng)、虐白蓮花手札、哪哪都是你
電話那頭好半天沒有吭聲。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聽筒中只余自己因為啜泣不斷加重的呼吸,溪草才意識到這個電話打得多么唐突和荒謬。 四下鴉雀無聲,沉默間,什么東西似乎已經(jīng)呼之欲出。 雖然迫切想知道梅風(fēng)官的答案,可這樣的等待無疑是煎熬的。 一時間,溪草忽然有種落荒而逃的沖動,與其被他拒絕,不若先主動躲開,或許會好一些。 正想掛掉電話,梅鳳官的聲音忽然響起。 “云卿小姐?” 他認(rèn)出了自己?! 溪草喉嚨發(fā)緊,眼前仿若有煙花綻放。 聽到自己嗯了一聲,溪草怔怔地拿著話筒,眼含淚光,深吸了一口氣。 張了張口,正想說點什么,一聲黯啞的“阿鳳”從聽筒中傳來,那是趙寅成的聲音!溪草如遭雷擊,猛地掛斷電話。 聽筒中傳來的忙音讓梅鳳官久久無法回神。 “阿鳳,是誰打來的電話?” 趙寅成一邊扯著領(lǐng)口上的領(lǐng)帶,一邊朝梅鳳官走來,聞到他身上濃郁的酒氣,梅鳳官不動聲色掛了電話。 “打錯了?!?/br> 他側(cè)身打算和趙寅成擦肩而過,卻被對方一把拉住。 “阿鳳,陪我說說話。” 自從發(fā)現(xiàn)趙寅成對自己超出界限的逾越,梅鳳官便有意避開與他獨處。 “今天太晚了,況且你又喝了這么多的酒,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 梅鳳官甩開了他的手,難得的這一次趙寅成竟沒有阻止。 “阿鳳,你從前不是希望我能金盆洗手嗎?” 趙寅成今晚也不知喝了多少,踉蹌了一步,癱倒在梅鳳官先前坐的圈椅上,對即將跨過門檻的男人道。 “今天我已經(jīng)和熊老夫人說了接手她織紡廠生意的打算,老夫人剛剛經(jīng)歷了喪夫之痛,雖還沒有立即答應(yīng),不過我看她已然在考慮,我的勝算很大!而那個工廠,若我沒有猜錯的話,陸云卿那丫頭也很感興趣!” 看到梅鳳官的腳步一頓,趙寅成面上露出一個詭笑。 “阿鳳,你覺得這次我和那個丫頭誰會笑到最后呢?” 目睹梅鳳官跨過門檻,關(guān)上了自己的房門。趙寅成伸了一個懶腰,盡管已是熏然,可他的目光依舊清明。 他拿起身畔幾案上杯中未飲盡的茶水,放在唇邊抿了一口,目中是難以言喻的滿足和陶醉。 “碧螺春,和你一樣好味……” 這一切梅鳳官自是不知的。 他坐在案前,手中的戲本半天沒有翻過一頁。靜謐的夜,因為這通意外的電話立時不尋常了。 幾乎在溪草開口吐出第一個字的時候,梅鳳官就認(rèn)出了她的聲音。然而那話中的內(nèi)容,讓他太過震撼。 想起二人為數(shù)不多的相遇,梅鳳官只覺心悸。 無論是六國飯店時二人初次邂逅,正隆祠戲樓的突生橫變,橫德里巷花市的彼此試探,抑或是西郊門牌坊她對銀匠徐六的出手相助,以及最近一次的謝宅堂會…… 每一次陸云卿的出現(xiàn),都讓他對這個少女刮目相看。 平心而論,陸云卿和他接觸的次數(shù)并不多,可每每都驚天動地,讓人難以忘卻。 而這一切的,便是那只本應(yīng)消失在人世間的半只兔子。 說實話,梅鳳官并不討厭她,隨著二人的交往漸密,甚至還隱隱期待著什么。 比如那個讓他不止一次懷念的故人! 可上次銀匠徐六的否定,讓他又開始質(zhì)疑自己的猜測。 然剛剛陸云卿這通莫名奇妙的電話,仿若一道驚雷,為藏在迷霧下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冥冥中指引出一條路,不急不緩地浮出水面。 想起電話中少女哀哀的請求,梅鳳官心臟一陣揪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讓少女呈現(xiàn)出如此癲亂的崩潰? 不過好在很快就能再見到她。 梅鳳官合上戲本,腦中盡是那雙清湛幽沉的眼。注意到花廳的燈已經(jīng)熄了,梅鳳官推開門,壓低聲音去隔間搖了一個電話。 “對,我要燕京忠順王府側(cè)福晉郭布羅氏的照片。從前王府里宣容格格很喜歡擺弄相機,側(cè)王妃的照片應(yīng)該不難尋……” 溪草第二天起床,依舊奄奄的。 因為cao持熊六爺?shù)膯适?,這些天溪草耽誤了不少功課。 算了算日子,今天應(yīng)該是葉顯授課的時日。他教導(dǎo)的內(nèi)容,不似金嬤嬤新瓶舊酒,溪草爛熟于心的宅門規(guī)矩;也不同唐雙雙風(fēng)趣幽默,猛料不斷的社交禮儀;全是一些復(fù)雜疑難的金融計算! 葉顯很是盡心,完全不因溪草是宅門小姐而有所通融,似乎要把自己在金陵大學(xué)的學(xué)成所得盡數(shù)傳授給她。溪草求知若渴,自是珍惜機會。只是這種課程太過燒腦,今天自己這般狀況,大抵是無法應(yīng)付了。 于是她吩咐玉蘭打電話到陸府要來葉顯的地址,提前趕到葉顯租住的小公寓,向他請假。 做完這一切,溪草在床上睡得昏天暗地,等一覺醒來,已是過了午飯。 用過飯食,溪草接到傅鈞言的電話。 “我們估計得加快速度,熊家那個織紡廠,趙寅成昨日已經(jīng)下手了,據(jù)說熊老夫人很信任他,他的希望很大!” 熊老夫人對趙寅成的信任,在熊六爺?shù)脑岫Y上大家有目共睹;而趙寅成亦不是等閑之輩。想起他咬牙切齒對自己說出與陸承宗之間的關(guān)系,溪草眉目一沉,沒想到這人竟會對織紡廠感興趣。 不過按照陸承宣的立場,他們和趙寅成似乎也很類似;同為“血海深仇”,趙寅成此舉顯然也是為了瓦解陸承宗的實力。雖然二人現(xiàn)在達成合作,不過關(guān)于熊家織紡,溪草不會放棄,那只能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了! 思及此,溪草面色復(fù)雜。 昨天她分明已經(jīng)產(chǎn)生退意,還打算和梅鳳官逃離,避開謝洛白的鉗制??梢挥X醒來,方接到電話,自己第一反應(yīng)竟又站在了謝二的立場上! 到底是自己入戲太深了…… “喂,喂,云卿你到底有沒有再聽?” 溪草趕緊嗯了一聲,電話那頭的傅鈞言有些沒好氣地道。 “想什么這么出神?” 溪草隨便找了個借口囫圇過去,隨即小聲道。 “言表哥,昨天二爺說熊平昌的線索有進展了,不知是什么情況?” 這次換傅鈞言愣了。 “搞半天他沒告訴你啊?不過這里面有些復(fù)雜,一時半會說不清,你一會有空嗎?來謝府,見面談?!?/br> 昨天才和謝洛白發(fā)生了那檔子事,溪草自是拒絕的,沒想到還沒開口,傅鈞言又自言自語道。 “不行,今天不是時候?!?/br> 溪草巴不得活閻王有事,聲音中也帶了幾分欣喜。 “若是二爺不在的話,我找言表哥也是一樣的。” 哪知傅鈞言一陣吞吞吐吐,末了似是下定什么決心才慢慢道。 “云卿,說出來你不要生氣,也不知怎么搞的,舅舅今早突然來電話,要把紅繡送來,龍硯秋聽到,也吵著要來雍州,舅舅也答應(yīng)了。聽電話里的意思,他們約莫晚上就到了……” 溪草半晌沒有反應(yīng)過來,等掛了電話才大致搞清楚這其間的關(guān)系。 舅舅,自然是蓉城大帥謝信周;紅繡,不就是謝洛白在蓉城時迎娶的姨太太嗎?而那位所謂的龍硯秋,便是謝洛白曾經(jīng)的副官龍硯方的meimei。 數(shù)年前龍硯方為救謝二不幸殞命,他的meimei便被謝洛白帶到了身邊。于是在蓉城,這位龍小姐也常常以謝司令準(zhǔn)夫人自詡,對靠近謝二一丈遠的女人們虎視眈眈,似一條忠心耿耿的獵犬。 另外,蓉城距雍州足有千里,今天晚上就到,顯然便是坐飛機了。 溪草又是慶幸又是頭大。 謝信周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安排這兩個女人回到謝二身邊,無異于分散了謝洛白對自己的關(guān)注,讓她得以安心做事,為自己的將來謀算。 然想起謝洛白另一個不斷給自己找麻煩的愛慕者張存芝,溪草扶額,只希望這兩個女人消停一點,而她務(wù)必也要和謝二保持距離,以免惹禍上身! 再說謝府,當(dāng)大早接到兄長謝信周的電話時,謝夫人是高興的。 謝家兄妹關(guān)系極好,她離開蓉城已有數(shù)月,兄妹二人也好幾個星期沒有聯(lián)系。 再說失蹤數(shù)年的云卿也找到了,謝夫人很早就和哥哥提過這件事,還以為他決定過來探望外甥女;不想言歸正傳,卻是要把紅繡和龍硯秋送來。 謝夫人半晌沒有消化這條消息,她打發(fā)走廳中的人,這才壓低聲音抱怨哥哥。 “大哥,我上次不是和你說洛白似乎對云卿有點意思,正想讓兩個年輕人多相處相處,若是有緣,便能親上加親。紅繡也算了,你現(xiàn)在把龍硯秋那個刁蠻的丫頭送來,這不是給我添亂嗎?” 謝信周沒有馬上回答她。 陸云卿是三妹謝信蕊唯一的女兒,雖是個丫頭,可在謝信周心中,和謝洛白、傅鈞言并無區(qū)別。謝洛白相中陸云卿,謝夫人又看好她,作為長輩他自是支持的。 偏生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謝信周總不能告訴自家meimei,雖然外甥開了竅,可云卿丫頭對謝洛白卻不感興趣,而那小子欲求不滿差點強上了外甥女,兩人還險些進了醫(yī)院? 關(guān)是想想,都覺得難以啟齒。 是以昨晚在接到何湛的電話時,謝信周也有瞬間迷茫,從支支吾吾的何湛嘴中撬出事情始末后,更是覺得又好笑又荒唐。 同為男人,他對外甥很是同情。 思來想去打算先把紅繡送去,畢竟不能憋壞了謝洛白不是? 哪知道居在府的龍硯秋聽到立時便不干了,吵嚷著也要跟著去。 謝家人上下自是明了她對謝洛白的勢在必得,雖然心理上也偏袒外甥女,可謝信周對龍硯秋不贊同也不反對。 聯(lián)系自己年輕時候,謝信周勾唇一笑。 “洛白年紀(jì)也不小了,旁人在他這個年紀(jì),早就兒女繞膝了,況且紅繡只是個姨太太,對云卿也沒有什么威脅?!?/br> 謝夫人是去過洋教會學(xué)習(xí)的新女性,聽到立即就不干了。 “大哥,我從前就反對納妾,你偏生……好在洛白對她也沒有逾越動作,我還打算等合適的時候,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貫榧t繡找個好歸宿,你就……” 謝信周不以為然。 “洛白和云卿不是八字還沒一撇嗎?況且要尋歸宿,來雍州解決不也一樣。畢竟大妹你看,如果紅繡心在蓉城,何須等到現(xiàn)在?洛白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最要緊的——” 謝信周頓了頓。 “最近云卿丫頭和洛白似乎一直沒有進展,我在想,把這兩個孩子送來,會不會也能刺激一下外甥女?” 不得不說,謝信周口才極好,當(dāng)年從軍閥幕僚一舉成為蓉城將首,除了不顯山露水積攢實力外,更重要是游走各方權(quán)勢,爭取各界支持的本事。 謝信周天生具備第二點;而第一點,也因為謝洛白從德國學(xué)成歸來,憑借優(yōu)秀的軍事才能,兵鋒所指,無不披靡,把謝信周手中的力量發(fā)揮到極致,助其成為一方軍閥。 謝夫人已經(jīng)被說服了。 “好,我這就去安排,希望硯秋這次讓我少cao點心?!?/br> 謝夫人嘆了一聲。 “他們什么時候到?” “不出意外的話,便是今晚?!?/br> “今晚?” 謝夫人吃了一驚,不過想到兄長的雷霆手段也沒有多言。 掛了電話,謝夫人腦中思緒飛快。 謝洛白在雍州還有一處別館,按理說紅繡是他的姨太太,讓小兩口搬出去住,顯然彼此都輕松些;再讓龍硯秋也順勢過去,謝夫人眼不見心不煩,更是清凈。 只可惜這二人都不是謝夫人理想的兒媳人選,這套方案自是行不通了。 謝夫人從沙發(fā)上站起。 “桑姐,把二樓西側(cè)的房間收拾出來,帶起居室那一間給硯秋,旁邊的給紅繡?!?/br> 桑姐當(dāng)即會意。 “云卿小姐那一間似乎有些吵,要不要趁勢換了?” 謝夫人面露贊賞。 “還是你想得周到。把洛白隔壁房間騰出來吧,以后專門留給云卿。云卿喜靜,和硯秋和紅繡住遠一些,倒也合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