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自私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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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草顯然低估了陸錚的慎密,他們上火車走的是專門的通道,除了兩個火車站的工作人員,別無他人,又斷掉了溪草趁亂逃脫的計劃。 淮城距雍州足有千里,火車日夜不停到達也需大半月光景。這次加上送嫁的奴仆一共有二十余人,陸錚包了三個豪華包廂,他和溪草的包廂緊挨。 包廂門甫一打開,溪草便被婆子們按在椅上,抬眼見陸錚徑自跨步進來。他摘下禮帽,把大衣遞給親信阿福,對金嬤嬤使了個眼色,溪草便見她用托盤抬了一杯咖啡送過來。 溪草心中閃過不好的預(yù)感。 “陸錚,你干什么?!” 陸錚眸光一片冰冷。 “這一路山高水長,未免meimei不聽話,還是讓你吃點東西保險一點?!?/br> 溪草劇烈掙扎,奈何勢單力薄跟班不是幾個婆子的對手。手腳被鉗制,溪草咬緊牙關(guān)不開口,金嬤嬤手段很是老道,她單手捏住溪草的下巴,苦澀順著喉管一路往下,嗆得溪草眼淚都要出來來。 她劇烈咳嗽,試圖把喝下去的東西吐出來,陸錚命人用手帕堵住她的嘴。 在溪草憤恨的目光中,他招呼金嬤嬤。 “去,給她搜搜身,別在身上藏了什么不該帶的東西,給咱們找麻煩。” 說完抱手坐在對面的沙發(fā)上,并沒有離開的意思。 金嬤嬤道了一聲是,便開始對著溪草搜身。也不忌諱陸錚在場,她把溪草穿著的皮草脫下,下面的香云紗連衣裙本就單薄,金嬤嬤卻視若無睹,依次脫去溪草的高跟鞋,把拖曳在地的裙擺拉到了膝上。 見對面的陸錚一雙眼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小腿,仿佛自己已經(jīng)一絲不掛,溪草氣得渾身發(fā)抖,屈辱感席卷了全身! 不過她顧不得計較,因為金嬤嬤已對她道了聲“得罪”,便伸手從裙擺一路往上。眼看綁在腿上的手槍就要被人搜到,溪草目中閃過驚慌??沙龊跻饬系?,金嬤嬤的手在觸碰之后便很快掠過。 溪草心中詫異,面上已經(jīng)不是羞憤二字能形容,待得到陸錚示意,周遭婆子退下恢復(fù)自由,溪草扯掉口中的手帕,當即揚手就給金嬤嬤一巴掌。 金嬤嬤被打得偏過頭去,溪草正要揮手打其他幾個婆子,空中的手臂卻被陸錚握住。 “meimei什么表情,早知道你這樣不樂意,堂哥就不該勞逸他手,親自給你搜身!”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 陸錚磨著牙齒,加重語氣。 “這一路上時間還長,meimei最好聽話點,否則我可不保證做出什么無法控制的事!” 他欣賞著溪草面上毫不掩飾的殺意,忽然笑了。 “怎么,是不是恨不得殺了我?可惜,這里到處都是我的人,meimei要做出什么決定之前,還請三思而后行。否則,毀了這張漂亮的小臉蛋,汪家公子不收貨,哥哥豈非不好交差?” 陸錚慢悠悠從沙發(fā)上站起,走到包廂大門的時候,又停住了腳步。 “對了,meimei還不知道吧,你那個親愛的表哥在野馬嶺遭到了西北軍伏擊,至今下落不明。你被軟禁這幾天,謝府已經(jīng)亂成一團,沈督軍要出兵增援,卻遭到了部下反對,僵持不下。” 捕捉到溪草面上露出的驚愕神色,陸錚的笑意愈深。 “只不知咱們到了淮城,會不會收到什么有趣的消息呢? 陸錚的話,仿若一道驚濤駭浪。震得溪草半晌不知道如何反應(yīng)。 在她心中,姓謝的幾乎是無所不能的存在,對于他戰(zhàn)場失利,溪草完全接受無能,只覺得是上天開的一個玩笑。 陸錚走后,溪草便把下仆全部趕了出去。奈何那些人只聽從陸錚的吩咐,遠遠地站在包廂角落,卻不離開。 溪草也懶得搭理他們,只看著窗外呼嘯而過的景色,抽出脖頸上的紅線。 線上的玉兔和佛像皆沾染了她的體溫。她把玉佛握在手心,眼前不由浮出那道森冷威嚴的視線。 “謝洛白,你千萬不能有事!” 她壓下心底不斷上涌的驚惶,喃喃。 “你一定會安然無恙歸來的,是不是?” 身后一道腳步聲打斷了溪草的思緒,她回過頭來,才發(fā)現(xiàn)金嬤嬤半躬著腰站在她身后。 “云卿小姐,您剛剛喝了咖啡,若是身體不適的話,最好去床上休息一會。” 意識到她說的是那道加料的咖啡,溪草目光一轉(zhuǎn),把玉佛和兔子飛快塞到衣領(lǐng)下。 “這么說是有些困了,你把窗簾拉起,我去床上休息一會?!彼戳丝唇锹涮幰谎圆话l(fā)的婆子,抬高了聲音、 “我休息的時候,不喜歡這么多爽眼睛盯著。你們?nèi)绻粼谶@里,就給我背過身去!” 說完便踢掉高跟鞋,拉開被子躺在床上。 婆子們面色難看。 剛剛助紂為虐冒犯了溪草,顯然把人得罪了。如果僅是一桿子的買賣也罷了,偏生不出意外的話,她們這些女仆多半會陪著溪草留在淮城。如果再惹她生氣,難保溪草將來給她們難看。 溪草治理陸公館的手段眾人有目共睹,自不敢再惹未來主子厭惡,可外面又有陸錚盯著…… 尤在為難,金嬤嬤淡淡開口。 “你們先出去吧,云卿小姐這邊有我守著就好。” 婆子們?nèi)玑屩刎?,忙不迭行禮告退。聽到車廂門再度關(guān)閉,金嬤嬤移到溪草床前,對她行了一個舊禮。 “讓云卿小姐受委屈了?!?/br> 溪草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 “嬤嬤別這樣說,是云卿對不住嬤嬤。” 金嬤嬤頰上還有溪草掌摑留下的掌印,她搖了搖頭,表情中絕無怨忿。 “方才小姐也是迫不得已。小姐這樣說,豈非怪老身護主不力?!?/br> 一句護主不力,已然擺正了立場。 溪草眸光晃了晃,剛剛在繳槍上,金嬤嬤放她一馬;而自己喝了陸錚加料的咖啡,卻無半點不舒服。溪草自然知道她的好意。 只是自己認識她大半年,她皆滴水不漏,不知會是個什么來路。 溪草站起來對她福了一福。 “嬤嬤是我敬過拜師茶的師傅,您的照拂之恩,云卿定不會忘?!?/br> “云卿小姐千萬不要這樣說!” 金嬤嬤忙欠身躲開。 “以前老身不便告知小姐身份,還好這次陸太爺欽定我隨小姐遠赴淮城,老身也沒有必要再藏掖?!?/br> 她對溪草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 “十年前,在燕京府,老身曾受過二爺恩惠。陰緣湊巧南下雍州,被各家權(quán)貴請到府中教導(dǎo)小姐。進入陸府之前,老身曾收到二爺書信,拜托老身照拂小姐?!?/br> 溪草目露驚訝,心中某處柔軟的地方忽然撞了個缺口,讓她三分疼痛,三分感動,還有四分涌出的情緒,連她自己都糊涂。 “只是小姐聰穎,規(guī)矩禮數(shù)學(xué)得無可挑剔,這個照拂實在無從下手,老身有愧二爺囑托?!?/br> 金嬤嬤頓了頓。 “好在老太爺對老身還算信任,讓老身得以跟小姐上了火車。不知小姐下一步有什么打算,老身一定好好配合!” 下一步的計劃嗎?總歸淮城是萬萬不會去的,只是…… 溪草好半天沒有言語。 “嬤嬤,二爺真的在戰(zhàn)場上失蹤了?” 這句話她問得異常艱澀,看金嬤嬤沉重地點了點頭,溪草雙手無意識間握緊,她怔怔往窗外看了看,再開口時已是話語堅定。 “雍淮鐵路,在我印象中,似乎經(jīng)過臨近野馬嶺的城郭茯鄴。如果方便的話,我想在那里下車!” 金嬤嬤愣了一下,下一秒雙目中已經(jīng)寫滿了欽佩。 “老身明白了,介時老身一定竭盡所有為小姐制造機會!” 二人又說了一會話,聽到門外火車侍從來打掃包廂,金嬤嬤忙把床上的簾子拉下來。她告訴溪草,陸錚在咖啡中下的藥乃是讓人身體虛弱無力的東西,為了避免陸錚看出破綻,溪草于是做出一副精神不振的模樣,躺在床上。 穿著綠色列車制服的侍者行禮進來,看到對方竟是個身材高大的男子,金嬤嬤目露不悅。她站在溪草的床前,冷著臉監(jiān)視對方舉動。 “行了,差不多得了,我家小姐需要休息,你先出去吧。” 看侍從依舊不走,金嬤嬤從荷包中摸出一塊大洋遞到他手中,哪知二人剛交叉的當口,那人卻忽地溝手一點。 見金嬤嬤都沒有發(fā)出聲響,肥胖的身子已軟軟倒下,溪草心驚,忙拔出腿上的手槍,哪知對方動作更快,執(zhí)起桌上的茶杯往床上拋去,溪草腕上一痛,手槍也在瞬間掉入綿軟的被褥中,她正要反身去拿,對方已飛快執(zhí)起她的手。 “是我?!?/br> “鳳哥?” 熟悉的聲線讓溪草渾身大震,她反握住梅鳳官的手,聲音因為激動都在顫抖。 “你怎么在這里?!” “你莫名消失無蹤,關(guān)鍵連玉蘭也沒了蹤跡,都說為了法事閉門齋戒。我卻總覺得不對,暗中派人打聽,終于知道你竟被人秘密送嫁,于是定了這趟火車的車票。” 溪草感慨不已,好半天都不知道怎么言語??勺屑毾胂脒@話說得輕描淡寫,卻似乎隱藏了一些關(guān)鍵性的東西,溪草眸光一凝。 “鳳哥,這件事陸承宗父子做得隱蔽,哪怕是同住老宅的陸欽,也是在我今早上火車的當口才知曉這件事。莫非你的線索是從趙寅成處得來的?” 在溪草關(guān)押的幾天,她就想不通汪廳長這么莫名其妙對自己感興趣。聯(lián)系趙寅成在正隆祠中宴請汪邑,她不由產(chǎn)生了趙寅成牽線搭橋的聯(lián)想,如今梅鳳官意外出現(xiàn),顯然自己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果然,梅鳳官的睫毛顫了顫,聲音有些不自然。 “你猜對了。” 趙寅成辦事天衣無縫,可偏生在梅鳳官身上沒了心眼。梅鳳官也是無意看到他把司法廳廳長汪邑向陸錚引薦,費了一通功夫,得知他竟然向旺文潔保媒溪草,梅鳳官失望不已。 他一直把趙寅成當成朋友、恩人、老師,知曉他和溪草互不對眼,還希望生命中兩個最重要的人有朝一日能握手言和,不想終究是他天真了。 這次梅鳳官離開雍州,沒帶一個人。 他已經(jīng)下定決心,斬斷前塵,遠離是非,和溪草重新?lián)癯嵌?,白首相攜。 “果然是他!” 溪草唇邊曼出一絲冷笑。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不過如果禍從內(nèi)起就不一定了??磥碲w寅成千辛萬苦搭上陸錚這條線卻是一箭雙雕啊,雖然被他算計,可我都等不得看他收獲成果了!” 看溪草的思緒還在陸家人身上,梅鳳官瀲滟的眸子浮上一片陰霾,他加重了握緊溪草雙手的力道。 “溪草,你不要入戲太深,你根本不是陸云卿,難道你還要再深陷其中,執(zhí)迷不悟嗎?” 梅鳳官的話,宛若一盆冷水兜頭澆下。 溪草怔怔地看著他,心口的律動忽然亂了頻率。 “鳳哥,你……什么意思?” 梅鳳官盯著溪草的雙眼,視線癡纏而堅決。 “這次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溪草,我這次無論如何都要帶你走!” 走? 溪草雙目轉(zhuǎn)了轉(zhuǎn),被梅鳳官誠摯的視線注視,有一種叫心虛的東西浮上心頭。 上了火車,她不是沒有想過一走了之,可聽說謝洛白身陷囫圇,她卻瞬間改變了主意。 “鳳哥,還不到時候,請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給你時間?”梅鳳官忽然笑了。 “你要多長時間?” “我聽說……” 話音未落,已被梅鳳官厲聲打斷,他手上蓄力,仿若要把溪草的手骨捏碎。 “我不想聽你的理由,你為了你阿瑪?shù)倪z愿,堅守民族大義;為了你小姨的夢想,開辦報社;那我呢……溪草你為我做了什么?” 他直視著溪草, “我的心愿只想和你在一起。我們既然彼此心悅,你為何不給我一個成全?” 最后一句,已然帶上了祈求,聽得溪草心如刀絞。 梅鳳官望著溪草,仿若望到了她的靈魂深處。 “溪草,我知道你心負家國,不過我們都只是命如蜉蝣,以后我們穩(wěn)定下來,可以以別的方式報效國家。但這次,求你為我自私一次,只一次,我們就自私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