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和何嘉略坐了一會兒便走了，蔣明珠只覺得心里一空，有點(diǎn)失力。

    聶玄輕嘆：“你猶豫了，不想嫁給他了？”

    蔣明珠沉默了一會兒，終于還是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晌矣X得...不該是這樣的。”

    聶玄大概能想到，沈策是她在心里已經(jīng)隱隱當(dāng)成丈夫的人?？墒沁@人非但不為她出頭，甚至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給她。不想惹是非，所以勸她忍一時風(fēng)平浪靜。在道義上，這些都不是錯，可是，在感情上，都叫人心寒。

    果然，蔣明珠想了一會兒：“他不相信我，我不敢把一輩子都交給他?！?/br>
    朱門深深，后宅之中，妻妾、婆媳之間，哪能一點(diǎn)波瀾都不生呢？沈策這樣耳根軟的性子，夫妻恩愛時尚且不要緊，一旦稍有不快，只怕三人成虎。她能解釋一次兩次，難道能解釋百次千次么？她不愿用一輩子的功夫去苦思冥想怎樣維持丈夫的信任，怎樣與后宅的妾室丫頭們勾心斗角。

    聶玄點(diǎn)頭，溫柔道：“那便不給。”

    ☆、第二十一章 以退為進(jìn)

    第二十一章以退為進(jìn)

    沈策和何嘉一走，院子里便又只剩下幾個小姑娘，沈瑤和白琦菲、李家姐妹都是有說有笑的，對蔣明珠更是親昵熱情，唯獨(dú)對蔣明瑾和蔣明瑜不怎么搭理，擺明了是刻意冷落。

    她做得很明顯，絲毫沒有遮掩的意思，任誰也看得出來。因著年前蔣家鬧著給嫡出庶出兩個女兒改名的事，京中多半人家的夫人小姐都是不怎么瞧得上柳氏母女的，李家姐妹也聽說過這事兒，見沈瑤有意冷落她們，便也順?biāo)浦鄣厝缌怂囊狻?/br>
    只白琦菲心性溫和，覺得有些過意不去。見她倆被冷落，插不上話，便朝兩人笑了笑，待眾人用過點(diǎn)心，又打圓場道：“咱們出來也不少時候了，還是早些回去吧，要不一會兒該挨訓(xùn)了?！?/br>
    眾人這才應(yīng)了，待她們回去，沈老夫人也與眾位夫人敘完了話，又挨家送上了洗三的糕餅點(diǎn)心。

    宋薇帶著姐妹三人回了府里，便去給蔣老太太請安。蔣老太太聽她說了沈家今日的情況，頗為女兒高興，笑道：“蔣敏這個夫家，確是好的。她如今又添了小兒子，當(dāng)真是個有福氣的?！?/br>
    宋薇神色一黯，想到自己最初一退再退，就是因?yàn)闆]有兒子，被蔣老太太和蔣云拿捏著，讓蔣明珠從小就受了許多委屈，昨日竟還遇上了那樣的事。若不是機(jī)緣巧合，加上蔣明珠聰敏，怕是當(dāng)真叫柳氏毀了名聲了。

    蔣老太太早些年也沒少拿著宋薇不能再有孕，生不出兒子的事明里暗里地數(shù)落她挖苦他，但這回倒當(dāng)真沒這個意思，只是隨口一說罷了。看她神色黯然，倒是也嘆了一聲：“忙了一整日，你也早些回去歇著吧?！?/br>
    宋薇和蔣明珠一起告辭出來，蔣明瑾兩姐妹卻是留下了。蔣明珠臨出門時看了一眼，見蔣明瑾眼眶微紅，心中就知她多半要在蔣老太太面前告上一狀，說沈瑤如何與蔣明珠勾結(jié)，在旁的小姐面前刻意給她們沒臉云云。

    但她如今早已不在乎這些，漫說蔣老太太還不一定能信蔣明瑾，就算當(dāng)真信了，嫡庶本就有別，人家嫡出的千金大小姐們不樂意與蔣家兩個庶出女兒結(jié)交，難道還能怪在她身上不成？

    至于在老太太那里的印象，她卻是早就不在意了。老太太重男輕女不是一日兩日，只要有蔣志飛在一日，老太太的心永遠(yuǎn)都是偏向柳氏那一方的。

    宋薇見蔣明珠出神，便問她何事。蔣明珠隱去了在院子里與沈策的對話，只把沈瑤如何對蔣明瑾她們的事說了。

    宋薇一愣，轉(zhuǎn)眼就明白了過來，無奈道：“想必明瑾和明瑜這會兒就在老太太跟前訴苦了。”

    蔣明珠沒否認(rèn)，無所謂地笑笑：“管她們呢，不過是說些閑言碎語，說得俗一點(diǎn)，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反正老太太平日里也不見得念咱們的好。也不多她們這幾句告狀的話?！?/br>
    “委屈你了，”宋薇心知她說的是事實(shí)，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嘆氣：“今日瞧見小瑤她們...唉，別人家的女孩兒，十五六多半還嬌慣著呢，哪兒像咱們家，要叫你小心翼翼的，不敢行差踏錯一步?？偠际悄锊粻帤?.....若你也有個策兒那樣的親哥哥，何至于這樣處處小心，時時謹(jǐn)慎的?！?/br>
    蔣明珠故作不悅：“娘...怎么說起這個了？我不愛聽。那照這樣說，要不是當(dāng)初為了生下我，娘也不會難產(chǎn)，再難有別的孩子。這樣說來，卻是我實(shí)在對不起娘呢?！?/br>
    宋薇被她顛倒是非的話弄得又是心疼又是心暖，溫柔道：“好，不說了。幸好你也大了，過兩年嫁到沈家，娘就真的放下了一樁心事，再不用愁了?！?/br>
    蔣明珠步子一頓，扶著宋薇走到一棵梅樹下，轉(zhuǎn)頭吩咐素月：“你們先回去吧，我陪娘逛逛園子。”

    ************

    夕陽西下，園子里的樹木都披了一層霞光。雖是冬日，卻也頗有幾分趣味。倒真是很適合散步。素和素月依言去了，蔣明珠這才對宋薇道：“娘，我有話和您說?！?/br>
    她很少這樣鄭重其事地和宋薇說話。都說知女莫若母，見蔣明珠這般樣子，宋薇意識到了她要說的事不普通，柔聲道：“什么事？是和你的親事有關(guān)？”

    “是，”蔣明珠遲疑了一下，還是一狠心，認(rèn)真道：“娘，老實(shí)說......我不想結(jié)這門親?！?/br>
    一般而言，婚姻大事自然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兒輪得到小輩自己做主，但宋薇和女兒多少年相依為命，一輩子就只盼著女兒能過得如意，聽她這么說，倒也并不著惱，只是問她緣由。

    蔣明珠不愿搪塞她，便認(rèn)認(rèn)真真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宋薇沉默片刻，不知在想什么，許久，終是下定了決心，沉吟道：“你既然心中不愿，待你姑母出了月子，我便與她說了吧。好在兩家都還未把這事兒放到明面上來談，只當(dāng)從未有過這事也就好了。只是...你可真心想清楚了？你也知道...你的親事，你爹只怕不會有多上心......”

    蔣明珠當(dāng)然是知道的。蔣云對她只怕不如對蔣明瑾、蔣明瑜的十分之一。

    聶玄之前一直都未說話，這會兒卻笑了起來：“怕什么，有我在呢?！?/br>
    蔣明珠微微揚(yáng)眉，只覺得落在樹枝花瓣上的霞光也隨著這句話一點(diǎn)點(diǎn)鋪進(jìn)了自己心里。即使不知聶玄有什么辦法，甚至不知道聶玄還能不能回到太子的身體里，何時才能用太子的身份幫上她。卻還是心中一定，驀然便覺得安穩(wěn)起來。沉了聲，認(rèn)認(rèn)真真一字一句道：“娘，我想清楚了?！?/br>
    宋薇知道她是個有主意的，當(dāng)下也不多說。等蔣敏出月，沈家給沈笑辦滿月禮時，就把事情和蔣敏悄悄說了。

    蔣敏驚訝非常：“為何？可是這些日子我沒管府里事，有人怠慢了你們？你說與我聽，我定會從嚴(yán)處置。”

    宋薇搖頭，把年初三那日蔣敏送給蔣明珠的那只玉鐲子捧了還她：“你也知道，我一貫是個沒主意的人，這件事是明珠自個兒的意思。幸好咱們也只私下說過這個話，并未當(dāng)真邀媒聘妁地要結(jié)親?！?/br>
    蔣敏還是不解：“咱們說得好好兒的，怎么忽然就......可是你家中有什么難處？”

    “實(shí)在是明珠這孩子沒這個福氣，”宋薇也頗不好意思，歉然道：“平日里多蒙你們照拂，可這畢竟是孩子們一輩子的大事。明珠是我女兒，策兒也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傄獌蓭樵噶?，才能和和美~美地過日子。明珠心里既不愿，就算當(dāng)真成了，只怕也委屈了策兒不是？”

    她說的是真心話，態(tài)度又很是誠懇，蔣敏心中雖有疑惑和不滿，也不好發(fā)作，何況到底念著她當(dāng)時雪中送炭，幫了沈凌，遲疑了片刻，還是嘆了口氣答應(yīng)了：“其實(shí)自打前年策兒中了舉人，上門提親的人家就不知來了多少波。只是我一直念著明珠，策兒也中意她，便一直拖下了。也罷，既然明珠不愿，那便算了吧?！?/br>
    宋薇知道蔣敏好面子，這話雖是事實(shí)，在這時候拿出來說，多半是因?yàn)楸皇Y明珠拒絕了要把面子找補(bǔ)回來。她心性平和，不爭強(qiáng)好勝，倒是不在乎這個，反而點(diǎn)頭附和：“確是這樣的，策兒這樣的人才，哪家不盼著能有他做東床快婿呢。不過這事兒倒也不急，我看策兒今年科考定是能高中的，到那時再議親，才叫錦上添花，來說和的，定是更好更出挑的?！?/br>
    蔣敏心里這才痛快了一些，笑著和她寒暄了幾句，送走了她。

    *************

    沈府的事暫且按下不提，蔣家這里，柳氏因著柳旭的事被蔣云變相地禁了足，不許她帶兩個女兒出去交際應(yīng)酬。好幾次一些夫人太太相邀，都是宋薇帶著三姐妹去。

    人有親疏，宋薇帶著幾人出去，自然更愿意把自家女兒推到臺前。何況蔣明珠到底是嫡出女兒，又有聶玄這個助力，聶玄對各家夫人小姐的父兄們多半都有些了解，指點(diǎn)她該如何應(yīng)對，總會多得一份關(guān)注。

    再加上沈瑤連著兩次給了蔣明瑾和蔣明瑜沒臉，兩姐妹自覺處處被冷落，受夠了委屈，回到家中便與柳氏哭訴。

    柳氏聽得又氣又惱，她生下蔣志飛后，用了□□年的功夫才從一個上不得臺面的妾室爬到如今這一步，平日里大多是用蔣家夫人的身份和這些夫人小姐們結(jié)交，說的好話寫下來只怕是有一人高了。怎么肯讓多年的努力一下子化為泡影，便宜了宋薇？

    是以蔣云回府后一進(jìn)柳氏的屋，就聽到蔣明瑾抱著蔣志飛坐在一旁抽泣，蔣明瑜臉上不知被誰打了，指痕印子很明顯地紅腫著。柳氏則布衣荊釵地捧著紙墨站著。

    蔣云腳下一頓，顯然是愣住了，疑道：“你們這是做什么？”

    ☆、第二十二章 賊心不死

    第二十二章賊心不死

    柳氏眼眶紅紅的，顯是也哭過了，一聽到他的聲音便又落下淚來，跪著膝行了一步，仰著臉哀哀泣道：“求老爺休了我吧?！?/br>
    蔣云奇了：“什么休不休的？好好的日子不過，你瞎折騰什么呢？孩子們都還在跟前。趕緊起來！”

    “好好的日子？”柳氏一聽這話頓時惱了：“我們做小伏低的，旁人還要踩到頭上來。母子四個在外頭都沒臉，老爺竟還覺得我這些日子過得是好好的日子么？”

    蔣云一聽這話便知道她是因?yàn)檫@些日子不讓她出門應(yīng)酬的事鬧騰，一時也有點(diǎn)沒好氣，也不叫她起來了，斥責(zé)道：“你也有臉來問我！怎么不想想自己都做了什么蠢事！妄想把明珠嫁給你外甥便也罷了，竟還串通他來誣陷明珠的閨譽(yù)，這樣對你有什么好處？??？一家子在一處過日子，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明珠的名聲壞了，明瑾和明瑜也受累帶，將來還想不想結(jié)好親了？”

    柳氏自然知道閨閣之中的女兒們名聲是會互相影響的，但她打的主意就是蔣家不會把這么丟人的事宣揚(yáng)出去，而柳旭娶到了蔣明珠得了實(shí)惠也不會出去亂說。這件事最多也就是沈家知道，但沈家人不是什么大嘴巴，自然也不會宣揚(yáng)。她的女兒當(dāng)然也就不會受牽連。

    只是這話她現(xiàn)在自然是不敢說了，畢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只哀求道：“老爺，我早已是知錯了。我...我實(shí)在是見不得孩子們受苦，您不知道，這些日子明瑾和明瑜處處被夫人為難，我、我這心里...真是恨不能殺了自己，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夫人何必拿孩子們出氣。老爺......”

    蔣云原本對她便是有著憐愛的，這一個月來冷落她，也只是為了教訓(xùn)她一下，免得來日她惹出什么大麻煩來。

    本也就打算略微懲戒一番便罷了，何況看她此時脂粉未施，梨花帶雨的模樣，更是想起了年輕時她不顧一切跟了自己，受了委屈便總是縮在自己懷里，也是這般仰著臉看自己。一時便涌起了滿腔的柔情蜜意，對她前些日子做下那般蠢事的厭惡也淡了些。伸手把她挽了起來：“你也不必帶著孩子們和我鬧，我知道你們的心思，無非是怪我這些日子冷落了你們?！?/br>
    他口氣一緩和，連蔣明瑜都知道他是心軟了，何況柳氏和蔣明瑾。柳氏把尚弄不清楚狀況的蔣志飛往蔣云面前推了推，哽咽道：“老爺縱然怨我和明瑾，不想管我們娘幾個的死活了，可咱們兒子才這么點(diǎn)年歲，老爺何苦對他也不聞不問，叫他受盡了旁人的閑氣。若是老爺實(shí)在容我們不得，倒不如一封休書把我和女兒攆出去，也好把志飛摘出來，便...便讓他認(rèn)了夫人為母，也免得因著我的緣故連帶了他不被老爺待見......我苦命的兒......”

    蔣云見她越說越不像個樣了，嚇得蔣志飛也跟著哭了起來，不由眉頭緊鎖，聲氣卻更溫柔了些，嘆道：“什么認(rèn)夫人為母，胡說什么？都是誰和你亂嚼舌根了？志飛是你的兒子，難道就不是我的兒子么？凡事我只有偏著他的，怎會不待見他？就是你們幾個，我又何曾虧待過你們。宋薇那邊有的，你們只有更好，她們沒的，我也想方設(shè)法弄給你們。我的心思，你還不明白么？”

    柳氏大哭，看起來又是委屈又是感動：“老爺...我何嘗、何嘗不知......”

    “知道便好，哭什么呢，”蔣云給她擦了擦眼淚，看她哭得梨花帶雨的，心念一動，索性讓下人把幾個孩子都帶下去，自把人摟在了懷里哄：“罷了，往后記住了，像上回那般事，再不可做了?！?/br>
    柳氏一聽這話哭得更是傷心，邊哭邊把臉埋在蔣云懷里：“若不是老爺只惦記著明珠的婚事，半點(diǎn)兒都不為明瑾想，我、我才不會出此下策。”

    見她半是埋怨半是撒嬌，蔣云心里受用，也不氣了，只哼笑了一聲：“我不念著明瑾？要不要把心挖出來給你看看？我為明瑾和明瑜相看了一兩年了，前些時候本是正要和你說呢?！?/br>
    柳氏這才收了淚：“老爺...是哪家？”

    “兵部尚書白言的侄子，名喚白雋，他父親是白言的庶出弟弟，去得早，他自小是跟著白言長大的，如今任著翰林院的庶吉士，”蔣云笑道：“我看這人做事很有些能力，將來是有出息的。家里也只有個寡母，明瑾嫁過去，便是能當(dāng)家做主的?！?/br>
    “白家倒還勉強(qiáng)，”柳氏聽完卻不甚滿意，挑剔道：“可這白雋到底只是白言的侄子，而且父親還是庶出，家世也太差了些吧？”

    蔣云倒還不糊涂，聽她挑三揀四的，便耐著性子勸道：“雖說明瑾明瑜都是咱們掌上明珠，但在外頭說來，到底她們還是庶出，白雋為人不錯，我看還有好幾家門第稍微差點(diǎn)的有意把嫡出女兒嫁給他，不過他到底在我手下當(dāng)過幾日差，若聽到是咱們家去說，雖說是庶女，多半也是能成的?！?/br>
    柳氏一聽竟還要她們?nèi)デ筮@門親，更是不樂意了，嗔道：“老爺還說偏著我們，可一遇著事兒就不當(dāng)真了。若是將來明珠嫁了沈策，咱們女兒卻只嫁了個沒家世沒背景的庶吉士，這叫明瑾還怎么做人？”

    蔣云聽她心心念念還惦記著沈家的親事，不由皺眉：“你不要不分好歹，白雋是我挑了一兩年才看著的頂好的人才，沈家再好，卻是萬萬不肯娶明瑜做正房夫人的?！?/br>
    柳氏心里也知道蔣云說的是事實(shí)，一時又不甘，可一時想想，蔣云說的又有理，只怕錯過了白雋，下一個說的條件更不好，便猶豫了起來。

    蔣云看她心動了，又勸了她幾句，便摟著她歇了。

    ************

    柳氏在心里權(quán)衡了半宿也沒拿定主意，第二天便索性把這個事與兩個女兒說了。

    蔣明瑾一聽便咬著唇，委屈地不肯開口。

    蔣明瑜更是不悅：“白家怎么比得上沈家，何況這什么白雋還不是白家的嫡親兒子?！?/br>
    她這口氣聽著好似白家和沈家竟是任她挑揀一般，柳氏和蔣明瑾竟也沒阻攔，倒奉了宋薇的令來送喜帖的福嬸在簾子外邊聽到了這一句，又好氣又好笑。

    柳氏母女三人一見她便暫停了話題，福嬸也只作什么都沒聽到，把喜帖遞了過去：“大小姐，三小姐，夫人讓我來和你們說，過幾日是賀國公母親的四十大壽，國公府送了帖子來，夫人讓兩位小姐明日收拾下，一道去道賀?！?/br>
    蔣明瑾和蔣明瑜點(diǎn)頭應(yīng)了，又打發(fā)了她出去，蔣明瑾盯著她走出院門，才對柳氏道：“娘，白尚書自己有好幾個兒子呢，哪兒能顧得上這個侄子，有前途什么的，多半是爹在哄您，庶吉士才不過從六品，我不嫁?！?/br>
    柳氏原本也嫌白雋家沒有家世背景，這會兒更是猶豫了，嘆氣道：“只可惜上回的事沒成，要不......”

    蔣明瑾低頭一笑：“娘，辦法都是人想的?！?/br>
    ************

    這一廂母女三人正“謀定大計”，那一頭蔣明珠聽了福嬸學(xué)的話不由驚訝，對聶玄道：“我道她們怎么這么折騰呢，原來看上沈家這門親事了，想搶了去?！?/br>
    聶玄看她下定決心回絕沈家的親事后就一掃前幾日的遲疑猶豫，說話間都有些顧盼生輝的風(fēng)采，心中竟慢慢涌起了一些驕傲和歡喜，這丫頭的性子很是不錯，做了決斷便不拖泥帶水。

    一時想得出了神，蔣明珠連喊了他兩回他才笑了笑：“夏蟲不能語冰，你永遠(yuǎn)也猜不透一個蠢人的信心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蔣明珠一下子就忍不住笑了出來，樂道：“殿下，你有時說話當(dāng)真...風(fēng)趣?！?/br>
    她想了好一會兒，還是把刻薄兩個字咽了下去。聶玄見她歡喜，便也不在意她的打趣，只微微笑了笑。

    ☆、第二十三章 試探心事

    第二十三章試探心事

    因?yàn)榱系倪@一場折騰，蔣云便取消了她的“禁足”，對宋薇吩咐賀國公府的壽宴也讓柳氏一道去。

    宋薇皺眉：“老爺?shù)囊馑?，是讓我和柳姨娘一道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