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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四姑娘宅斗手札在線閱讀 - 第1節(jié)

第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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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圖書由(慕寒雪影)為您整理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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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姑娘宅斗手札

    作者:一瞬傾城

    文案:

    高官顯宦,望氏宗族,世家大院。

    怎么看都是場技術(shù)投胎。

    可是,宅門生活機(jī)關(guān)算盡,

    重來一世,辛四四決心改寫命盤,

    必然把別人憋屈到死也不能憋屈了自己——

    首先,要搞死矯情的賤人們,

    其次,勾搭個手指干凈修長的老公,努力走上人生巔峰!

    內(nèi)容標(biāo)簽:宅斗 布衣生活

    主角:辛四四(孟蓁),孟扶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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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楔子

    南朝平定邊荒七十年之久,孟氏分族一直是壓在埕州這塊要害隘口的壁障。七十年來,宗族內(nèi)里分分合合,子嗣漸興漸旺。

    十二年前的寒冬臘月里,雪壓冬云,同南朝一衣帶水的帝朝傳來消息,說是世宗遭了滅門。分家主持大局的孟大爺聽罷,心中憂愁,便召集幾個叔侄兄弟們商議,欲要保住世宗的血脈,對得起孟家祖宗。

    孟二爺是個耿直人,在大爺手下做個參將,便當(dāng)著家中眾弟兄的面接了這樁差事。同血緣的親兄弟孟三爺和孟四爺卻將這事高高掛起,不予理會。

    事情商定后,孟二爺帶著支隊伍便去了帝朝的都城,果然救回宗家尚還存著的一息血脈。只是,臨行前算命先生替他卜了一卦,說他此行不祥。孟二爺救出世子自己卻受下重傷,過世前,拉著世子的手強(qiáng)撐著口氣,直等到世子答應(yīng)替他照顧年僅三歲的女兒,這才咽了氣。

    孟二爺死后,南朝邊荒的尸骨密林異族叛亂。也是孟氏分家該有此大劫,孟大爺受皇命,帶著夫人前往平亂。戰(zhàn)事僵持不下,耗時九年才勉強(qiáng)將異族兵力鎮(zhèn)壓。

    戰(zhàn)事止戈,孟大爺急著趕回高陵面圣復(fù)旨,孟夫人身懷六甲受不住舟車勞頓,便由小隊軍馬護(hù)送著回去埕州。不料半路遭遇土匪,孟夫人動了胎氣生下孟家四姑娘后,便死了。

    當(dāng)時情況混亂,接生的婆子抱著剛出生的四姑娘東躲西藏,好不容易逃出來奔著埕州去,半路上餓壞了,為吃個饅頭裹腹便把自家四小姐賣了。

    但婆子卻沒有放棄回去埕州的決心,皇天不負(fù)有心人,她邊走邊乞討,回到埕州孟府的時候,只剩下一口氣。當(dāng)時正巧碰上聞訊快馬加鞭從高陵往回趕的孟大爺,撿回條老命。

    她不敢說自己為裹腹賣掉四小姐的事情,胡亂編個謊話,說:四小姐甫一出生,就被山上的貍貓給叼走了,夫人難產(chǎn)而死。說起這樁事,她心中又是愧疚又是難過,哭的不省人事。孟大爺竟然就信了,且深信不疑。

    孟大爺同孟夫人二人征戰(zhàn)沙場多年,相攜相扶,早年育有三女卻都命短早夭,幸而他們感情深厚,對子嗣之事想的比較開,認(rèn)為膝下無子無妨,以后過繼二爺、三爺家的也就是了。所以孟大爺活的生龍活虎。孟夫人過世后,孟大爺?shù)纳眢w便一日不如一日,油盡燈枯時,一張請旨呈到高陵,請求皇帝將埕州總兵職位封給世子。

    皇帝念著他為南朝鞠躬盡瘁的功勞,大筆一揮,準(zhǔn)了。

    孟三爺是個人精,看在官場上得不到好處,大爺?shù)膯识Y剛過,就帶著一家老小過來拜見世子,說自己想分出去,做些香料生意。

    世子聽他道明一番來意,握著筆的手頓了頓,面上笑的清淡,道:“既然如此,那就分出去吧?!?/br>
    孟三爺聽得心頭大喜,正想說說分家的錢財怎么批算的時候,世子接著道:“分家的錢財算作宗家的本,頭三年只收利,第三年開始收本息?!逼届o的將沾飽了墨汁的毛筆擱在筆架上,cao著手又道,“就按五分利收吧?!?/br>
    孟三爺便有些頹了,為難道:“這個利,是不是……”

    世子淡淡看他一眼,恍悟了什么似的,道:“莫不是,三爺覺得少,可以再給宗家往上提幾分?”

    孟三爺差點摔地上去。

    四爺醉心書畫,覺得在世家大院中待著更好,日子過得安分守己,從沒出什么亂子過。

    又過了幾年,世子漸漸長大,當(dāng)年替孟夫人接生的婆子也活到了頭,死前對自己的行徑深感懊悔,說出了孟夫人當(dāng)年生下的四小姐,尚還在人世的事情。

    ☆、第1章

    四月,山中春光大好。

    她醒來的時候,正看到負(fù)責(zé)教她琴技的先生滿臉憂愁。

    見她醒過來,先生面上露出喜色,小心地查看她的傷勢后,放下心似的道:“四姑娘覺得還好嗎?”

    她抬眼,有些疲憊。

    “是先生救了我嗎?我記得被萁j(luò)iejie和蘭jiejie連著坑了個同花順……”辛四四一驚,說不出話來了。

    自己明明已經(jīng)十七歲,為何說話的嗓音如此稚嫩,同□□歲的女童般?

    先生面上有些疑惑,道:“萁姑娘和蘭姑娘還未同四姑娘見過面,怎么會坑了四姑娘?世子下令,四姑娘要在山中習(xí)過孟家禮法,拜過孟家祠堂,受過成人禮后,方可回孟府。四姑娘不記得了嗎?”

    辛四四有些迷茫。

    在山中學(xué)習(xí)孟家禮法這樁事,是七年前,自己剛剛認(rèn)祖歸宗時候發(fā)生的事情。再抬頭,赫然發(fā)現(xiàn),教琴技的先生二十出頭,長得白凈斯文,果然是初見時候的模樣。

    “先生說,我現(xiàn)在正在山中學(xué)習(xí)孟家禮法?”

    先生點點頭,“是,四姑娘月前才被送到山中來。是子詹疏忽,莫不是讓四姑娘傷到腦袋了?”

    辛四四沉默許久。

    有時候天意高深莫測真是難以預(yù)料,她重生了。

    天意讓她回來。

    天意讓她回來打賤人的臉。

    前一世活的太窩囊,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要給她這個機(jī)會扭轉(zhuǎn)乾坤,辛四四覺得,做人不好辜負(fù)上天這份美意。

    她緩緩攢出個天真的笑來,“老師不用擔(dān)心,我剛才許是做夢?,F(xiàn)下清醒多了,記起來老師讓我去尋找做琴的材料,我不小心從梓木上摔了下來,傷到了腦袋。”

    先生看她神色正常,方才蘊出些勉強(qiáng)的笑來。

    “四姑娘沒事就好,若不然,子詹不知該如何向世子交代?!闭f罷,嘆口氣,又是搖搖頭,“子詹奉命教習(xí)四姑娘琴棋書畫與孟家禮法也有月余,不能將四姑娘教習(xí)的很好,實在有愧世子的信任?!?/br>
    前世的辛四四對琴棋書畫實在排斥,怎么學(xué)都學(xué)得不好,卻對武槍弄棒很有一套,讓這位年輕的先生非常頭疼。

    她眨眨眼,從床上爬起來,恭敬地對著先生深深拜下去,童聲干脆洪亮。

    “先生請盡心教導(dǎo)孟蓁,孟蓁一定不會再貪玩了?!?/br>
    先生有些吃驚,辛四四在他眼中是不諳教化的頑童,今日突然轉(zhuǎn)換性子,讓他感覺太突然,他抖著手,良久不敢相信,掐一把自己的大腿,白凈的臉皮皺皺,忙扶起來辛四四,道:“四姑娘既然誠心悔過,子詹必當(dāng)鞠躬盡瘁?!?/br>
    辛四四起來后,他便首先強(qiáng)調(diào)道:“還望四姑娘以后,斷不可再以辛四四自居。切記切記?!?/br>
    對,她以后當(dāng)然不能再稱呼自己辛四四,辛四四是自己養(yǎng)父養(yǎng)母隨便起的名兒,窮人家的丫頭哪有什么名字?阿貓阿狗都成,只要好養(yǎng)活。

    她點點頭,鄭重的答應(yīng)下來,“先生只管放心,孟蓁以后只叫孟蓁,人前人后,都這么叫。”

    先生看她這么懂事,很是高興,覺得終于可以跟世子交差了。囑咐辛四四要好好休息,待養(yǎng)好傷,再繼續(xù)上課。

    她恭敬地將先生送出門去,回頭來坐在梳妝鏡前發(fā)呆。

    孟府撥到山中來伺候她的丫頭時常欺負(fù)她,先生在的時候?qū)λ侔愫?,不在的時候,就連飯菜都不會管她一頓,以前她過慣了苦日子,都忍氣吞聲自己動手做了。

    果然,先生才走,丫頭就收拾著燉好的燕窩粥瞥了她一眼,拾起湯勺欲要自己吃干凈。

    辛四四瞇瞇眼睛,認(rèn)為收拾第一個欺負(fù)自己的賤人的機(jī)會來了。

    坑人這種事情其實是很有講究的。比如,孟萁和孟蘭兒的坑人手法已經(jīng)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前世窩囊也不是只顧著窩囊了,有句古老相傳的真諦,叫做:吃一塹長一智,說的就是她。

    被人坑死了,也是一種修煉。

    她轉(zhuǎn)過頭,眨眨眼看著正在吃粥的丫鬟,舔舔唇。道:“我聽先生說,他自從上山后身子特別虛,最近常常要喝燕窩粥補血氣。那個,蘋煙你是不是在偷吃先生的燕窩粥?。俊?/br>
    蘋煙身子一顫,忙跳起來指著她,爭辯道:“胡,胡說!這個才不是燕窩粥,是我肚子餓,熬的米粥。”

    辛四四好奇的睜大眼,滑下椅子湊過來,細(xì)細(xì)看了兩眼,托腮問道:“蘋煙,先生是不是長得特別英俊???我看,先生同你說話的時候,臉會紅。”

    蘋煙被辛四四說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一張臉紅一陣白一陣,羞愧難當(dāng)?shù)呐芰顺鋈ァ?/br>
    辛四四拾起碗,看看喝掉一半的金絲燕窩,‘啪啦’摔在自己身上。

    她時間拿捏的剛剛好,同蘋煙跑出門的時間撞得十分自然。然后看著先生落在桌子上的松香,心里默念著:一,二,三。

    第三聲數(shù)完,她醞釀了下表情,可憐兮兮的望向門口。

    去而復(fù)返的年輕先生看到她赤腳站在地上,身上全是燕窩粥,臉上可憐兮兮的表情,怔了怔,疾走兩步過來替她擦干凈,關(guān)心道:“四姑娘這是怎么搞得?”

    辛四四眼中吟出些淚花,看似要掉卻又強(qiáng)忍著不掉,稚氣未脫的臉上還帶著委屈的搖搖頭,“沒有事。先生也知道我沒回府前過得是窮人的日子,方才蘋煙說這是燕窩粥,我就有些好奇,多問了兩句,蘋煙就把粥倒在我身上了,說我窮鬼沒見識。”她頓了頓,裝的像模像樣,抓住先生的手,“先生不要怪蘋煙,她也不是故意的吧?!?/br>
    她剛回府那陣兒,孟萁就是這樣在世子面前告自己的狀的,害自己被世子關(guān)在柴房思過。現(xiàn)在回想起來,孟萁最后的‘吧’字用的真好,不是用來為對方開脫的,而是給對方罪上加罪的。

    子詹先生面上表情暗下去,小心把辛四四抱回床上,道:“四姑娘傷還未好,專心養(yǎng)傷吧。這件事子詹會處理好的?!?/br>
    辛四四趴在子詹的肩頭,小心翼翼懇求道:“先生可不要罰的蘋煙太重,我看蘋煙她好喜歡先生?!?/br>
    子詹挪動的腳步一僵,微不可查的繼續(xù)抱著辛四四走到床邊,小心地替辛四四蓋好錦被,額前的碎發(fā)擋住眼睛,看不出再想什么,卻是柔聲囑咐辛四四,“四姑娘要對自己好些,不要太宅心仁厚。子詹先下去了,會書封信讓世子親自過來一趟的?!?/br>
    她等著子詹把松香取走,從錦被中鉆出來,撐著頭笑。

    子詹這個人的性子,她摸得最清楚。此人不喜歡麻煩,對于細(xì)枝末葉的小事處理方式千篇一律,只要聽過兩個當(dāng)事人的說法,事情出入不太大,通常采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方針。但是,這個人也有個缺陷,就是只要聽到哪個姑娘喜歡自己,絕不會再去問喜歡自己的姑娘任何事情,寧可只聽一面之詞。

    丫鬟往主子身上潑粥這種事,依照他的性子最大不過是聽聽雙方的說法,然后斥責(zé)下自己不該任性妄為也就是了,但辛四四偏偏不要這個結(jié)果。她不要再受欺負(fù),這世道,好人沒好報,自己愿意做包子,活該被狗惦記。

    她是孟府長子所出,是世家嫡女,憑什么原本就該屬于自己的東西,要拱手讓給別人?這個丫鬟她不喜歡,她就要換。別人不給換,她就自己想法子讓別人給換。

    她安心的養(yǎng)傷,等到自己的傷好的七七八八可以出門曬曬太陽的時候,已經(jīng)是四月末了,山上的松雪草勇敢的吐露出新芽,綻出白色銀鈴樣的小花。

    子詹抱著一把七弦古琴同個陌生男子過來找她,彼時,她正給墻角縫中擠出的幾株松雪草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