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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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喚過先生,平淡的看著眼前的陌生男子,他穿著一件云翔符蝠紋勁裝,藏藍色的長袍領口袖口都鑲繡著銀絲邊流云紋的滾邊,腰間束著一條青色祥云寬邊錦帶。頭發(fā)黑如濃墨,眼睛是好看的開扇子型雙眼皮,臉很好看,溫潤如玉。 重生前,她見過孟扶蘇無數(shù)次,抬頭不見低頭見,但那時候,她從來沒覺得他好看,只覺得陰冷,嚇人。 子詹將琴擱下,對她道:“四姑娘,這位就是你的二叔,孟家宗家的世子?!?/br> 辛四四握著手里的冰糖葫蘆,安靜的湊上前去,堆著天真的笑舉起糖葫蘆,“雖然先生說,做世家的嫡女不能經(jīng)常吃糖葫蘆,但是,糖葫蘆真的很甜。二叔你也吃。” 孟扶蘇顯然愣了愣,好看的眼睛有一瞬出神。他笑著接過她手中的糖葫蘆,問她:“很甜的東西容易讓人長胖。阿蓁是孟家的嫡女,要長的亭亭玉立明艷動人,以后才能嫁個好婆家,不受欺負?!?/br> 辛四四心慌的看著他,總覺得自己重生的事情該是個秘辛,怎么感覺世子大人好像知道自己是重生的似的? 但是她這個表情看在孟扶蘇和子詹眼里,卻覺得是被孟扶蘇的話嚇到了。 子詹笑著打圓場,道:“四姑娘才十歲,世子說這樣的玩笑話要把她嚇壞了?!?/br> 孟扶蘇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話說的有些過火,從串上摘下顆糖葫蘆,把剩下的整串又塞進辛四四手里,摸摸辛四四的頭,道:“二叔給阿蓁道歉,阿蓁還喜歡什么?二叔今日帶你下山去買?!?/br> 辛四四沒回過味來,她記得上一世同孟扶蘇初見,是因為蘋煙告狀說自己偷了孟氏祠堂的金燈臺拿到山下去賣。這位世子大人攜風雨之勢而來,把她打了頓鞭子關了半個月禁閉。難道說,這輩子,這位陰森的世子大人也變了性子? ☆、第2章 “孟蓁想要什么,二叔都會給孟蓁嗎?” 辛四四眨巴眨巴眼,滿是期待的看著孟扶蘇。 孟扶蘇伸手抱起她,眼神寵溺,“嗯,你想要什么,二叔就給你什么?!比缓竺念^,繼續(xù)道:“但是,阿蓁想要天下的話,二叔可能辦不到?!?/br> 辛四四笑了笑,露出兩個好看的小虎牙,大著膽子道:“阿蓁不要天下,阿蓁想要二叔陪著阿蓁在山上呆一輩子,二叔答應么?” 子詹看著辛四四的模樣,好笑道:“我說的沒錯吧?四姑娘自從在梓木枝上摔下來,就跟換了性子般,乖巧可人的緊。” 孟扶蘇點頭答應著,“若不是親眼見了,我還以為你在說假話。想要如何處置蘋煙那個賤婢,就隨你的意思吧。”說完,抱著辛四四出來,柔聲對辛四四道:“阿蓁想要二叔在山上陪你是嗎?那二叔就在山上陪著你過完成人禮,同你一起回孟府?!?/br> 辛四四更加乖巧的抱住孟扶蘇的脖頸,還順勢親了親他的臉,“二叔可要說話算話?!?/br> 她覺得,孟扶蘇性子難得這么好,完全跟印象里來了個大顛覆。孟扶蘇是孟家宗家的世子,又繼承自己爹爹的衣缽做了埕州的總兵,在埕州這個地方,孟扶蘇就是神。上輩子她實在是太傻了,這么條金大腿竟然沒有抱住,真是愚蠢的天怒人怨! 孟扶蘇說在山中陪著她,果然就收拾間房間出來,像模像樣的督促她的課業(yè)。 畫畫的時候,世子大人常常會守在畫房,邊看著小山堆高的折子,邊指導她畫畫。念書的時候,世子大人練完劍經(jīng)過,會在窗前駐足看看她。學琴學的很辛苦,手指有時候會磨出血泡來,世子大人就做各種傷藥給她。下棋的時候,世子大人常常來了興致,把師傅擠去一邊,親自陪她練習。 辛四四十三歲的時候,因為孟扶蘇在外兩年不曾回府,讓孟府的人心中很是掛念,其中,最是掛念他的,是孟萁。 孟二夫人早亡,只留下孟萁一個女兒,孟二爺又是為救世子大人而死。所以世子大人七歲的時候就將孟萁帶在身邊撫養(yǎng)了,孟萁同世子大人感情最好。 萁小姐不顧府中下人們的阻撓,一定要來山中看望世子大人。常年跟在孟扶蘇身邊的管家覺得,萁小姐在世子面前受寵,就私底下做了個決定。 每三年,孟家會在山中舉辦茶花盛會。屆時會邀請許多高官顯宦的侯子王爺和南朝名門顯貴的世家公子。本家的小姐到時也要前往,主持女眷的接待事宜。 管家以為,長家的四姑娘孟蓁年紀太小,況且又是才剛剛認祖歸宗,就把今年主持茶花會的女掌司給了孟萁。 白云朵朵,空靈清爽。 孟扶蘇接到管家書信的那天,管家已經(jīng)帶著孟萁到了山中。對于管家私下的決斷,孟扶蘇沒有說好,也沒說不好。 總之,孟萁就這樣在山中住下了。 茶花會的日子定在十月初十,所以,孟萁和管家頭十五天來到山中就沒閑著,忙著張羅茶花會所有的事宜。 山中突然變得熱鬧,讓辛四四有些不適。 孟扶蘇剛搬到山中那會兒,她心里還有上輩子留下的陰影,撒嬌不敢撒的太勤。但是三年相處下來,她對孟扶蘇的認知已經(jīng)完全顛覆了。 這三年間,除了教書先生和子詹先生,另外兩位先生早已經(jīng)功德圓滿下山去了。課業(yè)減少后,辛四四的課余時間越來越多,有時候?qū)嵲跓o聊,會拉著孟扶蘇去山澗里捉魚摸蝦,體會自然的無窮奧妙。回頭還會像模像樣的呈交給孟扶蘇篇體會心得,附帶閑暇時候所作的山居風景圖。 她這么懂事,讓孟扶蘇很喜歡帶著她出去賞景,以及摸魚捉蝦。 辛四四惆悵的望著外面不停忙碌的下人們,耳中全是震耳發(fā)潰的爆竹聲。她嫌吵得慌,問教書的老先生,道:“先生容女弟子說句話。” 老先生止住讀書的聲音,道:“四姑娘請說?!?/br> 辛四四站起來,恭敬地對先生作揖,開口道:“天地為何?四時為何?人忙碌為何?舉辦茶花會為何?” 老先生捋捋胡須,對她的問話十分滿意,侃侃而談道:“天地者,為陰陽太極,四時者,春生夏長,秋收冬藏。人忙碌,是為裹腹生活。孟家每三年舉辦茶花會,是要集天時地利人和,籌謀孟家世代興盛不敗。” 老夫子自命是學識淵博的圣人,最是看不起同他用白話文說話的凡夫俗子。你若是直接問他:孟家為什么要舉辦茶花會這么無聊的事情?他多半不會理你,自顧讀他的圣賢書卷。你若從天地大統(tǒng)同他討論到這樁俗事上,他會覺得你這個人很有學問,愿意同你切磋。 辛四四做恍悟狀,仿佛靈臺清明大開,再度作揖,道:“聞聽先生一席話,女弟子頓覺宇宙奧妙,八荒*極其無窮也。茅塞頓開,全是先生之功勞。” 老夫子滿意的點點頭,“吾女弟子諳于教化,通古曉今,能為大局著想,實在是孟家福氣。既然如此,四姑娘就去幫忙去吧?!?/br> 辛四四做感激狀,深深的作揖,躬身退出去。 她松口氣,覺得自己能將先生哄住實在是很人才。收回心思四處看看,決定離開這個吵鬧之地,去找子詹下下棋,喝喝酒。 大殿是去子詹先生住所必經(jīng)之路。眼見著茶花會的日子近了,上山的人也越來越多,大殿此時聚集著諸多世家公子。 孟扶蘇早晨囑咐過辛四四,說最近山中的顯貴居多,讓她不要胡亂走動。她謹記這句話,一心想快點從大殿繞過去,走的很是匆忙。 眼前驀地閃過道白影,辛四四撞了上去,撞得有些頭昏眼花。等站定身子抬頭一看,心中暗搓搓的想,真是冤家路窄。 她撞上的,正是孟大姑娘孟萁。 孟萁穿著身白色的紗裙,面上覆著白色輕紗,芙蓉面若隱若現(xiàn),看得出是個美人胚子。 想起自己被她坑死過的事情,辛四四心里恨得牙癢癢,卻也不好發(fā)作,畢竟自己是重生來的,犯不著此時跟孟萁起沖突。她眼風飛快的掃過四周,發(fā)現(xiàn)四周竟無一人,便打算裝作沒看見孟萁,提步就走。 走了兩步衣服忽然被人從后面拉住,她皺眉,不高興的回頭。 “你拉著我做什么?” 孟萁攥著她的衣袖,怒道:“你撞了我還想一走了之嗎?給我道歉?!?/br> 辛四四搖搖頭,“我不要。你松手?!?/br> 孟萁眼睛里蓄了淚,梗著聲音道:“你不道歉也行,跟我去見二叔?!彼钢傅厣纤こ伤槠幕ㄅ?,“這個瓷盆是二叔親自買回來的,是用來放今年奪得頭魁茶花的。你撞到我,把它摔碎了。二叔責怪下來,可如何是好?” 辛四四摸摸鼻子,“你松手,是你自己打碎的,我剛才撞到你的時候,它已經(jīng)碎了。你賴我做什么?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愿承擔,找替死鬼是你一貫的伎倆么?” 孟萁薄紗下的一張粉面被氣得發(fā)白,攥著辛四四的手不停地抖著。被辛四四說中了她有些惱羞成怒,拉扯著辛四四不松手。 二人年紀差距太大,拉扯間只聽‘刺啦’一聲,辛四四的袖子被扯破了。辛四四誆了一誆,剛想站定恍惚看到個陌生男子,她順勢把歪倒的身子往碎花盆處又歪了歪,倒地的時候只覺得背上一痛,冷汗立時從額頭上滾下來,疼的大喊出聲。 陌生男子疾走兩步過來,把她從地上扶起,不小心碰到她的背,沾了些血跡。他皺皺眉,望著辛四四,問道:“你是哪家的姑娘?還這么小,到這里做什么?傷的要緊嗎?” 辛四四咬咬牙,對他搖搖頭,“就是有點痛,你能送我去找孟世子嗎?他那里有傷藥?!?/br> 陌生男子點點頭,“好,我?guī)闳フ宜?。”說完抱著辛四四往大殿走去,經(jīng)過孟萁身邊的時候,淡漠的說了句話,這句話讓孟萁立馬頭皮發(fā)麻。 他說:“方才的事情我都看到了。那花盆是你走路不當心,碰出裂紋來的。” 辛四四覺得她今天,如有神助。摟著陌生男子的脖子,強忍著背上的疼痛問道:“公子叫什么?” 陌生男子看看她,好看的眉毛挑了挑:“慕容沖,小字阿凰?!?/br> 其實辛四四不知道慕容家到底是誰家,她對南朝的姓氏并不熟悉。張了張嘴,道:“我是孟蓁。” “孟蓁?你就是孟家的嫡女孟四姑娘?“他淡淡的笑了笑,“本王還以為孟扶蘇要把四姑娘藏一輩子,沒想到今日竟然碰到了?原來還是個未及笄的小姑娘?!鳖D了頓,又道:“你可得快些長大,若不然要被欺負死了。” 辛四四有些呆,這個人自稱本王,那就是王爺了?難怪孟扶蘇說近來山上顯貴多。不過這個王爺真會說實話,她上輩子,就是被欺負死的。 說話間,慕容沖已經(jīng)抱著她繞過熱熱鬧鬧的人群,直奔大殿進來。坐在高位上同殿中眾人笑談的,正是孟扶蘇。 孟扶蘇見辛四四被慕容沖抱著,臉色沉了沉,收起平常的溫和,對辛四四道:“阿蓁,怎可如此失禮?讓慕容小王爺抱著成何體統(tǒng)?還不快下來!” 辛四四委屈的抽噎一聲,滾下兩滴很博同情的眼淚。 ☆、第3章 “方才在外面不小心撞到萁jiejie,被她推到了,現(xiàn)在背上受了傷,”她倒抽口涼氣,可憐巴巴的望著孟扶蘇,“二叔,我疼?!?/br> 她軟綿綿的一句:二叔,我疼,登時戳進孟扶蘇的心坎。孟扶蘇面上露出擔憂之色,忙從慕容沖手中把她抱過來,也沒有了方才的嚴肅,關心到:“傷到背了?怎么這么不小心?我?guī)闳ド纤?。?/br> 然后轉(zhuǎn)頭吩咐管家,“你去把大小姐叫去書房,沒我的準許不許出來?!庇謱δ饺輿_點點頭,表示謝意。才抱著辛四四從大殿出來,直奔臥房走去。 慕容沖跟同自己一起的宇文笏打個招呼,道:“宇文兄,這孟家四姑娘原來還是個孩子。我就說孟家既然找到了孟叔衍的遺孤,為何今年的茶花會還是由旁人代勞?!?/br> 宇文笏撐著扇子道:“反正咱們今年是來投選花魁的,管他倒是誰主持呢,反正少不了咱們的好處。” 慕容沖搖搖頭,“人算不如天算。”說罷苦笑著伸出右手給宇文笏看,“我這手上沾了血,按照往年的慣例,可是沒法押注了?!彼栈厥?,從懷中掏出方白凈的手帕擦了擦,繼續(xù)道:“我倒是對孟家四姑娘感興趣?!?/br> 宇文笏收住扇子,頓了頓,“慕容兄不會是想娶那孩子做王妃吧?”想了想,笑著搖搖頭,“你可得想好了,同孟家結親可是樁大事?!?/br> 慕容沖隨手將帕子扔在桌子上,沒了下文。 辛四四被孟扶蘇抱在懷里,聞著孟扶蘇身上的若有若無的杜衡香味,心中十分得意。她想,也許是因為重生后她原本的結局被打亂了,竟然能和孟扶蘇走的這樣親近。當然,更得意的是,她揣著二十三歲的心思扮著十三歲的女娃,狠狠地把孟萁坑了回去。 孟扶蘇覺察出她的異樣,關心道:“四四,你是不是很痛?忍著點兒,回房我就給你上藥。” 辛四四覺得心口一陣噗通亂跳。 孟扶蘇一直叫她阿蓁,從來沒叫過她四四。說起來,她感覺孟扶蘇似乎特別討厭辛四四這個名字,搞的她一度認為,孟扶蘇跟辛家一定有什么深仇大恨。不過,四四這兩個字從孟扶蘇口里說出來,竟然…… 辛四四覺得,很*。 她臉上一紅,回道:“二叔,孟萁把茶花會要用的花盆摔碎了。其實,她承認是自己摔碎的二叔這么好肯定也不會怪她的??伤在E我,我很生氣?!毕肓讼?,又道:“慕容王爺當時也在場,不是讓外人看咱們家的笑話么?再說,我今日當著外人的面受了傷,以后傳出去,世家的嫡小姐被欺負,人家會怎么看待孟家?我倒是無所謂的,就怕外人說二叔你偏袒萁jiejie,處事不公什么的,連累了二叔,壞了二叔你的名聲?!?/br> 孟扶蘇淡笑著踢開房門,走進屋來輕輕將她放在床上,低頭道:“你想怎么辦?要二叔遣她回埕州閉門思過么?” 辛四四琢磨著,孟扶蘇說的這個閉門思過是什么意思?若是同前生處罰自己那般閉門思過,倒是可以同意。不過考慮到孟萁同前生的自己不同,孟扶蘇肯定舍不得,那樣的話,這個閉門思過要不要都沒什么意思。 隧回道:“二叔時常教導孟蓁,作為世家嫡女,應當胸懷大度。是以,阿真覺得萁jiejie雖然有錯,卻也不是什么大錯,不如就讓她將功補過,把這次的茶花會主持好吧?” 小懲戒對她不解恨,要讓孟萁栽在茶花會上,她辛四四才是真英雄。 孟扶蘇起身拿來止血止痛的傷藥,緩聲答應著:“那就照你的意思辦吧。若是她能主持的好,就讓她將功補過?!睂⑿∑康乃幠┑乖谑稚夏砹四?,正欲替她解開衣帶,孟扶蘇的手忽然頓住。 好半晌,才收回手,背過身去道:“你……你長大了。二叔去叫憫夙過來給你上藥?!?/br> 辛四四怔了怔,臉刷的通紅,支吾道:“呃……唔……好。” 孟扶蘇推門離開,辛四四盯著自己已經(jīng)有些隆起的胸部,臉上一陣燥熱。 一盞茶的功夫,辛四四的侍女憫夙就過來了。自從蘋煙被辛四四狠狠地使了絆子之后,子詹先生就將蘋煙逐出山中了。憫夙是第二年子詹先生從山下找來伺候她的,長得白凈,手腳利落。 辛四四同她相處還不錯,也覺得憫夙對自己照顧的很上心。 憫夙給她上完藥后,機靈的抬眼望望門上孟扶蘇的投影,調(diào)高了音節(jié)道:“小姐,大姑娘怎么下得去手???看這背上都皮開rou綻了,可憐見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