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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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差爺,不知道在本店鬧事,怎么處置?” 掌柜的得意的看了一眼彪悍的那個婦人,然后慢悠悠的端上了茶水,還不忘問怎么處置,就是想讓大家看看,許家可不是沒靠山,誰都能踩一腳的,這鬧事也得被懲罰才行。 “小懲大誡,打上十板子吧。” 青璃聽到官差這么說,心里一涼,她拉過堂姐小聲地問道,“堂姐,官差能直接給人定罪?說打就打?” “不能吧?!?/br> 莫青菊也不是很熟悉律法,但是在她眼里,這些事情不都是歸衙門的大老爺管著的嗎。 “是在這打板子還是回衙門?” 官差腳踩著凳子,一口還喝著茶水,嘴里喋喋不休道,“干什么不好,非要鬧事,當我們很閑嗎?” “我不服!不服!憑什么!” 彪悍婦人還是不服氣,在做最后的掙扎,青璃心里哀嘆,在古代,最好不要做一個正直的人,寧折不彎最后下場都不會好,所以該彎還是要彎的。 “小丫頭,你也別看熱鬧了,那些首飾我都幫你包起來,一共九兩,銀子帶夠了吧,不然你看那邊,官差在,小心打你的板子!” 伙計等的不耐煩,見客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那邊,他趁此機會威脅著青璃說道。 “哇……” 青璃醞釀了一下,坐到地上就開始嚎啕大哭,眾人又瞬間把目光都盯在她身上,猜想這個小丫頭和那個婦人是什么關(guān)系。 “小丫頭,你怎么了?那個被打的婦人和你什么關(guān)系?” 也有好心人看不下去,見一個小丫頭哭的這么可憐,問上一句,一旁的莫青菊是完全反應(yīng)不過來,不知道是不是小妹年紀小,被伙計的話嚇哭的,她狠狠的瞪了伙計一眼,然后掏出帕子給青璃擦眼淚。 “我不認識那個大娘?!?/br> 青璃哽咽著,說話也斷斷續(xù)續(xù)的。 “那你哭什么,是不是沒見過官差老爺,被嚇的?” “不是,我錢袋丟了,剛剛還在的!” “你一個小丫頭能有多少銅板,這里的人都不會偷的。” 旁邊有人輕笑了一笑,對青璃的童言童語沒當回事。 “沒有多少,可是伙計說我要是拿不出銀錢買剛才看上的首飾,就讓官差抓我,嗚嗚嗚?!?/br> “恩?” 頓時有人拔高了嗓門,看向青璃身邊的伙計,那個伙計尷尬的笑了一下,“怎么可能?” “可是你就是那么說的!” 青璃用手絹狠狠擦了兩下眼睛,頓時覺得眼淚更多了,為了惡心一下許家,自己也得賣力的表演。 “好吧,可是你剛才還拿出了錢袋,不會是誆我的吧?” “是真的沒有了!” 青璃站起身,上下拍拍,又抖了抖袖子,剛剛買筆墨花光了堂姐的身上所有的銀錢,現(xiàn)在只剩下青璃自己的。 “奇怪了!荷包哪去了?” “嗚嗚嗚嗚,有小偷!” 眾人的注意力又轉(zhuǎn)移過來,官差有些不耐煩地道,“嚎什么嚎,你一個小丫頭能有多少銅板,就是買糖的銀錢丟了罷了?!?/br> “各位差爺,不如把這個婦人拖到衙門去吧,咱們這還要做生意呢?!?/br> 見事情處理的差不多,掌柜的又出來做和事老,他給眾人鞠了一躬,說道,“真是對不住各位,本店今天所有的商品,我做主給大家抹零,就當給眾位賠不是?!?/br> 掌柜的這么說,倒是讓幾個客人開心不少,不管誰有理,倒霉的又不是自己,能得到實際好處就行,青璃心里想,這許家一直這么玩弄著客人,才讓人不明真相。 “啪……”的一聲,青璃的錢袋從旁邊的伙計袖兜里掉了出來,一會啪的一聲又掉落兩個。 “唉呀媽呀,我的錢袋怎么在你身上?” 眾人一看,三個顏色各異的錢袋都從伙計的身上掉落,此時那個伙計也摸不著頭腦,一個勁的解釋不是自己拿的。 “各位差爺,這可不是一個人,這是三個錢袋,大家有目共睹的,許家的伙計竟然偷銀子!” 涉及到自身的利益,丟了荷包的大娘也不忍了,快言快語的,字字如針,每句都扎在小伙計的痛處。 “咳咳,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啊?你們把銀錢給了伙計要買本店的首飾?!?/br> 關(guān)鍵時刻,還是掌柜的站出來打圓場,他憤恨的瞪了伙計一眼,但是此時伙計代表許家,絕對不能掉鏈子。 “掌柜的,你們許家可是百年老字號,鬧出這么大的事,不說把伙計送官,還要開脫,我們交銀子也不會上交荷包吧?再說也是給賬房,你沒看到剛才這個小丫頭哭著說荷包丟了嗎?” “就是就是,咋還偷客人的東西呢?” “這是百年老字號應(yīng)該有的作為嗎,不賠禮還開脫,和著都是我們的荷包自己長了腿的飛到他懷里的?” 眾人一邊倒怒斥著許家,你一言我一語,讓掌柜的臉色越來越陰沉,這到底怎么回事,眾目睽睽之下發(fā)生這種事,這不是把百年的聲譽毀為一旦?到底是繼續(xù)開脫還是把這個伙計交出去,真是為難,開脫吧,大家誰也不是沒長眼睛,如果交出去,不就承認許家的伙計偷東西,這是*裸的打臉! “不是我偷的,我就在這沒動地方,怎么可能去偷了你們的荷包?” 伙計還想掙扎給自己辯解,他一臉的沮喪,絕對不能認罪,不然一定吃不了兜著走。 就在眾人僵持不下之際,二樓下來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身上環(huán)佩叮當,身后還跟著好幾個丫鬟,她看著鼻青臉腫的彪悍婦人,輕微的皺眉,“徐媽,你這是怎么回事?” “嗚嗚,夫人,你可要給我做主??!” 那個彪悍婦人像找到了救星一般,跪了下來,把頭磕的響亮,雖然她哭嚎,口齒還算青清晰,把事情說了一遍。 掌柜的見到這個夫人,也有些不安,搓著手,上前道歉,“夫人,對不起,沒想到是您,這是個誤會?!?/br> “誤會?” 夫人淡淡的看了掌柜一眼,又看了一眼官差,“我還不知道咱們大周的律法什么時候改了呢?!?/br> 這位夫人看似輕描淡寫,實際說的字字誅心,把幾個官差嚇的差點尿了褲子,從剛才的趾高氣揚變成了喪家之犬。 “夫人,您看我讓家丁親自去府上賠罪可好?小的真的不知道這個婦人是您府上的?!?/br> “哦?” “這……” 幾位官差常年在鎮(zhèn)上走,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現(xiàn)在他們恨透了許家,比起巴結(jié)縣丞的未來小妾的娘家,得罪知府小舅子的夫人這后果更加嚴重。 青璃隱隱的猜到這位夫人的身份,是趙晚春的舅母,之前她和二姐拜訪的時候,因為一些事情沒有見到。 “都還等著什么,這肯定是誤會啊誤會,真是對不住,還有那邊的伙計,眾目睽睽的竟然膽大包天偷客人的荷包,真是豈有此理,哥幾個直接綁到衙門,交給老爺處理。” 幾個官差見到夫人沒有說話,松了一口氣,麻溜的綁住那個被青璃捉弄的倒霉伙計。 “不是我偷的,不是我,我就是想吃點油水,可是沒想偷銀子啊,官差老爺,行行好啊!” 小伙計一看形勢逆轉(zhuǎn),頓時變得語無倫次地,什么都說,“我就是多要客人個二三百文回扣,可沒偷沒搶啊,你們不能抓我,沒我沒犯法!” 這伙計一激動,什么都往外吐,把掌柜的氣的吹胡子瞪眼,真想拿裹腳布捂住他的嘴,但是此時也已經(jīng)來不及,門外還圍著很多看熱鬧的人,都聽了個清楚。 “嘖嘖,我就說許家怎么比別人家貴那么多,原來有這樣的伙計!” “那掌柜的還包庇呢,說不一定都是一伙兒的!” “以后我肯定不來許家,真真吭人,你看那邊那個眼睛青腫的老大姐,就是被強買強賣了!” 那位夫人見事情解決的差不多,也就沒有追究,帶著彪悍大娘一起走人,青璃隨著大部隊也走出許記,覺得外頭的空氣都新鮮不少。 “小妹,你可嚇死我了!” 莫青菊拍著小胸脯,臉色還有些發(fā)白,她覺得自從上次上香回來遇到劫殺那檔子事,現(xiàn)在膽子大不少,可還有些后怕。 “怕什么,堂姐,大不了我們就全買下好了?!?/br> 青璃倒是無所謂,反正羊毛都出在羊身上,拿從許記順來的錢財買許記的東西。只不過著次節(jié)外生枝,沒有給她太多發(fā)揮的機會。都說官大一級壓死人,真是這個道理,看到掌柜的見到春兒jiejie的舅母就立刻變了嘴臉,這要是有個官家的親戚,完全是大樹底下好乘涼。 至于那個倒霉的伙計,就自求多福吧,誰讓他有那種想法,本來就應(yīng)該得到教訓(xùn),今天找茬因為春兒jiejie舅母出現(xiàn),比原本預(yù)想的效果要好,鎮(zhèn)上有不少的人看到,許家的名氣也會一點點的變臭,雖然不可能撼動根基,但是絕對可以惡心許家一下。 ------題外話------ 小蓮給眾位女神請安(^o^)/~ ☆、第084章 一枝梅 在許家找茬就耽擱了將近一個時辰,可是該買的頭繩卻沒有買,姐妹二人只能繼續(xù)向前面走,青璃記得前面也有一家銀樓,但是生意一直很冷淡,被許家打壓的徹底。 “小妹,你看前邊咋圍了那么多人呢,難道是戲班子來了?” 堂姐說的戲班子在小鳳縣比較難得,除鳳陽城大的茶樓有固定的戲班子,其余都是打南邊過來的,那些戲班子都是野路子,南邊人愛聽戲,但是戲班子也多,想要多賺點銀錢,就得走南闖北的吃苦,走到哪唱到哪,這是這邊苦寒之地還是少有人愿意來,現(xiàn)在馬上入冬,南邊來的人都是受不得寒的,所以要是鎮(zhèn)上來個戲班子,那都是舉家出動看熱鬧,難怪之前在許記圍觀的人甚少,原來都扎堆到這了。 “堂姐,我還沒看過戲班子呢,上次重陽節(jié)街上也沒有,那些唱戲的是不是涂花了臉的?” “戲班子沒來過村里,只是有一年鄰村的地主過壽,請了鳳陽城茶樓的班子,聽說唱一曲就要百兩的銀子?!?/br> 從四面八方涌動的人越來越多,姐妹兩個也跟著人流去看熱鬧,可是沒聽到咿咿呀呀的唱腔,反倒都是一些葷話,羞的不少大姑娘小媳婦紅了臉。 青璃踮起腳尖,還是只能看到前面人的肩膀,于是她占著個子小的便宜,拉著堂姐專門找空隙鉆。 “嘖嘖,仙子妖嬈骨rou均,芳心共醉碧落茵,情深既肇桃源會,妙蹙西施柳葉顰。” 一個穿著長衫打扮的讀書人正在對著墻上貼著的一張白色的宣紙嘖嘖有聲,又小聲的念叨一番,笑道,“好詩,好才學(xué)!連*都能描繪出如此的細致,有此佳人陪伴,真是好雅興??!” “王兄,這詩詞香艷,字卻沒的說!” 另一個包著頭巾的讀書人卻在欣賞紙上的字跡,還對著看不懂的平頭百姓們講解,“你看這字,如流水般一氣呵成,都說字如其人,寫這首詩的人一定是不受束縛的灑脫之人,李某受教了!” 讀書人在高談闊論詩和字體,底下的百姓們卻關(guān)心別的,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大娘可沒有文人墨客那種風流的心態(tài),她一臉的痛心疾首,指著墻上掛的一件鳳穿牡丹圖樣繡工精致的綢緞肚兜說道,“這是哪個花樓的小賤人,能如此的不要臉面,平日夜半接客也就罷了,還能掛到這里,這真真是……” “世風日下??!” 旁邊一個婦人也接上一句,還有人在討論肚兜,“你們看,這繡工,恐怕一般的樓子里的姑娘是穿不得的吧?” “誰家的姑娘能把貼身小衣放在這,還要不要臉面和名聲了?” “哎呦,兄弟們,這肚兜的緞子摸上去絲滑啊,還這么香,就是不知道穿這肚兜那個娘們是不是胸脯也那么白……” 一個街頭的小混混穿過人群,直接拿起肚兜在臉上蹭蹭,還用鼻子聞聞味道,一臉的陶醉猥瑣相。 “咦,這肚兜上有字!” 小混混眼睛尖,對著一旁的幾個欣賞字的讀書人說道,“這兩個字念什么,麻煩給看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