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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紫陽在線閱讀 - 第72節(jié)

第72節(jié)

    二皇子還小,且其體內(nèi)積毒不多,每日吃乳便可獲得解藥,無需專門配制。但凡藥物五行皆不均衡,不然便不得起效,而這五行不平對孩童大為不利,故此孩童患病得疾,絕不能胡亂用藥。

    傍晚時分,莫問回返王府,此時周貴人已然自宮中回返,順利的帶回了大皇子,大皇子不過三歲光景,很小的一個孩童,牙牙學(xué)語的年紀(jì)。

    大皇子先前是被褚氏扣留的,此番帶回,少不得詳細(xì)檢查,不過脫光扒凈一通檢查,并無異常。

    莫問與周貴人面面相覷,大皇子深陷狼巢,不可能不受損害,沒有異常才是最大的異常。

    心中存疑,便再度詳查,一寸一寸的查,最終自大皇子下囊發(fā)現(xiàn)了一處芝麻大小的白點(diǎn),輕輕挑破,流出白水少許。

    “先生,此為何物?”周貴人手持燈燭照著被褥上那個極小的圓點(diǎn)。

    “銀水?!蹦獑柎鸬溃@東西他經(jīng)常使用,最為熟悉。

    “有何害處?”周貴人焦急的問道。

    “此物害處頗大,吞服少許便會中毒身亡,若是我們不得察覺,任憑其殘留下體,會令大皇子日后難得子嗣?!蹦獑柊櫭颊f道,常言道最毒婦人心,女人若是發(fā)起狠來,較之男子還要可怕,當(dāng)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這賤婢竟然如此欺我,求先生賜一良計(jì),令其胎死腹中,難為人母?!敝苜F人咬牙切齒的扔掉了手里的燈盞。

    “貧道之責(zé)只在保護(hù)貴人和二位皇子?!蹦獑枔u頭說道。

    周貴人聞言亦知道自己氣怒失態(tài),故此并未再求,而是抱著自己兩個幼子悲聲痛哭,莫問見狀急忙退了出來。

    晚飯過后,莫問再度打坐練氣,兩那個宮女自住南屋,不敢打擾于他。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轉(zhuǎn)瞬便是兩個月,兩月之后,莫問開始大量飲酒……

    第一百一十五章 施恩張洞之

    莫問飲的都是烈酒,為的是盡快煉化體內(nèi)殘存的補(bǔ)氣丹藥,此時距離周將軍回返還有四個月,周貴人應(yīng)允過,周將軍一旦回朝會盡快促成道佛斗法,那國師已然是紫氣修為,為保萬無一失必須于斗法之前突破天劫,時間緊迫,只能速成。

    莫問飲酒自然有人告知了周貴人,若是莫問每日只飲少許周貴人或許不會過問,但最近一段時日莫問每日飲酒一壇,這是常人數(shù)倍的酒量,周貴人不解,追問其故,莫問只是隨口敷衍并未實(shí)說,若是告知周貴人他此時修為不敵國師,周貴人就有可能拖延那場他勢在必得的道佛斗法。

    為免節(jié)外生枝,莫問平日幾乎足不出戶,張洞之兩次來請,都被他以司職在身而推掉了,如此又過了半個月,莫問察覺到體內(nèi)殘存的補(bǔ)氣丹藥有縮減之勢,即便這枚丹藥是他親手練成,他亦無法準(zhǔn)確估算丹藥所含靈氣究竟有多少,只能估算出個大概,到得此時他有個不祥的預(yù)感,腹中殘存丹藥所蘊(yùn)含的靈氣可能不足以支撐他度過天劫進(jìn)入紫氣修為。

    “先生,貴人有請?!毕娜瘴绾竽獑栕苑恐斜P膝打坐,門外傳來了侍女的聲音。

    莫問還氣歸海答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而下床穿鞋與那侍女一同來到周貴人居住的正堂。

    “先生今日怎么未曾飲酒?”周貴人揮手遣走了侍女。

    莫問并未接周貴人的話茬,一笑過后出言問道,“不知貴人召貧道前來所為何事?”

    “有件事情要與先生商議,二皇子即將斷奶?!敝苜F人抬手示意莫問落座。

    莫問皺眉踱步并未入座,周貴人的言下之意是一旦斷奶,對方有可能想別的辦法來害二皇子。

    “若不斷奶,對方亦會起疑,貴人可為二皇子斷奶,對方若是再行謀害,便由貧道應(yīng)付?!蹦獑柍烈鬟^后出言說道。

    “有先生在此,我大可安心。還有一事不在先生司責(zé)之中,我想聽聽先生的看法?!敝苜F人再度抬手請莫問入座。

    “貴人請講。”莫問落座開口。

    “那褚氏果真誕下了男丁,我等理應(yīng)前往賀喜,只是那賀禮斟酌不決,先生可有高見?”周貴人問道。

    “貧道不通人情世故,貴人這是問道于盲。”莫問搖頭說道。

    “先生過謙了,我想上書一份,請皇上降我雙子為王子,以此作為賀禮,先生以為可行否?”周貴人問道。

    “怕是不妥,有些cao之過急,皇上為免天下非議,勢必不準(zhǔn),且會認(rèn)為貴人借故嘲諷于他?!蹦獑枔u頭說道。

    “先生所說亦為我想,只是皇上已然生有皇子,哪有先皇子嗣與皇上子嗣皆稱皇子之理?”

    莫問聞言沒有立刻答話,他實(shí)在厭煩皇室官場的爭權(quán)奪利,但周貴人既然追問,若是不與之分憂似乎也不妥當(dāng)。

    就在此時,院外傳來了腳步聲,雖然離的很遠(yuǎn),莫問卻能聽出那是老五的腳步聲,老五走路有個特點(diǎn),在遠(yuǎn)處的時候很快,到得近前就會放慢腳步,老五的這種習(xí)慣是在他的多次批評之下養(yǎng)成的。

    老五的腳步聲止步于院外,他極少到此處來,此番過來無疑是有事的。

    “貴人可在請辭皇子身份的同時請皇上賜兩位王子食親王雙俸?!蹦獑枦_周貴人說道。

    周貴人聰慧非常,聞言立刻面露喜色,莫問所說有舍有得,最主要的是給了皇上極好的臺階。

    莫問本不愿參與皇室斗爭,言罷唯恐周貴人再問其他,急忙告辭而出。

    出得院門,莫問出言喊住了正準(zhǔn)備離去的老五。

    “老爺,張將軍來了,在前院,神色焦急,應(yīng)該不是請你出去吃板鴨的。”老五轉(zhuǎn)身走了回來。

    莫問聞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身向前院走去。如果是公事,張將軍不會請老五來通報(bào),想必是私事。

    到得前院,張洞之正焦急的在客廳坐立不安。

    “張將軍有事請我?guī)兔??”莫問笑問?/br>
    “賢弟真是神機(jī)妙算,實(shí)不相瞞,愚兄近些時日得了相思病了,來向你討個方子。”張洞之拱手說道。

    “若是尋常病患我可醫(yī)得,妖鬼纏身我亦能幫忙,你這相思心病我可沒方子?!蹦獑栃χ搅藦埗粗赃叺目臀弧?/br>
    “莫要說笑,我看上了一名女子,勢必要討了她,你定要助我一臂之力。”張洞之此時完全沒了臨陣殺敵的驍勇,一副花癡神情。

    “不知是哪家的女子令得你如此神魂顛倒?”莫問隨口笑問。

    “青蓮閣的方芷姑娘。”張洞之答道。

    “青蓮閣是何所在?”莫問隨口問道。

    “建康最大的官家青樓,距此當(dāng)有十里?!睆埗粗帜现浮?/br>
    “青樓女子?令尊令慈若是知道,豈不被你氣死?這忙我?guī)筒涣?,你尋別人去?!蹦獑柭勓赃B連搖頭。他雖然此時為道士,但之前可是飽讀圣賢書的書生,儒家對于青樓女子極為看低。

    “我還未曾說完,那方姑娘本為方司空的女兒,方司空早年獲罪入獄,方姑娘便被充發(fā)了青蓮閣,雖然身在青樓,方姑娘卻并不接客,只以所學(xué)文書歌舞悅?cè)?,人品好生清白,如花的樣貌,楊柳的身姿,絕代的芳華。至于家父家母你可放心,家父與方司空有舊交,亦同意我討那方姑娘為正室。”張洞之急切解釋。

    “官家青樓是不可贖身的,你如何能夠討她?”莫問問道。

    “皇上喜得龍子,大赦天下,方姑娘亦在被赦之列,而今重獲自由,定于今日未時于青蓮閣選婿,參與者非富即貴,愚兄與那方姑娘只有數(shù)面之緣,怕是不被她選中,這才前來求你?!睆埗粗闷鸩璞S手放下,放下之后再度拿起。

    莫問見他如此焦急,不由得大感有趣,“張將軍神勇無敵,可背負(fù)四把利刃,手提一桿長矛過去沖殺一番,看哪個敢與你爭?”

    “好你個莫問,看你平日少言寡語,此番竟然如此卑劣的揶揄于我,本將軍可告訴你,你雖未吃我的請,卻受了兩匹布料,你欠我人情在前。”張洞之知道莫問在戲弄他,便佯裝發(fā)怒。

    “布匹是老五收的,你找他陪你去?!蹦獑栃Φ?。

    “好了,不要說笑了,時辰快到了,你快陪我前去。”張洞之探手拖拉莫問。

    “那方姑娘選婿有何條件?我去了需怎樣幫你?”莫問定氣扎根。

    “無人得知,你去到那里扮作我的隨從隨機(jī)應(yīng)變,于暗中助我。”張洞之拉他不動,更加焦急。

    “我一道人本就不該前往青樓,竟然還要扮作你的隨從?不可,不可?!蹦獑栠B連搖頭。

    “此事若是成,我記你莫大恩情,快走。”張洞之急的連連跺腳。

    “我身負(fù)重責(zé),若是離開,誰來保護(hù)貴人和皇子?”莫問起身說道。

    “皇上喜得龍子,誰會蠢到這個時候觸他霉頭?!睆埗粗绞掷獑栂蛲庾呷?。

    “等我片刻,我去換下衣服?!蹦獑柍鲩T之后拐向內(nèi)院先行告假于周貴人,隨后來到老五居所換了一身仆役的衣服,跟隨張洞之出了王府大門。

    張洞之是騎馬來的,莫問不騎馬,他只能撇下馬匹與莫問一同步行,行走之時不停得抬頭望日。

    “來得及,放心好了?!蹦獑栯S口說道,道人皆懂得觀望太陽和太陰來辨別時辰,此時距離未時還有小半個時辰,以二人的步速完全可以按時到達(dá)。

    按照莫問本心,他是極不想去的,一者青樓是藏污納垢之所,不管出于何種動機(jī),道人都不應(yīng)該進(jìn)青樓。二者那里人多眼雜,萬一有人記得他,日后與國師斗法時極易落人口實(shí)。不過這種擔(dān)憂在到了青蓮閣之后便消除了,因?yàn)檫@里雖然圍滿了人,卻無人看他一眼。

    青蓮閣位于城南,獨(dú)門獨(dú)戶,占地極廣,不遜王府大小,周圍無有商鋪,而是一片稀疏的樹林,林中多栓有馬匹,而院外則密密麻麻的站立了上百人,其中不乏衣著華貴器宇不凡者,亦有身著布衣的寒門孺子,剩下那些則是與莫問衣著相同的仆從,不問可知是陪著主人前來的。

    “賢弟,這處所在可還清幽?”張洞之手指林間樹木。

    “若是不知詳情,還以為這里是處書院?!蹦獑柣仡^答應(yīng),先前他注意到樹林外圍有人偷盜馬匹,本想過去阻止,轉(zhuǎn)念之后打消了這個念頭,但凡能來到這里的人皆不差那一匹馬。

    由于是官府所管的青樓,周圍便有衙役把守,這些衙役非常聰明,與那些衣著華貴者見禮都是先行一愣,然后裝作頭次見面的模樣上前寒暄,如此一來即巴結(jié)了權(quán)貴,又在人前維護(hù)了權(quán)貴的臉面,這里再好也終究是青樓,沒有哪個權(quán)貴希望別人知道自己經(jīng)常到這里來。

    “這些人官位較張將軍要高?”莫問指著那些或手拿雅扇或握有玩玉的人沖張洞之問道。

    “不然,那些人多是官家,衙役得罪不起,而我們?yōu)檐娐殻靡鄱嗖徽J(rèn)識。”張洞之略帶緊張的看向南門,此時青蓮閣的大門是關(guān)著的。

    莫問聞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此時的情景與當(dāng)年在無量山的情形有幾分相似,那次他本是為了幫助黑三才去的,結(jié)果黑三未能如愿,反倒是他被無量山留下了。此番陪伴張洞之前來,絕不能再出現(xiàn)當(dāng)年的情形,務(wù)必使出渾身解數(shù)幫助張洞之如愿。

    未時一到,青蓮閣的大門被人自里面拉開,幾個濃施粉黛的青樓女子走了出來,每人手中皆有一疊方紙,出門之后立刻分發(fā)眾人,“各取一張對出后句,合了我家妹子的心意才能進(jìn)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 青樓女子

    那些年輕才俊自重身份皆不上前拿那方紙,自有下人代為拿取。張洞之看向莫問,莫問扭頭別處佯裝不見,張洞之無奈,只能自己上前去拿。

    “頭一回看見這么大譜兒的奴才?!辈贿h(yuǎn)處一長臉的錦衣男子看著莫問沖身旁友人說道。

    “真是不分尊卑。”旁邊的人點(diǎn)頭。

    莫問聞言無奈嘆氣,快步上前替下了張洞之,擠上前去自一青樓女子手中搶過一張方紙,再度擠出人群將那方紙交給了張洞之。

    此時已然有人念出了紙張的字句,所有方紙上寫的文字都相同,“無家孤女,穿紫鞋,裹黃裙,披綠裳,梳白發(fā),黑夜何處棲身?”

    那些拿到方紙的才俊大多皺眉犯愁了,這段話非詩非詞,只是方芷對于處境的哀傷和對未來的迷茫,但其中蘊(yùn)含了五色,這是難點(diǎn)。

    “筆墨,快給我筆墨?!睆埗粗茨欠郊埖臅r候,周圍已然有人向那四位女子討要筆墨。

    “未曾準(zhǔn)備。”其中一女子攤手搖頭。

    “還不回府去拿筆墨?!蹦侨烁呗暦愿榔鸵郏鸵勐劼暸茏?,片刻過后傳來一聲高喊,“少爺,馬沒了?!?/br>
    “我也未曾攜帶筆墨,煩勞兄弟了?!睆埗粗疀_莫問說道。

    “不妨事,我隨身帶有,你且看看如何應(yīng)對才能工整?!蹦獑枖[手笑道。

    “她用五色應(yīng)自身,倉促之間難得工整應(yīng)對?!睆埗粗帜蠓郊埌櫭妓妓?。

    “這半首詩最難的還不是如何對上五色?!蹦獑枔u頭笑道。

    “那是什么?”張洞之側(cè)目問道。

    “芷者,香草也,紫根,黃莖,綠葉,白花,她以名表身,這才是最難的?!蹦獑柍鲅曰卮稹?/br>
    “你緣何知道這些?”張洞之愕然發(fā)問。

    “芷是一味草藥,祖上是開藥鋪的,我焉能不知?!蹦獑栃Υ稹?/br>
    張洞之聞言眉頭再緊,轉(zhuǎn)而于五步內(nèi)往返踱步。此時林中的仆役已經(jīng)盡數(shù)跑光,剩下的多是似張洞之這樣往返踱步者,亦有為數(shù)不多的人翹首盼望筆墨。